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严家别墅内，从恐高症状中恢复了理智的严格在浴室里洗漱，让陆清铭在楼下客厅等他。
陆清铭没有浪费等待的时间，拿出了自己公文包里的笔记本电脑，开始看邮箱里积压了一天的邮件。各种邮件中，有公司客户发来的，也有一些法律行业的朋友发来的，其中有一封让陆清铭印象格外深刻，她点了‘加星’标记后就随着脚步声转头去看从楼上下来的严格。
沐浴过后的薄荷清香确实是比工地里带回来的汗味好闻一些，陆清铭赶紧合上电脑切入正题：“你刚刚说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嗯。”严格抿唇点头，但是停了一会儿没有开口。
陆清铭说：“是不是今天夏天美的事？今天我离开工地的时候是说会联系郑设计师换助理和层峰对接，不过我还没有来得及打电话过去，你要有什么补充或者改动可以现在说。”
严格摇头，“这件事没什么可说的，我不想再看见那个人，所以换助理势在必行。我要和你讲的是另一件事。”
“好，你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带你去工地吗？其实并不是因为什么设计图纸修改，而我想借那个地方……”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严格，陆清铭一看是妈妈的电话，赶紧接起来。
“清清，你在哪儿呢？还没下班吗？时间快到了，咱们得赶紧出发了。”
陆清铭疑惑道：“我还没下班呢，什么时间啊妈妈，有什么事吗？”
“你这孩子，我和你爸上礼拜就和你说过的呀，你方伯伯组织了一个医疗互助基金，邀请了很多医学前辈和从前医科大学的校友，我和你爸作为校友兼医院代表当然得去了。之前我就提醒过你，你方伯伯叫了中信来，还嘱咐我们说一定要把你带去给他们看看呢。你快点结束了就过来，来不及回家就直接去酒店。”
“好了我知道了。”陆清铭无奈答应着，然后摆摆手对严格说：“我妈着急叫我回去呢，你刚才说的事要不要紧啊，如果不急着今天说，我就先回去了，今天要去见长辈，不能迟到。”
“……不急。”严格略显烦躁地用手梳了几下头发，然后起身送陆清铭出门，“时间紧张的话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你今天受惊吓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打个车也很快的。”
严格目送着陆清铭坐上出租车远去，暗自懊恼自己磨磨蹭蹭没把话说完，这下突然打断，他不知何时才能再鼓足勇气。静立在客厅角落里的三角钢琴上还放着旧日的琴谱，可是严格走近触摸琴键时只想翻过那一页，让另一个人陪他弹一首全新的曲子。
城市中心某五星级酒店十楼内，全市目前为止最大规模的医疗互助基金会终于在多方医学前辈和机构的推动下成立，作为发起人的方启山上台发言，陈述了本次参会的人员，说明了自己成立基金会的初衷，也对接下来基金会的工作安排做了逐一说明。
陆爸陆妈本来就是医生，所以听得很专心，也对这次活动表示了极大的支持。陆清铭觉得整场只有她自己是个异类，不穿白大褂却混进了一群白大褂里面，而且因为听不太懂那些专业的医学词汇，她进来没多久就躲在陆妈的座位后面昏昏欲睡，直到最后台上人发言结束掌声响起时才清醒过来，跟着一起拍了两下手。
在众人准备起身去另一边的酒席上用餐时，陆清铭身边突然有人凑过来说，“我爸讲的真有那么无聊吗？”
“啊！”陆清铭忽地向右边看去，是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医生，浓眉大眼的。
“你是……？”
“叔叔阿姨，你看才几年没见，清铭就不认识我了！”陆清铭见他走过来对她爸妈‘告状’，不禁疑惑地看自家老爸老妈，“我认识他？”
“他就是中信啊！”陆妈嫌弃地说，“还说自己记性好，怎么连个人都记不住啊，早就和你说了今天中信也会来的。”
陆爸在外人面前还是维护女儿的，忙说：“都十年过去了，中信变化这么大，别说清铭了，我估计就连老方自己也认不出。看看，当年瘦得干巴巴的小男孩都长成壮小伙了！”
