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林席云眼见官兵尚未抵达，她趁势再次向王斯文发起了攻击，毫不留情地挥出一拳，准确地击中了王斯文另一只完好的眼睛。这一击迅猛而有力，让王斯文瞬间痛得大叫一声，捂住了受伤的眼部。
反正人都打了，不差这一拳，正好让王斯文的脸对称一些。
随后，林席云并没有反抗，任由官兵将她牢牢控制。
王斯文眼见林席云被官兵制服，心中的得意之情顿时溢于言表。他仿佛重新找回了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恢复了之前嚣张跋扈的态度。他挺直腰杆，高昂着头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目光中充满了对林席云的轻蔑和挑衅。
他毫不掩饰地向京兆尹提出要求，“大人，您看看这个女人，她竟然敢公然袭击本公子！我要求您立即将她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他的声音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中。
然而，京兆尹脸色虽然不显，但是右眼一直不由的朝着王斯文眨巴眨巴。
“我说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眼睛怎么一直眨呀，”京兆尹去过几次相国公府，王斯文虽然不长去前院，但是也见过此人几次。只要想到眼前做主的人是他父亲的人，他不免更加放肆，既然直接走上前，拍了拍京兆尹的肩膀，“放心，我爹不会亏待你，只要这事办成....”
王斯文还没有说完话，就被京兆尹踢了一脚，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还想不想再京城混了？
“来人，把这人也抓起来。”京兆伊根本不敢看王斯文的眼神。
王斯文被两名官兵紧紧地夹在中间，他的双臂被牢牢地束缚住，无法动弹。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解和愤怒，一边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一边大声地质问。
“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我可是相国公的公子，你们这群人竟敢如此无礼！”王斯文咆哮着。他试图用相国公的地位来压制官兵，但显然这种方法并没有奏效。
两名官兵面无表情，只是紧紧地夹住他，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同时，为了避免遗漏任何可能的线索，京兆伊还命令官兵将柳如烟也一同带走，以便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只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欲望，舌头下意识的舔过了嘴唇。
跟着京兆尹狂奔而来的陈合目睹眼前的这一幕，不由的痛苦起来。
这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皇帝，为皇上肉疼啊。
相国公的宝贝儿子在皇城之下受伤，不管是非对错，为了安抚相国公，皇帝恐怕又要大出血了。
*
“可有收获？”李承在明德坊内的包间里接过店小二递来的茶水，轻抿一口，茶味刚一入喉，他眉头便不自觉地蹙起，“赚得盆满钵满，这茶却如此平淡无奇？”
刑部尚书颜硕坐在对面，轻轻摇头，不以为意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此茶乃珍品，只是您品过的茶太多了。话说回来，陈公公那边可有消息？”
颜硕将话题拉回正题，只见陈合面色凝重，除了因奔波而稍显喘息，脸颊也晒得黝黑，不过每每想到此人时常给他添堵，颜硕的嘴角便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意。
“陛下，那位姑娘……已经抓住了了。”陈合吞吞吐吐地挤出这几个字。
李承点了点头，“好。”
“既然已经抓住，陈公公为何还面露忧色？”在陈合寻找京兆尹的这段时间里，李承已经将事情经过大致告诉了颜硕。眼下见陈合神态，他立刻意识到还有隐情。
“但……同时被捕的还有……王斯文。”陈合终于道出了关键。
“谁？”李承的脑海中一片茫然。
颜硕补充道：“相国公的爱子，王斯文。”
“相国公的儿子？”李承如梦初醒，手中的茶杯瞬间被放下，他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
