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霄连接萧易寒的识海，共听房中动静。
二人对视，没有急着闯进房门，而是先迎接凌七七和萧乐年。
凌九霄接过食材，准备收起来时，肩膀突然被凌七七扒住。
凌九霄低头看向她，凌七七简洁明了地交代了遇到童梨的事。
凌九霄听完，手托下巴，若有所思。
银铃，那晚荒村也有银铃，童梨和荒村有关系？
而且“魔草”他们正愁找不到来历，童梨采了一箩筐……
事情再次回到深林。
凌九霄拍拍凌七七。“你看好客栈，别让外人进来。”
凌七七欣然答应，习惯性地回头喊萧乐年时，愣在原地。
“当归？”
姑姑坐在床上，抱住皮肤溃烂的当归，扭头死死盯着萧易寒。
萧易寒靠在房门一侧，颇为贴心地摊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眼神交接间，房内不时响起孩子痛苦的呻吟。
当归蜷在姑姑怀着，原本苍白的皮肤布满疮口，边缘围裹黑气，在滋滋声中沿血管不断蔓延，已经爬满半边脸颊。
姑姑将当归搂紧，满眼心疼。
她一改平日活泼温和的模样，眸中盈满警惕。“萧公子，我们不知哪里开罪了你，你要置我们于死地？”
萧易寒轻笑一声，右手摆摆。“姑娘可太冤枉我了。”
“我若真要杀你们，就不会等你跟掌柜采那么多“补血药”，吊着她的命。”笑意不达眼底，萧易寒侧头望向奄奄一息的当归。
话音一出，姑姑身形僵直。
天边日暮西垂，但时间好似停滞，从翻查后厨到现在，将近三刻，房间光线的角度都未曾变化。
“算了。”萧易寒站得更远，将自己藏进夕阳一半。“为了不让你那么害怕，我直接说明来意。”
“姑姑娘，你和掌柜认识多久了？又是怎么认识的当归？”萧易寒问。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身体不自觉颤抖，姑姑语速飞快。
萧易寒见状，从纳戒中甩出两个异物，一根似孩童小臂的焦骨，一个后厨的魔草。
姑姑登时瞳孔缩小，气息微弱的当归竟然睁开眼睛，不自觉地摸向焦骨。
“实不相瞒，我刚来的时候，就遇到一个特别热心的孩子。”萧易寒打个响指，当归和姑姑被禁锢原地。
当归的手掌刚刚碰到焦骨小指，随后不得前进半分。
“我们来得不巧，第一天就碰上血雨。
但那孩子好像习惯了这怪象，我给了他几块儿糖，等其他人离开，就要捧雨给我看。
可我们在屋里接不到，所以他带我去了屋外，雨淋在他身上，一眨眼，人就变成骨头了。”
姑姑抖动越发厉害。
萧易寒状似可惜地叹气，慢慢走到门前。“可是，那孩子躺在地上没死。我用法子看清他的‘骨头’，这才看到，上面趴着不少——”
门咔嚓打开，凌九霄快步走进来，南明离火弹向桌上的焦骨，霎时“焦骨”扩散成黑点，肉眼几乎不可见。
“虫子。”萧易寒看着飞起的蛊虫尽数被火光吞噬，缓缓说道。
泪花糊掉视野，刚进门熟悉的气息拽出姑姑所有委屈。
她大声哭喊，抱住凌九霄。
撤掉二人屏障，凌九霄一边拍打僵直身子，一边撇头直看萧易寒。
让你套话，没让你上刑。
萧易寒别过眼神，避开眼刀。
凌九霄安抚了好一阵儿，姑姑才勉强停下哭噎。
凌九霄坐下来，拍拍姑姑的肩膀，才注意到怀里的孩子。
就是被她吓晕了。
……也可能是饿晕的，凌九霄安慰自己。
姑姑扯着凌九霄的手，声音堵塞，“姐姐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你和萧公子是一路的。”
说到“萧公子”三字，姑姑明显声音瑟缩。
虽然还不清楚当归为何这么害怕自己，姑姑又为何对自己如此亲近。
但现在重心在之前的话题。
姑姑抹了抹眼泪，安分地说：“三年，至于当归……我刚来就认识了，是她保护的我。”
