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屠尽欢骤然睁开眼，剧烈喘息。
她被怪物吃了。
被肢节洞穿、吸干的记忆尤为深刻、历历在目。
可现在她为什么还活着？
屠尽欢伸出手，依旧是那双白皙的胳膊，那瘦小的腰臀，没二两肉的大腿，看上去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
这具身体好好的，好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手臂上甚至连个疤痕都没有。
难道她重生了吗？
屠尽欢抬头看天，没法从灰蒙蒙的雾气中窥见任何时间流动的痕迹，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她只能通过周围的建筑判断，这并不是刚才待的工业园区。
这里更像一座小县城，并不宽的道路两边是一格一格的小店铺，不管它们曾经是否繁荣，现在都化为荒芜的无人废墟。
如果她身处的还是同一个世界，那么这里与工业园区有多远呢？
她是因为死亡重新刷新地点？还是被觅食的怪物带到这里来的？
如果是后者……难不成她是被拉出来的？
“噫——”
屠尽欢被自己的想法恶心了一下，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快速甩掉不好的记忆。
“如果上一次的经验还适用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的无人区域大约是怪物横行的。说不定，这些废墟就是那些怪物造成的。”
“[我]应该是能对怪物有感应，但不知道怪物对人类是否也有类似的感应，否则为什么最初的那只长口器怪物会这么方向明确地朝她奔来。”
“当然，也不排除因为我掉以轻心，一路上弄出了动静被怪物听到导致的。不过我好像没看见怪物有耳朵或是眼睛，它的头部貌似就一个口器？”
“现在重新制定目标。”
“第一目标，尽量隐藏自己的踪迹，不被怪物发现。”
“第二目标，依旧是在确认安全的情况下，尽快找到人类聚居地寻求帮助，路上尽可能收集水、食物以及御寒的衣物。”
屠尽欢摸摸肚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这种气味很难用她的经验去形容，不像是食物的气味，但屠尽欢闻着，只觉得胃里传来阵阵饥饿感，催促着她找到这股气味的源头。
她站起身，脚步极轻地落在地上，慢慢挪到墙角，顺着店铺的废墟一路朝前走。
她竖起耳朵，警觉地聆听周围的一切，同时，脚下的动作也很小心，尽可能不踩到任何造成噪音的物体。
走着走着，她不免觉得奇怪。
这里的灰雾没有工业园区那么浓，能见度还算高。
但到现在为止，她连一只动物、一株植物都没看见，别说鸟、兽、蚂蚁是影子都见不着，甚至连路边的行道树，都只剩下干枯的残骸。
整座城市就像被毒杀似的。
她忽然怀疑——这真的是真实的世界吗？这世界上真的有跟她一样的人类存在吗？
[呲呲——]
又来了！
屠尽欢神经紧绷，迅速闪身躲进最近的一处断壁下，捂住嘴，连心跳都轻了几分。
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静。
怪物的感应越来越近。
很快，屠尽欢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有爬虫在她耳朵上爬行，令人毛骨悚然。
那声音直逼她来！
果然！怪物对人类也是有感应的！
屠尽欢瞥了眼周围的环境，迅速规划了自己逃生的方向和路径，周围没有任何物体可以借用来反击，只有这些摇摇欲坠的断壁残垣，不知道能不能减缓一点怪物的脚步。
她思定，便迅速冲了出去，起身的一刹那，巨大的黑影从断壁后升起，伴随着毛骨悚然的窸窣声。
是一只超大的蜈蚣！
两只触角快速挥动，看似纤细柔软，却带起空气猎猎作响，落地一刹那，震动让屠尽欢几乎站不住脚——整块地皮都被它掀了起来！
无数腹足齐刷刷律动起来，像在演奏某种兴奋激昂的律调。
屠尽欢只瞥了一眼就继续朝前跑，一路掠过各种废墟残骸，企图阻挡怪物的脚步。
但没用，那些昔日坚不可摧的钢筋混凝土，在怪物的身下就像是纸糊得似的。
“轰！”
蜈蚣的触手抽中屠尽欢的后背，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甩飞出去十几米远，刺痛感不断传来，屠尽欢咬牙翻身，怪物已经逼近眼前。
