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饭后，林柔疏被奶奶单独留下，赵乃英和她说了些体己话，并婉转表示，原本是想中秋的时候，准备让明朗和她住这儿的，今天留她在这里过夜，过于仓促，准备不周的地方，日后一定补上。林柔疏不好意思说什么，陪老太太在花园赏了一会儿花，才回到黎明朗在半山别墅的房间。
相较于景泰湾的主卧，这个房间较小，比客卧稍大，套间的设计。进门旁边一侧是满墙的书柜，与里面的卧室区域隔开，书柜上摆满了各种书籍。
黎明朗正在落地窗前的阳台上喝酒。他换了睡衣，应该是已经洗过澡。
林柔疏推开拉门，走出去。
黎明朗眺望着前面满山夜景，手中的酒瓶空了大半，应该是在这里站了许久了。
她默默站到他旁边。
夏末秋初，天气不冷不燥，满山森森树影释放清爽的松木香气，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陶醉于自然的和谐之中。
咕-咕，咕-咕~
林柔疏听到声音，认出来，“是布谷鸟在叫。”
黎明朗转头，一边看她，一边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他比之前消瘦了些，轮廓更加凌厉。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带着点惬意的懒散，有几根发丝凌乱的立在风中。
林柔疏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少有的温柔，还有隐约可见的、一点点自己的影子。
“知道布谷鸟夜间为什么会叫吗？”
林柔疏看着他，缓慢摇头。
他不紧不慢回过身去，说一句：“求偶。”
她忽地想起早上的事，感觉脸热了起来，漫不经心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山林、顾左右而言他道：“风景不错。”
他轻笑一声，转头看她认真掩饰自己的模样，突然想像早晨那样，轻轻捏一下她的脸蛋。
旁边卧室的灯亮着，是黎妍妍的房间。
“进去吧。”他说。
林柔疏有些局促，早上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又要共处一室。
但过于扭捏，就显得做作了，她决定坦然面对。
然而穿过书墙走进卧室，看到满床的大红色刺绣四件套，还是不禁心跳加速，脸上也感觉火辣辣的。
黎明朗在外间书丛中徘徊，丝毫没有察觉她的窘迫。
林柔疏转去衣帽间找到给她准备的睡衣，挑了一件还算严实的三件套，去浴室洗澡。出来前，浑身打量一下自己，将真丝罩衫上的带子系紧了些。
打开门，见黎明朗正倚在床上边看书边喝红酒，红酒瓶子已经见底。
他抬头看她时，眼神有些迷蒙，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
“愣着做什么？”他把酒杯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看着她问：“现在睡吗？”
她点点头，仍站在原地未动。
他看着她脸上的红晕笑一下，伸手拿起遥控器，把室内的灯按灭了，掀开被子躺下去。
林柔疏摸索着走到床边，小猫一样躺上去，盖住被子的一角，和他隔着好远的距离。
“你这样会感冒的。”他起身把她拉过来一些，将被子给她盖好。
林柔疏的心好像也被扯了一下，狂跳不止，见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后，才渐渐学会呼吸，僵直的身体稍微放松一点点，下意识的往外挪。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放心睡吧。”
“为什么？”
他没有答，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她明目张胆看向他背影，“你今天喝了很多酒。”
“我做董事了。”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他喝出的，却满是酸楚的味道。
她意识到，他在提醒她什么。但他也说过，有些事，不能当做交易对待。
“为什么答应奶奶留宿？”
“好久没在这里住了。”
“你经常回来住吗？”
“不是。”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毕业回来后，就出去独立，工作也忙。”
“这一间，是你小时候的卧室？”
“嗯，出国读书前，都住在这里。”
他好像刻意避开了‘父亲去世后’这个时间点。