在姑姑断断续续地回忆中，二人明白。
姑姑果然是妖，还是罕见的姑获鸟。
姑获鸟由于模样好看，时常成为人族抓捕的对象。
五年前来到这荒村时，姑姑逃避抓捕受了重伤。
她看这处人烟稀少，就想修整一二，却不想村中白日平和是假象。
夜晚会下起奇怪的血雨，沾上便会被无名的黑气入侵，丧失自我意识。还有黑血状的妖物，没有灵智，吞吃所有活物，它们随血雨越聚越多。
姑姑无处可逃时，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儿，她站在雨里安然无恙，黑血见了她也都退避。
姑姑害怕，小女孩儿却走到她面前，说了自己的名字——正是当归
听到这儿二人同时皱眉，血雨对当归不管用，黑血居然还害怕她？
“那掌柜呢？”凌九霄追问。
“他……他其实不是什么掌柜，是修士。他同我三年前的情况差不多，我看他伤重，就带当归把他救下来了。
还在此地设了结界，我们都是因为当归的帮助，才不受血雨妖魔的侵扰。”姑姑声音已然恢复，摸了摸鼻子回答。
“当归是鬼，但不是灾祸的根本，你们找错了。”不知何时掌柜站在门前，缓步走到榻前。
凌九霄再次细细打量掌柜。
他卸去易容术后，露出真正的面容。
剑眉入鬓，皮肤粗糙，倒三角的眼睛挂满血丝，右半侧的脸颊皆是疮口，面目全非。
“草民柳青，参见将军。”柳青俯身作揖。
让萧乐年假扮成当归请掌柜过来，不成想居然把身份都暴露了。
而且房内有一个皇子殿下，柳青却忽略他，向自己这个将军行礼。
凌九霄朝萧易寒看去，萧易寒总觉得从她眼神里看到些许嘲笑。
“这儿还有个皇子。”凌九霄提醒。
柳青瞥萧易寒一眼，冷哼一声。
看来萧氏皇族的名声着实堪忧。
“恕草民先前无知，没认出将军。将军请受草民一拜！”柳青说着便要跪下。
凌九霄隔空打出灵力，打直他正要屈弯儿的膝盖，目光停在他佩剑上雕刻的朱雀。“不必如此，我还受不得宿生门仙长如此大礼。”
柳青身形顿住。
宿生门是除却万墟门的几大仙门之一，可虽为大门派，却行事低调，宗门隐蔽，极少数才知晓他们的存在。
凌九霄也是因着归玉才知道。
“宿生门于我早已不复存在，我也不是什么仙长。将军您为国征战，为民请命，就算宿生门掌门在此，他跪拜百次都不足对您的敬意。”柳青站直，双拳握紧。
凌九霄低头。
归玉先前有所透露，仙门有变。但没想到变数远比所预料得大。
可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她略过话题。“那还请问柳掌柜，刚刚的话是何意，可否为我等解惑？”
“将军有所不知。云中镇危机四伏，其实因为郊外的树林。”
果然。凌九霄默想。
“我最初来云中镇重伤正是因为追赶妖物，误入林中所致。
那里魔气充裕，城中魔气正来源于它。”
“我明白，林中我去过。但和当归有什么关系？”凌九霄故意隐藏了虚影之事。
虚影还未弄清楚，说出来只会让线索更乱。
“您既然去过深林，应当见过那里的妖物。其中，状似黑血的妖物其实是蛊虫，而藏匿黑血的深林就是蕴藏蛊母的地方。
至于当归，我虽不及将军灵力深厚，但曾在宿生门所学的‘探灵’一术还算精通。
她是鬼，而且力量与蛊虫极为相似，可这些蛊虫饥饿的时候，会捕捉活物生吞。”
凌九霄回忆当夜蛊虫蚕食蛆虫，且对自己出手的景象，点点头。
柳青继续道；“它们烧不尽，杀不死，久而久之活物便不够分配。所以更甚者，会蚕食同类。”
当归方才伸手去抓焦骨的画面一晃而过。
萧易寒突然开口。“所以，当归是蛊虫。”
柳青沉默。
如果从当归方才想吃蛊虫来看，这个推测是成立的。
柳青却摇头。“不，我探查过，她绝非蛊虫。
白日街巷所见的‘活人’也都是蛊虫。
他们体内多带阴邪之气，就是吸食人血所产的阴气，但当归却极为纯净，她……更像蛊虫的宿主。”
