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在上清宗游学修炼的日子枯燥又无聊，萧然靠着厚脸皮成功让晏清执这个小古板成为朋友之一，但晏清执作为上清宗的大师兄，自然不可能陪他一起胡闹，在他无聊到快要发霉的时候，季遥出现了。
与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剑仙徒弟，这个来自凡界只修行了几个月的小姑娘，既不胆小害怕，也不拘谨羞涩。
甚至于，脸皮比他还厚，比他还能胡闹。
萧然那时就知道，他交对朋友了。
度尘也是在那时候来的。
梵天宗久不入世，而度尘作为最圣洁的佛子竟然主动前来上清宗游学，在当时引得众人称奇。
大家都很好奇，在正心殿围观了一番，萧然惊奇地发现这位传说中的佛子看着居然比在场的他们都要小。
小和尚光溜溜的脑袋下是一张稚嫩的面孔，眉眼平和明静，一身质朴的白色僧衣无尘无垢，仿佛自带圣光，圣洁到让人感觉多靠近一点都是亵渎。
于是就真的没有人敢靠近这位佛子。
所以原本季遥她们与度尘其实并不相熟。
尤其是季遥，她作为一个整天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干架路上的剑修，很自觉地不去招惹人家。
但度尘一来却好像就已经认识了她一样。
他的身上有一串泛旧的古铜铃，走动间却未听见铜铃响起，萧然以为这只是他的一个装饰品。
季遥却说她听到了铃声。
她很好奇，直接就去问度尘。
“小僧受指引而来，既相遇，即是缘。”
“铜铃梵音，日月之光，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小和尚讲话云里雾里的，季遥摸不着头脑，看对方一副友善的态度，便简单粗暴地将他所说的“缘”理解为他想和自己交朋友。
于是季遥从一开始的被孤立，到不知从何时开始，跟随在她身边的伙伴越来越多。
上清宗修炼的日子不再枯燥无聊，一群少年彼此撺掇，四处撒欢。
晨起上山烤野兔，午时下河抓鳐鱼，夜里蹲假山里吃瓜听八卦……
今日藏书阁里偷看禁书，明日便“不小心”勇闯禁地……
当然作为梵天宗的佛子，度尘肯定是不沾任何荤腥的，以他的修为也无需进食。
所以在大家都欢快地张罗着架起火堆时，他一个人杵在一旁总显得有些“孤单”。
至少季遥是这么觉得的。
于是季遥都会在这个时候拍拍小和尚的肩膀，郑重交给他一个任务。
“超度一下这些可怜的小兔子吧。”
她又抱了抱在一旁哭得很伤心的云岚：“阿岚别哭，这些兔子为修仙界伟大医疗事业发展而牺牲，又有幸得到佛子的超度，最后再落入我们肚子里，五谷轮回，生生不息，也算是死得其所。”
在度尘的默默诵经声中，季遥利落地将那些被云岚拿去试药而死法不一的兔子处理好架上火堆。
馋人的香味阵阵扑鼻，引得除度尘外的少年们大快朵颐，萧然竖起大拇指：“季遥，你这烤技越来越厉害了！”
季遥谦虚地点点头：“哪里哪里，可能是佛子超度过的兔子更好吃吧。”
她双手合十以示尊敬：“感谢佛子的超度，今日份功德达成，我们杀生的罪孽也一笔勾销了喔。”
度尘唇角似是浮现淡然的笑意，单手立掌垂眸颔首：“阿尼陀佛。”
……
有季遥在，整个上清宗时刻处在一种鸡飞狗跳的状态中，气得最严苛的徐长老吹胡子瞪眼，本就岌岌可危的头发又掉了不少。
“这丫头迟早闯出大祸！”
有谢初尧护着，徐长老奈何季遥不得，只能时常这么破口大骂。
萧然虽然也胡闹，但对于上清宗这位最严苛的掌管刑罚的徐长老还是有些发怵的。
季遥倒是不以为意，笑道：“那老头故意针对我呢，他儿子没能拜入我师父门下就天天来挑我刺。反正不管我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的，既然如此，我当然要做点自己开心的，不然不白挨这顿骂了吗？”
萧然深以为然。
季遥确实就是这样的性子，是她的错，她从不推脱，不是她的错，她势必据理力争到底。