林柔疏环顾四周，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一个小小少年孤寂的身影。另外三个孩子没有父母在身边，但有兄弟姐妹陪着，黎明朗只有他自己。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说：“抱歉，你将就一晚，明天就回去了。”
其实她明白，那种情况下，如果拒绝，就意味着带上了情绪。即便没有黎茵茵挑事，不管以何种理由婉拒，都会让两位老人觉得他们不愿与爷爷奶奶亲近。他们不是结婚多年的夫妻，她才刚进黎家的门。
窗帘没拉，窗外阳台上的廊灯，映了些许光线进来。她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顺着朦胧的灯光、月光，仔细看他的眼眸，“你的睫毛好长。”
夜色如许，周围一片静谧，他看着她真挚的模样，突然有点招架不住，回身平躺下来，“你说这样的话很危险。”
“你喝醉了吗？”林柔疏继续挑衅。
“没有。”
“喝醉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好吧，喝醉了。”
“你听到了吗？早上。”
“林柔疏。”
“嗯？”
“你到底在好奇什么？”
他将她伸手用力揽住，瞬间拉到自己怀中。
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紧张，有些喘息，用力推拒着他。
“别动，房间隔音不好。”
她停下手里动作，尽量平稳呼吸，定睛看着他漆黑明亮的双眸。
“你是真的想吗？”他肯定的告诉她，“你在逞强。”
“不，我准备好了。”想到自己刚刚推他，她鼓起勇气故意向前，几乎贴到他身上。
这回轮到他紧张，向后躲闪。
她抱住他，紧紧贴上去，像是在用行动证明什么，“刚刚，我是想到，没有准备那个才……”
“林柔疏，不要挑战我的极限，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衣料摩擦，她感觉到了，他的某处异动。
他终于将她拉开，两人各自躺在一边，都有些微喘。
不是不能做，是不想跟她做。她有些许失落，“你要形婚吗？”
“你要把你自己送给我吗？因为那一个亿？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已当上董事，凭这一点，所有的都能扯平了。”
她突然抑制不住眼泪，坐起身，抽泣起来。
他的心也跟着抽动。
黎明朗打开一旁的台灯，起身去拿纸巾给她，顺便拉上了窗帘。
大红的婚庆床品在灯光的映衬下，照出一种融融的氛围。
她一袭白衣、如一朵待开的水仙坐在被褥之中，如泣如诉流着梨花泪。
他与她对坐在床上，拿起纸巾轻柔的给她擦眼泪，“是长辈们跟你说了什么、给你压力了吗？”
她从他手里接过纸巾，“没有，她们对我很好。不，是太好了。”
“所以，你觉得无以为报了？”
怎么都说不清了。她眼泪汪汪看着他，使劲摇头，又重新抽泣起来，似是受了什么委屈憋在心里，比刚才哭得更严重了。
“嘘~”黎明朗悄悄对林柔疏比了个手势，并没有阻止她哭泣，只轻声对她说：“这房子隔音确实不好~”
她被转移注意力，听他解释道：“楼上住着耀康，隔壁是妍妍和鸢鸢。”
“我们被包围了吗？”
“你好一点了吗？”
林柔疏止住了哭，点点头。
“那我们关灯睡觉？”
“嗯。”
黎明朗将台灯关掉，林柔疏转过身去合衣躺下。
他看着她因抽泣而微微抖动的背影，帮她盖好被子，说：“柔疏，那种事，不能当做交易，要相互喜欢才能做。我想我们彼此都需要时间。”
“我不会赖上你的。”
他清楚，这个女孩子走进这个婚姻，一开始就跟他设定期限，但他不确定，假以时日，她会不会放下《甜酸》里的那个人，爱上他。
林柔疏犹豫说：“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样来说，对你是好的。”
“自然的做你自己，不要做后悔的事。”
她听到这句，转过身来看着他说：“你会后悔吗？”
他起身，坦然答：“不知道，这个问题现在无解。”
“你去做什么？”
“刷牙。”
他去浴室刷了牙后，还冲了半天凉水澡。林柔疏没发现，许是因为神经一直紧绷、又哭累了，他回来时，她已经睡着。脸上仍有哭过的斑斑痕迹，他打开她这边的台灯，用似水的目光看了她许久，才转回另一侧贴着床边躺下睡去。
第二天是他先醒的，确切来说，他根本没睡几个小时。林柔疏偶尔失眠，可一旦睡着后，就睡得很沉，睡觉时也不太老实。黎明朗睡眠潜，敏感，尤其是她睡在他身侧，他总是能嗅到她的体香。
