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盼回过神,看着面前这个比十年前苍老数倍的女人,问:“所以你就是十年前的那个神婆?”

    “礼貌点,我可是有名字的。”这女人虽然看起来年龄大,言行间却自带着一股骄矜气,她嗔了一声,伸手拿了个牌子放在贾盼面前,那朱红的木牌子上写着鹤霄茶堂屋,她啧了一声“我罗鹤霄这么多年,还没失手过。”

    “所以,你变成这样,是因为受到了反噬?”贾盼问她,但贾盼又摇了摇头,“可陈晓辰并没有恢复记忆。”

    当年,罗鹤霄曾经提点过贾盼,换魂术这一法术非常阴私恶毒,假若失败,她们都会受到反噬。

    当年因为陈晓辰已满十八岁,超过了换魂术最合适的年龄,强行交换会导致其失去记忆。因此陈晓辰的气运天生有一个漏洞,随着她记忆的缺失源源不断地泄露。

    当她恢复记忆那天,就是她的气运完全归位那天。

    罗鹤霄瞪着她:“她是没恢复记忆,但即使如此,她的气运也已经快要超过你了。你在过去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鹤霄自从发现自己的生命突然开始加速流逝后,就开始到处排查当年与她交易过的人的踪迹。排除大部分人后,就剩下一个贾盼。

    罗鹤霄找了陈晓辰和贾盼的踪迹很久都无果。前者的信息似乎特意被人给保护了起来,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而后者则费了她一番功夫,直到最近“拂晓”“晓星”作者一事热度变高,才让她找到了贾盼。

    等听贾盼大致讲完了过去十年大概发生的事情后,虽然贾盼对其中的细节多有修饰,罗鹤霄还是轻易从中看出了贾盼无能的一面,她冷笑了一声:“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贾盼却若有所思,她望着罗鹤霄,刚才因为遇到了熟知她过往的故人而产生的惶恐之情已经荡然无存。

    “你看起来对我很愤怒,但也只能故意表现出这样愤怒的样子吓唬我。”贾盼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脸庞,慢慢地问,“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现在是你更加需要我呢?”

    如今,受到术法反噬影响的只有罗鹤霄。

    罗鹤霄咬牙,但她很快转怒为笑:“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关系?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很快你也会变成我这幅尊容。”

    没错,现在她确实需要贾盼。她必须要贾盼在气运上胜过陈晓辰,她们两人的气运已经绑在了一起,一方兴盛、另一方就枯竭。当贾盼的气运跌至谷底那天,罗鹤霄和她都会被“换魂术”反噬。

    贾盼听完,虽然也心有戚戚,但却觉得这一天不会到来:“不必担心,我现在抢了她的成就和热度,也有了钱,我会慢慢变得比她好,也不会发生你说的那种事的。”

    罗鹤霄摇摇头:“你这个天真的蠢货,她所失去的东西都在慢慢回归,等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找回了自己珍视的东西,就是我们倒霉的时候了!”

    “她还没有恢复记忆。”贾盼也不再任她发泄愤怒,她倾身凑近桌对面的女人,恨声道,“而我会赶在她想起一切之前除掉她。”

    贾盼走出这家“鹤霄茶堂屋”时,肩膀被一位匆匆走进来的黑衣男子给狠狠撞了一下。

    对方没有说话,向她微微颔首以示歉意。贾盼与他对视一眼,对方戴着黑色墨镜与黑色口罩,还在头上扣了个黑色鸭舌帽。他气质不俗,又这幅神秘的行头,走在路上,说不定还让人以为是某个明星悄悄出游。

    然而来这个茶堂的能是什么好人?贾盼没有多做停留,她胡乱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她边走边打开手机,给陶妍发消息。

    贾盼:[找个机会见一面吧?]

    西妍:[算你懂事]

    而鹤霄茶堂屋内,男人慢慢在红木桌前站定,红色帷帐被风鼓动着向他身上吹拂,似乎对此人很是爱不释手。

    “呦,稀客啊。”罗鹤霄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桌上的茶壶,似乎知道来者何人,问:“你来做什么?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

    男人伸出右手,慢条斯理地摘下一边口罩,假若贾盼本人还在这里,见到来人一定会大惊失色。

    男人的五官精致好看,说他像明星也并不为过。因为他同样活跃在大众视野中,为人所熟知。

    他唇角一勾,露出个漫不经心的笑:“我来向你打听一个人。”

    ……

    胡娇和陈晓辰在客厅对坐,看陈晓辰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失笑:“有这么开心吗?”

