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明也连忙出门,跟着仙栾,看她要去往何处。

    不过,她心里极为忐忑。

    这次观旬之境,很难收获不错的结果。

    之前的场景在她脑海里重现着,令她头有些疼。

    在境中,就可见仙栾一心赴死之意。

    这着实难以被改变。

    [ 但我现在后悔了。我得让它们将我吃掉——这般,我就和阿妹依旧血浓于水,也算是团聚了。]

    [ 至于你,就一直清醒地活着罢,日日回忆我们栾族生不如死、骨肉皆消之苦痛,便是最好了。]

    [你认识我的姐姐吗?]

    宵明心中早已了然,为何仙栾会一心求死。

    以自身血换来阿妹,以及其他栾族的神智——换做是她,想来也定会这般做。

    更何况,在知晓真相后,她已心如死灰,早便磨灭了存活于世的念想。

    若是仙栾不知晓真相,若是她不知晓那碗药是阿妹的石胆,若是她并未为巫相所救——

    想来她应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但巫相临走前留下的这封信,兴许这代表着另有转机?

    只不过她暂且想不到,如何才能有转机。

    从渊跟在她身后,本一路沉默着,却忽地开口:“仙君可否还在为仙栾和巫相的事担忧?”

    宵明不甚诧异道:“难不成你有什么高见?”

    他瞧上去极为正经,目光诚挚,像是真在认真思索一般:“仙君不妨放宽心。巫相无端消失,却未曾留下那枚镯子,独独留下一封信,想来他是下定了决心,要将青鱼怪引到他处,以自己的血净化青鱼怪。仙栾见了信,泪如雨下,直奔青林外而去,兴许是猜到了巫相现下是在何处?”

    宵明沉吟不语。

    这蛟龙所言,还是有些道理。最终决定该如何的,总归还是宿主本人。

    她们天官阴官二人只担着开境的责任,其余的,能协助便协助,协助不了,也是无法。

    但……

    她心里嘀咕,近日这龙是越发难以揣摩了。

    对于观旬之境,他上心了许多。

    放在过去,他向来是一路唠叨着“咱去客栈打尖”,“宵明妹妹可否赏脸于酒坊小酌一杯”尔尔。可近日见他,甚是奇怪——怎地既不念叨,也不划水躲一边了?

    似乎一切都是在他提出同她分头执行观旬之境开始,发生变化的。

    他会在下一瞬冷脸斩杀数十个对她不敬之人;

    在重伤在床时,也会为她挡下致命一击;

    甚至会在伤势还未恢复时,就倏地出现在她身旁,协助她一同探察青林……

    宵明心里顿时升出一个疯狂的猜想,宛若她往日在人间听话本子时,悄悄埋下那粒种子,竟在此刻试图撬翻封存这世界已久的泥土。

    纵使她再如何抵触这一类陌生的事物,再怎地不敏锐,她也或多或少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难道!难不成!他!

    她面上强装不在意,漫不经心问道:“许久不见你提起去开酒坊的老板娘那里做客了。你日日同我一道执行任务,就不怕冷落了她?”

    从渊看着她眼神飘忽的模样,一阵失神。

    他低着眼眸,轻声道:“若仙君想我离开,直说便是。无需寻些其他的理由折煞我。”

    “唔,我不是这个意思。罢了,我同你说这些作甚。”宵明更觉心烦气躁,支吾一二,懒得再同他口舌,直追仙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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