半夜不知几点，她熟睡的时候，小猫一样滚到他这边来，在他怀里蹭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黎明朗被蹭醒，回过神来时，隔着衣料，他已能感到她的体温。她的身体那样柔软，他都怀疑，是不是轻轻一掐，就能化掉。
他小心的把她从自己身上拉开，盖好被子，起身去浴室冲冷水。
再醒来时，又是林柔疏滑到他身侧，转过身时受阻，紧紧贴着他，一只手还搭到他的腰际。
隔着窗帘能感觉出来，天光已经大亮。黎明朗彻底妥协，伸手揽住她枕在自己手臂，低头无声凝视她的睡颜。眉眼弯弯，小巧精致的鼻头高耸，嘴唇像是被技艺高超的画师勾勒过。连睡觉时的样子，都透着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
他脉脉看着她，目光越来越深陷其中。这个女孩子，真的可以属于他吗？
林柔疏醒来，发现自己的脸正贴在他的胸膛时，慌乱的从他身上移开。一定是自己太过迷恋，睡意朦胧的时候不自觉贴上去的，她毫不怀疑。
睡衣罩衫的带子已经松开，她下意识的将滑落到肩头的罩衫拢了拢，才抬头看他。
黎明朗正好整以暇的对她说早安，仿佛已经做好准备、等待多时。
未来得及害羞，他起身，和她交代了下今天不会回去吃晚饭，匆匆走去浴室。
林柔疏把脸鸵鸟一样埋到被子里，听到他关门出去的声音，才起身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头一次留宿在黎家，就起这么晚，怕是要叫人笑话。她赶紧洗漱换好衣服下楼。
老爷子日理万机，早就出门了。
黎耀康还没起床，老太太和两个孙女特意在楼下等她，说要一起用早餐。
林柔疏不好意思，“对不起，奶奶，我起晚了。”
“没事，没事，咱们家不讲究这些，睡多晚都没关系。”赵乃英笑意盈盈，她巴不得孙子和孙媳妇起晚一点，造个小重孙出来给她抱抱。
林柔疏扶着赵乃英走在前面，后面黎妍妍拽住胞妹，趴在她耳边小声八卦：“你昨晚听到了吗？”
黎鸢鸢疑惑问：“听到什么？”
“哎呀，小点声。我是问你听没听到她的哭声。”
“二嫂哭了？没听到啊？吵架？”
黎妍妍像是得到什么密辛，煞有介事说：“哎呀，不是真的哭，是那个的时候。”
“哪个啊？姐你大半夜不睡觉，听别人墙角干什么。”
“你个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快去吃饭吧。”
饭后，林柔疏被奶奶单独留下，赵乃英和她说了些体己话，并婉转表示，原本是想中秋的时候，准备让明朗和她住这儿的，今天留她在这里过夜，过于仓促，准备不周的地方，日后一定补上。林柔疏不好意思说什么，陪老太太在花园赏了一会儿花，才回到黎明朗在半山别墅的房间。
相较于景泰湾的主卧，这个房间较小，比客卧稍大，套间的设计。进门旁边一侧是满墙的书柜，与里面的卧室区域隔开，书柜上摆满了各种书籍。
黎明朗正在落地窗前的阳台上喝酒。他换了睡衣，应该是已经洗过澡。
林柔疏推开拉门，走出去。
黎明朗眺望着前面满山夜景，手中的酒瓶空了大半，应该是在这里站了许久了。
她默默站到他旁边。
夏末秋初，天气不冷不燥，满山森森树影释放清爽的松木香气，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陶醉于自然的和谐之中。
咕-咕，咕-咕~
林柔疏听到声音，认出来，“是布谷鸟在叫。”
黎明朗转头，一边看她，一边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他比之前消瘦了些，轮廓更加凌厉。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带着点惬意的懒散，有几根发丝凌乱的立在风中。
林柔疏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少有的温柔，还有隐约可见的、一点点自己的影子。
“知道布谷鸟夜间为什么会叫吗？”
林柔疏看着他，缓慢摇头。
他不紧不慢回过身去，说一句：“求偶。”
她忽地想起早上的事，感觉脸热了起来，漫不经心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山林、顾左右而言他道：“风景不错。”
他轻笑一声，转头看她认真掩饰自己的模样，突然想像早晨那样，轻轻捏一下她的脸蛋。
旁边卧室的灯亮着，是黎妍妍的房间。
“进去吧。”他说。
林柔疏有些局促，早上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又要共处一室。
但过于扭捏，就显得做作了，她决定坦然面对。
然而穿过书墙走进卧室，看到满床的大红色刺绣四件套，还是不禁心跳加速，脸上也感觉火辣辣的。
