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暗的混光里，女人怔得顾不上表情管理。
碰上合心意的男人，她观察了好久，情侣或玩伴间的暧昧调情他们通通没有，不过是牵了下手，但也说明不了什么。
索性抱着几分会成功的念想来搭讪，现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他毫不掩饰眸里求夸夸的意味，声线散漫，尾音含笑轻扬，长了耳的人都能听出拒绝声里暗含的自得。
靠边坐的宋昭沿漫不经心旁观这场戏，面上的愕然一闪而过，哂笑一声后添上酒。
“真不巧，你挑错人了，要是选我说不定还能成。”
吸引了她的注意，慢悠悠举杯跟她隔空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女人被解了围，软侬软语地说了声笑后识趣离开。
“抱着舒服吗？”
周放暗暗使力拍他的手背。
她穿的上衣偏短，细腰微微显露，这只手跟长了眼似的，稳稳落在她那圈毫无遮挡的肌肤上。
坏心思地用起了薄茧的指腹有意无意厮磨，令她酥痒难耐。
手臂被扒拉开，温清渝端起她的酒杯喝了一大口缓解舌燥。
被润色的薄唇贴着她的耳，徐徐吐露：“时间太短，还没抱够。”
“领了证，再试试。”
男声温柔，似安抚，似蛊惑。
周放身形一顿，这条船是她拉他上的，但她不禁生了不该有的悔意。
她在思考协议结婚对他而言，能有多大的约束力。
轻瞪了他一眼，对方纯净澄明的目光浇灭了她初燃的杂念，周放同许鸢打了声招呼：“圆圆，今晚先到这，下回我请你吃饭。”
“叫代驾的时候路上小心，随时给我发消息。”
许鸢收拾包包：“走吧，一起出去。”
温清渝和宋昭沿互相示意一眼，一个走，一个留。
霓虹灯绚丽，酒吧不远处的明心湖边有许多人在散步，和谐惬意，不失为一处生活气满满的交汇点。
等许鸢叫的代驾到后，周放才打车回家，车后座明明宽敞，却在温清渝上来时显得逼仄。
“姐姐酒量很好？”他问。
周放想了想该怎么形容，才说：“不算，今晚这样的差不多到五成了。”
洋酒不行，白酒也不行，她的酒量其实一般，只是散的比较快。
温清渝在脑中过了遍她喝的斤两数，如他预测的所差无几。
在熟悉的路口拐弯后，出租车停在小区大门前。
周放和温清渝往7栋走，与他们同路的还有一个外卖小哥，他手里的东西看着份量不少，沉甸甸的。
这么多吃的，估计是哪家开宵夜party了吧，周放想。
三人搭乘同一趟电梯，只是电梯楼层按钮只亮了两个。
12，18。
小区是两梯两户，周放那层只有她一个住户，所以外卖小哥只能是去18楼。
她瞥了眼面色平静的温清渝，突然有一个猜想，语气自然：“这么巧……小哥是要去1802吗？”
余光悄悄打量，角落的男人喉结滑动。
小哥确认了一下：“是。”
“给他吧，是他点的。”
空气默了几秒，电梯开门。
周放撂下一句：“过来。”
……三人不约而同都在12楼下。
周放脚步不停，进门刚坐下沙发，屁颠屁颠跟上来的人双腿曲了一半准备坐下。
“前面站着。”
深蹲状的腿顿时抻直，背过手站好。
“我什么都说，你别生气。”
温清渝把发现自己有暴食的整个经过详细说给她听，边说边掀眸查看她的脸色。
“医生说我差不多好了，就是最近嘴太馋，没忍住。”
客厅没有多余声响，只剩他急切低沉的解释，伴随最后一个字落下，他话锋一转。
沉冷的话音里夹带轻嘲，自暴自弃：“你要是嫌弃，那就散伙吧，我能接受。”
连他都花了很多时间去接受这样的自己，又凭什么要求才认识没几天的人能坦荡接纳。
周放心一紧，眼前的他展现了她从未见过的一面。
半晌，她不满地“切”了声，警告道：“少用这种理由毁约，我才不答应。”
“我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说了以后对你负责就不会半路逃跑。”
见他愣愣站着，她走上前勾缠他的尾指，牵着他去厨房，话声很轻：“想吃什么，我来做。”
洗锅中途竖起食指和他谈条件：“桌上的外卖……不吃了，可以吗？”
“家里都有一个这么贴心服务你的大厨，你必须给我面子。”
下命令般的语气却让温清渝很受用，他笑着点头：“好，以后只吃你做的。”
尽管把点菜权给了他，但具体做什么菜还是由周放决定，大晚上的，她只做了两个清淡菜，份量也把控妥当。
