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便死了
这个地方透着古怪，钟灵儿抬头看了眼天色，发现太阳已经逐渐向西。
这归元秘境里有白昼，他们得尽快找一个住的地方，免得夜晚出了意外。
她抬起脚，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明明想加快脚步，却发现脚像是被人强行摁住了一样，抬脚的动作极其缓慢，脚在空中绷紧，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落地。
她回过头，问其余三人：“怎……么……回……事？”
一开口，才发现连说话的速度都变慢了。
“我……也……不……知……道。”陆还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嘴角缓缓扬起，“还……挺……好……玩……的。”
明曦缓缓抬手，轻抚她的头顶，温声道：“应该跟这个树林有关。”
他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逗得陆还笑弯了眼。
“有人来了。”
一个速度明显跟他们不同的声音插了进来，三人回头，看向谢道一的目光有些幽怨，仿佛在说，为什么你能不受影响。
谢道一眉眼轻佻，反手抽剑往右边砍去，动作之快，让他们来不及反应。
身旁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地，三人费力转动眼珠子看过去，就发现旁边的一棵两人粗的大树竟活了过来，树枝扭曲成危险的弧度，对着几人张牙舞爪，刚刚的声音是谢道一砍断了它的树枝。
它似乎有些愤怒，枝干上的藤条都动了起来，在昏暗的森林里像是一条条吐着幸子的蛇，看得钟灵儿有些头皮发麻。
下一秒，凛冽剑气从四面八方缠住了这棵大树，它的树叶疯狂抖动，发出的声音有些像人类痛苦的哀嚎，很快，这棵树便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奄奄一息。
谢道一：“还有问题吗？”
三人缓缓摇头，“……”
随着这棵大树的死亡，钟灵儿隐隐觉得身上的束缚变少了，看来，这片森林里的古怪还是跟这些树有关。
谢道一自然也知道这点，于是，四人小队变成了他一人开路，其余三人在后面划水的状态。
钟灵儿时不时还要用那拖长尾音的强调夸道：“好棒，顾怀安太厉害了。”
直说的面前的人耳朵尖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了。
真正的顾怀安泡在识海里，忍不住作死道：“她喊的是我的名字，你激动个什么？”
下一秒，两瓣嘴唇死死合上，得，又被禁言了。
谢道一感受着森林里的寒气，面上的热意降下去不少，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因为大树被谢道一灭掉了很多，她现在身体的束缚减轻不少，除了动作慢的有些明显，说话和表情变化到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树林在动。”谢道一简明扼要，目光对着的是那株参天大树。
他不经有些懊恼，神魂离体太久，他的反应似乎慢了许多。
钟灵儿也注意到了，这参天大树她是有印象的，应该在他们一开始待着的地方，现在他们都走了多久了，竟然还在他们旁边。
像是要印证他们的猜测，周围的大树突然开始移动起来，哗啦啦的树叶摩擦声不断回响，像是盛夏床帘内挤满了无数只扰人清梦的蚊子。
这些大树上的藤条相互交缠，将四人团团围住，与此同时，最大的那株古树身上的藤条也缓缓动作，朝四人站的地方丢下来一群人。
三人身上一轻，束缚着他们的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不见了，几人迅速退后，避开了头顶掉下来的那群人。
他们身穿绿色弟子服，钟灵儿眼尖地发现弟子服的胸口位置绣了一个“兽”字，她朝几人低声道：“是驭兽宗的人，大家小心。”
驭兽宗的弟子们龇牙咧嘴地站起来，在看到钟灵儿时，眼睛腾地亮了，身上也不疼了。
“钟灵儿，竟然是你。”说话的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弟子，绿色的弟子服上绣着神兽花纹，看着是这些人的师兄。
钟灵儿掏了掏耳朵，她怎么不知道她现在这么出名。
“拿下钟灵儿，我们说不定都不用在这破秘境里折腾了，可以直接拿到亲传弟子的名额。”一位小弟子近乎贪婪地看着钟灵儿，“修文师兄，我们一起上，给你挣一个亲传弟子名额来。”
