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骂雇主，扣一个月工钱！
“醒醒，快醒醒。”
耳边的声音不断的响着，大有她不醒便不停的架势。
钟灵儿睁开眼，便瞧见了趴在床边的罪魁祸首——陆还。
陆还见她醒了，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你刚刚一会儿哭一会笑的，我还以为你中邪了。”
本来她特意搬来跟钟灵儿住，便是为了突遭不测时有个照应。
没想到，她刚睡下不久，便听到钟灵儿突然发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哭，吓得她冷汗冒了一身，睡意全无。
钟灵儿解释道：“我只是做了个梦。”
“什么梦啊，让你又哭又笑的？”
“是……”钟灵儿张口，声音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刚刚做了个什么梦来着？
她摇了摇头，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陆还瞧她这样子，八成是想不起来了，“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算了，我做梦也总是醒了就忘，忘了就证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钟灵儿点头，认同了她的观点。
夜色尚早，这么一折腾，两个人都睡不着了。
适时，一道呼喊在屋外响起。
“快来人啊，夫人要生了，快去请大夫！”
钟灵儿和陆还面面相觑，心里无端生出不详的预感。
但她们到底是修道之人，一点胆子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两人携手出了房门，屋外乱成一团，小厮丫鬟们来来往往，一位梳着双髻的丫鬟站在中间，来回指挥着。
陆还惊讶地喊出她的名字：“翠儿！”
翠儿听到有人喊自己，循着声音望过来，见是两个陌生的少女，柳眉轻蹙，“你们是何人？”
旁边有丫鬟提醒，“这二位是城主的贵客。”
“原来如此。”翠儿眉头微松，堆出一抹笑来，“我一直在照顾夫人，不曾见过二位姑娘，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这般谈吐，一看便知是贴身的丫鬟，耳濡目染下，已与寻常的打杂丫鬟完全不同。
钟灵儿不介意地摆手，“无事，你们这般忙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翠儿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深，与刚刚的刻意微笑不同，她的表情诚挚，高兴道：“夫人胎动，现在已经请了产婆，马上就能为城主府添一个小公子了。”
钟灵儿被她的笑感染，道了声恭喜。
翠儿还有许多事要忙，聊完便走了。
钟灵儿注意到，陆还从翠儿一出现，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用手肘轻轻推了下她的胳膊，问她：“怎么了？”
陆还回过神来，眼睛观察了下四周，低声凑近她，回道：“这个翠儿我见过。”
钟灵儿挑眉，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她在城主夫人被害那日，因护主，被鬼婴掏了内脏。”她说到这里，脑海中仍会不由自主回想到那天的画面。
空当当的房间里回响着刺耳的吞咽声，鬼婴爬起来，露出塞着肉丝的利齿，长长的指甲弯起，深深刺进了翠儿的心脏。
他的嘴里发出桀桀的笑声，鬼眼危险地眯起，静静看着站在门外的陆还。
陆还打了个哆嗦，“我很清楚，城主夫人已经死了，怎么会又出现，还要临盆了，翠儿也是，难道是死而复生？”
钟灵儿摇头，“不会，死而复生有违常理，会被天道责罚，你看这天气，月明星稀，不是挺好的嘛。”
“那怎么解释她们死去的人复活了？”
不是死而复生，那便是这些人本来就没死。
钟灵儿虽然跟陆还相识不过半日，但也知道，她绝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
那便是当时的场景有问题。
钟灵儿低声喃喃道：“难道是幻境？”
“幻境？”陆还脑子灵光，一点就通，“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做了个幻境，让人，甚至可能那个人只能是我，故意让我撞见那一幕？”
钟灵儿点头，补充道：“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事实真相如何，我们得去城主夫人的屋子察看一二。”
眼下城主夫人生产，屋子里都是人，她们是挤不进去了，只能等明日再看了。