黎明朗在外间书丛中徘徊，丝毫没有察觉她的窘迫。
林柔疏转去衣帽间找到给她准备的睡衣，挑了一件还算严实的三件套，去浴室洗澡。出来前，浑身打量一下自己，将真丝罩衫上的带子系紧了些。
打开门，见黎明朗正倚在床上边看书边喝红酒，红酒瓶子已经见底。
他抬头看她时，眼神有些迷蒙，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
“愣着做什么？”他把酒杯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看着她问：“现在睡吗？”
她点点头，仍站在原地未动。
他看着她脸上的红晕笑一下，伸手拿起遥控器，把室内的灯按灭了，掀开被子躺下去。
林柔疏摸索着走到床边，小猫一样躺上去，盖住被子的一角，和他隔着好远的距离。
“你这样会感冒的。”他起身把她拉过来一些，将被子给她盖好。
林柔疏的心好像也被扯了一下，狂跳不止，见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后，才渐渐学会呼吸，僵直的身体稍微放松一点点，下意识的往外挪。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放心睡吧。”
“为什么？”
他没有答，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她明目张胆看向他背影，“你今天喝了很多酒。”
“我做董事了。”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他喝出的，却满是酸楚的味道。
她意识到，他在提醒她什么。但他也说过，有些事，不能当做交易对待。
“为什么答应奶奶留宿？”
“好久没在这里住了。”
“你经常回来住吗？”
“不是。”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毕业回来后，就出去独立，工作也忙。”
“这一间，是你小时候的卧室？”
“嗯，出国读书前，都住在这里。”
他好像刻意避开了‘父亲去世后’这个时间点。
林柔疏环顾四周，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一个小小少年孤寂的身影。另外三个孩子没有父母在身边，但有兄弟姐妹陪着，黎明朗只有他自己。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说：“抱歉，你将就一晚，明天就回去了。”
其实她明白，那种情况下，如果拒绝，就意味着带上了情绪。即便没有黎茵茵挑事，不管以何种理由婉拒，都会让两位老人觉得他们不愿与爷爷奶奶亲近。他们不是结婚多年的夫妻，她才刚进黎家的门。
窗帘没拉，窗外阳台上的廊灯，映了些许光线进来。她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顺着朦胧的灯光、月光，仔细看他的眼眸，“你的睫毛好长。”
夜色如许，周围一片静谧，他看着她真挚的模样，突然有点招架不住，回身平躺下来，“你说这样的话很危险。”
“你喝醉了吗？”林柔疏继续挑衅。
“没有。”
“喝醉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好吧，喝醉了。”
“你听到了吗？早上。”
“林柔疏。”
“嗯？”
“你到底在好奇什么？”
他将她伸手用力揽住，瞬间拉到自己怀中。
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紧张，有些喘息，用力推拒着他。
“别动，房间隔音不好。”
她停下手里动作，尽量平稳呼吸，定睛看着他漆黑明亮的双眸。
“你是真的想吗？”他肯定的告诉她，“你在逞强。”
“不，我准备好了。”想到自己刚刚推他，她鼓起勇气故意向前，几乎贴到他身上。
这回轮到他紧张，向后躲闪。
她抱住他，紧紧贴上去，像是在用行动证明什么，“刚刚，我是想到，没有准备那个才……”
“林柔疏，不要挑战我的极限，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衣料摩擦，她感觉到了，他的某处异动。
他终于将她拉开，两人各自躺在一边，都有些微喘。
不是不能做，是不想跟她做。她有些许失落，“你要形婚吗？”
“你要把你自己送给我吗？因为那一个亿？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已当上董事，凭这一点，所有的都能扯平了。”
