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材,你别跑!站住!”

    杜材刚从百花楼里出来,就遭到了赌坊的打手追债,仓皇之下,一路奔逃,一边扔东西拖延打手的速度。

    但他昨夜喝了一晚上的酒,酒还没醒,腿还发软,一条巷子都没跑出去,就让赌坊的打手给按在了墙上,对着他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他吱哇乱叫。

    “刘爷饶命,饶命!”杜材连声求饶。

    刘爷往狠了里揍了他一拳,唾了他一口,道:“还敢给爷跑,也不去打听打听,你刘爷我是好惹的?今日不把你欠赌坊的两千两给结清了,我剁了你一只手。”

    “刘爷,我已经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了。”

    “那点银子哪里够?你可欠了我们赌坊五千两!”

    杜材:“刘爷,你再容我两天。”

    “不行,今日就要给。”

    刘爷让人拿了刀来,对准了杜材的手就要剁下去。

    “等等,等等,”杜材大喊:“我可是程国公府上的人,想要银子还不简单,你剁了我这只手,我不但一分钱不给你结,届时国公府还得找你麻烦。”

    “哦?那你是个什么重要人物?国公府还要替你出头?”

    “我娘子是国公府嫡女的奶娘,小姐非常看重我娘子,要个两千两还不简单。”

    刘爷想了想道:“可是马上要嫁给太子的程国公府小姐?”

    “是是,我家小姐就是将来的太子妃,你若放我一马,将来我家小姐必有重谢。”

    “杜兄,这次是小弟我唐突了。”刘爷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笑盈盈地将杜材搀扶了起来,“都是误会,这钱是赌坊催得急,也不是小弟我非要你此时拿。这样吧,我再去向赌坊求求情,让赌坊再给杜兄你宽限个五天,你看如何?”

    杜材拿起乔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理了理衣裳,“这还差不多,你放心,欠你们赌坊的钱,我少不了你们的。”

    刘爷呵呵一阵笑,“我自然是信杜兄您的,只是这是赌坊的规矩,我还是得提醒您,若五日之后,这欠款还未结清,恐怕……”

    “你放心,我肯定能在五日后结清。”杜材道。

    刘爷得了保证,带着人走了,杜材立马快步离开,生怕刘爷再杀个回马枪。

    “钱呢?钱都放到哪里去了?”杜材在家里翻来找去,没找到一分钱。

    乌三娘一回来,他立马逼乌三娘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

    “我的钱,你不都已经全拿走了?”乌三娘问他,“你究竟拿那么多钱去做什么?你快点把钱拿回来吧,阿却若是看见你,一定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

    “我的事你少管,你不拿钱是不是,你不拿钱,我就去找小姐要,”杜材无所顾忌道:“我是他老子,她应当孝敬我的。”

    “你疯了!”乌三娘压低了声音,连忙转身去将门关了,恳求杜材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比起你,我还差点火候。”杜材作势要往外走。

    “你站住。”乌三娘拦着他,“你敢坏了女儿的前途,我一定跟你没完。”

    “那你就拿银子给我。”杜材要钱要红了眼,跟赌坊刘爷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让刘爷宽限时间,实际在国公府,他只是一个帮着养马的马夫,国公府怎么会为他出头?

    为了保住自己的手,办法就是尽快凑齐了剩余的两千两银子。

    “给你,我给你。”乌三娘也怕了,怕杜材不知轻重,真的把事情捅了出去,那小姐的前途不就全毁了。

    乌三娘把另外藏起来的银子,还有自己所有的珠宝首饰都给了杜材,“这些给你,我警告你,若你敢随便乱去说些什么话,我便是不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杜材乐呵呵地接了,“你放心,只要有钱,我这张嘴自然不会乱说话。”

    杜材把首饰拿去当铺当了,把所有的钱一数,才不过五百多两,离两千两还差得远呢。

    乌三娘哪里,他肯定是榨不出银子来了。

    “还管那么多做什么?死女儿不死老子,还是得以我自己为先。”

    -

    这日,程娉婷随母亲去青云观上香,因着轿子不能上山,只得自己走上去,她嫌弃山路难走,便在山下等。

    天气炎热,程娉婷热得厉害,见山脚下有人卖酸梅汤,让丫鬟去买些来。

    丫鬟一走开,那藏在一旁的杜材总算寻了机会,几个箭步走到程娉婷面前。

    他搓着手,笑道:“乖女儿,是我啊,我是你爹。”

    突然走上前一个老汉,身上那股浓烈的汗臭味熏得她皱了眉,又听得他口中无状,程娉婷顿时恼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本小姐面前言行无状,我定叫人狠狠抽你一顿,将你押送去应天府,狠狠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是我,”杜材赶忙捡要紧的说,“我是你奶娘乌三娘的丈夫,我和乌三娘才是你的亲爹亲娘,当初你出生的时候,你娘她将你和阿却换了,不然你也不会有现今这样好的日子。”

    “闭嘴!你再胡说八道,休怪本小姐对你不客气。”程娉婷怒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杜材,“我爹乃是当今朝廷重臣程国公,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冒充我爹?怎么?是阿却不服本小姐对她的惩戒吗?所以才让你这个刁奴来本小姐面前言行无状?”