陆还突然问道：“对了，你那位朋友呢，这么大动静，怎么没瞧见他出来。”
钟灵儿挑眉，阴阳怪气道：“他呀，怕是打雷都喊不醒的。”
反正谢道一听不见，她想怎么诋毁便怎么诋毁。
陆还眨了眨眼，视线不受控制落到了钟灵儿身后，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位俊朗的红衣少年。
她想提醒一下钟灵儿，还未开口，便被那少年轻飘飘看了一眼，心脏骤缩，声音卡在喉咙里，不敢发出来。
钟灵儿毫无所觉，突然来了兴致，大声吐槽着，“他啊，不仅能睡，还能吃，你听过洛城的福来客栈吗？那里的招牌菜他一口气吃了个遍，饭也吃了十几碗，你说，有比他更能吃的吗？”
陆还现在头皮发麻，明明这位少年听着钟灵儿的话，眼里的笑意愈发浓厚，可她总有一种性命不保的感觉。
幸好钟灵儿根本不在乎她的答案。
“你也觉得他是对不对。”
陆还：……不是，她什么都没说啊。
钟灵儿：“他不仅能吃，他还是个变态，每天就知道打打杀杀，能动手绝不动脑子，还整天喜欢提着我的脖子飞来飞去，不知道这样，脖子越来越长，会很难看吗？”
“谢道一，小变态，烦人精，大笨猪！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陆还扶额，简直没眼看，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钟灵儿的背后。
背后，背后怎么了？
钟灵儿回头，脸色大变，声音都跑了调，“谢，谢道一！”
谢道一抱胸站在她身后，眼睛微眯，声音拖长重复着她的话，“小变态，烦人精，大笨猪？”
他每说一句，钟灵儿的头便低下一分，直到最后，她都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了。
“抬头。”
钟灵儿顿了下，正所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如此，她还想为自己做一下最后的挣扎。
她抬头，嘴角弧度放大，笑得有些杀气，“怎么会，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你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年纪轻轻修为深不可测日后必成大器前途深不可测。”
她一口气说完，中间不带一点儿停顿，听得旁边的陆还瞠目结舌。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钟灵儿有自信，这件事将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下成功翻篇。
果然，谢道一开口了。
“你以为我会信？”他勾唇，开口便是刀子，“辱骂雇主，扣一个月工钱！”
一个月工钱，也就是三块极品灵石。
这跟拿刀割她的肉有什么区别？
她伸手，可怜兮兮地拽着那赤衣的袖脚。
他今日没有穿束腕，袖口宽大，衣袂翻飞间，竟也有了仙风道骨之资。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的坏话，能不能别扣钱？”
这可是三颗极品灵石，省一省可以用四五年呢。
谢道一当真跟她商量了起来，“比如？”
见有戏，钟灵儿忙继续道：“我可以帮你打洗澡水，每天帮你洗脏衣服。”
“有这个功夫，我为何不用除净尘？”
钟灵儿一噎，讪讪道：“不一样嘛，亲手洗的会更干净。”
很可惜，这个条件并不能让谢道一满意。
谢道一轻“呵”一声，“如果你没想好的话，这个月工钱便先不给了，从下个月再开始。”
他说完，不待钟灵儿反应，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这速度，他的境界又提升了。
无眠了一夜，钟灵儿顶着硕大的黑眼圈起来，在门口遇到了回来的谢道一。
他的衣服上面有湿润的痕迹，额发微湿，贴在了额发上。
钟灵儿想问他这是去哪儿了，但一想到他昨晚的所作所为，冷哼一声，当着他的面走了过去。
谢道一见状，眸中闪过讶然，这是还憋着口气呢。
他迈着大步，轻而易举追上了那道倔强的背影，背过身，一边盯着她的脸，一边双手撑在脑后，倒退着走。
“你不好奇我刚刚去了哪儿？”
钟灵儿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偏过头去。
谢道一见状又绕到了另一边，接着说：“今早我去了趟城主夫人的院子。”
钟灵儿恨不得一把将那张脸推开，但一想到，万一这人又扣她钱，她找谁哭去。
想到这，她翻了个白眼，又将头偏到另一边。
那张充满笑意的桃花眼却阴魂不散的跟了上来，直愣愣地盯着她看。
“你不想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钟灵儿脚步一顿，冷着脸，违心答道：“不想。”
