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周拾瑜,排挤掉谢祈宴,黎晚晚是4个人当中年纪最小的,也就是说,4个人里,也就她还没有18岁。

    “不过,轻舟已过万重山,今晚一过,晚晚就18岁啦,就和我们一起成为18岁的成年人啦,可不得大班,不能马虎。”温禾插着腰,安排布置着小屋。

    他们选的地方是三层的小阁楼,之前没人住,起了一大堆的灰,温禾正指挥着尚轻舟和周拾瑜认真的收拾着。

    “不要引经据典,过去都过去了,真正的轻舟快死了。”尚轻舟最晚熬了夜,六点就被叫了起来已经是生不如死,鸡毛掸子挥了几下,又给他的过敏性鼻炎激了出来,一个小时内就打了不下百个,肠子都要从鼻子里飞出来了。

    “你就动动嘴皮子嘛?不能来帮忙啊。”尚轻舟擦完鼻涕,声声闷闷的,抱怨少不了。

    “我不是给你们加油打气吗?”温禾手里拿着打气筒呼啦呼啦的玩着自娱自乐,尚轻舟随手抄起三包东西给她砸了过去:“麻溜点,气球就交给你了。”

    温禾挑了挑气球的颜色,顺口问:“这一共多少个啊?”

    尚轻舟:“1800个。”

    温禾:“啥?”

    尚轻舟:“你不识数?”

    “我的意思是全部要打?”

    “嗯。”

    “我发现了,尚轻舟,你不爱我,你就宠大碗吧,你就偏心大碗!!!”

    温禾耍起了小姐脾气,没事找事的吃味起来:“本小姐过生日,你统共就准备一个气球。”

    “?”

    尚轻舟遭不住了:“屁!”

    “我说错了?”

    “你得了吧,能比吗?”

    尚轻舟恨不得给她一锤:“你那是气球没错,但你那是热气球啊,我和晚晚掏空了零花钱,还拖了好几个同学家长的关系,才给你弄到的符合你大小姐身份的待遇,你现在在这嫌什么呢?当初还不是在热气球上哭的死去活来,一口一个感动,还特么一人亲了一口?”

    “你没被我亲吗?都占我便宜了?哪还有底气跟我这么说话啊!!”

    温禾哼哼两声,不敢明面上撒的气全用在了打气筒上。

    “这不你强的嘛,我躲都躲不掉。”

    尚轻舟嘟了嘟嘴,窃窃道:“稀罕…”

    他们吵的不可开交,周拾瑜已经默默走到温禾旁边,主动拿着气球打着气,替她分担工作量。

    温禾瞧着他专挑着黄色的气球打:“学霸,你知道晚晚喜欢明黄色?”

    “嗯。”

    周拾瑜道:“她有很多东西都是黄色,不难发现。”

    “那也是你观察仔细啊。”

    温禾想起一件事,冷不丁问道:“学霸,那你以前在学校放过气球吗?”

    周拾瑜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

    温禾新拿了一个打气筒,在他旁边蹲下道:“就是突然想到,热气球真的不算什么生日惊喜,毕竟,晚晚十七岁那年,有人在整个学校的上空为她下了一场黄色气球雨,随便戳开一个气球,里面都有礼物,可浪漫了。要是当时那人能站出来表白的话,晚晚不答应,我都要答应了,放到现在,换谁都还是很羡慕。”

    周拾瑜垂着眼,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着痕迹的放慢了一拍,若有所思着:“……是吗?”

    “嗯。”

    “别异想天开了。”

    尚轻舟惯常拆台:“整那么大一出戏有什么用,晚晚那会儿压根就不开心,光是那张脸黑的我就能记一辈子,况且,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不知道那人是谁?”

    *

    这一觉睡的很踏实,梦里的谢祈宴都变得顺眼许多,不顶嘴不嘴碎,跟在她身边为她捏胳膊捏腿的,还时不时被她调戏一两次,到第三次,他耐心似乎快耗光了,拽着她坐到了他的腿上,之后,之后——

    她就醒了。

    啪!

    黎晚晚好爽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用来打醒自己的爱狗脑,随后,一个翻身,起床丝毫不拖沓,吉拉着拖鞋去窗口开窗,本想亲眼目睹着十八岁生日的太阳有多谣言明媚。

    结果,窗户刚打开,扑面而来的除了夹着寒气的冷风之外还有密集咋过来的余电,顺风的雨丝剿了她一脸,半个热情就给灭了。

    “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上轻舟在阁楼咆哮。

    “叫魂啊!”

    下一秒就被温和揪了进去教训了一顿。

    “再求,你给我跪雨里学人家二月红求药,你求饶。”

    尚不清楚尚轻舟能不能活到她今晚生日之前,屋子里的电视上随时更新的气象预报不停的更新着:

    “据气象台报道,全国大范围的强降雨将持续到明日,预计未来24小时内暴风红色预警。”天气预报第5遍强调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到了傍晚,徐红萍在厨房办着晚饭,其他几个人淋着雨出去了大半天买了一堆零食回来带回了小阁楼。

    为了防止惊喜被破坏,黎晚晚被他们三个人排挤到一个人待着屋子里,房门锁着,那个锁还是以前用锁猪圈的,

    屋里的人也不介意,黎□□脆躺在床上,攥着手机盯着频幕看了好久。

    银幕上停留在谢祈宴的验证校长上,过了十二个小时了,没有再次更新,他又消失了,没有报备,没有留言,眼前的情况,眨眼间又回到了过去两年里彼此失联的状态。

    虽然,现在得知一些实况后,明白彼此之间不是失联,谢祈宴回过几次北城,偷偷的陪她走过几次夜路,但她呢,只能通过学校的官网,新生群才能了解到和他有关的一知半解的东西。

    她能想到的东西,竟然是——

    不公平。

    好不公平。

    太不公平。

    谢祈宴知道她好多事,但她呢,连他四六级过没过都不知道。

    可转念一想,如果真的做好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打算,想去了解他的动机目的又是什么呢?