“谢谢叔叔夸奖，不怪清铭认不出我，女大十八变，我也差点认不出她来了呀，要不是那个瞌睡样子这么多年没变，我也不敢确定她就是陆清铭。”
一说起打瞌睡，陆清铭就被勾起了童年回忆，看着眼前这个童年小玩伴也亲切了许多，“样子是变了，不过爱打小报告的习惯还是没改。”
两人相视一笑，方启山也走过来说：“既然年轻人找到组织了，我们就去那边聊吧，来了不少老朋友呢。中信，清铭就交给你照顾了。”
“放心吧爸。”
三个大人走后，陆清铭就对方中信说：“今天好不容易来了那么多前辈，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坐在那里吃点东西就好。”
方中信伸出食指摇了摇，说：“那可不行，要是我爸知道我把你抛在这儿不管，反而跑去那些老师面前丢他的脸，他非骂死我不可！”
陆清铭说：“怎么会丢脸呢，你不都已经是你们医院科室的主任医师了吗？”
“你又不是不认识我爸，他从小就对我高标准严要求，现在我在脑外科他直接就拿陆叔叔，也就是你爸给我当标杆，非要我紧跟你爸的脚步，可是我和你爸的水平差着十万八千里，你说他能不嫌我给他丢脸吗！”
发小的一番吐槽弄得陆清铭又叹又笑，“幸亏我没学医，不然估计单位里也会天天有人拿我爸妈给我做标杆了。”
“这点咱俩就根本没可比性，你从小身体不好，你爸妈事事顺着你，不像我爸，就为着我皮糙肉厚使劲折腾我。”方中信拿着红酒杯和陆清铭碰了一下，“不过，挫折使人成长，要不是我爸的魔鬼训练，我也没资格今天站在这儿，估计也没机会见到你呀！”
陆清铭知道他就喜欢嘴上占便宜，也就随意地把酒杯撞了一下回去，“干杯！”
“你现在身体状况还好吧，药量减下来了吗？能喝酒吗？”
陆清铭见他面露担忧就说道：“都十几年了，药量已经降得很低了，平时喝一点点红酒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不少人做完肾移植之后就算没有排异反应也要每天吃大量的免疫抑制剂，也就是你换得早，不然现在可有苦头吃了。”方中信遥想到当年陆家夫妇为女四处奔波求□□，深感为人医者有时难以自医的无力，由此，尽管他打趣自己父亲对自己的‘打击压迫’，但其实心里很佩服那一屋子的人，也非常认同父亲说的，要以陆叔叔这样又有医术又有品德的前辈学习。
一场医疗基金互助成立会兼医学研讨会最终圆满成功，陆爸陆妈回家之后还在谈论此事，直到睡前才想起一件事来，跑去向女儿求证。
“今晚和中信相处得怎么样啊？”
“就那样啊。”陆清铭说完也反应过来了，挑眉道：“老爸老妈，你们不会是给我设了一个相亲鸿门宴吧？人家没那个意思，我更没那个意思，你们可以死心了。”
“……”陆爸陆妈见女儿如此态度，无奈地关上门，颇为苦恼地回到客厅。
“老陆，你说清清是不是喜欢严格呀？”陆妈觉得女儿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心有所属了，而且她还和那个严格走得那么近。“可是都快三年了，要喜欢的话两个人早就该在一起了呀！”
陆爸坐在沙发上，摇着扇子分析：“我觉着吧，两个人可能有点好感，但是没到那份上，也就没点破。咱们闺女那样子也不像是个主动的，之前高中那个学长，不是也拖拖拉拉和她到大学才谈上恋爱嘛。”
陆妈一听到女儿的初恋就来气，“你可别再提那个人了，六年的感情说断就断，你忘了清清那时候多伤心了！”
“哎呀每回提到他你就急，清清不是很早就说清楚了吗，那就是异地恋混不下去了，很正常。再说了，哪有六年，两个人交往也才两年。”陆爸秉持着实事求是的风格，还伸出了两根手指重复，“确实是两年。”
陆妈无语地夺过扇子，命令道：“开空调，睡觉。”
夏夜星光闪烁，杨真真从家里兴奋地跑出来，先给陆清铭发了短信告诉她自己的好消息，“妈妈终于同意我去幸福地产上班啦！”
陆清铭靠在床前看到短信后也由衷地为朋友高兴，发了一个大笑的符号表情过去，然后关上手机继续思考该如何回复那封邮件。
曾经研究生时期的学长要从香港回到内地发展，和自己的好朋友打算成立一个律师事务所，想要找她一起合伙，目的也很明确，整合两地的资源。这个邀请对于想要独立成就一番事业的她来说充满了吸引力，而且两位学长都是各行业律师的佼佼者，如果能和他们一起，日后肯定前途不可限量。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是在建筑公司工作，天花板就在那里，目之所及已经没有什么进步空间，她很难在里面得到刚开始工作时的那种成就感了，急需要突破自己的瓶颈。