宿主？凌九霄皱眉。
“那掌柜可知，这种蛊的宿主与蛊虫有何不同？”萧易寒追问。
柳青扫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说：“从当归的表现来看，宿主能规避含有蛊虫气息的伤害，比如血雨对她不起作用，蛊虫群见她会避开。
但不管什么蛊虫都有分级，弱小的会自动避开强大的。”
可他们手中木盒也能做到，难道与也当归有关？
萧易寒在识海中询问凌九霄；“此人可信？”
凌九霄默默回道：“此人佩剑上是宿生门门标，确实门中仙人无疑。
他们的‘探灵’是天下绝技之一，能辩天下妖鬼。
而且他没必要骗我们，所以单论现下，我们没人比他更清楚。”
识海陷入沉默。
凌九霄拿起桌案上被遗忘的魔草，递给掌柜。“那这是什么？当归为什么要吃这个？”
柳青同样给出解释。
原来‘魔草’是与蛊虫伴生的植物。
当归喜欢跑到深林采摘，之前出过意外，不知为何晕倒好几日。
而停止进食魔草没两天，她的身体就像今天开始溃烂。
具体功效柳青还未查清。
但既然与蛊虫伴生，应当是他们的食物之一，当归需要就是蛊虫需要，她若不吃，蛊虫就会吞噬她的身体。
“既然如此。”凌九霄皱眉，“目前没有解蛊的办法。”
她是肯定的。
果不其然，柳青苦着眉摇头。“恕草民无能，不说解蛊，我连此蛊究竟为何都还未弄明白。”
宿生门除掉“探灵”，最出名的便是“蛊术”。连它门下弟子都无法辨认，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柳青带来许多线索，二人低头思考，房间充斥寂静。
与此同时，萧易寒撤掉了魔力，柳青赶紧将掺杂魔草的补血汤端给当归。
如他所言，当归疮口的黑气瞬间退却，伤口愈合。
柳青又准备道谢，却被凌七七的喊声打断。
凌七七站在门前，脸色焦急。“萧乐年不见了！”
二人对视，没有急着闯进房门，而是先迎接凌七七和萧乐年。
凌九霄接过食材，准备收起来时，肩膀突然被凌七七扒住。
凌九霄低头看向她，凌七七简洁明了地交代了遇到童梨的事。
凌九霄听完，手托下巴，若有所思。
银铃，那晚荒村也有银铃，童梨和荒村有关系？
而且“魔草”他们正愁找不到来历，童梨采了一箩筐……
事情再次回到深林。
凌九霄拍拍凌七七。“你看好客栈，别让外人进来。”
凌七七欣然答应，习惯性地回头喊萧乐年时，愣在原地。
“当归？”
姑姑坐在床上，抱住皮肤溃烂的当归，扭头死死盯着萧易寒。
萧易寒靠在房门一侧，颇为贴心地摊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眼神交接间，房内不时响起孩子痛苦的呻吟。
当归蜷在姑姑怀着，原本苍白的皮肤布满疮口，边缘围裹黑气，在滋滋声中沿血管不断蔓延，已经爬满半边脸颊。
姑姑将当归搂紧，满眼心疼。
她一改平日活泼温和的模样，眸中盈满警惕。“萧公子，我们不知哪里开罪了你，你要置我们于死地？”
萧易寒轻笑一声，右手摆摆。“姑娘可太冤枉我了。”
“我若真要杀你们，就不会等你跟掌柜采那么多“补血药”，吊着她的命。”笑意不达眼底，萧易寒侧头望向奄奄一息的当归。
话音一出，姑姑身形僵直。
天边日暮西垂，但时间好似停滞，从翻查后厨到现在，将近三刻，房间光线的角度都未曾变化。
“算了。”萧易寒站得更远，将自己藏进夕阳一半。“为了不让你那么害怕，我直接说明来意。”
“姑姑娘，你和掌柜认识多久了？又是怎么认识的当归？”萧易寒问。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身体不自觉颤抖，姑姑语速飞快。
萧易寒见状，从纳戒中甩出两个异物，一根似孩童小臂的焦骨，一个后厨的魔草。