修文也是被说的眼眶子发热，这可是灵剑派的亲传弟子啊，想当初，他就是因为被灵剑派拒收，退而求其次才选的驭兽宗，可他实在是不喜欢驭兽，一点都不威风，那剑修们风姿卓绝，天下无双，时常让他羡慕地睡不着觉。
“好，大家一起上。”
他说完，手指掐了一个繁复的的诀，而后右掌往地上仲重一拍，一道紫光闪过，一只赤焰银蟾狮“嘭”的一声出现在众人面前。
赤焰银蟾狮是驭兽宗培育出来的新品种，由蟾蜍和银狮子通过特殊手段炼化出来，这种兽类既有银狮子的火属性，又有蟾蜍的毒性，喷出来的赤焰剧毒无比。
“今日，你们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赤焰银蟾狮是禁兽，驭兽宗白纸黑字签了绝不再用，你们是想出尔反尔？”
修文笑得有些无所畏惧，“对付一个魔族奸细，动用赤焰银蟾狮，别人也不会说我什么。”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眼里闪过贪婪的光，“毕竟一个魔族奸细，死了便死了。”
话音刚落，赤焰银蟾狮突然怒吼一声，迈着矫健的步伐朝钟灵儿扑过来。
还未靠近，自它的舌尖射出一道火焰，直逼钟灵儿面门。
她不急不缓，嘴唇微动，一道冰墙自地上升起，挡住了火焰的攻击。
冰与火的碰撞，竟然丝毫不落下风，修文心下骇然，意识到钟灵儿不好对付，示意其他师弟们纷纷召出自己所养的零兽。
一时间，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全都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钟灵儿大喝一声：“雪山！”
一柄通体纯白的灵剑破空而来，砍飞面前的灵兽。
钟灵儿伸手，雪山剑自动飞到了她的手心，人与剑发出共鸣，乌黑的眸子里的冰蓝色渐渐浮现。
她提剑，口中轻吐一口白气，下一秒，身子如鬼魅般在灵兽堆里来回穿梭，眨眼之间，灵兽们皆被冻成了冰雕。
她回到原地，五指成爪，轻吐一声，“破！”
冰雕瞬间从内炸开，连着灵兽一起，炸得四分五裂。
唯有赤焰银蟾狮在紧急关头挣脱出来，但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睛里满是畏惧，四肢打着颤地往后退。
灵兽陨落，驭兽宗的弟子们都遭受到了反噬，一个个口吐鲜血，面白如纸，倒在了地上。
猩红的鲜血浸入了地里，无数藤条突然从地上伸出，将那些奄奄一息的弟子们脱了进去，地下传来无数凄厉的惨叫，但也没有维持多久，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修文脸色惨白，浑身冒着虚汗，双腿直打哆嗦。
雪山剑挟着雷霆之势刺向他的眉心，却在离他眉心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再也承受不住，腿一软，倒在了地上，身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股尿骚味自他身下散开。
钟灵儿走到他旁边，闻到这股味道，眉头轻蹙，她抬起雪山剑，缓缓放在了修文的脖子上。
修文当即涕泗横流，不断求饶，“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可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一个魔族奸细，死了便死了。”
修文内心叫苦不迭，抬起手果断抽了自己两耳光，那声音，隔着老远的陆还都能听得到。
“我嘴贱，是我的错，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哪儿是魔族奸细啊，您就是九天玄女下了凡，人美心还善。”他说完又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我就是个废物，有眼无珠的废物。”
那柄翻着寒意的冷剑又贴近了修文几分，“既如此，一个废物，死了便死了。”
长剑划破他的喉咙，鲜血溅在了钟灵儿脸上，她面不改色，松开长剑，胡乱擦拭脸上的血痕。
擦完，她对三人说：“我们走吧。”
谢道一突然伸手，拂过她额头，带走一片血痕，两指将其细细碾碎。
刚做完，就看到钟灵儿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他突然意识到，顾怀安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他张了张口，又觉得解释的话会更加说不清，摸了摸鼻尖，转身走到了最前方。
钟灵儿看着他的背影，双眼眯成了危险的一条缝。
