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适时地揶揄道：“四小姐，请了郎中来也无用。我家少爷和杜少爷怕冷，那纯粹是年纪大了，可不是有病哈。”
石亭灿一听，愈发笑得停不下来了，连忙畅快地附和道：“啊对、对、对，小狐狸真真是高见，一针见血啊。”
杜贤雨忍气，眯缝着眼眸，盯着亭灿和小狐狸，咬牙切齿地哼笑：“我说你们两个，真真是一丘之貉才对。”话音未落，自己也被小狐狸的腔调，逗得哈哈大笑。
梁丘松虽一字未言，但他的反应，不比石亭灿、杜贤雨小。――他突然破防了，双手一拍条桌，喷的一声，由先前克制的闷笑，转变为于他而言显得太过肆意的笑。
小狐狸见少爷心绪舒畅，与前段时日截然不同，她也由衷地笑了起来。
过了好半晌，笑声总算止住了。
石亭灿兴奋道：“我笑了，你们输了！”拿起笔，蘸饱了墨，“来、来、来，都把脸伸过来！”在表哥、软怂货的左眼上，各画了一个黑黑的圆圈儿。
两人瞬间成了独眼龙熊猫儿。小狐狸、石亭灿好不容易才憋住不笑。
梁丘松恨恨地黑脸，指指两人，看着好友下定论似的，同意了他之前的说法：“一丘之貉。”杜贤雨紧随其后，点了点头，哼哼地补充了一句：“不厚道。”
第二轮开始。
小狐狸重新换了一张空白大白纸，铺到四小姐面前。如先前一般，梁丘松、杜贤雨两个分别从甲摞、乙摞中抽好之后，小狐狸施妖术，重又拼合在大白纸上。好巧不巧，梁丘松抽出来的主体，仍是两个人物，不过是一男一女。小狐狸两指一并，妖术施启，那一男一女的线条，又变了。
最终，画面成了这样的――
梁丘松和施粉着黛、一身女装的杜贤雨，在某个大雪初霁、屋檐挂冰的日子，向一个大婶儿推销扇子。
那情景，实在是“不堪入目”。
石亭灿绷不住了，捧腹大笑：“你们！你们两个――”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下文，只顾着哈哈哈哈哈了。
梁丘松正色道：“这个画面，不好笑。”看向好友，“你觉得呢？”
杜贤雨应道：“英雄所见略同。――别笑了亭灿。这个完全不好笑啊。”
结果，他将将说完。好友两个着实都憋不住了，一齐笑出声来了。
石亭灿很辛苦、很辛苦才勉强止住了笑，看着小狐狸问道：“这次也是年纪大了？！”
小狐狸想也没想，笑答：“这一回，是真有病。”
梁丘松、杜贤雨怒瞪小狐狸。
石亭灿乐开了花，兴高采烈地持笔道：“这一轮我又笑了，你们输了！不许躲！”她微微一欠身，把表哥、软怂货的右眼，也浓浓地圈上了。两人彻底成熊猫儿了。
梁丘松恨恨地笑问小狐狸：“你把画变得愈发可笑，亭灿不就赢定了？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她是你主子？”话音方落，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无意之间，又在对小狐狸摆主子架子了。眉头不易觉察地微微一皱，心头起了一丝自厌、自悔之意。
小狐狸笑回：“今天四小姐最大，不知道这话方才是谁说的呢？”
石亭灿立马看向自己表哥：“是呀，你想反悔不成！”
小狐狸回怼，言辞当中少了些恭顺之意，梁丘松反觉熨帖。他立即改口：“小狐狸提醒得对。我口误、口误。”
杜贤雨靠近梁丘，嘟囔道：“没想到啊，你也有吃瘪讨饶的时候。”
梁丘松毫不留情地反击：“你这是少见多怪啊，以后跟我学学，多见见世面。”
四个人又玩儿了好几局。石亭灿的笑点本就低，拼合成的画面，又多姿多彩；再加上小狐狸时不时，用法术做各种手脚偏帮，石亭灿自然是每一局，都笑得恣意畅快。
――虽则，少爷决意要离开石家，是基于各方面桩桩件件的事情，因缘际会，共同作用的结果。但是小狐狸一开始，就是冲着少爷来的，她多多少少觉得，是自己“拐走”了少爷，才令四小姐不高兴的。“偏帮”四小姐这种交换之举，虽然很细微，却能让她稍觉心安。
