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见动心的感觉时,男女之间的界限突破,就会有一个漫长的过程。

    就像是小雅和余欢的交往。

    他们需要在世俗的迷茫中,在许多个平平淡淡的日夜相处中,一步一步地突破着那份男女之间的尴尬和遗憾。

    因为双方其实,都在等待,并不是在等对方的表白,而是在等待生命中,可能会出现另一个更适合自己的人,能让自己更动心的人。

    只是年华不会等,只是寂寞也会催着人往前走一步。

    男人渴望女人的身体,女人也渴望男人的怀抱。

    尤其是对于恋爱空窗期有些长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从夏到冬,又从冬到春。

    两个渴望靠近,又都觉得差一点点的人,也越来越喜欢这种微信上表达的关心和暧昧了。

    余欢也会在每天晚上,给她发一个晚安,让她无法真正的晚安。

    人都是这样,相处久了,就会忽略长相,就会忽略家境,就会忽略性格。

    觉得长得很一般的人,也慢慢地耐看了起来,会觉得慢慢的接近了心中的画象。

    ————

    一个春天的晚上,余欢在微信上问。

    “在干嘛呢?”他问。

    “在和被窝谈恋爱呢,正准备睡了。”小雅指尖触碰着手机屏幕,车轨般流畅地输出这条信息。

    “你这么可爱,身边肯定有很多人追,怎么不找一个?”余欢试探着地说。

    “没遇到合适的。”小雅说,像飘萍无依的舟要恰遇到一个契临的彼岸。

    “那你看,我怎么样?”余欢说,他准备靠岸了。

    “还行吧。”小雅说。

    “我的意思是,我当你男朋友,你同意吗?”余欢说。

    “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爱?”小雅回复道,文字行云流水,情感却隐藏于字后。

    “对,余生,请多关照。”余欢打着字,词语汇聚满满的温情与执着。

    “好啊,你是我的余生。”小雅说,如水般温婉柔和。

    一个姓李,一个姓余,他们终于对上了暗号,在这深夜接头。

    没有什么石破天惊,只是水到渠成,没有什么你退我进的风吹雨打,只是顺其自然地彩云追月,两人就这么在微信上确定了关系。

    这一晚,月白如溪,披星戴月的他们聊到深夜,仿佛有话沉得探不尽,有笑说不完。

    这一晚,你侬我侬的聊得晚,却都酣然入梦。

    这一晚,春梦正关情。

    ————

    第二天,两人一起吃了个饭,不是什么烛光晚餐,也没有什么鲜花。

    这一次不再是AA,是小雅付的钱。

    饭后的两人,又去公园散了散步。

    公园中,野花在微风中摇晃,绽放着浓厚的春意。

    月色在黑暗中暗自铺展,像一束静谧的光芒,使得夜晚的公园夜色阑珊,让人无比神往。

    可能是月色太撩人,也可能是早就预演好了剧本,余欢转过身,搂着小雅的腰,微微低头吻向了小雅。

    两人吻得热烈,吻得渴望,恨不得揉进彼此的身体里。

    他们的吻挣扎在激流中,如若曾有世间所有的温度都在此刻爆发。

    这个吻,是成年人品酒后的微醺,是求之不得的欢喜,是即将推倒的紧张,是不能宽衣解带的遗憾……

    ————

    对于女人来说,长得非常一般的,容易遇到婚姻,长得非常好看的,容易碰到艳遇,长得中等偏上的,容易遇到爱情。

    男人是这样,既想找好看的,又怕自己配不上、留不住。

    于是中等偏上的,就成了最佳选择。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女子,既能拿得出手,又能守得住。