放下剑时，能陪他们一起捣乱胡闹。
拿起剑时，又自信恣意，意气风发。
像一道耀眼的光，永远站在最前面，既引领着他们，也保护着他们。
可这道耀眼的光，在时隔百年之后，再次出现在萧然面前的时候，熄灭了。
度尘找来的时候，萧然已经接任连易，找了季遥很久很久。
久到看到度尘，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们这群人，短短百年之间，一切天翻地覆。
昔日的好友，分的分，散的散，各自过着自己的人生，再回首，已成陌路。
他原本以为，他们可能都不会再见面的。
没想到度尘突然来找他了。
度尘来找他，希望他能够研制出一个拥有足够纯净灵力的法阵，一个能够渡化季遥魔气的法阵。
季遥……
这个名字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出现在萧然面前，他有太多的疑问想问，太多的话想说，可那些话在看到季遥之后，全都被咽下了。
那是一个令他全然陌生的季遥。
浓厚的魔气萦绕在她周身，黑的红的交杂，诡异得令人不安。
萧然想，他该像以往任意一个时候一样，调侃着打招呼，再犯贱似的幸灾乐祸说：季遥你完了，你知不知道赵大小姐提着鞭子找了你好久……
可他看到了那双绛红色的眼睛，看到了额间那枚不详的火焰魔印，看到了她的面容。
她的面容无悲无喜，神色带着恍惚，看着他就像在看陌生人，好似周遭一切都与她无关，在诡谲的魔气包围下又隐隐透露出一股冷静的癫狂。
充满矛盾，充满危险。
完全找不出半分昔日的模样，陌生得可怕。
萧然的心坠入谷底，他不敢去想，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萧然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他开始研究能渡化魔气的阵法。
他负责研制法阵，度尘则用他的古铜铃日日为季遥诵经。
那时的季遥，神志一半清醒，一半恍惚，状态极其不稳定。她会听着那古朴的铃声入睡，又会突然惊醒，瞬间爆发出一股凶猛狠戾的魔气。
度尘告诉他，那不是一般的魔气，她是引红莲狱火入心而堕魔，每一次狱火的使用，给她带来巨大力量的同时也在燃烧着她的神志与神魂。
既伤人又伤己。
萧然明白度尘的言外之意，若是任由季遥这样使用魔气无止境的杀戮下去，她会被红莲狱火吞噬，彻底散失理智，后果不堪设想。
萧然夜以继日地研究着，耗费数不清的灵石宝物，研制出一个又一个的净魔阵法，可惜效果皆不佳，反而让季遥在阵中备受灵力涤荡的煎熬。
终于在几个月后他找到了一处几乎不曾被人踏足的无人之境，利用这个纯净之地，他成功研究出一个勉强可用的法阵。
这个法阵与这片纯净之地融合在一起，成为一方秘境。
在这秘境里会有大量纯净又柔和的灵气，这些灵气都将一一在季遥身上流转，温和地逐渐渡化她身上的魔气。
为避免秘境灵气被污染和泄露，季遥会成为阵法的阵眼，只要她一踏入，秘境将自动封闭，启动运转。也就是说，除了季遥，谁也不能进入那个秘境。
以她入魔的程度之深，等渡化成功，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再见。
送她入秘境那天，度尘最后一次为她诵经。
阵阵铃声中，那双眼眸中的绛红色终于变淡了点。
她神志看起来清醒了些。
踏入秘境前，季遥忽地回头看向度尘，几个月来第一次开口。
“度尘，多谢。”
而后又看了萧然一眼：“本来就不好看，还是不要再哭丧着一张脸了。”
她的唇角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笑，依稀有几分从前的影子。
度尘的铜铃声起作用了，渡化魔气是有用的。
萧然忍住落泪的冲动，也笑了：“季遥，你在里面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啊。等你出来，我请你喝酒。”
