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以为自己真的会不在意,他是否离去;不在意,他爱不爱自己。可她发现自己错了。

    她还是会在意,特别特别在意,在意他为另一个人心动,在意他和别的女人肌肤相亲,在意他不再是属于自己一个人。

    是呀,凡是感情,都想着独占,凡是爱着,都不容背叛,凡是错过,都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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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分手吧,你不要再来找我了。”瑟瑟面无表情地对若有所失的刘波说道,声音冷静得让人后背一凉。

    “瑟瑟,没必要吧,就为那个女孩?”刘波觉得还是可以挽留一下的。

    无论刘波说得多好,挽留多少次,可瑟瑟还是离开了他。

    她不再去猜测他的心思,因为猜测一个人的心思,会累的。她也不再轻信甜言蜜语,因为一个的行为掩藏不了他的泛爱。

    分手后,她居然又一次心痛了。

    她居然会心痛,怎么会心痛的?难道是舍不得那些以后的人生筹码?

    不,她不是这样的。

    她还年轻,才28岁。宁可寂寞独行,也不苟且浮沉。

    可能正因为她还年轻。

    年轻的时候,觉得钱这东?不重要,可以靠??挣回来。

    年轻的时候,不能容忍很多事情,就觉得你该待我,如我待你一样。

    这一次,她分手得彻底,没有再藕断丝连。

    不要说,分开以后还会惦念;不要说,离别以后还能相见。放下一个回忆,故事就不再属于你;错过一个人,那人便成了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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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好几次,余欢过来找小雅的时候,小雅都想过要回头。

    一起在餐馆吃饭的时候,小雅问他,“钱有这么重要吗?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余欢说,“钱,它就像空气,你可以说它无足轻重,但没有了,我们就会窒息。钱,它是重要的。而且,我真没有欠,是她愿意花的。”

    这顿饭,还是小雅买的单,她最终没有回头,两人终成陌路。

    你TM的倒是花钱请吃一顿饭呀,或者花钱买999朵玫瑰,她就给他机会了。

    大不了,他欠前女友的钱,她代为偿还。

    没回头的她,有些失落,有些伤感。

    怎么可能呀,她不是一向都干脆利落的吗?

    不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分手的吗?为什么会这么伤感?

    小雅想。也许,可能只是舍不得。

    只是舍不得那份体贴,也舍不得余欢在接受她供养时,那温暖的拥抱。

    这难道就是TM的爱的供养?

    这种舍不得,让小雅到现在还想着他的温暖,想着他的好。

    ——也许,没有更好的选择时,就不要选择。

    她曾想过。

    如果雨大如斗,她希望,他们成为彼此的伞。

    如果风吹烈烈,她希望,他们肩并着肩前行。

    如果陌路遥远,她希望,他们携手穿过朝暮。

    可他能吗?

    如果一个男人从不为女人花钱,他那所谓的深情与陪伴,不过是空中飘扬的孤雁,注定找不到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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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爱过他吗?

    应该爱过。只是不是深爱。

    也许,他们之间的爱也只是余欢,就是有一点爱,没有爱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可要说有爱得有多死去活来,天崩地裂也谈不上。

    可能,她遇到余欢,爱情只是余欢?人生只是余欢?

    伤感,真TM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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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早上的阳光并没有几分暖意,明亮中带着冷淡。

    在这熙熙攘攘的城市里,时间与人群都在快速流动,可那阳光却又如此无奈。

    它映在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像是一个固定的模式,而人们的面孔上的表情,又像是一种难以名状的茫然。

    只有脚下的影子是那么真实,刺人的真实,却在极致的光芒里找不到温度,也找不到前行的目的地。

    这个周末,夏夏和瑟瑟一起去了一趟老人院。

    然后,看到那些失去了自理能力的老人,悄悄地蜷缩在这个社会的某一个角落里,孤独而寂寞。

    每一次,看到他们混浊而茫茫的眼神,夏夏就觉得自己也在快速地衰老着。

    这些曾经充满生气、活力的人,现在只是一堆朽木,一堆烂肉,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们也曾有过人生的喜怒哀乐,经历过繁华,有过爱人,结过婚,进过喜筵,有过儿女环绕,笑声脆亮。

    可当他们没有行动能力了,只能在这个仅有的角落里,听着城市的噪音,感受生活的死寂,看着上天的安排。

    他们就这么随着时光腐朽,随着日子烂去。

    任苍蝇飞来飞去。

    养老院的上午,很静,是一种接近死亡的静,只有窗外叶子飘落的声音。风吹过,隐隐地还传来一阵阵淡淡的尿骚味。

    夏夏想,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老去的,也会死去的,和他们一样。

    结婚又如何,生儿育女又如何,照样无人管,无人问。

    像一堆烂肉一样。

    是啊,到头来,不过是一堆烂肉,烂在日子里。

    那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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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家,夏夏没开灯。

    静静地靠着沙发上的枕头,突然就想起了季言。

    三年了,她一直没有去过他的墓地。

    她知道那块地就在那儿,那块碑就在那儿,可她从没有去过。

    他在的时候,夏夏从来不找东西。而是喊道,季言,季言,我的手机呢?

    而他也习惯了她的迷糊,当她开始茫然四顾的时候,他就起身找一找,将东西递到她手上。

    有很长一段时间,夏夏一直固执地觉得,季言并没有死去,他只是出远门了。

    是的,他去了一趟远门,像往常一样。

    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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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多远的路,无论多久的时光。

    他会回来的,只是,这一次他出去的久了一些。

    那个男人不会丢下她,丢下她独自在这个庞大的世界里茫然失措、四处徘徊。

    穿过一世苍茫的漫长涌道,夏夏分明又听见了一声:“清清,我出去了。”

    在另一片时空里,她看见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抬起头,对着门外的人,淡淡地说道:“好的。”

    她没说过再见,居然,会再也不见了。

    尽管生命夭夭,尽管他们一别无期。

    可这有什么关系。

    终有一天,她会老去的,她会死去的。

    那就这样死去吧,她想,他们会再一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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