    至于长得一般的,那只能以婚姻为名,去谈一场各有所需的恋爱。

    小雅是平凡的,是长得一般的。两人的相恋,都是在心理有过衡量而有的抉择。——大抵,都没有更好的选择。

    谁能说,这可不可以称为最好的选择?人海茫茫,能走到一起已是奇迹。

    ——也许,没有更好的选择,便是对的选择。

    如果雨大如斗,她希望,他们成为彼此的伞。

    如果风吹烈烈,她希望,他们肩并着肩前行。

    如果陌路遥远,她希望,他们携手穿过朝暮。

    就这样,小雅开始了一段,因寂寞而生的恋爱,一段渴望亲近香气的追情。

    她要的,是这份率性,是心事的承保,是婚姻的名份。

    她要的,只是自己的日常,是那些平凡里显现的独特,是恋人间那份相守相伴的平淡与无需掩饰的真情。

    ————————

    2013年。

    四月的微风已经带上了湿润的味道,每一从枝头弥漫出来的一股股清新的木香,似乎都在预示着一切都将有所改变。

    对于小雅来说,那是一次重要的转变,她留校当老师的事已经确定了。

    余欢说,这个事要庆祝一下,晚上一起吃个饭。

    然后,他又买了一束花。这不节不假的,买花做什么?

    嗯,他似乎要给这不特别的日子着上颜色。

    两人一起吃了个晚饭,喝了一点点酒,不多。

    饭后,还是小雅买的单。他请客,她买单,成了他们确定关系后的惯例。

    余欢说,要不去他住的地方坐一坐?他心心念念地邀请着她。

    小雅觉得时间还早,就说,行呀。

    余欢住的是很小的一个单身公寓,估计今晚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邀请,他还特意收拾了一下房子,很干净整齐。

    时间溜走了一些,她们听了听音乐,又喝了喝茶。

    已经迟到的夜晚,余欢才发现时钟在他们的聊天里忘了行走,他一直等着夜晚的深沉。

    小雅说,很晚了,我得走了。

    余欢说,不晚呀,再等会,我送你走。

    然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小雅说,真得走了。

    余欢心想,今天天气预报不是说,晚上有雨吗?这该死的雨,怎么还没下?是他过于期待,还是世界对他的嘲笑?

    没办法,余欢只好起身,那我送送你吧。

    他刚说完,窗处就飘起了大雨。

    他心心念念的大雨,还是来了。这可是天意要留人。

    余欢说,要不,今天晚上留在这儿吧。我睡沙发,你睡床。

    他是故意的吧,小雅心想,不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吗?还得整这么多的小心计。

    估计今天晚上的那束花,也是为这个而买的。

    行吧,小雅看着他,笑了笑。

    这一笑,别有深意。这一笑,像夏日百合,在夜晚里温柔而热烈地绽开。

    余欢也回应以笑,他终于可以不辜负这来得及时的春雨,这可是他念念心心的春风起舞呀。

    “那我帮你先去放放水,你先洗个澡。”余欢说,他小跑过去,将水龙头扭向热水的方向,脸上满是沉稳和暖意。

    你先洗吧。小雅说。

    雨越下越大,落在大街上,落在屋顶,落在窗户,落在他心里。余欢也是心中越来越欢喜。

    洗完澡的他们沐着淡淡的洗发水的香,谁都没提一个睡沙发,一个睡床。

    小雅穿着余欢宽大的睡衣,靠在床头,安静地看着电视。

    这时,余欢轻轻走过去,也靠着床头,并肩坐着,只是他没有看电视,而是看向小雅,说道,“小雅,我喜欢你。”

    小雅笑着看他,“你再多说几句。”

    “余生,我只喜欢你。”余欢看着小雅,眼神里刚柔并济,充满了男性的石破天惊。

    小雅的脸上的笑容更加明亮。

    之后的时刻,小雅伸出精致的手指,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二人紧密相依,热情地接吻。

    一粒,一粒,又一粒扣子,余欢的手深深地钻入了小雅的宽大睡衣里,然后又剥开了莲蓬。

    他们的世界开始变得狭小又无比浩渺。

    小雅的身材修长而纤细,宛如柳枝,虽无丰满的曲线,却有着无敌的柔韧和力量。

    而余欢,他的眼神深邃而有力,肌肉上,不见分明的线条,柔柔的白白的阳刚之气从他身上流淌出来。

    大雨敲打着窗户,一阵一阵的击打乐,无比动听。

    那一刻,小雅感到如同在云端上飘浮。

    两人的吻还在进行,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深入。

    他们紧紧相拥,坚硬与柔软碰撞,在大雨的怀抱里互相碾磨。

    他们如此投入,如此专注,在枕头边,柔软的床单上,进行着一场念念于心的接吻。

    这一晚,春雨神秘而悠长。

    这一晚,雨大如斗,他们成为了彼此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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