巨大的头颅上，布满了锋利的大颚和小颚，猩红的细长口器从口裂里钻出，末端开叉，在空气中摇摆，发出类似蛇的“丝丝”声。
怪物卷起长到看不清尽头的身体，轻而易举地将屠尽欢的身体缠绕起来，那些尖锐的腹足扎进她的身体，几乎瞬间使她失去反抗能力。
“玛德，难道又要死了？”
屠尽欢吐出一口血，只觉得刚刚被蜈蚣抽到的尾椎骨又痛又痒，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伤口流了出来。
怪物收紧身体，巨大的尖颚已经悬在屠尽欢头顶上，激动地准备享用意外美食，然而下一瞬，破空声骤然响起。
“砰。砰、砰、砰……”
怪物张大的头部掉在地上，尖颚疯狂张合，紧接着，长到没边的身体一节一节散落，在地面上不断蜷曲弹跳，宛若从水中上岸的鱼虾。
而屠尽欢，她的身体稳稳地悬在半空中，并没有掉下来。
她低头一看，灰黑色的肢节从她的背后伸出来，其中一根插在地面上，另外几根还在空中悠悠舞动，全然看不出来一秒前，这些肢节将怪物砍瓜切菜似的分解成现在的模样。
这些肢节她很熟悉，不就是上一次吃掉她的怪物的肢节吗？
她无师自通的把肢节末端插入蜈蚣怪物弹跳的碎块里，心念一动，那些肉块就被她吸成了干尸。
屠尽欢擦掉脸上的血，反手朝后背摸去，往下，果然，在尾椎骨位置摸到了肢节和肉身的连接处。
身上的伤口在慢慢恢复，但饥饿感并没有消退，甚至还有些乏力，那些肢节像是累了，自动往回收。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尾椎骨，没有多余的凸起，也不知道这些“蜘蛛腿”都藏到哪里去了。
屠尽欢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心情，从她发现自己死而复生，到发现自己变成怪物，似乎心情都没有很剧烈的波动。
忽然，她感受到地面传来隆隆震动，汽车引擎的声响由远及近。
屠尽欢这下有点震惊到了，她快速赶往声音的方向，正是刚刚她沿着走的那条马路，道路坑坑洼洼，但不妨碍来者的风驰电掣。
这是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重点加装了防具，车漆破旧还沾满了黑红的污垢，不知道是不是血迹。
屠尽欢没有贸然去拦车。
虽然渴望得到帮助，但人心难测，她目前还不知道眼前这车人是敌是友，还是小心为上。
她沿着道路两边的废墟全力奔跑，与车子的距离在逐渐变远，但是却始终处于五感能察觉的范围内。
“奇怪了，小孩子能跑这么快吗？还是说，我已经变成了一半的怪物，所以身体素质才会异于常人？”
屠尽欢追着车子跑了许久，气喘吁吁的，但奇怪的是，这辆车的动静不小，却并没有怪物发现并袭击。
她猜测这辆车或许有某种可以屏蔽怪物感知的方式。
很快，车在一座简易防御要塞停了下来。
那建筑原本是一座学校，依山而建，大门口正对马路，原本只是一道简易的伸缩门，却被加装了防护网，地上还摆了许多地刺。
屠尽欢躲在马路对面的一家建筑残骸后面，不由得喃喃道：“这些设施更像是防人的，完全抵挡不住那些怪物的攻击，但为什么怪物不会主动袭击这里？”
“而且，这里的香气好像更浓了。”
就在她郁闷之时，车上下来了几个壮汉，其中有个人手里还拎着一个麻袋，看上去沉甸甸的。
为首者是个光头中年人，个子不高皮肤黝黑，长相怪异，下巴很长，张嘴说话能看见下排牙齿格外突出——原来是个地包天。
地包天光头走在最前面，一拳打在伸缩门的防护栏上，那金属质地的防护栏竟然被打得变形弯曲，还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光头就双手抓着防护栏，大吼一声用力往两边扯，顿时开辟出一个足一人通过的通道。
学校里的守门人这才跑出来，两人对峙。
守门人说：“樊密！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把孩子拐去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
被叫做樊密的光头说：“我这不就是找你们村长算账吗？快叫他出来，否则，这次就不只是几个小孩的事了！”
守门人的脸色极为难看，但还是从腰间掏出对讲机准备呼叫，却被樊密一把抢了过去。