“我在她的屋子里发现了聚魂阵。”
“聚魂阵？”钟灵儿抬头，撞上他盛满笑意的双眼，后知后觉自己败下阵来，语气不自然道，“这个聚魂阵是什么东西？”
聚魂阵，顾名思义，搜魂聚魄的阵法，之所以钟灵儿没听过，是因为这个阵因为有缺陷，早在几千年前便被修真界摒弃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道一脸上的得意僵了一瞬，“我不是说过，我有一个见多识广的朋友，是他告诉我的。”
“呵，搞了半天，也只是学别人的话罢了。”钟灵儿撇嘴，非要刺他一下，见他吃瘪，方才觉得舒心，问道，“你说这阵有缺陷，是什么缺陷。”
“此阵，需要至亲之人的血作为阵引，献祭千万生灵，方能生效。”
千万生灵！
钟灵儿回头望向院外，青砖石墙之外，是热闹的街市，摊贩们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她伸手，甚至能在空气中抓住烟火的气息。
一墙之隔，城内，是诡异古阵，城外，是千万百姓，是祭品。
早膳是在城主府吃的，不得不说，城主府的厨子确实手艺极好，每一道菜都合钟灵儿的口味，尤其是那水晶虾饺，薄到几近透明的外皮包着鲜美的虾肉，一口咬下去，汁水在舌尖绽放，一路鲜到了胃里。
钟灵儿整整吃了一笼，要不是陆还在旁催促，她都舍不得放下筷子。
今日，她们打算去城里打探一下城主府的情报，至于谢道一，则留下来继续搜索聚魂阵的线索，反正他修为高，查起来神不知鬼不觉。
司利有求于谢道一，但现在丝毫未提所求何事，不过钟灵儿猜测，肯定也与这聚魂阵脱不了干系。
中午，她和陆还借着要去帮师傅拿东西的借口出了城主府。
一出门，钟灵儿便觉得背后多了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
她轻轻拍了下陆还，后者闻意，不紧不慢地走着，穿过闹市，拐进了旁边的窄巷中。
跟着的人见前面没了人影，脚步不由地快了几分，到了巷口，却是一愣。
这窄巷不长，尽头便是一堵墙，拢共指甲大的地方，一眼便望到了头。
哪还有钟灵儿和陆还的人影。
那人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过了许久，青白瓦墙后伸出两个脑袋。
见没有人，二人才从墙上下来。
陆还：“刚刚那身衣服，是城主府的人。”
钟灵儿不置可否，司利有求于他们，但对他们一点信任也无。
这城主府到底有什么秘密。
耳边的声音不断的响着，大有她不醒便不停的架势。
钟灵儿睁开眼，便瞧见了趴在床边的罪魁祸首——陆还。
陆还见她醒了，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你刚刚一会儿哭一会笑的，我还以为你中邪了。”
本来她特意搬来跟钟灵儿住，便是为了突遭不测时有个照应。
没想到，她刚睡下不久，便听到钟灵儿突然发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哭，吓得她冷汗冒了一身，睡意全无。
钟灵儿解释道：“我只是做了个梦。”
“什么梦啊，让你又哭又笑的？”
“是……”钟灵儿张口，声音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刚刚做了个什么梦来着？
她摇了摇头，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陆还瞧她这样子，八成是想不起来了，“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算了，我做梦也总是醒了就忘，忘了就证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钟灵儿点头，认同了她的观点。
夜色尚早，这么一折腾，两个人都睡不着了。
适时，一道呼喊在屋外响起。
“快来人啊，夫人要生了，快去请大夫！”
钟灵儿和陆还面面相觑，心里无端生出不详的预感。
但她们到底是修道之人，一点胆子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两人携手出了房门，屋外乱成一团，小厮丫鬟们来来往往，一位梳着双髻的丫鬟站在中间，来回指挥着。
陆还惊讶地喊出她的名字：“翠儿！”
翠儿听到有人喊自己，循着声音望过来，见是两个陌生的少女，柳眉轻蹙，“你们是何人？”
旁边有丫鬟提醒，“这二位是城主的贵客。”
“原来如此。”翠儿眉头微松，堆出一抹笑来，“我一直在照顾夫人，不曾见过二位姑娘，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这般谈吐，一看便知是贴身的丫鬟，耳濡目染下，已与寻常的打杂丫鬟完全不同。