梁丘松、杜贤雨的脸上，所涂的黑圈儿越来越多了。期间，杜大公子曾经强烈抗议，输赢规则由亭灿一个人拍板，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但他的抗议，被直接无视了。好在杜大公子宽和，气顺得也快，他没过一会子，就接受了这种无视。
不知不觉，已近晌午。
石亭灿心血来潮，又想了一个折腾人的“招数”：“我要吃烤鱼。”随即命令，“小狐狸，你去捡枯枝败干。你们两个去捉鱼。”
这一声令下，小狐狸三个二话没说，忙活开了。
小狐狸去附近的树林。
梁丘松、杜贤雨去湖边水浅的地方，先洗净了脸，跟着脱鞋、挽袍，下了水，准备徒手捉鱼。虽然阳光正好，但毕竟已是深秋，湖水凉得出奇。
石亭灿站在岸上，看他们被湖水浸得，禁不住发出“嘶――”声，大觉畅意，叽叽喳喳地指挥起来：“表哥，你脚边有一只！快捉呀！快！”
梁丘松眼疾手快，弯身一捉，入手只觉得滑溜溜的，捞出来一瞧，是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他立时知道上当了，对好友道：“待会儿把这个烤给亭灿吃，不知道滋味如何。”
杜贤雨瞥了石亭灿一眼，忍着笑：“一定很不错。”
石亭灿是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她理直气壮地道：“表哥，是你自己手慢，可不是我乱指！――杜大公子，你别尽站在那儿扮大少爷了，快动手呀！”用右手指着杜贤雨身边近三尺处，“那儿有一只！快、快捉！”
这一回，亭灿倒没捣鬼。杜贤雨捉住了一条肥肥的草鱼，扔到了岸上。
石亭灿抚掌大笑：“太好了！太好了！”
她又不住发号施令，看着表哥和软怂货，忍着凉意，被她支使得在湖水里跑来跑去，她觉得十分好玩儿。梁丘松、杜贤雨为哄她高兴，也都顺着她。扑腾了大半个时辰，石亭灿虽一直在旁捣乱，但有捉妖经验丰富、身手敏捷的梁丘松，有偶然能歪打正着的杜贤雨，最后总共也收获了十三条之多。
小狐狸回来后，把背后的一大捆，用枯藤子捆着的枯枝枯干，扔到湖边，进松屋拿来火石，引燃了篝火。当梁丘松、杜贤雨把十三条鱼都清洗干净时，篝火堪堪烧旺。
――二老爷和画友们来此处时，必会生火烹茶，因而留有火石。且当初，他们建造这几间屋舍的时候，曾经去左近的山上伐松、砍竹，当日用过的斧子等物，也留下了。今日正好用来清鳞净鱼了。
杜贤雨用粗细适中的树枝串鱼，梁丘松再接过手去，架在枝干架子上烤，时不时地翻动翻动。小狐狸则进松屋，搬了几把竹椅子出来，之后，就也帮少爷烤起了鱼。石亭灿呢一边坐等吃现成的，一边大说大笑，精力充沛地向小狐狸讲起，表哥和软怂货，在湖水里跑东跑西，有好几回都差点儿摔进水里的窘态。并对小狐狸没有亲眼瞧见，表达了深切的惋惜。
梁丘松手中烤着鱼，口中借着小狐狸的话笑道：“我们两个抓个鱼都费劲。那纯粹是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使。”
石亭灿原以为，表哥很捧她的场，没有当场戳穿，乐洋洋地就要附和他。
小狐狸：四小姐，你好单蠢呀。
然后，石亭灿就看见，表哥冲软怂耸了耸眉峰，加了一句精华：“是吧，闲雨？”
杜贤雨笑哼哼地看了亭灿一眼，意有所指地反复强调同一个意思：“是啊、是啊，纯粹是自身的原因，完全与人无尤。”
石亭灿反应过来了，她白了两人一眼，嫌憎地冲他们伸舌头，扮了个鬼脸儿，理直气壮道：“当然是这样啦，这还用你们说！”
小狐狸很适时地，把烤好的第一条鱼，递给石亭灿：“四小姐，尝尝味道怎么样。”
石亭灿两眼放光，忙接过去，连烫嘴都顾不得了，迫不及待咬了一口：“唉呀呀，人间美味呀！怎么没早点儿烤着吃？失策呀。”
