“给父皇请安。”
许澄诺跟在萧安弋身后，低着头行礼。前面的人语气淡漠，听不出一丝感情。
“起来吧，快坐下。”萧哲像是早已习惯了萧安弋的态度，也不介意，反而笑了几声。
许澄诺被萧安蘅带着往女眷的座位上去，坐好之后才发现，萧安弋的位子竟然紧挨着萧哲的下首。席间已经坐了不少人，她认不清楚，只隐隐觉得自从萧安弋进来，便有不少目光偷偷打量着。
“你也是，昨日成亲，今早也不知过来请安。”萧哲仍然笑着看萧安弋，话虽如此，语气却听不出丝毫责备。他转向许澄诺，关切道：“来了这里，可有什么不习惯的吗？”
许澄诺恭敬地起身：“回父皇，一切都好。”
“那就好，”萧哲点点头，看向许澄诺的眼神中透出满意，“弋儿福气不错，娶了这么好的王妃。若是他母后还在，想必......”
萧哲的话没能说完，被萧安弋随手砸在地上的酒杯封在喉中。
席间的气氛顿时一僵，连正在奏乐的乐师都停了下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萧哲脸上的笑终于收敛，他挥手让乐师退下，一旁的吴公公立刻走到萧安弋身边，将碎了的酒杯收拾好，一边又陪着笑，重新倒了一杯。
“父皇，”萧安蘅急忙出声：“儿臣看着人已经到齐，该开席了。”
在萧安蘅开口的瞬间，萧哲便迅速恢复成慈父的样子，眼神也舒缓了不少。彷佛方才萧安弋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失了手而已。
“是啊，开席吧。”
众人纷纷举杯敬向皇上，许澄诺分神看了一眼萧安弋，只见他也举着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总之不大恭敬。而萧哲依旧对此视若无睹，其他人似乎也见怪不怪。
开了席，方才的乐师又重新上场，歌舞乐伎们也纷纷开始表演。席上的人你来我往地交谈，一片和谐祥乐。许澄诺正专心地吃东西，突然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宫女走了过来。
“有事吗？”
“回王妃，奴婢是庆福宫的，淑妃娘娘请王妃过去说说话儿。”
淑妃。
许澄诺下意识看向萧安蘅，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然后微笑道：“好啊，我这就过去。”
“给淑妃娘娘请安。”
“快免礼，”白玉微亲热地拉着许澄诺在身边坐下，满面都是笑意：“恒王妃生得真是漂亮，到底是南煦国出来的美人儿。”说着又长叹一口气，“皇上偏心呢，到底还是恒王命好。我的峰儿就没有这样的福气，连带着我啊，也没能得着这么好的儿媳。”
许澄诺没有接话，心里毫无波澜，却还是眨着眼睛，怯生生的，努力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
“淑妃娘娘可莫要再打趣了，”淑妃旁边的容嫔适时插话，她同样揶揄着看向许澄诺“瞧，王妃害羞了呢。”
“哎呦，我瞧瞧，”白玉微笑意更浓，“果真害羞了？王妃别见怪，本宫没有女儿，一见到你便觉得实在亲切，这才胡乱说了几句，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娘娘言重了。”
白玉薇又笑了几声，这才将话转向了正题。她长叹一口气，面上流露出几分惋惜：“昨日是正日子。本宫如今掌管六宫事，本应亲自前去，只可惜......”