心中想法渐渐形成，她没有拖延，立刻起来去给学长回复邮件。
第二天早上，陆清铭刚上班就拿了要签字的文件送去董事长办公室，顺便和董事长提一下自己的想法。
董事长张秀年签完字后就合上文件，“工作上的事情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能力，我没什么意见。”
陆清铭收起文件后迟疑了一会儿，张秀年看出她有话要说，就拉她走到沙发边一块儿坐下。“跟我还这么客气呀，有什么你就直说。”
有严奶奶这句话，陆清铭就把自己想和校友合伙开律所的事情细细地说了，一老一少凑在一头说话，丝毫没注意到门外两个秘书的大耳朵。
“你听到什么了？”亮亮被小陈挤到旁边，里面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
小陈听得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总结了一句：“生活和理想。”
“啊？”亮亮一头雾水。
小陈怕待久了会被发现，就及时停止偷听，对亮亮说：“行了，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噢！”
“哎，你还什么都没告诉我呢！”亮亮气得跺脚，早知道就不告诉他陆清铭和董事长在谈话了。
小陈得到情报后保密工作做得极佳，他知道亮亮是孙晓菁的好朋友，当然不会跟她说有关总经理和陆律师的事。想当年，总经理重伤险些瘫痪，层峰也遇到了危机，孙晓菁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留下董事长一个人收拾烂摊子。现在好不容易层峰蒸蒸日上，成为了建筑行业里的金字招牌，总经理也走出了阴影，有了陆律师这个方方面面都匹配的红颜知己，眼看两人的关系只差临门一脚了，他怎么能让别人破坏这大好姻缘呢！
陆清铭没有浪费等待的时间，拿出了自己公文包里的笔记本电脑，开始看邮箱里积压了一天的邮件。各种邮件中，有公司客户发来的，也有一些法律行业的朋友发来的，其中有一封让陆清铭印象格外深刻，她点了‘加星’标记后就随着脚步声转头去看从楼上下来的严格。
沐浴过后的薄荷清香确实是比工地里带回来的汗味好闻一些，陆清铭赶紧合上电脑切入正题：“你刚刚说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嗯。”严格抿唇点头，但是停了一会儿没有开口。
陆清铭说：“是不是今天夏天美的事？今天我离开工地的时候是说会联系郑设计师换助理和层峰对接，不过我还没有来得及打电话过去，你要有什么补充或者改动可以现在说。”
严格摇头，“这件事没什么可说的，我不想再看见那个人，所以换助理势在必行。我要和你讲的是另一件事。”
“好，你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带你去工地吗？其实并不是因为什么设计图纸修改，而我想借那个地方……”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严格，陆清铭一看是妈妈的电话，赶紧接起来。
“清清，你在哪儿呢？还没下班吗？时间快到了，咱们得赶紧出发了。”
陆清铭疑惑道：“我还没下班呢，什么时间啊妈妈，有什么事吗？”
“你这孩子，我和你爸上礼拜就和你说过的呀，你方伯伯组织了一个医疗互助基金，邀请了很多医学前辈和从前医科大学的校友，我和你爸作为校友兼医院代表当然得去了。之前我就提醒过你，你方伯伯叫了中信来，还嘱咐我们说一定要把你带去给他们看看呢。你快点结束了就过来，来不及回家就直接去酒店。”
“好了我知道了。”陆清铭无奈答应着，然后摆摆手对严格说：“我妈着急叫我回去呢，你刚才说的事要不要紧啊，如果不急着今天说，我就先回去了，今天要去见长辈，不能迟到。”