装，再跟她装？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陆还捂住嘴，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果然，她没有猜错，这两个人之间有猫腻。
明曦看着自钟灵儿出现，就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陆还，眼里闪过危险的光，得想个办法跟他们分开。
四人心怀鬼胎，就这么继续上路。
这古怪密林在吃了驭兽宗这么多弟子之后，十分大发慈悲地将藤条围成的牢笼放了出来，几人顺着古树让开的路一直走，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穿过了密林。
突然，走在前方的谢道一一顿，做了个停下来的手势，收回一半悬空的脚掌。
“前面有河。”
身后是一片漆黑，寂静无声的危险密林，身前，是湍急的水流。
钟灵儿抹黑捡起一块石头，朝下扔去，过了许久，底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河还挺深。
“天太黑了，注意不要分散。”钟灵儿对陆还他们说。
陆还：“我有明夜石，要用吗？”
明夜石是矿厂工人用于夜间照明的石头，通常是戴在他们的头顶，不过鸽子蛋大小，比不上蜡烛灯笼，但聊胜于无。
“勉强……”
她还未说完，就看到陆还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比脑袋还大的黄色石头，这石头切割成了珠子的样子，十分圆润，散发着耀眼的白光，瞬间驱走了眼前的黑暗。
钟灵儿收回差点被惊掉的下巴，“有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分享。”
陆还双手托着这颗石头，“我以为你们不想用，这是出门时我爹塞给我的，我嫌太大了麻烦，一直没拿出来用。”
她说着要递给钟灵儿，却被一人截了胡。
“我来吧。”谢道一单手举着这块明夜石，看起来很是轻松。
在加上他长得高，远远望去，像是个人形灯笼。
钟灵儿忍不住轻笑，引得谢道一投来不解的目光，她面上立马一冷，偏过头不看他。
她的目光无意中落到地下的河面上，倒吸一口凉气，她用力揉了几下眼珠子，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才对他们说：“你们快看！”
这归元秘境里有白昼，他们得尽快找一个住的地方，免得夜晚出了意外。
她抬起脚，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明明想加快脚步，却发现脚像是被人强行摁住了一样，抬脚的动作极其缓慢，脚在空中绷紧，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落地。
她回过头，问其余三人：“怎……么……回……事？”
一开口，才发现连说话的速度都变慢了。
“我……也……不……知……道。”陆还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嘴角缓缓扬起，“还……挺……好……玩……的。”
明曦缓缓抬手，轻抚她的头顶，温声道：“应该跟这个树林有关。”
他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逗得陆还笑弯了眼。
“有人来了。”
一个速度明显跟他们不同的声音插了进来，三人回头，看向谢道一的目光有些幽怨，仿佛在说，为什么你能不受影响。
谢道一眉眼轻佻，反手抽剑往右边砍去，动作之快，让他们来不及反应。
身旁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地，三人费力转动眼珠子看过去，就发现旁边的一棵两人粗的大树竟活了过来，树枝扭曲成危险的弧度，对着几人张牙舞爪，刚刚的声音是谢道一砍断了它的树枝。
它似乎有些愤怒，枝干上的藤条都动了起来，在昏暗的森林里像是一条条吐着幸子的蛇，看得钟灵儿有些头皮发麻。
下一秒，凛冽剑气从四面八方缠住了这棵大树，它的树叶疯狂抖动，发出的声音有些像人类痛苦的哀嚎，很快，这棵树便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奄奄一息。
谢道一：“还有问题吗？”
三人缓缓摇头，“……”
随着这棵大树的死亡，钟灵儿隐隐觉得身上的束缚变少了，看来，这片森林里的古怪还是跟这些树有关。
谢道一自然也知道这点，于是，四人小队变成了他一人开路，其余三人在后面划水的状态。
钟灵儿时不时还要用那拖长尾音的强调夸道：“好棒，顾怀安太厉害了。”