她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叹着气。
许澄诺装傻充愣，依着她的话，往下问道：“可惜什么？娘娘直说就是。”
白玉微立马接话：“你才过来，有些事还不清楚。本宫与恒王有些误会，这么些年了，也没有把疙瘩解开。他向你说了不少本宫的坏话吧？”
许澄诺摇头：“王爷不曾说过。”
“说来也是本宫不好。当初只顾着看顾自己的孩子，倒忘了多照顾些恒王姐弟了。那时候先皇后刚走，的确是本宫疏忽。这么多年，本宫有心想与他们修复关系，却总不能够。皇上夹在中间，也很是为难。”
白玉微说着声音哽咽，像是忍不住地地下两滴泪来：“因此，今日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做个中间人。今后在恒王身边也能帮着本宫解释两句，到底是一家子骨肉，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家和万事兴，这才是正理。”
“只怕妾身说的话，王爷不大喜欢听。”许澄诺犹豫着开口：“妾身尽力就是。”
“王妃可真是明事理，比将军府那位李小姐好多了。若是恒王娶了她，哎呀......”容嫔自知失言，忙住了嘴。
“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白玉微语气严厉，转向许澄诺时又温和下来：“本宫就知道你是个好的，可千万别吃心。”她笑着吩咐站在一旁的宫女：“你去把本宫送给王妃的礼物拿来。”
许澄诺起身谢恩，又被白玉薇拉着坐下：“谢什么呢？咱们一家人不讲究这些。杰儿还未曾娶妻，本宫整日在宫里呆着也是无趣，你有空多来宫里逛逛，就算是谢过本宫了。”
“妾身知道了。”
白玉微点点头，又拉着许澄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将人放了回去。
“回来了，她没有难为你吧？”萧安蘅压低嗓子，往许澄诺身边倾了倾。
许澄诺摇摇头：“没有，大庭广众的，无非是说些客套话罢了。”
“还是不可掉以轻心，”萧安蘅摇摇头，又小声嘱咐道：“对了，她给的东西一定要仔细查验之后才能用。不是我小人之心，实在是在这上头吃过亏，不得不防着些。”
“多谢姐姐提醒。”许澄诺低声道谢，然后继续静悄悄地吃东西。
萧安蘅笑了笑：“这下可好了，原本还担心你吃不惯这里的东西。现在看着倒是进的香甜，好吃就多吃些。我看着你也太瘦了。”
她越看许澄诺越满意，萧安弋总是不大吃东西，操碎了心也没用。如今看着许澄诺吃得这么香，她心里自然也跟着舒服。
许澄诺能感觉到许多人正看着她，那些眼神里或带着探究，或带着不善。总之强烈得很。不过她对此并不在意。在南煦这些年，她练的最好的就是心理素质。对这种没有实质效果的东西，早已免疫。
她也并未将方才淑妃的话放在心里。两个妃子一唱一和，话里有话这种事儿，她也是从小就看过来的。因为次数太多，她甚至已经不想花心思去想，她们究竟是想告诉自己什么了。
那些东西更是没什么好说的，依照许澄诺的性子，回去之后往库里一丢，随手赏出去也就是了。
来这一趟，她除了觉得东西好吃，剩下的就是终于亲眼见证了萧安弋和萧哲的微妙关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萧安弋完全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碍于父子伦理，也不过是嘴上叫两句父皇而已。至于别的，却一丝一毫看不出对父亲的仰慕。
而皇上对萧安弋的态度也很奇怪。表面上看，万事由着他，即使殿前失仪也并不斥责，最多是脸色有些不好。可也处处带着疏离，甚至明知道先皇后是萧安弋的逆鳞，还在这种场上拿出来刺刺他。
他们就像是两只相争的老虎，颇有些谁也不让谁的感觉。
至于淑妃，许澄诺早已在萧安蘅的话中，假想过她究竟是什么样子，今日一见，果然与自己想的不差。又是一个装着样子上台唱戏的，颇有她那位婶婶的风范。