钟灵儿不介意地摆手，“无事，你们这般忙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翠儿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深，与刚刚的刻意微笑不同，她的表情诚挚，高兴道：“夫人胎动，现在已经请了产婆，马上就能为城主府添一个小公子了。”
钟灵儿被她的笑感染，道了声恭喜。
翠儿还有许多事要忙，聊完便走了。
钟灵儿注意到，陆还从翠儿一出现，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用手肘轻轻推了下她的胳膊，问她：“怎么了？”
陆还回过神来，眼睛观察了下四周，低声凑近她，回道：“这个翠儿我见过。”
钟灵儿挑眉，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她在城主夫人被害那日，因护主，被鬼婴掏了内脏。”她说到这里，脑海中仍会不由自主回想到那天的画面。
空当当的房间里回响着刺耳的吞咽声，鬼婴爬起来，露出塞着肉丝的利齿，长长的指甲弯起，深深刺进了翠儿的心脏。
他的嘴里发出桀桀的笑声，鬼眼危险地眯起，静静看着站在门外的陆还。
陆还打了个哆嗦，“我很清楚，城主夫人已经死了，怎么会又出现，还要临盆了，翠儿也是，难道是死而复生？”
钟灵儿摇头，“不会，死而复生有违常理，会被天道责罚，你看这天气，月明星稀，不是挺好的嘛。”
“那怎么解释她们死去的人复活了？”
不是死而复生，那便是这些人本来就没死。
钟灵儿虽然跟陆还相识不过半日，但也知道，她绝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
那便是当时的场景有问题。
钟灵儿低声喃喃道：“难道是幻境？”
“幻境？”陆还脑子灵光，一点就通，“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做了个幻境，让人，甚至可能那个人只能是我，故意让我撞见那一幕？”
钟灵儿点头，补充道：“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事实真相如何，我们得去城主夫人的屋子察看一二。”
眼下城主夫人生产，屋子里都是人，她们是挤不进去了，只能等明日再看了。
陆还突然问道：“对了，你那位朋友呢，这么大动静，怎么没瞧见他出来。”
钟灵儿挑眉，阴阳怪气道：“他呀，怕是打雷都喊不醒的。”
反正谢道一听不见，她想怎么诋毁便怎么诋毁。
陆还眨了眨眼，视线不受控制落到了钟灵儿身后，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位俊朗的红衣少年。
她想提醒一下钟灵儿，还未开口，便被那少年轻飘飘看了一眼，心脏骤缩，声音卡在喉咙里，不敢发出来。
钟灵儿毫无所觉，突然来了兴致，大声吐槽着，“他啊，不仅能睡，还能吃，你听过洛城的福来客栈吗？那里的招牌菜他一口气吃了个遍，饭也吃了十几碗，你说，有比他更能吃的吗？”
陆还现在头皮发麻，明明这位少年听着钟灵儿的话，眼里的笑意愈发浓厚，可她总有一种性命不保的感觉。
幸好钟灵儿根本不在乎她的答案。
“你也觉得他是对不对。”
陆还：……不是，她什么都没说啊。
钟灵儿：“他不仅能吃，他还是个变态，每天就知道打打杀杀，能动手绝不动脑子，还整天喜欢提着我的脖子飞来飞去，不知道这样，脖子越来越长，会很难看吗？”
“谢道一，小变态，烦人精，大笨猪！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陆还扶额，简直没眼看，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钟灵儿的背后。
背后，背后怎么了？
钟灵儿回头，脸色大变，声音都跑了调，“谢，谢道一！”
谢道一抱胸站在她身后，眼睛微眯，声音拖长重复着她的话，“小变态，烦人精，大笨猪？”
他每说一句，钟灵儿的头便低下一分，直到最后，她都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了。
“抬头。”
钟灵儿顿了下，正所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如此，她还想为自己做一下最后的挣扎。
她抬头，嘴角弧度放大，笑得有些杀气，“怎么会，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你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年纪轻轻修为深不可测日后必成大器前途深不可测。”