石亭灿以食为天，况这种吃法尚没试过。她全身心都沉浸在了烤鱼上，甚至将沾在手上的残肉，都津津有味地吃掉。那么满足、那么高兴。将将被表哥、软怂两个，合起来内涵的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狐狸看四小姐心宽，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那么无忧无虑、率性烂漫，小狐狸好生羡慕。
梁丘松嘴角微弯，道：“怪不得都说，中玉像亭灿，眼睛里只有吃的。”
石亭灿一边吃，一边笑道：“像我能吃有什么不好？有福气。”
杜贤雨话里有话：“你最有福气了，”扫了好友和小狐狸一圈儿，“今天我们三个都围着你转，你当然有福气了。”
小狐狸暗忖：“杜大公子，你是想说，尽被四小姐折腾了吧？”
石亭灿怎会相让：“你不服气啊？”
杜闲雨丝毫未有迟疑，就在亭灿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马上笑脸相迎：“服，当然服。”
几个人全被他整笑了。
小狐狸：杜大公子呀，我以为你有什么大招呢，整半天就让我们看这个？你与四小姐对你那个挺别致的称呼，还真是贴切呀。
又烤好了几条，小狐狸把最好的，都挑给了四小姐，跟着拿给少爷、杜大公子之后，自己也吃了起来。
大家恣意而快活地吃着、说着、笑着。
吃饱了。几个人心满意足，懒懒靠在椅子上晒太阳，任深秋的阳光洒在身上，舒服又温暖。
石亭灿若有所思，忽道：“表哥，我没真的生你的气。我是害怕，怕你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祖父那般作为，石家于你而言，已是不会轻易触碰的心结。我怕以后再也不能天天见到你。我知道你在意我，就一直不理你，心想你心一软，就改主意留下了也说不定。是不是很傻？”
梁丘松心头一动，讷讷道：“……亭灿。”
小狐狸动容，她知道少爷为何喜欢亲近四小姐，把她当亲妹妹看待了。
石亭灿一听，愈发笑得停不下来了，连忙畅快地附和道：“啊对、对、对，小狐狸真真是高见，一针见血啊。”
杜贤雨忍气，眯缝着眼眸，盯着亭灿和小狐狸，咬牙切齿地哼笑：“我说你们两个，真真是一丘之貉才对。”话音未落，自己也被小狐狸的腔调，逗得哈哈大笑。
梁丘松虽一字未言，但他的反应，不比石亭灿、杜贤雨小。――他突然破防了，双手一拍条桌，喷的一声，由先前克制的闷笑，转变为于他而言显得太过肆意的笑。
小狐狸见少爷心绪舒畅，与前段时日截然不同，她也由衷地笑了起来。
过了好半晌，笑声总算止住了。
石亭灿兴奋道：“我笑了，你们输了！”拿起笔，蘸饱了墨，“来、来、来，都把脸伸过来！”在表哥、软怂货的左眼上，各画了一个黑黑的圆圈儿。
两人瞬间成了独眼龙熊猫儿。小狐狸、石亭灿好不容易才憋住不笑。
梁丘松恨恨地黑脸，指指两人，看着好友下定论似的，同意了他之前的说法：“一丘之貉。”杜贤雨紧随其后，点了点头，哼哼地补充了一句：“不厚道。”
第二轮开始。
小狐狸重新换了一张空白大白纸，铺到四小姐面前。如先前一般，梁丘松、杜贤雨两个分别从甲摞、乙摞中抽好之后，小狐狸施妖术，重又拼合在大白纸上。好巧不巧，梁丘松抽出来的主体，仍是两个人物，不过是一男一女。小狐狸两指一并，妖术施启，那一男一女的线条，又变了。
最终，画面成了这样的――
梁丘松和施粉着黛、一身女装的杜贤雨，在某个大雪初霁、屋檐挂冰的日子，向一个大婶儿推销扇子。
那情景，实在是“不堪入目”。
石亭灿绷不住了，捧腹大笑：“你们！你们两个――”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下文，只顾着哈哈哈哈哈了。
梁丘松正色道：“这个画面，不好笑。”看向好友，“你觉得呢？”
杜贤雨应道：“英雄所见略同。――别笑了亭灿。这个完全不好笑啊。”
