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若兰公主的好奇,宋枝无奈答:“若你想知道,那还不简单。待人嫁入东宫,你还怕没有机会一睹其真容?”

    “哎,”若兰公主抱着胳膊肘撞了下宋枝的胳膊,认真地道:“你放心,即便对方再如何才艺双绝,我都站在你这边。”

    “那还真是多谢了。”宋枝没好气地回道,眉头之间舒展轻松,心中无所担忧,任凭萧煜珩娶谁,她都没所谓。

    到底是婚期将至,东宫已开始着手准备,修葺宫殿、修整园子、训练新的宫婢以及未来太子妃一切用具等等,一切皆由皇后指派的尚宫局女官负责。

    即便太子与皇后不对付,但一切按照祖制来办,婚事便就这样准备了下来。

    “唉……”这已经是冰琴今日的第两百次叹气,站着叹气、坐着叹气、做事也叹气。

    “唉……”又接连响起两声叹气的声音,叹气的三人皆抬头对视,又齐齐地叹了一口气。

    沈喜:“怎么办呀?我真真是担心主子,来日太子妃入主东宫,咱们承徽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在皇宫之中,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太子妃乃是东宫的女主人,若碰上一个和善的太子妃,自家承徽关起门来过日子,也还过的去。

    可听冰琴说那程小姐的种种作为,恐怕这位太子妃是个心狠手辣、眼里容不得人的。

    冰琴拿剪刀修剪着面前的一盆花,又是重重地叹一口气,“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婚事是皇上钦点,难道还能出什么变故?”

    芍药:“说到底,东宫的主人还是太子殿下,其实若承徽能获得太子殿下的专宠,太子妃要想针对咱们承徽,也得顾忌太子殿下。”

    沈喜看得清楚明白,“可我感觉,咱们主子好像对太子殿下并不热络。”

    冰琴大胆补充,“甚至有点回避。”

    “唉……难。”

    芍药却笑了笑道:“据我观察,太子殿下对我们承徽也并非是无情,相反……你们想想看,这些日子,殿下是不是来云光楼很勤?再比较从前。”

    “是哎,”冰琴道:“从前太子殿下从不踏足云光楼。”

    “我们做奴才的就是要为主子分忧解难,”沈喜道:“芍药,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感情之事,除非小主乐意,否则也勉强不了。”芍药问:“冰琴,你觉得我们小主喜欢太子殿下吗?”

    “恩……”冰琴仔细思考,自家承徽从以太子殿下为中心,更多的是在做自己的事,不过,有时候发现承徽也挺注意太子殿下的。

    她道:“应该有吧,我感觉承徽是怕受伤,所以有时是在故意回避。”

    芍药:“正所谓酒后吐真言,我可以调一剂药,掺在酒中,一杯就醉,若承徽能与太子交心,感情自然便好了。”

    三人眼神交流一番,已是打定注意。

    屋内的宋枝哪知手下的人在打这个主意,她忙着写稿子,写来写去,皆不满意。

    “此事暂缓吧,若身份此时揭露出来,怕只怕拆了杜却与厄泽两人,这世间真情难得,我不想做恶人。”宋枝扔下了笔。

    司命薄道:“上一世程娉婷虽未入东宫,但不代表这一世不入,若她嫁入东宫,必定针对于你不如把她假千金的身份揭露,如此,婚事便作罢了。”

    “谁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于我而言,都无所谓。”宋枝随口道。

    司命薄沉默了,良久才道:“如此,便随你。届时,你莫要后悔。”

    宋枝笑道:“我后悔什么?人家要娶正妻,那是人家要娶,我有什么后悔的?”

    -

    冰琴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屋内,沈喜和芍药在外头给她鼓劲,为了主子的将来,她只能咬着牙干事。

    “承徽,”冰琴很心虚,毕竟头一回在主子面前撒谎,“方才,主殿的小苏公公来传了太子殿下的话,说是今晚到云光楼来用膳。”

    “嗯,”宋枝应着,心下诧异,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来她云光楼作甚,“那今晚多添几道菜便是。”

    她准备随意着对付过去。

    冰琴道了声“是”,便快步离开了。

    与在外头的沈喜和芍药汇合,交流了情况后,接着便由沈喜去主殿传话,就说是自家承徽请太子殿下到云光楼用膳。

    小苏公公听见了沈喜的传话,那是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即到殿内传了话,他如今算是看清楚了,若说谁在殿下的心尖尖上,这位宋承徽排第二,无人排第一。

    “是吗?请孤去她那处用膳?”萧煜珩从繁忙的公务中抬起头来,嘴角难以克制地上扬,从行宫回来几日,他不得空一直未曾去云光楼,宋枝她也一直没有动静。

    今日,差人来请自己去用膳,如此,便是再忙碌,也得去用这一顿晚膳。

    “你且去备热水,孤要沐浴、换身衣裳。”