樊密对着对讲机笑嘻嘻地说：“靳村长，好久不见啊，我带你儿子来玩了，怎么？不欢迎我啊？”
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樊密冷笑一声把对讲机扔回给守门人，一把推开他，大摇大摆朝学校里面走去。
屠尽欢思忖片刻，悄悄跨过马路，趁着守门人查看防护栏破口时，从旁边的围墙一跃而过，翻了进去，悄悄跟上樊密一行人。
只见他们才走到最近的一号楼下，就有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携一群人出来“迎接”，其中有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年轻小伙，站在队伍最后，满眼阴鸷。
“哟！靳村长，这么大阵仗？我还想找你单独聊聊呢！”樊密皮笑肉不笑。
靳村长面色肃穆，不苟言笑：“你们又来干什么？上次你们抢走的粮食已经够多了吧？”
樊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示意手下把麻袋提上来，“我不是说了嘛，带儿子来见见爸！”
靳村长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樊密笑道：“这样吧，我把手下留在这，你也把村民留在这，咱俩单独聊聊，喝点小酒，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把儿子还给你了呗？”
靳村长沉默片刻，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人群无言让开一条道路，樊密有恃无恐地提着麻袋只身走近，跟在靳村长身后。
两人一同走近大楼，那个队伍最后、满脸阴鸷的少年也跟了上去。
樊密：“嘿！你这小子听不懂人话啊？”
靳村长甚至都没回头，只淡淡说了一句：“那是我大儿子，让他看看弟弟不行吗？”
樊密眼珠子一转，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三人一同消失在建筑内。
留下外面两个阵营的人气氛紧张地对峙。
屠尽欢骤然睁开眼，剧烈喘息。
她被怪物吃了。
被肢节洞穿、吸干的记忆尤为深刻、历历在目。
可现在她为什么还活着？
屠尽欢伸出手，依旧是那双白皙的胳膊，那瘦小的腰臀，没二两肉的大腿，看上去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
这具身体好好的，好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手臂上甚至连个疤痕都没有。
难道她重生了吗？
屠尽欢抬头看天，没法从灰蒙蒙的雾气中窥见任何时间流动的痕迹，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她只能通过周围的建筑判断，这并不是刚才待的工业园区。
这里更像一座小县城，并不宽的道路两边是一格一格的小店铺，不管它们曾经是否繁荣，现在都化为荒芜的无人废墟。
如果她身处的还是同一个世界，那么这里与工业园区有多远呢？
她是因为死亡重新刷新地点？还是被觅食的怪物带到这里来的？
如果是后者……难不成她是被拉出来的？
“噫——”
屠尽欢被自己的想法恶心了一下，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快速甩掉不好的记忆。
“如果上一次的经验还适用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的无人区域大约是怪物横行的。说不定，这些废墟就是那些怪物造成的。”
“[我]应该是能对怪物有感应，但不知道怪物对人类是否也有类似的感应，否则为什么最初的那只长口器怪物会这么方向明确地朝她奔来。”
“当然，也不排除因为我掉以轻心，一路上弄出了动静被怪物听到导致的。不过我好像没看见怪物有耳朵或是眼睛，它的头部貌似就一个口器？”
“现在重新制定目标。”
“第一目标，尽量隐藏自己的踪迹，不被怪物发现。”
“第二目标，依旧是在确认安全的情况下，尽快找到人类聚居地寻求帮助，路上尽可能收集水、食物以及御寒的衣物。”