颜硕明知故问：“陛下这是要往何处去？”
“去提王斯文出来，这京兆尹，朕看他是该好好反省了。”
“可是陛下现在应该在皇宫吧，随便派个人过去就是了，何必亲自走这一遭……”颜硕话锋突变，点到即止，面上虽维持着冷静，但心中却对京兆尹的这番操作感到困惑。
就在不久前，王斯文冲撞了颜硕的车架，这本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颜硕想着给这位被宠坏的小子一点教训。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地位，可以将此事闹大，京兆尹总会给出一个公正的裁决。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京兆尹却睁眼说瞎话，一口咬定是他的马车在路上遇到了石头，车轮不慎压上，导致车辆翻倒。即便他坚持说是马车受到了侧边的撞击，京兆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表示他记忆出错，老眼昏花。
他提出的几个疑点，京兆尹都能轻易地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经过这一番折腾，颜硕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京兆尹早已是相国公的人，他的公正和执法，在相国公面前，根本不存在。
可是相国公的人当街抓住相国公的儿子，这又是什么操作？
他端起茶杯，喝口水压压惊。双眼来回乱瞟，最后定在陈合身上。
原来如此。
尽管相国公目前尚在人世，但是也没有几日活头了。他的儿子不堪重任，即便踏入朝堂，也守不住相国公积攒的政治资本。而他的党羽，传闻自两年前便寻觅新的领头人，然而朝堂之上至今未有新人崭露头角，恐怕这计划已然落空。
对于相国公而言，他最匮乏的便是时间；而李承却拥有着充裕的时间。一旦相国公离世，王派失去凝聚的核心，无需过多动作，便会自行瓦解。
他向李承提出了忍耐的建议。然而，年轻的李承血气方刚，一听到这样的劝告，便愤怒地将奏折四处抛掷，满地狼藉。
确实，在先皇的时代，一旦有政策需要推行，只需先皇一声令下，朝臣们便会迅速执行。然而，李承面临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局面，他的政令需要得到朝堂上各位元老的共同认可和支持才能得以实施。
看过先皇怎么当皇帝，等自己登上皇位，却处处掣肘，李承的心情他能力理解，但也仅限如此。
“陛下，或许我们该考虑相国公的提议，让王氏入宫。”颜硕小心翼翼地措辞，试图让话语显得更为婉转。
话一出口，李承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立刻是斩钉截铁的拒绝。他连平日里的仪态都顾不上了，大步向前，“颜硕，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让王氏入后宫？这岂不是在向相国公及其党羽示弱，表明自己还对他们心存畏惧？
颜硕试图平复李承的激动情绪，“陛下，请息怒。臣深知此事敏感，但京兆尹是相国公的人，他的这番举动无例于说明他们内部已有多番分歧。但是现在并不是清剿王派的最佳时机。再者，相国公素来以利益为重，我们何不顺水推舟，让他的女儿入宫，既让相国公达到目的，也稳了王派的心。”
“颜硕，你所说的‘一举两得’朕并没有看到。这事情要是发生在战场上，我们就被别人看不起的逃兵。长期避而不战已是懦弱，现在还要为了安抚他人，求娶别人，这能换来什么？”
颜硕不知如何回答。
“尚书，朕这皇帝之位，竟会落得如此憋屈。”李承无奈地摇头，多日积压已久的情绪在今日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他轻轻叹息，“陈合，朕累了，回宫吧。”
*
水滴不断从斑驳的天花板滑落，滴答作响。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打破了原本的沉寂。紧接着，林席云与柳如烟被人无情地推进了一个昏暗的牢房。
除了墙上那块巴掌大的窗户透进一丝微弱的光亮，以及狱卒手中摇曳的煤油灯发出昏暗的光芒，整个牢房内几乎被浓厚的黑暗所笼罩，令人不寒而栗。
狱卒将沉重的锁链在牢门上缠绕数圈，目光冷漠地扫过两人，仿佛在看两具死尸，“你们最好老实点，招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王公子。”说罢，他锁好牢门，扬长而去。
柳如烟蹲在角落低声啜泣，而林席云则警惕地环顾四周。