    “哎,”小苏公公躬着身子退下。

    晚膳的菜上齐了,宋枝左等右等,都不见萧煜珩人影,心道:他不来了也差人说一声,何必让自己空着肚子等。

    她拿起筷子,正准备自己先吃,忽听得一声“太子驾到”,便忙放下筷子,起身行礼,“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起来。”他伸手扶她起来,宽敞的衣袖拂来一阵清香,这是……沐浴过?见他发尾微湿漉,还真是沐浴了过来的。

    他姿态略显亲昵,揽着她的胳膊,拉着她一起坐下,只是坐下时,看到这桌上的菜色,眉宇皱了皱。

    “怎么只有这些菜?”萧煜珩心中微微有些失落,既然专门请自己过来用膳,但这菜布置得略显随意了些。

    “天气热,想着吃些清爽点的东西。”宋枝随意找了个借口,随后拿起一旁的酒壶,道:“殿下可要尝尝米酒?这是宫外的樊婶婶亲手酿的。”

    萧煜珩非常好哄,当即舒展了眉头,推着酒杯往前,“好,那我来一点。”

    “米酒拿碗喝,更好喝些。”宋枝拿了一个碗来,给萧煜珩倒满了,随后又给自己满上了一碗。

    宋枝率先喝了一口米酒,入口顺滑香浓,又不呛喉咙,她甚是喜欢。更何况这米酒,她还提前让沈喜冰镇过,口感更佳。

    萧煜珩端着酒碗正要喝,忽然听到一阵心声,正是来自一旁候着的冰琴,只听得冰琴道:“芍药下在酒里的酒后吐真言,应当有用吧?若有用,承徽和太子殿下把心里话互相一说,便也就圆满了。太子殿下知晓承徽的心意,将来太子妃嫁进来,欺负我家承徽时,太子殿下总该护一护的。”

    接着又在心中道:“最好是感情到浓烈时,圆一圆房,让我家承徽一举得子,往后也就在这东宫站稳了脚跟。”

    萧煜珩放下酒碗,见宋枝一口接着一口喝,全然不知手底下的人做了什么,他冷眼向旁边一扫,冰琴撞了个正着,登时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板直窜到了头顶。

    冰琴内心:完了,完了,殿下这是发现了酒不对吗?太子殿下奴婢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千万别要了奴婢的小命。承徽小主,你到时候一定要救奴婢啊,奴婢做的这一切,也是为了您好。

    萧煜珩被吵得头痛,冷着脸,挥手让众人退下,庭中便只剩下他与宋枝两人。

    “怎么不喝?”宋枝见他不喝,笑了道:“殿下不喝,那就别浪费我的酒。”

    “孤身体有些不适,不宜喝酒,你若爱喝这酒,孤派人去樊婶那里多搬些回来。”萧煜珩紧盯着宋枝,酒后吐真言,他到想知道,她会吐什么真言来

    一碗酒喝完,宋枝脑子已经失了警惕,“哼哼,少找借口,你就是嫌弃我们乡下人,觉得我们乡下人何的酒配不上你太子的身份,你金尊玉贵的,哪能喝这样的粗鄙之物。”

    萧煜珩端起酒壶,继续给她的酒碗满上,“孤若说没有,你相信吗?”

    “不信,你当我瞎啊,你眼底的冷漠,还有对我避之不及,不就是嫌弃我,一介村姑出身,哪能配你?”

    “哼,嫌弃我又如何?谁让你自己要失忆,还偏偏被我捡到,你嫌弃也没用。不过我无所谓啦,从前我可能会在乎,如今我才不在乎,我管你嫌弃不嫌弃,管你喜欢谁,我都不在乎。”

    这就是酒后吐真言?恐怕是酒后吐狂言之言。

    他伸手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碟子里,没好气地说:“喝酒先吃点菜垫垫。”

    宋枝一口吃掉。

    “如此看来,你对孤怨言颇深,不如一次性说完。”

    萧煜珩话刚落下,宋枝就伸手用力揪他的脸,“不许板着脸,我最讨厌你板着脸,凶巴巴的,怎么?生怕人不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萧煜珩的脸被她揪了个遍,低垂的眼帘流露出无奈,“好,以后在你面前,我不板着脸便是了。”

    萧煜珩盯着她,心道应当是醉了吧,应当不是装醉,小心之下,他还是试探问道:“你是不是跟赵钱一起瞒着孤,明明知道若兰公主在何处,却不告知。”

    “嗯!”宋枝重重点头,道:“我肯定不能告诉你啊,她难得有机会与顾齐在一起。”

    “你果然知道。”萧煜珩给她递了酒,“还喝点吗?”

    “喝。”宋枝又喝了一口。

    萧煜珩笑了笑,伸手将她拉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怀里,用温柔的声音诱导道:“我们来玩我问你答的游戏好不好?”

    “嗯!”宋枝点头。

    “孤即将大婚,迎娶太子妃,你内心是欢喜?还是不欢喜?”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生气吗?吃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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