屠尽欢摸摸肚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这种气味很难用她的经验去形容，不像是食物的气味，但屠尽欢闻着，只觉得胃里传来阵阵饥饿感，催促着她找到这股气味的源头。
她站起身，脚步极轻地落在地上，慢慢挪到墙角，顺着店铺的废墟一路朝前走。
她竖起耳朵，警觉地聆听周围的一切，同时，脚下的动作也很小心，尽可能不踩到任何造成噪音的物体。
走着走着，她不免觉得奇怪。
这里的灰雾没有工业园区那么浓，能见度还算高。
但到现在为止，她连一只动物、一株植物都没看见，别说鸟、兽、蚂蚁是影子都见不着，甚至连路边的行道树，都只剩下干枯的残骸。
整座城市就像被毒杀似的。
她忽然怀疑——这真的是真实的世界吗？这世界上真的有跟她一样的人类存在吗？
[呲呲——]
又来了！
屠尽欢神经紧绷，迅速闪身躲进最近的一处断壁下，捂住嘴，连心跳都轻了几分。
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静。
怪物的感应越来越近。
很快，屠尽欢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有爬虫在她耳朵上爬行，令人毛骨悚然。
那声音直逼她来！
果然！怪物对人类也是有感应的！
屠尽欢瞥了眼周围的环境，迅速规划了自己逃生的方向和路径，周围没有任何物体可以借用来反击，只有这些摇摇欲坠的断壁残垣，不知道能不能减缓一点怪物的脚步。
她思定，便迅速冲了出去，起身的一刹那，巨大的黑影从断壁后升起，伴随着毛骨悚然的窸窣声。
是一只超大的蜈蚣！
两只触角快速挥动，看似纤细柔软，却带起空气猎猎作响，落地一刹那，震动让屠尽欢几乎站不住脚——整块地皮都被它掀了起来！
无数腹足齐刷刷律动起来，像在演奏某种兴奋激昂的律调。
屠尽欢只瞥了一眼就继续朝前跑，一路掠过各种废墟残骸，企图阻挡怪物的脚步。
但没用，那些昔日坚不可摧的钢筋混凝土，在怪物的身下就像是纸糊得似的。
“轰！”
蜈蚣的触手抽中屠尽欢的后背，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甩飞出去十几米远，刺痛感不断传来，屠尽欢咬牙翻身，怪物已经逼近眼前。
巨大的头颅上，布满了锋利的大颚和小颚，猩红的细长口器从口裂里钻出，末端开叉，在空气中摇摆，发出类似蛇的“丝丝”声。
怪物卷起长到看不清尽头的身体，轻而易举地将屠尽欢的身体缠绕起来，那些尖锐的腹足扎进她的身体，几乎瞬间使她失去反抗能力。
“玛德，难道又要死了？”
屠尽欢吐出一口血，只觉得刚刚被蜈蚣抽到的尾椎骨又痛又痒，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伤口流了出来。
怪物收紧身体，巨大的尖颚已经悬在屠尽欢头顶上，激动地准备享用意外美食，然而下一瞬，破空声骤然响起。
“砰。砰、砰、砰……”
怪物张大的头部掉在地上，尖颚疯狂张合，紧接着，长到没边的身体一节一节散落，在地面上不断蜷曲弹跳，宛若从水中上岸的鱼虾。
而屠尽欢，她的身体稳稳地悬在半空中，并没有掉下来。
她低头一看，灰黑色的肢节从她的背后伸出来，其中一根插在地面上，另外几根还在空中悠悠舞动，全然看不出来一秒前，这些肢节将怪物砍瓜切菜似的分解成现在的模样。
这些肢节她很熟悉，不就是上一次吃掉她的怪物的肢节吗？
她无师自通的把肢节末端插入蜈蚣怪物弹跳的碎块里，心念一动，那些肉块就被她吸成了干尸。
屠尽欢擦掉脸上的血，反手朝后背摸去，往下，果然，在尾椎骨位置摸到了肢节和肉身的连接处。
身上的伤口在慢慢恢复，但饥饿感并没有消退，甚至还有些乏力，那些肢节像是累了，自动往回收。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尾椎骨，没有多余的凸起，也不知道这些“蜘蛛腿”都藏到哪里去了。
屠尽欢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心情，从她发现自己死而复生，到发现自己变成怪物，似乎心情都没有很剧烈的波动。
忽然，她感受到地面传来隆隆震动，汽车引擎的声响由远及近。
屠尽欢这下有点震惊到了，她快速赶往声音的方向，正是刚刚她沿着走的那条马路，道路坑坑洼洼，但不妨碍来者的风驰电掣。
这是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重点加装了防具，车漆破旧还沾满了黑红的污垢，不知道是不是血迹。