季遥踏入阵内，随即一个东西被扔到了萧然怀里。
萧然认出来，这是一个乾坤袋，品质绝佳。
很久以前，她曾在他面前炫耀，炫耀这一个她师父赠予她的宝贝。
从那时起，她便把自己所得的珍品灵石都一股脑存进里面。
剑修大都过得朴素，她自己又活得随意，基本上钱都没有怎么动过，久而久之，里面就是一笔巨大的财产。
但阵修不一样，他一直致力于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阵法，所需要的材料也是千奇百怪，耗费巨大，以至于他时不时捉襟见肘。
季遥总说他又抠又爱财，偏偏还就喜欢拎着这个乾坤袋在他面前得瑟地晃悠，比他还一毛不拔。
看得见摸不着，萧然气得牙痒痒。
可当他每次突破修为进阶的阵法需要灵石时，她又很大方地愿意“借”给他。
萧然看着已经自动封闭的秘境，握紧掌心里的乾坤袋。
他明白，这是季遥是对他的感谢，也是托付。
感谢他的相助，也托付他继续研究。
……
“事情就是这样，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我想，应该由她来告诉你。”
再次见到季遥之后，他不是没想问过，可每当想起那时那个陌生又恍惚的季遥，他又放下了心中的疑问。
无所谓了，至少现在，她还是同从前一样，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赵知知低声道：“所以她要重新回去十七年前那个地方，再一次把自己锁在里面，孤孤单单一个人，是吗？”
“你果然还是知道了，我并非刻意瞒着你，只是怕你一时冲动阻拦她，若你定要强求留她在上清宗，她必定为难。”
萧然叹气：“可你现在既然已经了解她的情况，便该知道，在没有更好的方法前，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赵知知默然收起鞭子，转身离开。
萧然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有些忐忑，不知她作何打算。
与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剑仙徒弟，这个来自凡界只修行了几个月的小姑娘，既不胆小害怕，也不拘谨羞涩。
甚至于，脸皮比他还厚，比他还能胡闹。
萧然那时就知道，他交对朋友了。
度尘也是在那时候来的。
梵天宗久不入世，而度尘作为最圣洁的佛子竟然主动前来上清宗游学，在当时引得众人称奇。
大家都很好奇，在正心殿围观了一番，萧然惊奇地发现这位传说中的佛子看着居然比在场的他们都要小。
小和尚光溜溜的脑袋下是一张稚嫩的面孔，眉眼平和明静，一身质朴的白色僧衣无尘无垢，仿佛自带圣光，圣洁到让人感觉多靠近一点都是亵渎。
于是就真的没有人敢靠近这位佛子。
所以原本季遥她们与度尘其实并不相熟。
尤其是季遥，她作为一个整天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干架路上的剑修，很自觉地不去招惹人家。
但度尘一来却好像就已经认识了她一样。
他的身上有一串泛旧的古铜铃，走动间却未听见铜铃响起，萧然以为这只是他的一个装饰品。
季遥却说她听到了铃声。
她很好奇，直接就去问度尘。
“小僧受指引而来，既相遇，即是缘。”
“铜铃梵音，日月之光，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小和尚讲话云里雾里的，季遥摸不着头脑，看对方一副友善的态度，便简单粗暴地将他所说的“缘”理解为他想和自己交朋友。
于是季遥从一开始的被孤立，到不知从何时开始，跟随在她身边的伙伴越来越多。
上清宗修炼的日子不再枯燥无聊，一群少年彼此撺掇，四处撒欢。
晨起上山烤野兔，午时下河抓鳐鱼，夜里蹲假山里吃瓜听八卦……
今日藏书阁里偷看禁书，明日便“不小心”勇闯禁地……