姑姑登时瞳孔缩小，气息微弱的当归竟然睁开眼睛，不自觉地摸向焦骨。
“实不相瞒，我刚来的时候，就遇到一个特别热心的孩子。”萧易寒打个响指，当归和姑姑被禁锢原地。
当归的手掌刚刚碰到焦骨小指，随后不得前进半分。
“我们来得不巧，第一天就碰上血雨。
但那孩子好像习惯了这怪象，我给了他几块儿糖，等其他人离开，就要捧雨给我看。
可我们在屋里接不到，所以他带我去了屋外，雨淋在他身上，一眨眼，人就变成骨头了。”
姑姑抖动越发厉害。
萧易寒状似可惜地叹气，慢慢走到门前。“可是，那孩子躺在地上没死。我用法子看清他的‘骨头’，这才看到，上面趴着不少——”
门咔嚓打开，凌九霄快步走进来，南明离火弹向桌上的焦骨，霎时“焦骨”扩散成黑点，肉眼几乎不可见。
“虫子。”萧易寒看着飞起的蛊虫尽数被火光吞噬，缓缓说道。
泪花糊掉视野，刚进门熟悉的气息拽出姑姑所有委屈。
她大声哭喊，抱住凌九霄。
撤掉二人屏障，凌九霄一边拍打僵直身子，一边撇头直看萧易寒。
让你套话，没让你上刑。
萧易寒别过眼神，避开眼刀。
凌九霄安抚了好一阵儿，姑姑才勉强停下哭噎。
凌九霄坐下来，拍拍姑姑的肩膀，才注意到怀里的孩子。
就是被她吓晕了。
……也可能是饿晕的，凌九霄安慰自己。
姑姑扯着凌九霄的手，声音堵塞，“姐姐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你和萧公子是一路的。”
说到“萧公子”三字，姑姑明显声音瑟缩。
虽然还不清楚当归为何这么害怕自己，姑姑又为何对自己如此亲近。
但现在重心在之前的话题。
姑姑抹了抹眼泪，安分地说：“三年，至于当归……我刚来就认识了，是她保护的我。”
在姑姑断断续续地回忆中，二人明白。
姑姑果然是妖，还是罕见的姑获鸟。
姑获鸟由于模样好看，时常成为人族抓捕的对象。
五年前来到这荒村时，姑姑逃避抓捕受了重伤。
她看这处人烟稀少，就想修整一二，却不想村中白日平和是假象。
夜晚会下起奇怪的血雨，沾上便会被无名的黑气入侵，丧失自我意识。还有黑血状的妖物，没有灵智，吞吃所有活物，它们随血雨越聚越多。
姑姑无处可逃时，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儿，她站在雨里安然无恙，黑血见了她也都退避。
姑姑害怕，小女孩儿却走到她面前，说了自己的名字——正是当归
听到这儿二人同时皱眉，血雨对当归不管用，黑血居然还害怕她？
“那掌柜呢？”凌九霄追问。
“他……他其实不是什么掌柜，是修士。他同我三年前的情况差不多，我看他伤重，就带当归把他救下来了。
还在此地设了结界，我们都是因为当归的帮助，才不受血雨妖魔的侵扰。”姑姑声音已然恢复，摸了摸鼻子回答。
“当归是鬼，但不是灾祸的根本，你们找错了。”不知何时掌柜站在门前，缓步走到榻前。
凌九霄再次细细打量掌柜。
他卸去易容术后，露出真正的面容。
剑眉入鬓，皮肤粗糙，倒三角的眼睛挂满血丝，右半侧的脸颊皆是疮口，面目全非。
“草民柳青，参见将军。”柳青俯身作揖。
让萧乐年假扮成当归请掌柜过来，不成想居然把身份都暴露了。
而且房内有一个皇子殿下，柳青却忽略他，向自己这个将军行礼。
凌九霄朝萧易寒看去，萧易寒总觉得从她眼神里看到些许嘲笑。
“这儿还有个皇子。”凌九霄提醒。
柳青瞥萧易寒一眼，冷哼一声。
看来萧氏皇族的名声着实堪忧。
“恕草民先前无知，没认出将军。将军请受草民一拜！”柳青说着便要跪下。
凌九霄隔空打出灵力，打直他正要屈弯儿的膝盖，目光停在他佩剑上雕刻的朱雀。“不必如此，我还受不得宿生门仙长如此大礼。”
柳青身形顿住。
宿生门是除却万墟门的几大仙门之一，可虽为大门派，却行事低调，宗门隐蔽，极少数才知晓他们的存在。