不过也多亏了她是这样，若真的是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糟践人的，她到底是小辈，反而不知该如何应付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许澄诺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以免自己的判断出现错漏。除此之外，她还是分出了些心思向臣子们的方向看去。
自己已经来了北冥，这里的事情并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讲究清楚的，须得从长计议。倒是许汐月的夫君，她现在就得盘算着。趁早把妹妹接来，她才算是真正的放心。
宫宴散的早，许澄诺全程在众人的注视中吃吃喝喝，没有丝毫不自在，然后等萧哲离开之后，跟着萧安弋上了回府的马车。
“感觉怎么样？”萧安弋坐得挺直，尽管在马车上也没有贴着靠背。
“味道不错。”许澄诺回想着今晚的食物，十分满意地点头。
“公主胃口不错，在这里也能吃得下去。”
“毕竟饿死是大。”许澄诺一本正经地回答：“王爷人缘不大好，所以胃口不好吗？”
“何以见得？”
“自王爷入席，场上对上来的和善目光不超过两成，更何况还有人是装出来的。再有，方才觥筹交错之间，王爷身边似乎无人敢上前。”
“一贯如此。”萧安弋无所谓的闭上眼睛，虽未说些什么，许澄诺却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疲惫。
“王爷这些年活得辛苦。”
“怎么，公主是在可怜我吗？”萧安弋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车厢里显得分外刺耳。
“妾身不敢，只是感慨世道艰难，人人皆有不易。”许澄诺也闭上了眼睛，“只是这世上有这么多人，总归还是要努力活下去。”
说完这些话，她便不再言语。霎时间，车内只能听到车轮在长街上滚动的声音。
————
“那位恒王妃，你怎么看？”白玉微斜着倚在榻上，轻轻打了个哈欠。
“回娘娘，奴婢看着她也没什么特殊的。”彩珠想了想许澄诺的样子摇摇头，继续给她捶腿。
白玉微轻笑一声，“恒王这次打错了主意。南煦本就是小国，又是这么一个不受待见的公主。实在是毫无助益。”
“不受待见？”彩珠疑惑地抬起头。
“是啊，”白玉薇轻蔑地笑了笑，“哥哥特地派人去打听了，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父母早亡，如今的南煦皇帝是她叔叔。能占着这个公主的名头，便已经不容易了。还有什么指望呢？”
“这么说，皇上还是看中咱们三皇子。”彩珠谄媚地笑着。
“那是自然，”白玉薇勾起一抹得意笑，“峰儿的正妻怎么能是空无依靠的一个人呢，这样的女子，娶来又有什么用？本宫已经看好了几个世家女子，等过些日子就去向皇上提。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恒王如此忤逆，回回都给皇上脸子看，哪比得上咱们三皇子孝顺，更得皇上的心意呢。”
“他那是仗着军功有恃无恐，”白玉微的脸色瞬间阴沉，她一想到萧安弋就气闷，“等来日峰儿成事，本宫看他还有没有命能摆出这副样子。”
许澄诺跟在萧安弋身后，低着头行礼。前面的人语气淡漠，听不出一丝感情。
“起来吧，快坐下。”萧哲像是早已习惯了萧安弋的态度，也不介意，反而笑了几声。
许澄诺被萧安蘅带着往女眷的座位上去，坐好之后才发现，萧安弋的位子竟然紧挨着萧哲的下首。席间已经坐了不少人，她认不清楚，只隐隐觉得自从萧安弋进来，便有不少目光偷偷打量着。
“你也是，昨日成亲，今早也不知过来请安。”萧哲仍然笑着看萧安弋，话虽如此，语气却听不出丝毫责备。他转向许澄诺，关切道：“来了这里，可有什么不习惯的吗？”
许澄诺恭敬地起身：“回父皇，一切都好。”
“那就好，”萧哲点点头，看向许澄诺的眼神中透出满意，“弋儿福气不错，娶了这么好的王妃。若是他母后还在，想必......”