目光所及之处，三面皆是坚不可摧的石壁，脚下的地面则是由厚重的石砖堆砌而成。她们要想逃离这个囚笼，唯一的出路便是眼前那扇紧闭的铁门。
随着日落的余晖逐渐消失，牢房内陷入了深邃的黑暗，而柳如烟的哭泣声却愈发清晰。
“你为何如此伤心？”林席云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不耐烦。
哭泣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柳如烟抽泣着回答：“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林席云感到困惑，“若非我出手，你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如果你不出手，就不会惹怒王少爷，我也不会进监牢。”柳如烟反驳道。
这人的责备毫无根据。王斯文及其侍从下手完全是冲着要人命去的。瞧瞧柳如烟那张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根本看不出原貌。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本就破败不堪的衣服更加破碎，露出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
林席云原本满腹的话语，在见到柳如烟那略带倔强与委屈的神情后，竟莫名地卡在了喉咙里，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而默默地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瓶，向柳如烟递去。
然而，柳如烟只是瞥了一眼，便毫不留情地将林席云的手重重推开。
林席云被气笑了，连跨几步，紧紧握住柳如烟的手，将小瓶塞入她的掌心，：“好好好，就算这一切的源头是我。这地方阴冷潮湿，若不及时处理，恐会留下病根。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我爹爹手上都是涂这个，好得快，涂上基本两三天就好了。”
柳如烟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林席云见状，误以为她是对瓶子中的药膏有所顾虑，于是毫不犹豫地掀起了袖子，露出了一截布满伤痕的手臂——红痕交错，淤青点点。随后，她从容不迫地从小瓶中倒出些许药膏，轻轻涂抹在自己手臂的一小块患处上。
完成这一切后，她仿佛毫不在意地再次将小瓶递向柳如烟，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在说：“你看，这药膏并无不妥。”
随后，她轻轻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柳如烟的肩上，“我身上现在可没多余的衣服，你就先凑合凑合吧。”
做完这一切，林席云没有再多言，只是疲惫地找了个与柳如烟保持适当距离的位置坐下，闭上了眼睛。
果然还是没有成功出城。
不知道爹爹怎么样了，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回京第一天就闯了祸，两个时辰的扎马步怕是跑不了了。
一想到这里，林席云就浑身哆嗦。
反正人都打了，不差这一拳，正好让王斯文的脸对称一些。
随后，林席云并没有反抗，任由官兵将她牢牢控制。
王斯文眼见林席云被官兵制服，心中的得意之情顿时溢于言表。他仿佛重新找回了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恢复了之前嚣张跋扈的态度。他挺直腰杆，高昂着头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目光中充满了对林席云的轻蔑和挑衅。
他毫不掩饰地向京兆尹提出要求，“大人，您看看这个女人，她竟然敢公然袭击本公子！我要求您立即将她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他的声音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中。
然而，京兆尹脸色虽然不显，但是右眼一直不由的朝着王斯文眨巴眨巴。
“我说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眼睛怎么一直眨呀，”京兆尹去过几次相国公府，王斯文虽然不长去前院，但是也见过此人几次。只要想到眼前做主的人是他父亲的人，他不免更加放肆，既然直接走上前，拍了拍京兆尹的肩膀，“放心，我爹不会亏待你，只要这事办成....”