当然作为梵天宗的佛子，度尘肯定是不沾任何荤腥的，以他的修为也无需进食。
所以在大家都欢快地张罗着架起火堆时，他一个人杵在一旁总显得有些“孤单”。
至少季遥是这么觉得的。
于是季遥都会在这个时候拍拍小和尚的肩膀，郑重交给他一个任务。
“超度一下这些可怜的小兔子吧。”
她又抱了抱在一旁哭得很伤心的云岚：“阿岚别哭，这些兔子为修仙界伟大医疗事业发展而牺牲，又有幸得到佛子的超度，最后再落入我们肚子里，五谷轮回，生生不息，也算是死得其所。”
在度尘的默默诵经声中，季遥利落地将那些被云岚拿去试药而死法不一的兔子处理好架上火堆。
馋人的香味阵阵扑鼻，引得除度尘外的少年们大快朵颐，萧然竖起大拇指：“季遥，你这烤技越来越厉害了！”
季遥谦虚地点点头：“哪里哪里，可能是佛子超度过的兔子更好吃吧。”
她双手合十以示尊敬：“感谢佛子的超度，今日份功德达成，我们杀生的罪孽也一笔勾销了喔。”
度尘唇角似是浮现淡然的笑意，单手立掌垂眸颔首：“阿尼陀佛。”
……
有季遥在，整个上清宗时刻处在一种鸡飞狗跳的状态中，气得最严苛的徐长老吹胡子瞪眼，本就岌岌可危的头发又掉了不少。
“这丫头迟早闯出大祸！”
有谢初尧护着，徐长老奈何季遥不得，只能时常这么破口大骂。
萧然虽然也胡闹，但对于上清宗这位最严苛的掌管刑罚的徐长老还是有些发怵的。
季遥倒是不以为意，笑道：“那老头故意针对我呢，他儿子没能拜入我师父门下就天天来挑我刺。反正不管我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的，既然如此，我当然要做点自己开心的，不然不白挨这顿骂了吗？”
萧然深以为然。
季遥确实就是这样的性子，是她的错，她从不推脱，不是她的错，她势必据理力争到底。
放下剑时，能陪他们一起捣乱胡闹。
拿起剑时，又自信恣意，意气风发。
像一道耀眼的光，永远站在最前面，既引领着他们，也保护着他们。
可这道耀眼的光，在时隔百年之后，再次出现在萧然面前的时候，熄灭了。
度尘找来的时候，萧然已经接任连易，找了季遥很久很久。
久到看到度尘，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们这群人，短短百年之间，一切天翻地覆。
昔日的好友，分的分，散的散，各自过着自己的人生，再回首，已成陌路。
他原本以为，他们可能都不会再见面的。
没想到度尘突然来找他了。
度尘来找他，希望他能够研制出一个拥有足够纯净灵力的法阵，一个能够渡化季遥魔气的法阵。
季遥……
这个名字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出现在萧然面前，他有太多的疑问想问，太多的话想说，可那些话在看到季遥之后，全都被咽下了。
那是一个令他全然陌生的季遥。
浓厚的魔气萦绕在她周身，黑的红的交杂，诡异得令人不安。
萧然想，他该像以往任意一个时候一样，调侃着打招呼，再犯贱似的幸灾乐祸说：季遥你完了，你知不知道赵大小姐提着鞭子找了你好久……
可他看到了那双绛红色的眼睛，看到了额间那枚不详的火焰魔印，看到了她的面容。
她的面容无悲无喜，神色带着恍惚，看着他就像在看陌生人，好似周遭一切都与她无关，在诡谲的魔气包围下又隐隐透露出一股冷静的癫狂。
充满矛盾，充满危险。
完全找不出半分昔日的模样，陌生得可怕。
萧然的心坠入谷底，他不敢去想，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萧然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他开始研究能渡化魔气的阵法。
他负责研制法阵，度尘则用他的古铜铃日日为季遥诵经。
那时的季遥，神志一半清醒，一半恍惚，状态极其不稳定。她会听着那古朴的铃声入睡，又会突然惊醒，瞬间爆发出一股凶猛狠戾的魔气。
度尘告诉他，那不是一般的魔气，她是引红莲狱火入心而堕魔，每一次狱火的使用，给她带来巨大力量的同时也在燃烧着她的神志与神魂。
