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濯池提着糕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看见宋月的身影。

    他把糕点放在桌子上,到二楼也没有看见人。

    “红玉姑娘,敢问月姑娘去哪了?”兰濯池见红玉和妙君在侧厅里读剧本,便问道。

    “小姐带着秋如和两个小厮去人市了。”

    “秋如,你去付钱和人牙子立契约。”宋月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烈日中天,暑气逼人。

    人市里熙来攘往的,更显得尤为燥热。

    宋月这时候无比怀念现代凉爽的空调,在这里解暑只能靠冰块。

    昨晚,她燥热难耐,耳房里秋如听到动静后,麻利的端来一盘冰块到她房间。

    但那盘化了一半的冰块起不到一丁点制冷的效果,那一夜她在被热醒又困的睡着中挣扎。

    “小姐,手续都弄好了。”秋如从人牙子那跑回来,手里拿着七张身契。

    月枝楼里有七位姑娘,四个伺候姑娘们的丫鬟和两个干杂货的小厮。

    偌大的院子里人终归是少了些,这两日打扫楼中事物的丫鬟小厮们个个腰酸背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宋月苛待了他们。

    这不,刚解决完闹事的,她就马不停蹄的来人市招点合适的侍从。

    她精心挑选了四个强壮结实的小厮,三个看着活泼机灵的丫头。

    她上前询问他们几个是否愿意跟着自己,得到肯定答复后,她就让秋如和人牙子敲定人选并付了钱拿了他们的身契。

    “孙一,孙二,你们俩先把他们带回楼里,我和秋如再逛逛。”宋月朝身后的两个小厮说道。

    在凉国这么多天她还没有好好逛过街市呢。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落在行走的人身上,街道两旁,各家商铺错落有致,檐下的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曳。

    商贩走卒穿梭于人群之中,叫卖声此起彼伏,充满了市井气息。

    宋月看着铺子上精致的商品发出振振惊叹。

    突然她发现了一个透明的杯子,像极了现代的玻璃杯,她拿起杯子,惊奇的向老板问。

    “老板这是什么做成的?”

    老板指着杯子,一脸神秘莫测的说:“这可是由一整块水晶打磨成的,是特供皇室专用的。”

    宋月闻言后疑惑的问:“皇室专用?那怎么流到这里了。”

    “嘿,小姑娘,一看你就不怎么出门。”老板见她什么都不知道,来了兴致,站起身背过双手,一脸自豪的说道,“这昨日,常年在外打仗的兰大将军突然回京,带着好些兵马把蛰伏在那净山的土匪一网打尽,这些东西也就流落了下来。”

    宋月听的云里雾里的,没明白剿灭土匪和这皇室专用的水晶杯有什么联系。

    老板见她没听懂的,继续解释道:“净山上的土匪是我凉国最大的土匪窝,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连皇家国库他们在前朝动荡时也去打劫过,这些皇室专用的物件就是那个时候他们偷来的。”

    “嗷……”这回宋月明白了,土匪抢劫了国库,接着土匪被灭,被抢的东西随着战乱流落到民间了。

    “兰大将军就是我凉国的守护神啊!”老板抱着拳头,长啸道。

    宋月把水晶杯拿过头顶对着阳光细细地看。

    没想到古代的制造业这么发达,这水晶杯比她的手掌还要高,整器略带淡琥珀色,清透无暇,光素无纹。

    好漂亮啊,宋月在心里赞叹道。

    “姑娘,你要是诚心要的话给你个便宜家,150两。”老板见她对水晶杯兴趣十足,便试探的问道。

    “150两!”宋月连忙把手中的杯子,双手拿住,小心翼翼的放在铺子上。

    “太贵了太贵了,秋如我们走。”她拉住秋如的手臂快速的朝人群里跑。

    “别走啊姑娘,咱们可以再商量!”老板对着宋月落荒而逃的背影大声的喊。

    “哎,浪费了半天口舌,一单都没卖出去。”老板低拉着头,神情恹恹的坐回凳子上。

    “老板,这个我要了。”兰濯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铺子前,手指着刚才宋月放下的水晶杯。

    “!”老板又来了位顾客,还点名要他这里最贵的东西,激动的凳子没坐稳,摔在了地上。

    “公子,你,你真是好颜色!这可是皇室专用的水晶杯!你既和它这么有缘分,我就打个折收你180两,哈哈哈。”

    兰濯池拿出银票,咧开嘴冲老板笑:“老板你做生意可不厚道啊,刚才那姑娘你出价150两,怎么到我这就180两了?”