王斯文还没有说完话，就被京兆尹踢了一脚，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还想不想再京城混了？
“来人，把这人也抓起来。”京兆伊根本不敢看王斯文的眼神。
王斯文被两名官兵紧紧地夹在中间，他的双臂被牢牢地束缚住，无法动弹。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解和愤怒，一边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一边大声地质问。
“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我可是相国公的公子，你们这群人竟敢如此无礼！”王斯文咆哮着。他试图用相国公的地位来压制官兵，但显然这种方法并没有奏效。
两名官兵面无表情，只是紧紧地夹住他，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同时，为了避免遗漏任何可能的线索，京兆伊还命令官兵将柳如烟也一同带走，以便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只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欲望，舌头下意识的舔过了嘴唇。
跟着京兆尹狂奔而来的陈合目睹眼前的这一幕，不由的痛苦起来。
这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皇帝，为皇上肉疼啊。
相国公的宝贝儿子在皇城之下受伤，不管是非对错，为了安抚相国公，皇帝恐怕又要大出血了。
*
“可有收获？”李承在明德坊内的包间里接过店小二递来的茶水，轻抿一口，茶味刚一入喉，他眉头便不自觉地蹙起，“赚得盆满钵满，这茶却如此平淡无奇？”
刑部尚书颜硕坐在对面，轻轻摇头，不以为意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此茶乃珍品，只是您品过的茶太多了。话说回来，陈公公那边可有消息？”
颜硕将话题拉回正题，只见陈合面色凝重，除了因奔波而稍显喘息，脸颊也晒得黝黑，不过每每想到此人时常给他添堵，颜硕的嘴角便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意。
“陛下，那位姑娘……已经抓住了了。”陈合吞吞吐吐地挤出这几个字。
李承点了点头，“好。”
“既然已经抓住，陈公公为何还面露忧色？”在陈合寻找京兆尹的这段时间里，李承已经将事情经过大致告诉了颜硕。眼下见陈合神态，他立刻意识到还有隐情。
“但……同时被捕的还有……王斯文。”陈合终于道出了关键。
“谁？”李承的脑海中一片茫然。
颜硕补充道：“相国公的爱子，王斯文。”
“相国公的儿子？”李承如梦初醒，手中的茶杯瞬间被放下，他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
颜硕明知故问：“陛下这是要往何处去？”
“去提王斯文出来，这京兆尹，朕看他是该好好反省了。”
“可是陛下现在应该在皇宫吧，随便派个人过去就是了，何必亲自走这一遭……”颜硕话锋突变，点到即止，面上虽维持着冷静，但心中却对京兆尹的这番操作感到困惑。
就在不久前，王斯文冲撞了颜硕的车架，这本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颜硕想着给这位被宠坏的小子一点教训。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地位，可以将此事闹大，京兆尹总会给出一个公正的裁决。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京兆尹却睁眼说瞎话，一口咬定是他的马车在路上遇到了石头，车轮不慎压上，导致车辆翻倒。即便他坚持说是马车受到了侧边的撞击，京兆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表示他记忆出错，老眼昏花。
他提出的几个疑点，京兆尹都能轻易地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经过这一番折腾，颜硕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京兆尹早已是相国公的人，他的公正和执法，在相国公面前，根本不存在。
可是相国公的人当街抓住相国公的儿子，这又是什么操作？
他端起茶杯，喝口水压压惊。双眼来回乱瞟，最后定在陈合身上。
原来如此。
尽管相国公目前尚在人世，但是也没有几日活头了。他的儿子不堪重任，即便踏入朝堂，也守不住相国公积攒的政治资本。而他的党羽，传闻自两年前便寻觅新的领头人，然而朝堂之上至今未有新人崭露头角，恐怕这计划已然落空。
对于相国公而言，他最匮乏的便是时间；而李承却拥有着充裕的时间。一旦相国公离世，王派失去凝聚的核心，无需过多动作，便会自行瓦解。
他向李承提出了忍耐的建议。然而，年轻的李承血气方刚，一听到这样的劝告，便愤怒地将奏折四处抛掷，满地狼藉。
确实，在先皇的时代，一旦有政策需要推行，只需先皇一声令下，朝臣们便会迅速执行。然而，李承面临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局面，他的政令需要得到朝堂上各位元老的共同认可和支持才能得以实施。
看过先皇怎么当皇帝，等自己登上皇位，却处处掣肘，李承的心情他能力理解，但也仅限如此。