既伤人又伤己。
萧然明白度尘的言外之意，若是任由季遥这样使用魔气无止境的杀戮下去，她会被红莲狱火吞噬，彻底散失理智，后果不堪设想。
萧然夜以继日地研究着，耗费数不清的灵石宝物，研制出一个又一个的净魔阵法，可惜效果皆不佳，反而让季遥在阵中备受灵力涤荡的煎熬。
终于在几个月后他找到了一处几乎不曾被人踏足的无人之境，利用这个纯净之地，他成功研究出一个勉强可用的法阵。
这个法阵与这片纯净之地融合在一起，成为一方秘境。
在这秘境里会有大量纯净又柔和的灵气，这些灵气都将一一在季遥身上流转，温和地逐渐渡化她身上的魔气。
为避免秘境灵气被污染和泄露，季遥会成为阵法的阵眼，只要她一踏入，秘境将自动封闭，启动运转。也就是说，除了季遥，谁也不能进入那个秘境。
以她入魔的程度之深，等渡化成功，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再见。
送她入秘境那天，度尘最后一次为她诵经。
阵阵铃声中，那双眼眸中的绛红色终于变淡了点。
她神志看起来清醒了些。
踏入秘境前，季遥忽地回头看向度尘，几个月来第一次开口。
“度尘，多谢。”
而后又看了萧然一眼：“本来就不好看，还是不要再哭丧着一张脸了。”
她的唇角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笑，依稀有几分从前的影子。
度尘的铜铃声起作用了，渡化魔气是有用的。
萧然忍住落泪的冲动，也笑了：“季遥，你在里面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啊。等你出来，我请你喝酒。”
季遥踏入阵内，随即一个东西被扔到了萧然怀里。
萧然认出来，这是一个乾坤袋，品质绝佳。
很久以前，她曾在他面前炫耀，炫耀这一个她师父赠予她的宝贝。
从那时起，她便把自己所得的珍品灵石都一股脑存进里面。
剑修大都过得朴素，她自己又活得随意，基本上钱都没有怎么动过，久而久之，里面就是一笔巨大的财产。
但阵修不一样，他一直致力于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阵法，所需要的材料也是千奇百怪，耗费巨大，以至于他时不时捉襟见肘。
季遥总说他又抠又爱财，偏偏还就喜欢拎着这个乾坤袋在他面前得瑟地晃悠，比他还一毛不拔。
看得见摸不着，萧然气得牙痒痒。
可当他每次突破修为进阶的阵法需要灵石时，她又很大方地愿意“借”给他。
萧然看着已经自动封闭的秘境，握紧掌心里的乾坤袋。
他明白，这是季遥是对他的感谢，也是托付。
感谢他的相助，也托付他继续研究。
……
“事情就是这样，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我想，应该由她来告诉你。”
再次见到季遥之后，他不是没想问过，可每当想起那时那个陌生又恍惚的季遥，他又放下了心中的疑问。
无所谓了，至少现在，她还是同从前一样，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赵知知低声道：“所以她要重新回去十七年前那个地方，再一次把自己锁在里面，孤孤单单一个人，是吗？”
“你果然还是知道了，我并非刻意瞒着你，只是怕你一时冲动阻拦她，若你定要强求留她在上清宗，她必定为难。”
萧然叹气：“可你现在既然已经了解她的情况，便该知道，在没有更好的方法前，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赵知知默然收起鞭子，转身离开。
萧然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有些忐忑，不知她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