结果，他将将说完。好友两个着实都憋不住了，一齐笑出声来了。
石亭灿很辛苦、很辛苦才勉强止住了笑，看着小狐狸问道：“这次也是年纪大了？！”
小狐狸想也没想，笑答：“这一回，是真有病。”
梁丘松、杜贤雨怒瞪小狐狸。
石亭灿乐开了花，兴高采烈地持笔道：“这一轮我又笑了，你们输了！不许躲！”她微微一欠身，把表哥、软怂货的右眼，也浓浓地圈上了。两人彻底成熊猫儿了。
梁丘松恨恨地笑问小狐狸：“你把画变得愈发可笑，亭灿不就赢定了？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她是你主子？”话音方落，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无意之间，又在对小狐狸摆主子架子了。眉头不易觉察地微微一皱，心头起了一丝自厌、自悔之意。
小狐狸笑回：“今天四小姐最大，不知道这话方才是谁说的呢？”
石亭灿立马看向自己表哥：“是呀，你想反悔不成！”
小狐狸回怼，言辞当中少了些恭顺之意，梁丘松反觉熨帖。他立即改口：“小狐狸提醒得对。我口误、口误。”
杜贤雨靠近梁丘，嘟囔道：“没想到啊，你也有吃瘪讨饶的时候。”
梁丘松毫不留情地反击：“你这是少见多怪啊，以后跟我学学，多见见世面。”
四个人又玩儿了好几局。石亭灿的笑点本就低，拼合成的画面，又多姿多彩；再加上小狐狸时不时，用法术做各种手脚偏帮，石亭灿自然是每一局，都笑得恣意畅快。
――虽则，少爷决意要离开石家，是基于各方面桩桩件件的事情，因缘际会，共同作用的结果。但是小狐狸一开始，就是冲着少爷来的，她多多少少觉得，是自己“拐走”了少爷，才令四小姐不高兴的。“偏帮”四小姐这种交换之举，虽然很细微，却能让她稍觉心安。
梁丘松、杜贤雨的脸上，所涂的黑圈儿越来越多了。期间，杜大公子曾经强烈抗议，输赢规则由亭灿一个人拍板，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但他的抗议，被直接无视了。好在杜大公子宽和，气顺得也快，他没过一会子，就接受了这种无视。
不知不觉，已近晌午。
石亭灿心血来潮，又想了一个折腾人的“招数”：“我要吃烤鱼。”随即命令，“小狐狸，你去捡枯枝败干。你们两个去捉鱼。”
这一声令下，小狐狸三个二话没说，忙活开了。
小狐狸去附近的树林。
梁丘松、杜贤雨去湖边水浅的地方，先洗净了脸，跟着脱鞋、挽袍，下了水，准备徒手捉鱼。虽然阳光正好，但毕竟已是深秋，湖水凉得出奇。
石亭灿站在岸上，看他们被湖水浸得，禁不住发出“嘶――”声，大觉畅意，叽叽喳喳地指挥起来：“表哥，你脚边有一只！快捉呀！快！”
梁丘松眼疾手快，弯身一捉，入手只觉得滑溜溜的，捞出来一瞧，是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他立时知道上当了，对好友道：“待会儿把这个烤给亭灿吃，不知道滋味如何。”
杜贤雨瞥了石亭灿一眼，忍着笑：“一定很不错。”
石亭灿是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她理直气壮地道：“表哥，是你自己手慢，可不是我乱指！――杜大公子，你别尽站在那儿扮大少爷了，快动手呀！”用右手指着杜贤雨身边近三尺处，“那儿有一只！快、快捉！”
这一回，亭灿倒没捣鬼。杜贤雨捉住了一条肥肥的草鱼，扔到了岸上。
石亭灿抚掌大笑：“太好了！太好了！”
她又不住发号施令，看着表哥和软怂货，忍着凉意，被她支使得在湖水里跑来跑去，她觉得十分好玩儿。梁丘松、杜贤雨为哄她高兴，也都顺着她。扑腾了大半个时辰，石亭灿虽一直在旁捣乱，但有捉妖经验丰富、身手敏捷的梁丘松，有偶然能歪打正着的杜贤雨，最后总共也收获了十三条之多。