“陛下，或许我们该考虑相国公的提议，让王氏入宫。”颜硕小心翼翼地措辞，试图让话语显得更为婉转。
话一出口，李承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立刻是斩钉截铁的拒绝。他连平日里的仪态都顾不上了，大步向前，“颜硕，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让王氏入后宫？这岂不是在向相国公及其党羽示弱，表明自己还对他们心存畏惧？
颜硕试图平复李承的激动情绪，“陛下，请息怒。臣深知此事敏感，但京兆尹是相国公的人，他的这番举动无例于说明他们内部已有多番分歧。但是现在并不是清剿王派的最佳时机。再者，相国公素来以利益为重，我们何不顺水推舟，让他的女儿入宫，既让相国公达到目的，也稳了王派的心。”
“颜硕，你所说的‘一举两得’朕并没有看到。这事情要是发生在战场上，我们就被别人看不起的逃兵。长期避而不战已是懦弱，现在还要为了安抚他人，求娶别人，这能换来什么？”
颜硕不知如何回答。
“尚书，朕这皇帝之位，竟会落得如此憋屈。”李承无奈地摇头，多日积压已久的情绪在今日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他轻轻叹息，“陈合，朕累了，回宫吧。”
*
水滴不断从斑驳的天花板滑落，滴答作响。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打破了原本的沉寂。紧接着，林席云与柳如烟被人无情地推进了一个昏暗的牢房。
除了墙上那块巴掌大的窗户透进一丝微弱的光亮，以及狱卒手中摇曳的煤油灯发出昏暗的光芒，整个牢房内几乎被浓厚的黑暗所笼罩，令人不寒而栗。
狱卒将沉重的锁链在牢门上缠绕数圈，目光冷漠地扫过两人，仿佛在看两具死尸，“你们最好老实点，招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王公子。”说罢，他锁好牢门，扬长而去。
柳如烟蹲在角落低声啜泣，而林席云则警惕地环顾四周。
目光所及之处，三面皆是坚不可摧的石壁，脚下的地面则是由厚重的石砖堆砌而成。她们要想逃离这个囚笼，唯一的出路便是眼前那扇紧闭的铁门。
随着日落的余晖逐渐消失，牢房内陷入了深邃的黑暗，而柳如烟的哭泣声却愈发清晰。
“你为何如此伤心？”林席云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不耐烦。
哭泣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柳如烟抽泣着回答：“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林席云感到困惑，“若非我出手，你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如果你不出手，就不会惹怒王少爷，我也不会进监牢。”柳如烟反驳道。
这人的责备毫无根据。王斯文及其侍从下手完全是冲着要人命去的。瞧瞧柳如烟那张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根本看不出原貌。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本就破败不堪的衣服更加破碎，露出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
林席云原本满腹的话语，在见到柳如烟那略带倔强与委屈的神情后，竟莫名地卡在了喉咙里，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而默默地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瓶，向柳如烟递去。
然而，柳如烟只是瞥了一眼，便毫不留情地将林席云的手重重推开。
林席云被气笑了，连跨几步，紧紧握住柳如烟的手，将小瓶塞入她的掌心，：“好好好，就算这一切的源头是我。这地方阴冷潮湿，若不及时处理，恐会留下病根。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我爹爹手上都是涂这个，好得快，涂上基本两三天就好了。”
柳如烟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林席云见状，误以为她是对瓶子中的药膏有所顾虑，于是毫不犹豫地掀起了袖子，露出了一截布满伤痕的手臂——红痕交错，淤青点点。随后，她从容不迫地从小瓶中倒出些许药膏，轻轻涂抹在自己手臂的一小块患处上。
完成这一切后，她仿佛毫不在意地再次将小瓶递向柳如烟，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在说：“你看，这药膏并无不妥。”
随后，她轻轻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柳如烟的肩上，“我身上现在可没多余的衣服，你就先凑合凑合吧。”
做完这一切，林席云没有再多言，只是疲惫地找了个与柳如烟保持适当距离的位置坐下，闭上了眼睛。
果然还是没有成功出城。
不知道爹爹怎么样了，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回京第一天就闯了祸，两个时辰的扎马步怕是跑不了了。
一想到这里，林席云就浑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