萧哲的话没能说完，被萧安弋随手砸在地上的酒杯封在喉中。
席间的气氛顿时一僵，连正在奏乐的乐师都停了下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萧哲脸上的笑终于收敛，他挥手让乐师退下，一旁的吴公公立刻走到萧安弋身边，将碎了的酒杯收拾好，一边又陪着笑，重新倒了一杯。
“父皇，”萧安蘅急忙出声：“儿臣看着人已经到齐，该开席了。”
在萧安蘅开口的瞬间，萧哲便迅速恢复成慈父的样子，眼神也舒缓了不少。彷佛方才萧安弋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失了手而已。
“是啊，开席吧。”
众人纷纷举杯敬向皇上，许澄诺分神看了一眼萧安弋，只见他也举着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总之不大恭敬。而萧哲依旧对此视若无睹，其他人似乎也见怪不怪。
开了席，方才的乐师又重新上场，歌舞乐伎们也纷纷开始表演。席上的人你来我往地交谈，一片和谐祥乐。许澄诺正专心地吃东西，突然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宫女走了过来。
“有事吗？”
“回王妃，奴婢是庆福宫的，淑妃娘娘请王妃过去说说话儿。”
淑妃。
许澄诺下意识看向萧安蘅，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然后微笑道：“好啊，我这就过去。”
“给淑妃娘娘请安。”
“快免礼，”白玉微亲热地拉着许澄诺在身边坐下，满面都是笑意：“恒王妃生得真是漂亮，到底是南煦国出来的美人儿。”说着又长叹一口气，“皇上偏心呢，到底还是恒王命好。我的峰儿就没有这样的福气，连带着我啊，也没能得着这么好的儿媳。”
许澄诺没有接话，心里毫无波澜，却还是眨着眼睛，怯生生的，努力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
“淑妃娘娘可莫要再打趣了，”淑妃旁边的容嫔适时插话，她同样揶揄着看向许澄诺“瞧，王妃害羞了呢。”
“哎呦，我瞧瞧，”白玉微笑意更浓，“果真害羞了？王妃别见怪，本宫没有女儿，一见到你便觉得实在亲切，这才胡乱说了几句，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娘娘言重了。”
白玉薇又笑了几声，这才将话转向了正题。她长叹一口气，面上流露出几分惋惜：“昨日是正日子。本宫如今掌管六宫事，本应亲自前去，只可惜......”
她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叹着气。
许澄诺装傻充愣，依着她的话，往下问道：“可惜什么？娘娘直说就是。”
白玉微立马接话：“你才过来，有些事还不清楚。本宫与恒王有些误会，这么些年了，也没有把疙瘩解开。他向你说了不少本宫的坏话吧？”
许澄诺摇头：“王爷不曾说过。”
“说来也是本宫不好。当初只顾着看顾自己的孩子，倒忘了多照顾些恒王姐弟了。那时候先皇后刚走，的确是本宫疏忽。这么多年，本宫有心想与他们修复关系，却总不能够。皇上夹在中间，也很是为难。”
白玉微说着声音哽咽，像是忍不住地地下两滴泪来：“因此，今日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做个中间人。今后在恒王身边也能帮着本宫解释两句，到底是一家子骨肉，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家和万事兴，这才是正理。”
“只怕妾身说的话，王爷不大喜欢听。”许澄诺犹豫着开口：“妾身尽力就是。”
“王妃可真是明事理，比将军府那位李小姐好多了。若是恒王娶了她，哎呀......”容嫔自知失言，忙住了嘴。
“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白玉微语气严厉，转向许澄诺时又温和下来：“本宫就知道你是个好的，可千万别吃心。”她笑着吩咐站在一旁的宫女：“你去把本宫送给王妃的礼物拿来。”
许澄诺起身谢恩，又被白玉薇拉着坐下：“谢什么呢？咱们一家人不讲究这些。杰儿还未曾娶妻，本宫整日在宫里呆着也是无趣，你有空多来宫里逛逛，就算是谢过本宫了。”
“妾身知道了。”
白玉微点点头，又拉着许澄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将人放了回去。
“回来了，她没有难为你吧？”萧安蘅压低嗓子，往许澄诺身边倾了倾。
许澄诺摇摇头：“没有，大庭广众的，无非是说些客套话罢了。”
“还是不可掉以轻心，”萧安蘅摇摇头，又小声嘱咐道：“对了，她给的东西一定要仔细查验之后才能用。不是我小人之心，实在是在这上头吃过亏，不得不防着些。”
“多谢姐姐提醒。”许澄诺低声道谢，然后继续静悄悄地吃东西。