她一口气说完，中间不带一点儿停顿，听得旁边的陆还瞠目结舌。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钟灵儿有自信，这件事将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下成功翻篇。
果然，谢道一开口了。
“你以为我会信？”他勾唇，开口便是刀子，“辱骂雇主，扣一个月工钱！”
一个月工钱，也就是三块极品灵石。
这跟拿刀割她的肉有什么区别？
她伸手，可怜兮兮地拽着那赤衣的袖脚。
他今日没有穿束腕，袖口宽大，衣袂翻飞间，竟也有了仙风道骨之资。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的坏话，能不能别扣钱？”
这可是三颗极品灵石，省一省可以用四五年呢。
谢道一当真跟她商量了起来，“比如？”
见有戏，钟灵儿忙继续道：“我可以帮你打洗澡水，每天帮你洗脏衣服。”
“有这个功夫，我为何不用除净尘？”
钟灵儿一噎，讪讪道：“不一样嘛，亲手洗的会更干净。”
很可惜，这个条件并不能让谢道一满意。
谢道一轻“呵”一声，“如果你没想好的话，这个月工钱便先不给了，从下个月再开始。”
他说完，不待钟灵儿反应，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这速度，他的境界又提升了。
无眠了一夜，钟灵儿顶着硕大的黑眼圈起来，在门口遇到了回来的谢道一。
他的衣服上面有湿润的痕迹，额发微湿，贴在了额发上。
钟灵儿想问他这是去哪儿了，但一想到他昨晚的所作所为，冷哼一声，当着他的面走了过去。
谢道一见状，眸中闪过讶然，这是还憋着口气呢。
他迈着大步，轻而易举追上了那道倔强的背影，背过身，一边盯着她的脸，一边双手撑在脑后，倒退着走。
“你不好奇我刚刚去了哪儿？”
钟灵儿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偏过头去。
谢道一见状又绕到了另一边，接着说：“今早我去了趟城主夫人的院子。”
钟灵儿恨不得一把将那张脸推开，但一想到，万一这人又扣她钱，她找谁哭去。
想到这，她翻了个白眼，又将头偏到另一边。
那张充满笑意的桃花眼却阴魂不散的跟了上来，直愣愣地盯着她看。
“你不想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钟灵儿脚步一顿，冷着脸，违心答道：“不想。”
“我在她的屋子里发现了聚魂阵。”
“聚魂阵？”钟灵儿抬头，撞上他盛满笑意的双眼，后知后觉自己败下阵来，语气不自然道，“这个聚魂阵是什么东西？”
聚魂阵，顾名思义，搜魂聚魄的阵法，之所以钟灵儿没听过，是因为这个阵因为有缺陷，早在几千年前便被修真界摒弃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道一脸上的得意僵了一瞬，“我不是说过，我有一个见多识广的朋友，是他告诉我的。”
“呵，搞了半天，也只是学别人的话罢了。”钟灵儿撇嘴，非要刺他一下，见他吃瘪，方才觉得舒心，问道，“你说这阵有缺陷，是什么缺陷。”
“此阵，需要至亲之人的血作为阵引，献祭千万生灵，方能生效。”
千万生灵！
钟灵儿回头望向院外，青砖石墙之外，是热闹的街市，摊贩们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她伸手，甚至能在空气中抓住烟火的气息。
一墙之隔，城内，是诡异古阵，城外，是千万百姓，是祭品。
早膳是在城主府吃的，不得不说，城主府的厨子确实手艺极好，每一道菜都合钟灵儿的口味，尤其是那水晶虾饺，薄到几近透明的外皮包着鲜美的虾肉，一口咬下去，汁水在舌尖绽放，一路鲜到了胃里。
钟灵儿整整吃了一笼，要不是陆还在旁催促，她都舍不得放下筷子。
今日，她们打算去城里打探一下城主府的情报，至于谢道一，则留下来继续搜索聚魂阵的线索，反正他修为高，查起来神不知鬼不觉。
司利有求于谢道一，但现在丝毫未提所求何事，不过钟灵儿猜测，肯定也与这聚魂阵脱不了干系。
中午，她和陆还借着要去帮师傅拿东西的借口出了城主府。
一出门，钟灵儿便觉得背后多了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
她轻轻拍了下陆还，后者闻意，不紧不慢地走着，穿过闹市，拐进了旁边的窄巷中。
跟着的人见前面没了人影，脚步不由地快了几分，到了巷口，却是一愣。
这窄巷不长，尽头便是一堵墙，拢共指甲大的地方，一眼便望到了头。
哪还有钟灵儿和陆还的人影。
那人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过了许久，青白瓦墙后伸出两个脑袋。
见没有人，二人才从墙上下来。
陆还：“刚刚那身衣服，是城主府的人。”
钟灵儿不置可否，司利有求于他们，但对他们一点信任也无。
这城主府到底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