屠尽欢没有贸然去拦车。
虽然渴望得到帮助，但人心难测，她目前还不知道眼前这车人是敌是友，还是小心为上。
她沿着道路两边的废墟全力奔跑，与车子的距离在逐渐变远，但是却始终处于五感能察觉的范围内。
“奇怪了，小孩子能跑这么快吗？还是说，我已经变成了一半的怪物，所以身体素质才会异于常人？”
屠尽欢追着车子跑了许久，气喘吁吁的，但奇怪的是，这辆车的动静不小，却并没有怪物发现并袭击。
她猜测这辆车或许有某种可以屏蔽怪物感知的方式。
很快，车在一座简易防御要塞停了下来。
那建筑原本是一座学校，依山而建，大门口正对马路，原本只是一道简易的伸缩门，却被加装了防护网，地上还摆了许多地刺。
屠尽欢躲在马路对面的一家建筑残骸后面，不由得喃喃道：“这些设施更像是防人的，完全抵挡不住那些怪物的攻击，但为什么怪物不会主动袭击这里？”
“而且，这里的香气好像更浓了。”
就在她郁闷之时，车上下来了几个壮汉，其中有个人手里还拎着一个麻袋，看上去沉甸甸的。
为首者是个光头中年人，个子不高皮肤黝黑，长相怪异，下巴很长，张嘴说话能看见下排牙齿格外突出——原来是个地包天。
地包天光头走在最前面，一拳打在伸缩门的防护栏上，那金属质地的防护栏竟然被打得变形弯曲，还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光头就双手抓着防护栏，大吼一声用力往两边扯，顿时开辟出一个足一人通过的通道。
学校里的守门人这才跑出来，两人对峙。
守门人说：“樊密！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把孩子拐去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
被叫做樊密的光头说：“我这不就是找你们村长算账吗？快叫他出来，否则，这次就不只是几个小孩的事了！”
守门人的脸色极为难看，但还是从腰间掏出对讲机准备呼叫，却被樊密一把抢了过去。
樊密对着对讲机笑嘻嘻地说：“靳村长，好久不见啊，我带你儿子来玩了，怎么？不欢迎我啊？”
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樊密冷笑一声把对讲机扔回给守门人，一把推开他，大摇大摆朝学校里面走去。
屠尽欢思忖片刻，悄悄跨过马路，趁着守门人查看防护栏破口时，从旁边的围墙一跃而过，翻了进去，悄悄跟上樊密一行人。
只见他们才走到最近的一号楼下，就有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携一群人出来“迎接”，其中有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年轻小伙，站在队伍最后，满眼阴鸷。
“哟！靳村长，这么大阵仗？我还想找你单独聊聊呢！”樊密皮笑肉不笑。
靳村长面色肃穆，不苟言笑：“你们又来干什么？上次你们抢走的粮食已经够多了吧？”
樊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示意手下把麻袋提上来，“我不是说了嘛，带儿子来见见爸！”
靳村长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樊密笑道：“这样吧，我把手下留在这，你也把村民留在这，咱俩单独聊聊，喝点小酒，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把儿子还给你了呗？”
靳村长沉默片刻，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人群无言让开一条道路，樊密有恃无恐地提着麻袋只身走近，跟在靳村长身后。
两人一同走近大楼，那个队伍最后、满脸阴鸷的少年也跟了上去。
樊密：“嘿！你这小子听不懂人话啊？”
靳村长甚至都没回头，只淡淡说了一句：“那是我大儿子，让他看看弟弟不行吗？”
樊密眼珠子一转，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三人一同消失在建筑内。
留下外面两个阵营的人气氛紧张地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