直说的面前的人耳朵尖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了。
真正的顾怀安泡在识海里，忍不住作死道：“她喊的是我的名字，你激动个什么？”
下一秒，两瓣嘴唇死死合上，得，又被禁言了。
谢道一感受着森林里的寒气，面上的热意降下去不少，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因为大树被谢道一灭掉了很多，她现在身体的束缚减轻不少，除了动作慢的有些明显，说话和表情变化到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树林在动。”谢道一简明扼要，目光对着的是那株参天大树。
他不经有些懊恼，神魂离体太久，他的反应似乎慢了许多。
钟灵儿也注意到了，这参天大树她是有印象的，应该在他们一开始待着的地方，现在他们都走了多久了，竟然还在他们旁边。
像是要印证他们的猜测，周围的大树突然开始移动起来，哗啦啦的树叶摩擦声不断回响，像是盛夏床帘内挤满了无数只扰人清梦的蚊子。
这些大树上的藤条相互交缠，将四人团团围住，与此同时，最大的那株古树身上的藤条也缓缓动作，朝四人站的地方丢下来一群人。
三人身上一轻，束缚着他们的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不见了，几人迅速退后，避开了头顶掉下来的那群人。
他们身穿绿色弟子服，钟灵儿眼尖地发现弟子服的胸口位置绣了一个“兽”字，她朝几人低声道：“是驭兽宗的人，大家小心。”
驭兽宗的弟子们龇牙咧嘴地站起来，在看到钟灵儿时，眼睛腾地亮了，身上也不疼了。
“钟灵儿，竟然是你。”说话的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弟子，绿色的弟子服上绣着神兽花纹，看着是这些人的师兄。
钟灵儿掏了掏耳朵，她怎么不知道她现在这么出名。
“拿下钟灵儿，我们说不定都不用在这破秘境里折腾了，可以直接拿到亲传弟子的名额。”一位小弟子近乎贪婪地看着钟灵儿，“修文师兄，我们一起上，给你挣一个亲传弟子名额来。”
修文也是被说的眼眶子发热，这可是灵剑派的亲传弟子啊，想当初，他就是因为被灵剑派拒收，退而求其次才选的驭兽宗，可他实在是不喜欢驭兽，一点都不威风，那剑修们风姿卓绝，天下无双，时常让他羡慕地睡不着觉。
“好，大家一起上。”
他说完，手指掐了一个繁复的的诀，而后右掌往地上仲重一拍，一道紫光闪过，一只赤焰银蟾狮“嘭”的一声出现在众人面前。
赤焰银蟾狮是驭兽宗培育出来的新品种，由蟾蜍和银狮子通过特殊手段炼化出来，这种兽类既有银狮子的火属性，又有蟾蜍的毒性，喷出来的赤焰剧毒无比。
“今日，你们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赤焰银蟾狮是禁兽，驭兽宗白纸黑字签了绝不再用，你们是想出尔反尔？”
修文笑得有些无所畏惧，“对付一个魔族奸细，动用赤焰银蟾狮，别人也不会说我什么。”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眼里闪过贪婪的光，“毕竟一个魔族奸细，死了便死了。”
话音刚落，赤焰银蟾狮突然怒吼一声，迈着矫健的步伐朝钟灵儿扑过来。
还未靠近，自它的舌尖射出一道火焰，直逼钟灵儿面门。
她不急不缓，嘴唇微动，一道冰墙自地上升起，挡住了火焰的攻击。
冰与火的碰撞，竟然丝毫不落下风，修文心下骇然，意识到钟灵儿不好对付，示意其他师弟们纷纷召出自己所养的零兽。
一时间，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全都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钟灵儿大喝一声：“雪山！”
一柄通体纯白的灵剑破空而来，砍飞面前的灵兽。
钟灵儿伸手，雪山剑自动飞到了她的手心，人与剑发出共鸣，乌黑的眸子里的冰蓝色渐渐浮现。
她提剑，口中轻吐一口白气，下一秒，身子如鬼魅般在灵兽堆里来回穿梭，眨眼之间，灵兽们皆被冻成了冰雕。
她回到原地，五指成爪，轻吐一声，“破！”
冰雕瞬间从内炸开，连着灵兽一起，炸得四分五裂。
唯有赤焰银蟾狮在紧急关头挣脱出来，但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睛里满是畏惧，四肢打着颤地往后退。
灵兽陨落，驭兽宗的弟子们都遭受到了反噬，一个个口吐鲜血，面白如纸，倒在了地上。
猩红的鲜血浸入了地里，无数藤条突然从地上伸出，将那些奄奄一息的弟子们脱了进去，地下传来无数凄厉的惨叫，但也没有维持多久，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修文脸色惨白，浑身冒着虚汗，双腿直打哆嗦。