    “开心!”陈晓辰狠狠点头,她感动地都要哭出来了,“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胡娇……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了。”

    “再说傻话我就把你拧成麻花扔出去。”胡娇伸手指着她以做威胁,“谁稀罕你报答我?老娘是自愿来的。”

    “你接下来不表演啦?”陈晓辰问,这段时间胡娇一直是连轴转,前几天她还在排练。

    “嗯。”胡娇若无其事地伸个懒腰,豪气道,“老娘跟个陀螺一样从去年年末唱唱唱,一直唱到现在,也该休息了吧!”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又尖叫着笑着抱在了一起。

    陈晓辰抱住她,兴奋地畅想未来:“那你就在这儿住下!跟我一起睡!我快要发工资了,到时候我也要像你一样帅气地递出一张银行卡,说:刷我的卡。”

    胡娇伸出一只手:“等等等……”

    她问:“你没和苏醒尘一起睡吗?”

    陈晓辰眨了眨眼:“啊?”

    胡娇一瞬间想了很多:“你们吵架了?他欺负你?你们现在分房睡了?”

    当时胡娇与陈晓辰刚和好时,胡娇确实非常好奇陈晓辰这些年的感情史。但陈晓辰大病初愈,什么也想不起来,胡娇自然也不好多问。

    后来两人分开了,胡娇一直忙于排练、演出,陈晓辰最开始知道“换魂术”时是尚且不确定,不想让胡娇担心,后来就把这事给耽搁了,一直没跟胡娇说。

    算起来居然让她误解了这么久。陈晓辰磕磕巴巴道:“这个……说来话长。”

    “那你就慢慢说,朕有的时间。”胡娇严肃道,她联想到之前在音乐会时陈晓辰异样的反应,以及她这段时间偶尔显露出的阴郁心情,怀疑这该不会都和苏醒尘那个男人有关?

    这类有钱又长得好看的男人,已经让上帝为他们打开了那么多扇窗,要求他们品性好简直是难如登天。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苏醒尘是不是看似道貌岸然,其实暗地里欺负陈晓辰?

    陈晓辰摆摆手,还在思考从哪说起。门铃声又响了。

    今天还真是奇怪。陈晓辰走到门铃处查看,看见个戴墨镜的留着平头发型的男人拿着个行李箱站在门口。

    他在白色无袖衫外套了个迷彩外套,下身配了条工装裤,胸前还戴了条十字架项链。这人浓眉大眼的,长相端正好看——除了自右眼眶到左鼻梁处划了道明显的疤痕,格外扎眼外。

    他伸手将墨镜往鼻梁方向一矮,一脸拽样地对着摄像头说:“苏醒尘!你兄弟我回国了,速速出来接驾。”

    陈晓辰扬了扬眉,对着麦克风说:“苏醒尘不在。”

    但她还是按了开门键。

    那男人一听到陈晓辰的声音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偏过头,嘟囔道:“不在公司,怎么也不在家?亏我还想给他个惊喜。”

    陈晓辰和胡娇一起往别墅大门口走,虽然大门已经打开了,然而那男人却迟迟不肯进来。她走到这男人面前,询问:“请问你是苏醒尘的朋友吗?”

    如果是客人,那陈晓辰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替苏醒尘招待对方一番。

    “这就不记得我了?”这男人上下打量一番陈晓辰,不客气道,“你之前不是很狂吗?”

    两年前他曾经与“陈晓辰”短兵相接过一番,那时两人就相当的不对付。他又不时在和苏醒尘的电话里听到过这女人无理取闹的动静,对其印象极差,他一直觉得只要能让苏醒尘甩了这女人,其人生至少能再幸福百分之五十。

    “你什么态度啊?”胡娇上前一步站在陈晓辰面前,呈现一个保护者的姿态,“这是她家不是你家,要进进不进滚。”

    “你是……Pepper?”这男人目光转向胡娇,看清楚她的长相后,他摘下墨镜,颇有些目瞪口呆,“胡说八道里的那个Pepper啊?”

    “我是。”胡娇双手抱臂,微仰着头,面色不虞道,“怎样?”

    就算这男的要在网上传她的小话也无所谓,反正她Pepper之前在地铁上遇到猥琐男徒手制服的新闻也早就不新了。

    “我……”男人的脸突然变红,结结巴巴道,“我是你的粉丝来着。你们出道那会儿我就特喜欢你,好多年了。”

    胡娇:?

    有种她摆好阵势比试结果对方把桌掀了的荒谬感。

    另一边陈晓辰还在打电话,电话里苏醒尘正在开车。听完来龙去脉后,苏醒尘微微咳嗽了一声:“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许坤。”

    “你要是烦他,把他关门外也行。”

    “我马上到家了,想吃什么?”

    陈晓辰眨眨眼,她拿着电话,看到面前这个叫许坤的男人像变色龙似的脸由青转红,而一向泼辣的胡娇显然也因为突然见到粉丝而有些手足无措。

    是认识的人就行。

    只是没想到苏醒尘这样的人,还会交这么接地气的朋友。

    陈晓辰没忍住笑了一下,对着话筒说:“我知道了,吃什么都可以。”

    她挂了电话,向屋里侧身,示意:“总之,来者是客,有什么话我们进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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