    “我——”杜材正要说出凭证来,忽然视线瞥见程娉婷的丫鬟回来了,赶紧掉头就走,丢下一句,“总之,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小姐?怎么了?方才那人是谁?”春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一个疯子罢了。”程娉婷并不将杜材说的话放在心上,只在心底琢磨着,这杜却的爹如此放肆,非得找个机会,狠狠地再教训阿却一顿不可。

    “小姐,您要的酸梅汤。”春花赶紧将酸梅汤递上。

    程娉婷喝着酸梅汤,问到:“这几日似乎没见到阿却,你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吗?”

    春花:“奴婢也不清楚,自从她卸任了护卫一职后,便不见了影子。就连那厄泽,也很少见,听人说成日呆在房里,也不出来。”

    “哼,他那是自找的,明明是本小姐的奴隶,偏偏向着阿却那不知尊卑的,惹得本小姐也看他不顺眼。”

    程娉婷将竹筒递给春花,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去看看那厄泽,上回本小姐下手是重了点。这世上有他那般容貌的奴隶,也不多。”

    春花一直在心中盘旋的好奇,突然就被勾了出来,于是便试探问道:“小姐,你马上要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那厄泽你打算怎么处理?他毕竟是男子,不能像奴婢们一样随你入宫。还是说,你准备放他赎身?听说前些年,阿却就想替他赎身来着。”

    程娉婷拂袖拨去裙摆上的落叶,语气轻飘飘地说:“他一日是我的奴隶,那便终身都是我的奴隶,既然男子不能入宫,那便把他阉了,不就能入宫了?”

    春花饶是见惯了自家小姐的行事作风,此刻听了这话,也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小姐真的是好狠的心,如此,她不免为自己的将来担忧了起来。

    -

    从青云观回来,程娉婷陪父母在偏厅用了晚饭,等去厄泽住的小院时,夜已经黑了。

    一进厄泽的小院,里头乌漆嘛黑的,安静得不见人。

    “天色也不算很晚,就歇了吗?”

    春花道:“也许是之前的伤还没好,需要卧床休养。”

    “这么不经打?从前不很快就好了?”

    春花没敢作声,只在心里道:好得快,那还不是阿却给请大夫,给抓药,不然早就给小姐你虐待死了。

    到厄泽门外,窗户映出朦胧亮光,人就在屋内。

    “小贱奴!”程娉婷喊了一声,推门而入。

    眼前一幕却叫她呆愣在原地,身旁响起了丫鬟春花和秋月的惊呼声,只见阿却将她的小贱奴厄泽压在床榻之上唇齿相依,缠绵地拥吻着,且身上不着一物,分明是在行男欢女爱之事。

    “你们,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奸夫□□!”程娉婷呆愣了半天,回神过来,便指着阿却和厄泽大骂道:“难怪,难怪你杜却从来不向我低头,却能为了厄泽低头向我求饶,原来你们早就暗地里勾搭上了。”

    阿却面色不惊,伸手将滑落的衣裳拉了上去,接着从厄泽身上起来,用被子遮掩住厄泽不着一物的身体,今日是她失了分寸,被厄泽勾得上了床塌。

    不过两人早已互表心意,虽未正式成亲,但早已视对方为此生伴侣,行亲密之事,也无什么不妥。

    “我已经求了夫人,让我为厄泽赎身,夫人亦答应了。”阿却不欲搭理程娉婷那些难听的话,“待他赎身之后,我们便会成亲。”

    “不行!”程娉婷强烈反对,“他是我的奴隶,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为他赎身!”

    程娉婷冲了进来,屋内寻了一圈,拿起了放在柜子上的鸡毛掸子,冲向厄泽,预备好好地教训厄泽一番,“你是本小姐的奴隶,竟敢背叛本小姐,本小姐今日便要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主人。”

    程娉婷哪里是阿却的对手,阿却伸手一拦,她便靠近不了厄泽。

    “来人,来人,”程娉婷喊人来,想起这不是自己的院子,人都不在,便唤了春花,赶紧去叫人来。

    “我今日非得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守贞洁的小贱奴!”

    厄泽拥着被子,由于长期受到程娉婷的折磨,此刻惊得瑟瑟发抖,但他依旧顶着泛红的眼眶,倔强地告诉程娉婷,“我喜欢阿却,程小姐你今日就算是打死我,我厄泽也爱杜却。”

章节目录

被太子厌弃的妾重生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山间云雾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山间云雾并收藏被太子厌弃的妾重生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