    “额…害,行,150两就150两……”老板面露尴尬,眼神飘忽。

    兰濯池把银票放在铺子上,拿起杯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哎,李兄,你觉不觉得这公子的背影好像兰大将军啊?”老板收起银票,看着兰濯池的背影觉得越看越熟悉。

    旁边的商贩听到他说的话,抬起头看向兰濯池,“嘶…是很像……”

    “不过这公子长的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不可能是我们征战四方的护国大将军,我们兰大将军面具下的肯定是一张硬汉子脸……”

    “小姐,早知道让孙一孙二留一个人跟着我们了。”秋如一脸幽怨的看着宋月。

    再一看,两个人手中都提着满满的东西。

    “失策了失策了。”宋月也觉得提着这么多东西很累,于是就就近在旁边的馄饨铺坐下歇息会儿。

    “客官,要来点什么。”正在擦桌子的伙计见开了客人,把抹布往肩上一甩,端了个凉茶上前。

    “两碗馄饨,一碗要辣一碗不要辣。”宋月拿起伙计倒好的凉茶就往嘴里灌,她太热太累太渴了。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

    宋月连喝三盏凉茶才勉强止住身上的燥热,她用手当扇子扇着风,眼睛却往外面看。

    “伙计,那是干什么的?”她瞧见对面一个长相清秀,身形孱弱的女子穿这一身白衣跪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位年轻的男子站在她旁边。

    伙计烧着水,听到宋月的声音,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随后他收回头,声音里带着惋惜:“卖身葬父的。”

    “卖身葬父?”

    “姑娘没见过?”伙计问道。

    宋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见过。”但在电视剧里见过。

    伙计把馄饨倒进烧开的水中,一边煮一边说道:“这女子是个可怜的。她本是这条街上打铁家的女儿,去年刚嫁了出去,嫁出去半年了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夫家对她甚是不满,谁知上个月她母亲和人私通,被抓个现行当场被人打死,她父亲得知后一病不起,昨日就去了。”

    “既是这样也不至于出来卖身葬父吧,可是还有隐情?”宋月问道。

    “还真让姑娘说对了,她母亲早把家中的钱财给了那私通之人,这女子的夫家知道这件丑事加上半年来没怀个一儿半女,就把她休了!这才沦落到卖身葬父。”

    “小姐,她也太可怜了吧。”秋如听完伙计的话,眼眶微红。

    “是呀……”宋月面上也浮现同情之色。

    这一切本不是她的错,母亲的过错却让她来承担,还有那父家,只因她怀不上孩子就休了她,实在是没道理,怀孩子又不是女子一个人的事,谁知道到底是谁有问题才导致怀不上的呢。

    宋月站起身,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刚想起身就听到一阵马蹄声。

    “呦吼,真是稀奇,卖身葬父哈哈哈哈哈。”一匹黑色的骏马停在那女子前面。

    马上的男子头戴嵌宝紫金冠、眉勒二龙抢珠金抹额,穿着簇新藕合纱衫,腰间长穗宫绦、脚蹬青缎小朝靴,衣着高贵,长相不凡。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这不是荣国府的小公子上官路吗。”旁边桌吃馄饨的人小声说道。

    他抬腿下马,马下一路跟着的小厮立刻趴下身,让上官路踩着他的背下来。

    他把马鞭朝旁边小厮的怀里一扔,抱胸扬起下巴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声音戏谑:“你以为你是牛郎织女里的董永啊,皇土脚下居然还有这种事,真是笑死人了。”

    “不过你这容貌倒是不错,不如跟了我,不紧有钱葬父,以后还能穿金的戴银的。”

    说完,他和旁边的小厮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宋月见上官路如此戏弄人,面色“刷”地沉了下来。

    “你们笑什么,阿巧没钱葬伯父,只好卖身,你们怎么能拿别人的不幸当笑话来取笑!”站在阿巧旁边的袁平见上官路和他的小厮们如此戏弄人,忍不住开口说道。

    还没等上官路说话,他旁边的小厮就立马上前推了一下袁平:“臭小子,难得我们家公子这么开心,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们公子顶嘴。”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群纨绔子弟戏弄百姓!”袁平被他推的没站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旁边的阿巧见他摔倒,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上官路见他敢骂自己,愤怒地拿过马鞭就往袁平身上抽。

    “别打了!别打了!”阿巧想上前护这袁平,却被上官路的几个小厮们压住,她声泪俱下的看着被抽出一道道血痕的袁平,心中满是绝望。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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