她突然抑制不住眼泪，坐起身，抽泣起来。
他的心也跟着抽动。
黎明朗打开一旁的台灯，起身去拿纸巾给她，顺便拉上了窗帘。
大红的婚庆床品在灯光的映衬下，照出一种融融的氛围。
她一袭白衣、如一朵待开的水仙坐在被褥之中，如泣如诉流着梨花泪。
他与她对坐在床上，拿起纸巾轻柔的给她擦眼泪，“是长辈们跟你说了什么、给你压力了吗？”
她从他手里接过纸巾，“没有，她们对我很好。不，是太好了。”
“所以，你觉得无以为报了？”
怎么都说不清了。她眼泪汪汪看着他，使劲摇头，又重新抽泣起来，似是受了什么委屈憋在心里，比刚才哭得更严重了。
“嘘~”黎明朗悄悄对林柔疏比了个手势，并没有阻止她哭泣，只轻声对她说：“这房子隔音确实不好~”
她被转移注意力，听他解释道：“楼上住着耀康，隔壁是妍妍和鸢鸢。”
“我们被包围了吗？”
“你好一点了吗？”
林柔疏止住了哭，点点头。
“那我们关灯睡觉？”
“嗯。”
黎明朗将台灯关掉，林柔疏转过身去合衣躺下。
他看着她因抽泣而微微抖动的背影，帮她盖好被子，说：“柔疏，那种事，不能当做交易，要相互喜欢才能做。我想我们彼此都需要时间。”
“我不会赖上你的。”
他清楚，这个女孩子走进这个婚姻，一开始就跟他设定期限，但他不确定，假以时日，她会不会放下《甜酸》里的那个人，爱上他。
林柔疏犹豫说：“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样来说，对你是好的。”
“自然的做你自己，不要做后悔的事。”
她听到这句，转过身来看着他说：“你会后悔吗？”
他起身，坦然答：“不知道，这个问题现在无解。”
“你去做什么？”
“刷牙。”
他去浴室刷了牙后，还冲了半天凉水澡。林柔疏没发现，许是因为神经一直紧绷、又哭累了，他回来时，她已经睡着。脸上仍有哭过的斑斑痕迹，他打开她这边的台灯，用似水的目光看了她许久，才转回另一侧贴着床边躺下睡去。
第二天是他先醒的，确切来说，他根本没睡几个小时。林柔疏偶尔失眠，可一旦睡着后，就睡得很沉，睡觉时也不太老实。黎明朗睡眠潜，敏感，尤其是她睡在他身侧，他总是能嗅到她的体香。
半夜不知几点，她熟睡的时候，小猫一样滚到他这边来，在他怀里蹭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黎明朗被蹭醒，回过神来时，隔着衣料，他已能感到她的体温。她的身体那样柔软，他都怀疑，是不是轻轻一掐，就能化掉。
他小心的把她从自己身上拉开，盖好被子，起身去浴室冲冷水。
再醒来时，又是林柔疏滑到他身侧，转过身时受阻，紧紧贴着他，一只手还搭到他的腰际。
隔着窗帘能感觉出来，天光已经大亮。黎明朗彻底妥协，伸手揽住她枕在自己手臂，低头无声凝视她的睡颜。眉眼弯弯，小巧精致的鼻头高耸，嘴唇像是被技艺高超的画师勾勒过。连睡觉时的样子，都透着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
他脉脉看着她，目光越来越深陷其中。这个女孩子，真的可以属于他吗？
林柔疏醒来，发现自己的脸正贴在他的胸膛时，慌乱的从他身上移开。一定是自己太过迷恋，睡意朦胧的时候不自觉贴上去的，她毫不怀疑。
睡衣罩衫的带子已经松开，她下意识的将滑落到肩头的罩衫拢了拢，才抬头看他。
黎明朗正好整以暇的对她说早安，仿佛已经做好准备、等待多时。
未来得及害羞，他起身，和她交代了下今天不会回去吃晚饭，匆匆走去浴室。
林柔疏把脸鸵鸟一样埋到被子里，听到他关门出去的声音，才起身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头一次留宿在黎家，就起这么晚，怕是要叫人笑话。她赶紧洗漱换好衣服下楼。
老爷子日理万机，早就出门了。
黎耀康还没起床，老太太和两个孙女特意在楼下等她，说要一起用早餐。
林柔疏不好意思，“对不起，奶奶，我起晚了。”
“没事，没事，咱们家不讲究这些，睡多晚都没关系。”赵乃英笑意盈盈，她巴不得孙子和孙媳妇起晚一点，造个小重孙出来给她抱抱。
林柔疏扶着赵乃英走在前面，后面黎妍妍拽住胞妹，趴在她耳边小声八卦：“你昨晚听到了吗？”
黎鸢鸢疑惑问：“听到什么？”
“哎呀，小点声。我是问你听没听到她的哭声。”
“二嫂哭了？没听到啊？吵架？”
黎妍妍像是得到什么密辛，煞有介事说：“哎呀，不是真的哭，是那个的时候。”
“哪个啊？姐你大半夜不睡觉，听别人墙角干什么。”
“你个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快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