萧安蘅笑了笑：“这下可好了，原本还担心你吃不惯这里的东西。现在看着倒是进的香甜，好吃就多吃些。我看着你也太瘦了。”
她越看许澄诺越满意，萧安弋总是不大吃东西，操碎了心也没用。如今看着许澄诺吃得这么香，她心里自然也跟着舒服。
许澄诺能感觉到许多人正看着她，那些眼神里或带着探究，或带着不善。总之强烈得很。不过她对此并不在意。在南煦这些年，她练的最好的就是心理素质。对这种没有实质效果的东西，早已免疫。
她也并未将方才淑妃的话放在心里。两个妃子一唱一和，话里有话这种事儿，她也是从小就看过来的。因为次数太多，她甚至已经不想花心思去想，她们究竟是想告诉自己什么了。
那些东西更是没什么好说的，依照许澄诺的性子，回去之后往库里一丢，随手赏出去也就是了。
来这一趟，她除了觉得东西好吃，剩下的就是终于亲眼见证了萧安弋和萧哲的微妙关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萧安弋完全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碍于父子伦理，也不过是嘴上叫两句父皇而已。至于别的，却一丝一毫看不出对父亲的仰慕。
而皇上对萧安弋的态度也很奇怪。表面上看，万事由着他，即使殿前失仪也并不斥责，最多是脸色有些不好。可也处处带着疏离，甚至明知道先皇后是萧安弋的逆鳞，还在这种场上拿出来刺刺他。
他们就像是两只相争的老虎，颇有些谁也不让谁的感觉。
至于淑妃，许澄诺早已在萧安蘅的话中，假想过她究竟是什么样子，今日一见，果然与自己想的不差。又是一个装着样子上台唱戏的，颇有她那位婶婶的风范。
不过也多亏了她是这样，若真的是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糟践人的，她到底是小辈，反而不知该如何应付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许澄诺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以免自己的判断出现错漏。除此之外，她还是分出了些心思向臣子们的方向看去。
自己已经来了北冥，这里的事情并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讲究清楚的，须得从长计议。倒是许汐月的夫君，她现在就得盘算着。趁早把妹妹接来，她才算是真正的放心。
宫宴散的早，许澄诺全程在众人的注视中吃吃喝喝，没有丝毫不自在，然后等萧哲离开之后，跟着萧安弋上了回府的马车。
“感觉怎么样？”萧安弋坐得挺直，尽管在马车上也没有贴着靠背。
“味道不错。”许澄诺回想着今晚的食物，十分满意地点头。
“公主胃口不错，在这里也能吃得下去。”
“毕竟饿死是大。”许澄诺一本正经地回答：“王爷人缘不大好，所以胃口不好吗？”
“何以见得？”
“自王爷入席，场上对上来的和善目光不超过两成，更何况还有人是装出来的。再有，方才觥筹交错之间，王爷身边似乎无人敢上前。”
“一贯如此。”萧安弋无所谓的闭上眼睛，虽未说些什么，许澄诺却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疲惫。
“王爷这些年活得辛苦。”
“怎么，公主是在可怜我吗？”萧安弋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车厢里显得分外刺耳。
“妾身不敢，只是感慨世道艰难，人人皆有不易。”许澄诺也闭上了眼睛，“只是这世上有这么多人，总归还是要努力活下去。”
说完这些话，她便不再言语。霎时间，车内只能听到车轮在长街上滚动的声音。
————
“那位恒王妃，你怎么看？”白玉微斜着倚在榻上，轻轻打了个哈欠。
“回娘娘，奴婢看着她也没什么特殊的。”彩珠想了想许澄诺的样子摇摇头，继续给她捶腿。
白玉微轻笑一声，“恒王这次打错了主意。南煦本就是小国，又是这么一个不受待见的公主。实在是毫无助益。”
“不受待见？”彩珠疑惑地抬起头。
“是啊，”白玉薇轻蔑地笑了笑，“哥哥特地派人去打听了，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父母早亡，如今的南煦皇帝是她叔叔。能占着这个公主的名头，便已经不容易了。还有什么指望呢？”
“这么说，皇上还是看中咱们三皇子。”彩珠谄媚地笑着。
“那是自然，”白玉薇勾起一抹得意笑，“峰儿的正妻怎么能是空无依靠的一个人呢，这样的女子，娶来又有什么用？本宫已经看好了几个世家女子，等过些日子就去向皇上提。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恒王如此忤逆，回回都给皇上脸子看，哪比得上咱们三皇子孝顺，更得皇上的心意呢。”
“他那是仗着军功有恃无恐，”白玉微的脸色瞬间阴沉，她一想到萧安弋就气闷，“等来日峰儿成事，本宫看他还有没有命能摆出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