雪山剑挟着雷霆之势刺向他的眉心，却在离他眉心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再也承受不住，腿一软，倒在了地上，身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股尿骚味自他身下散开。
钟灵儿走到他旁边，闻到这股味道，眉头轻蹙，她抬起雪山剑，缓缓放在了修文的脖子上。
修文当即涕泗横流，不断求饶，“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可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一个魔族奸细，死了便死了。”
修文内心叫苦不迭，抬起手果断抽了自己两耳光，那声音，隔着老远的陆还都能听得到。
“我嘴贱，是我的错，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哪儿是魔族奸细啊，您就是九天玄女下了凡，人美心还善。”他说完又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我就是个废物，有眼无珠的废物。”
那柄翻着寒意的冷剑又贴近了修文几分，“既如此，一个废物，死了便死了。”
长剑划破他的喉咙，鲜血溅在了钟灵儿脸上，她面不改色，松开长剑，胡乱擦拭脸上的血痕。
擦完，她对三人说：“我们走吧。”
谢道一突然伸手，拂过她额头，带走一片血痕，两指将其细细碾碎。
刚做完，就看到钟灵儿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他突然意识到，顾怀安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他张了张口，又觉得解释的话会更加说不清，摸了摸鼻尖，转身走到了最前方。
钟灵儿看着他的背影，双眼眯成了危险的一条缝。
装，再跟她装？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陆还捂住嘴，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果然，她没有猜错，这两个人之间有猫腻。
明曦看着自钟灵儿出现，就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陆还，眼里闪过危险的光，得想个办法跟他们分开。
四人心怀鬼胎，就这么继续上路。
这古怪密林在吃了驭兽宗这么多弟子之后，十分大发慈悲地将藤条围成的牢笼放了出来，几人顺着古树让开的路一直走，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穿过了密林。
突然，走在前方的谢道一一顿，做了个停下来的手势，收回一半悬空的脚掌。
“前面有河。”
身后是一片漆黑，寂静无声的危险密林，身前，是湍急的水流。
钟灵儿抹黑捡起一块石头，朝下扔去，过了许久，底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河还挺深。
“天太黑了，注意不要分散。”钟灵儿对陆还他们说。
陆还：“我有明夜石，要用吗？”
明夜石是矿厂工人用于夜间照明的石头，通常是戴在他们的头顶，不过鸽子蛋大小，比不上蜡烛灯笼，但聊胜于无。
“勉强……”
她还未说完，就看到陆还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比脑袋还大的黄色石头，这石头切割成了珠子的样子，十分圆润，散发着耀眼的白光，瞬间驱走了眼前的黑暗。
钟灵儿收回差点被惊掉的下巴，“有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分享。”
陆还双手托着这颗石头，“我以为你们不想用，这是出门时我爹塞给我的，我嫌太大了麻烦，一直没拿出来用。”
她说着要递给钟灵儿，却被一人截了胡。
“我来吧。”谢道一单手举着这块明夜石，看起来很是轻松。
在加上他长得高，远远望去，像是个人形灯笼。
钟灵儿忍不住轻笑，引得谢道一投来不解的目光，她面上立马一冷，偏过头不看他。
她的目光无意中落到地下的河面上，倒吸一口凉气，她用力揉了几下眼珠子，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才对他们说：“你们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