“……不急。”严格略显烦躁地用手梳了几下头发，然后起身送陆清铭出门，“时间紧张的话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你今天受惊吓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打个车也很快的。”
严格目送着陆清铭坐上出租车远去，暗自懊恼自己磨磨蹭蹭没把话说完，这下突然打断，他不知何时才能再鼓足勇气。静立在客厅角落里的三角钢琴上还放着旧日的琴谱，可是严格走近触摸琴键时只想翻过那一页，让另一个人陪他弹一首全新的曲子。
城市中心某五星级酒店十楼内，全市目前为止最大规模的医疗互助基金会终于在多方医学前辈和机构的推动下成立，作为发起人的方启山上台发言，陈述了本次参会的人员，说明了自己成立基金会的初衷，也对接下来基金会的工作安排做了逐一说明。
陆爸陆妈本来就是医生，所以听得很专心，也对这次活动表示了极大的支持。陆清铭觉得整场只有她自己是个异类，不穿白大褂却混进了一群白大褂里面，而且因为听不太懂那些专业的医学词汇，她进来没多久就躲在陆妈的座位后面昏昏欲睡，直到最后台上人发言结束掌声响起时才清醒过来，跟着一起拍了两下手。
在众人准备起身去另一边的酒席上用餐时，陆清铭身边突然有人凑过来说，“我爸讲的真有那么无聊吗？”
“啊！”陆清铭忽地向右边看去，是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医生，浓眉大眼的。
“你是……？”
“叔叔阿姨，你看才几年没见，清铭就不认识我了！”陆清铭见他走过来对她爸妈‘告状’，不禁疑惑地看自家老爸老妈，“我认识他？”
“他就是中信啊！”陆妈嫌弃地说，“还说自己记性好，怎么连个人都记不住啊，早就和你说了今天中信也会来的。”
陆爸在外人面前还是维护女儿的，忙说：“都十年过去了，中信变化这么大，别说清铭了，我估计就连老方自己也认不出。看看，当年瘦得干巴巴的小男孩都长成壮小伙了！”
“谢谢叔叔夸奖，不怪清铭认不出我，女大十八变，我也差点认不出她来了呀，要不是那个瞌睡样子这么多年没变，我也不敢确定她就是陆清铭。”
一说起打瞌睡，陆清铭就被勾起了童年回忆，看着眼前这个童年小玩伴也亲切了许多，“样子是变了，不过爱打小报告的习惯还是没改。”
两人相视一笑，方启山也走过来说：“既然年轻人找到组织了，我们就去那边聊吧，来了不少老朋友呢。中信，清铭就交给你照顾了。”
“放心吧爸。”
三个大人走后，陆清铭就对方中信说：“今天好不容易来了那么多前辈，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坐在那里吃点东西就好。”
方中信伸出食指摇了摇，说：“那可不行，要是我爸知道我把你抛在这儿不管，反而跑去那些老师面前丢他的脸，他非骂死我不可！”
陆清铭说：“怎么会丢脸呢，你不都已经是你们医院科室的主任医师了吗？”
“你又不是不认识我爸，他从小就对我高标准严要求，现在我在脑外科他直接就拿陆叔叔，也就是你爸给我当标杆，非要我紧跟你爸的脚步，可是我和你爸的水平差着十万八千里，你说他能不嫌我给他丢脸吗！”
发小的一番吐槽弄得陆清铭又叹又笑，“幸亏我没学医，不然估计单位里也会天天有人拿我爸妈给我做标杆了。”
“这点咱俩就根本没可比性，你从小身体不好，你爸妈事事顺着你，不像我爸，就为着我皮糙肉厚使劲折腾我。”方中信拿着红酒杯和陆清铭碰了一下，“不过，挫折使人成长，要不是我爸的魔鬼训练，我也没资格今天站在这儿，估计也没机会见到你呀！”
陆清铭知道他就喜欢嘴上占便宜，也就随意地把酒杯撞了一下回去，“干杯！”
“你现在身体状况还好吧，药量减下来了吗？能喝酒吗？”
陆清铭见他面露担忧就说道：“都十几年了，药量已经降得很低了，平时喝一点点红酒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不少人做完肾移植之后就算没有排异反应也要每天吃大量的免疫抑制剂，也就是你换得早，不然现在可有苦头吃了。”方中信遥想到当年陆家夫妇为女四处奔波求□□，深感为人医者有时难以自医的无力，由此，尽管他打趣自己父亲对自己的‘打击压迫’，但其实心里很佩服那一屋子的人，也非常认同父亲说的，要以陆叔叔这样又有医术又有品德的前辈学习。