    好矛盾,好纠结,好绕脑啊,比文言文,比阅读理解都要复杂得千百倍。

    黎晚晚抓了抓头发,在床上来回滚了四圈,最后,松开了抓着头发的手,望着天花板眨了眨黑黢黢的眼睛,又下意识的叹了口气,抱着手机又攥紧了被角,藏到被窝里睡觉去了。

    不想了,不想了。

    学着缩头乌龟逃避着又有没什么不好的。

    最起码,不会受伤啊。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温禾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搜罗过来的两个大锣进门走到床边,附身在她耳边敲了三下。

    筐筐筐,每一个频率都击打在人的心口上,一阵一阵的,比除颤仪都好用。

    “晚晚快起床,起床过生日。”

    睡的迷糊时还能恍惚是被人从黄泉抓回来的,黎晚晚应激性的陡然睁开惺忪的睡眼,视线飘忽了好久才聚焦在温禾的脸上,心跳快的比千里马的蹄子还要奔马律。

    可能空调不给力,她的脸还闷着一股郁闷的红,印在皮肤上,总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人的来信:“温禾。”

    “啊?”

    她突然就想问上一句:“谢祈宴回来没有?”

    “没有。”

    温禾实打实的说:“想等他回来的,但你生日过了零点就没意义了,你要等他回来吗?那我去跟尚尚他们说一下。”

    “不用。”

    黎晚晚扔了手机,脸上看不出心情,心情却突然下了好大一个台阶:“本来就没想让他一起过生日,我们走吧。”

    温禾哦了声,蒙住着她的眼睛,将她带到了三楼隔楼,上楼的路上,黎晚晚心思起飞,一个不留意,差点没被绊死,得亏温禾在后面扶了她一把,不然两个人一起滚下去。

    温禾问:“你有心事啊。”

    黎晚晚哪敢实话说:“在想生日愿望。”

    温禾只敢心里蛐蛐,鬼都不信。

    黎晚晚被带到三楼,门刚被温禾推开,留在屋子里的两个人就从梁边冲了过来,一个打了两桶彩花炮,彩带从天儿降,洒了黎晚晚一头。

    “生日快乐!!!”

    生日祝福里是三个人的声音,许红萍晚间出去跑业务了,只煮了长寿面,提前让晚晚吃了,也算是她帮她过了生日。

    黎晚晚睁眼来不及,“谢谢”先说出了口。

    温禾跳到一边,敲着大锣,从黎晚晚身后跳到一边,激动得不行:“晚晚,你快看看,我们给你你准备的生日惊喜,就从布置上说吧,怎么样吧?”

    黎晚晚这才来得及打量起周围。

    屋子里没有开大灯,黑黢黢的房间里,四方的天地里用小彩灯挂在墙上,一颗颗的,在发着明黄色的色彩,右手边上,彩灯围着黄色的气球组成了“生日快乐”的字眼,亮眼的颜色鲜艳,照着人脸上也满是光彩。

    沙发前的地摊上铺开了一堆的零食,饮料放在了桌脚的小冰箱里,茶几的桌子上放着染着蜡烛的蛋糕,其他空白的墙上还贴着他们日常相处里拍的大合照,挂在沙发对面墙上的电视,正投屏播放着他们从前录制的游玩VLOG。

    现在正播到他们给黎晚晚拍照的那一段花絮,尚轻舟眼尖,又不算及时,发现了周拾瑜出现在他们身后的那一小片刻。

    他看了眼周拾瑜,后者似乎也发现了,收回目光,不去回应尚轻舟的眼光。

    黎晚晚只能是非常的感动,有朋友给过生日已经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赞美的词溢于言表,黎晚晚平时能言善辩,碰到这会儿,只会眨巴眨眼就要哭。

    “嘿。”

    尚轻舟见她掉眼泪就受不了,顾不上其他,就拍了拍她的肩膀,浅浅抱了抱:“你哭啥?生日哭不吉利。”

    “可你们做的太棒了。”

    一屋子全是美好的回忆与温馨的现在,介于他们之间的相处走势互怼状态,黎晚晚很知足又难以适应这份突然的感动,“尚尚,我就知道你很爱我。”

    黎晚晚抽吸着眼泪,闷在尚轻舟怀里,一边温禾摸了摸突然有点痒的鼻子,“不是,说抱就抱了,怎么男女边界就突然没有了呢。”

    “那你也来啊,加入我们。”

    尚轻舟拍着黎晚晚的头,还邀请着温禾也过来,“大碗还真哭了,我胸口衣服都湿了,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

    “你嫌弃啊。”

    黎晚晚还哭着就要推开他,“难得煽情一点都挡不住你的嘴贱。”

    “你也少来哭这一套,大喜的日子。”尚轻舟拉着衣服低头看了眼,果真,心口那还真湿了一大块,乖乖的,真哭了,至于嘛。

    “我们先把生日过了。”周拾瑜在边上挤不进,索性提醒起进度。

    “对。”

    温禾推着黎晚晚坐到沙发边的地摊上,尚轻舟和周拾瑜跟了过来,围在茶几边上做了一圈。

    眼前的奶油蛋糕是花瓣形的,每一片上都写了几个字,分别是“青春”、“健康”、“幸福”、“美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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