凌九霄也是因着归玉才知道。
“宿生门于我早已不复存在，我也不是什么仙长。将军您为国征战，为民请命，就算宿生门掌门在此，他跪拜百次都不足对您的敬意。”柳青站直，双拳握紧。
凌九霄低头。
归玉先前有所透露，仙门有变。但没想到变数远比所预料得大。
可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她略过话题。“那还请问柳掌柜，刚刚的话是何意，可否为我等解惑？”
“将军有所不知。云中镇危机四伏，其实因为郊外的树林。”
果然。凌九霄默想。
“我最初来云中镇重伤正是因为追赶妖物，误入林中所致。
那里魔气充裕，城中魔气正来源于它。”
“我明白，林中我去过。但和当归有什么关系？”凌九霄故意隐藏了虚影之事。
虚影还未弄清楚，说出来只会让线索更乱。
“您既然去过深林，应当见过那里的妖物。其中，状似黑血的妖物其实是蛊虫，而藏匿黑血的深林就是蕴藏蛊母的地方。
至于当归，我虽不及将军灵力深厚，但曾在宿生门所学的‘探灵’一术还算精通。
她是鬼，而且力量与蛊虫极为相似，可这些蛊虫饥饿的时候，会捕捉活物生吞。”
凌九霄回忆当夜蛊虫蚕食蛆虫，且对自己出手的景象，点点头。
柳青继续道；“它们烧不尽，杀不死，久而久之活物便不够分配。所以更甚者，会蚕食同类。”
当归方才伸手去抓焦骨的画面一晃而过。
萧易寒突然开口。“所以，当归是蛊虫。”
柳青沉默。
如果从当归方才想吃蛊虫来看，这个推测是成立的。
柳青却摇头。“不，我探查过，她绝非蛊虫。
白日街巷所见的‘活人’也都是蛊虫。
他们体内多带阴邪之气，就是吸食人血所产的阴气，但当归却极为纯净，她……更像蛊虫的宿主。”
宿主？凌九霄皱眉。
“那掌柜可知，这种蛊的宿主与蛊虫有何不同？”萧易寒追问。
柳青扫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说：“从当归的表现来看，宿主能规避含有蛊虫气息的伤害，比如血雨对她不起作用，蛊虫群见她会避开。
但不管什么蛊虫都有分级，弱小的会自动避开强大的。”
可他们手中木盒也能做到，难道与也当归有关？
萧易寒在识海中询问凌九霄；“此人可信？”
凌九霄默默回道：“此人佩剑上是宿生门门标，确实门中仙人无疑。
他们的‘探灵’是天下绝技之一，能辩天下妖鬼。
而且他没必要骗我们，所以单论现下，我们没人比他更清楚。”
识海陷入沉默。
凌九霄拿起桌案上被遗忘的魔草，递给掌柜。“那这是什么？当归为什么要吃这个？”
柳青同样给出解释。
原来‘魔草’是与蛊虫伴生的植物。
当归喜欢跑到深林采摘，之前出过意外，不知为何晕倒好几日。
而停止进食魔草没两天，她的身体就像今天开始溃烂。
具体功效柳青还未查清。
但既然与蛊虫伴生，应当是他们的食物之一，当归需要就是蛊虫需要，她若不吃，蛊虫就会吞噬她的身体。
“既然如此。”凌九霄皱眉，“目前没有解蛊的办法。”
她是肯定的。
果不其然，柳青苦着眉摇头。“恕草民无能，不说解蛊，我连此蛊究竟为何都还未弄明白。”
宿生门除掉“探灵”，最出名的便是“蛊术”。连它门下弟子都无法辨认，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柳青带来许多线索，二人低头思考，房间充斥寂静。
与此同时，萧易寒撤掉了魔力，柳青赶紧将掺杂魔草的补血汤端给当归。
如他所言，当归疮口的黑气瞬间退却，伤口愈合。
柳青又准备道谢，却被凌七七的喊声打断。
凌七七站在门前，脸色焦急。“萧乐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