一场医疗基金互助成立会兼医学研讨会最终圆满成功，陆爸陆妈回家之后还在谈论此事，直到睡前才想起一件事来，跑去向女儿求证。
“今晚和中信相处得怎么样啊？”
“就那样啊。”陆清铭说完也反应过来了，挑眉道：“老爸老妈，你们不会是给我设了一个相亲鸿门宴吧？人家没那个意思，我更没那个意思，你们可以死心了。”
“……”陆爸陆妈见女儿如此态度，无奈地关上门，颇为苦恼地回到客厅。
“老陆，你说清清是不是喜欢严格呀？”陆妈觉得女儿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心有所属了，而且她还和那个严格走得那么近。“可是都快三年了，要喜欢的话两个人早就该在一起了呀！”
陆爸坐在沙发上，摇着扇子分析：“我觉着吧，两个人可能有点好感，但是没到那份上，也就没点破。咱们闺女那样子也不像是个主动的，之前高中那个学长，不是也拖拖拉拉和她到大学才谈上恋爱嘛。”
陆妈一听到女儿的初恋就来气，“你可别再提那个人了，六年的感情说断就断，你忘了清清那时候多伤心了！”
“哎呀每回提到他你就急，清清不是很早就说清楚了吗，那就是异地恋混不下去了，很正常。再说了，哪有六年，两个人交往也才两年。”陆爸秉持着实事求是的风格，还伸出了两根手指重复，“确实是两年。”
陆妈无语地夺过扇子，命令道：“开空调，睡觉。”
夏夜星光闪烁，杨真真从家里兴奋地跑出来，先给陆清铭发了短信告诉她自己的好消息，“妈妈终于同意我去幸福地产上班啦！”
陆清铭靠在床前看到短信后也由衷地为朋友高兴，发了一个大笑的符号表情过去，然后关上手机继续思考该如何回复那封邮件。
曾经研究生时期的学长要从香港回到内地发展，和自己的好朋友打算成立一个律师事务所，想要找她一起合伙，目的也很明确，整合两地的资源。这个邀请对于想要独立成就一番事业的她来说充满了吸引力，而且两位学长都是各行业律师的佼佼者，如果能和他们一起，日后肯定前途不可限量。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是在建筑公司工作，天花板就在那里，目之所及已经没有什么进步空间，她很难在里面得到刚开始工作时的那种成就感了，急需要突破自己的瓶颈。
心中想法渐渐形成，她没有拖延，立刻起来去给学长回复邮件。
第二天早上，陆清铭刚上班就拿了要签字的文件送去董事长办公室，顺便和董事长提一下自己的想法。
董事长张秀年签完字后就合上文件，“工作上的事情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能力，我没什么意见。”
陆清铭收起文件后迟疑了一会儿，张秀年看出她有话要说，就拉她走到沙发边一块儿坐下。“跟我还这么客气呀，有什么你就直说。”
有严奶奶这句话，陆清铭就把自己想和校友合伙开律所的事情细细地说了，一老一少凑在一头说话，丝毫没注意到门外两个秘书的大耳朵。
“你听到什么了？”亮亮被小陈挤到旁边，里面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
小陈听得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总结了一句：“生活和理想。”
“啊？”亮亮一头雾水。
小陈怕待久了会被发现，就及时停止偷听，对亮亮说：“行了，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噢！”
“哎，你还什么都没告诉我呢！”亮亮气得跺脚，早知道就不告诉他陆清铭和董事长在谈话了。
小陈得到情报后保密工作做得极佳，他知道亮亮是孙晓菁的好朋友，当然不会跟她说有关总经理和陆律师的事。想当年，总经理重伤险些瘫痪，层峰也遇到了危机，孙晓菁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留下董事长一个人收拾烂摊子。现在好不容易层峰蒸蒸日上，成为了建筑行业里的金字招牌，总经理也走出了阴影，有了陆律师这个方方面面都匹配的红颜知己，眼看两人的关系只差临门一脚了，他怎么能让别人破坏这大好姻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