小狐狸回来后，把背后的一大捆，用枯藤子捆着的枯枝枯干，扔到湖边，进松屋拿来火石，引燃了篝火。当梁丘松、杜贤雨把十三条鱼都清洗干净时，篝火堪堪烧旺。
――二老爷和画友们来此处时，必会生火烹茶，因而留有火石。且当初，他们建造这几间屋舍的时候，曾经去左近的山上伐松、砍竹，当日用过的斧子等物，也留下了。今日正好用来清鳞净鱼了。
杜贤雨用粗细适中的树枝串鱼，梁丘松再接过手去，架在枝干架子上烤，时不时地翻动翻动。小狐狸则进松屋，搬了几把竹椅子出来，之后，就也帮少爷烤起了鱼。石亭灿呢一边坐等吃现成的，一边大说大笑，精力充沛地向小狐狸讲起，表哥和软怂货，在湖水里跑东跑西，有好几回都差点儿摔进水里的窘态。并对小狐狸没有亲眼瞧见，表达了深切的惋惜。
梁丘松手中烤着鱼，口中借着小狐狸的话笑道：“我们两个抓个鱼都费劲。那纯粹是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使。”
石亭灿原以为，表哥很捧她的场，没有当场戳穿，乐洋洋地就要附和他。
小狐狸：四小姐，你好单蠢呀。
然后，石亭灿就看见，表哥冲软怂耸了耸眉峰，加了一句精华：“是吧，闲雨？”
杜贤雨笑哼哼地看了亭灿一眼，意有所指地反复强调同一个意思：“是啊、是啊，纯粹是自身的原因，完全与人无尤。”
石亭灿反应过来了，她白了两人一眼，嫌憎地冲他们伸舌头，扮了个鬼脸儿，理直气壮道：“当然是这样啦，这还用你们说！”
小狐狸很适时地，把烤好的第一条鱼，递给石亭灿：“四小姐，尝尝味道怎么样。”
石亭灿两眼放光，忙接过去，连烫嘴都顾不得了，迫不及待咬了一口：“唉呀呀，人间美味呀！怎么没早点儿烤着吃？失策呀。”
石亭灿以食为天，况这种吃法尚没试过。她全身心都沉浸在了烤鱼上，甚至将沾在手上的残肉，都津津有味地吃掉。那么满足、那么高兴。将将被表哥、软怂两个，合起来内涵的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狐狸看四小姐心宽，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那么无忧无虑、率性烂漫，小狐狸好生羡慕。
梁丘松嘴角微弯，道：“怪不得都说，中玉像亭灿，眼睛里只有吃的。”
石亭灿一边吃，一边笑道：“像我能吃有什么不好？有福气。”
杜贤雨话里有话：“你最有福气了，”扫了好友和小狐狸一圈儿，“今天我们三个都围着你转，你当然有福气了。”
小狐狸暗忖：“杜大公子，你是想说，尽被四小姐折腾了吧？”
石亭灿怎会相让：“你不服气啊？”
杜闲雨丝毫未有迟疑，就在亭灿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马上笑脸相迎：“服，当然服。”
几个人全被他整笑了。
小狐狸：杜大公子呀，我以为你有什么大招呢，整半天就让我们看这个？你与四小姐对你那个挺别致的称呼，还真是贴切呀。
又烤好了几条，小狐狸把最好的，都挑给了四小姐，跟着拿给少爷、杜大公子之后，自己也吃了起来。
大家恣意而快活地吃着、说着、笑着。
吃饱了。几个人心满意足，懒懒靠在椅子上晒太阳，任深秋的阳光洒在身上，舒服又温暖。
石亭灿若有所思，忽道：“表哥，我没真的生你的气。我是害怕，怕你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祖父那般作为，石家于你而言，已是不会轻易触碰的心结。我怕以后再也不能天天见到你。我知道你在意我，就一直不理你，心想你心一软，就改主意留下了也说不定。是不是很傻？”
梁丘松心头一动，讷讷道：“……亭灿。”
小狐狸动容，她知道少爷为何喜欢亲近四小姐，把她当亲妹妹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