上齐菜，对面的位置有人坐下，她手里也端着半碗饭。
温清渝拿筷的手一滞，诧异问：“你……也吃？”
周放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理直气壮道：“这菜是我做的，我还不能吃了？”
她其实不饿，但有人陪着一块吃，他的心情应该会好点。
温清渝只当没察觉她的小心思，埋头吃起来，因她坐在正对面，抬眼时总能看见她咀嚼的样子。
很可爱，很享受。
受她影响，他试着放慢了进食的速度，观察食物的颜色，揣摩食物的味道，吃下去时真切感受到味蕾带给他的满足感。
她吃饱停筷，他把剩下的菜包圆。
明明吃的不多，但有了腹胀感，也能有控制性地进食。
这种改变，是好事。
饭后，温清渝把洗碗和打扫厨房的工作都包了，周放很好意思地坐在一边刷视频，顺便监督。
看了一圈他忙活的成果，周放满意点头，“以后我做饭，你来收拾怎么样？”
“想的挺美。”
温清渝轻飘飘道，眼眸却化开一抹柔意，暖色调的灯光下更显得他纯良无害。
“想理所当然指挥我做事，得先给我个名分，所以……周小放，下周三日子不错，我们领证吗？”
周放抬眼看他，不见闪躲，他亦然，目光笃定。
良久，她灿然笑了笑：“合作愉快。”
*
领证那天，周放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所以前一晚，她心安理得地熬了夜。
觉是三点睡的，床是八点起的。
都怪他定的出发时间太早，周放边咆哮边上演树懒式起床。
到了领证这天，她才知晓为什么选下周三。
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
周放扬声：“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什么都没准备。”
幸好一会儿回去还来得及给他做个蛋糕。
“不要紧，以后还有机会。”
民政局在锦南街，离得不远，不塞车的话二十分钟就能到。
车内，节奏感欢快的音乐声恰到好处地渲染了气氛，周放本来心如止水，刹那间心跳跟着音乐鼓点怦然。
“放松点，不然工作人员会以为是我强迫你。”
温清渝看后视镜时草草扫了她一眼，手上的包包都快被她掐出了褶皱。
周放沉肩。
他倒是气定神闲，半点不同平常的情绪也没有。
“你才24就被催婚，”她表示同情，“家里这么着急吗？”
一对比，她心里平衡多了。
“奶奶去世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成家，但还是没等到那一天。”
温清渝情绪很平，娓娓道来：“爸妈为了奶奶在天上能早些见证，对这件事有很深的执念。”
周放嗓子眼一哽。
暗骂自己话多，怎么聊个天都能精准踩雷，大喜的日子平添不愉快。
她微垂着头，安慰道：“不好意思啊，我嘴笨。”
“不过，奶奶今天一定很高兴，肯定会觉得，”她模仿起来：“我的孙子眼光真好，找的孙媳妇真漂亮。”
听着这自卖自夸的话，温清渝胸腔震动，闷闷笑出声。
“嗯，那我眼光确实好。”
一路有说有笑，周放的情绪平缓许多。
导航结束，他们到达目的地。
来的比较早，民政局刚开门，不怎么要排队。
跟着工作人员的指引，他们很畅快地打卡流程。
为了今天拍照上镜，周放特意化了淡妆，换了件新买的衬衣，下身搭配包臀裙，看起来比日常的她多了几分知性。
拍照过程很快，等拿到结婚证一看，出品还是很不错的。
就如许鸢所说，他们看上去——
很般配。
虽然是协议结婚，但看到结婚证的那一秒，周放突然有了和一个人绑定在一起的实感。
很忐忑，很奇妙。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车前，周放拉了下把手才发现车还没开锁。
没给她开口提醒的机会，温清渝把玩着车钥匙，明亮的眼睛盛满笑意，目光缱绻在她脸上流转。
“周小放，现在关系合法，婚姻存续期内，我供你使唤。”
周放饶有兴致挑眉，当即验证：“温锦鲤，开车回家吧。”
下一秒，车子解锁，发出一声清响。
“上车吧。”
安全带才系上，周放的手机响了。
果然如她所料，是李女士打来的。
才接通，对面已经等不及问：“崽崽，你们是今天领证不？”
明知故问。
周放秒懂。
这个问题实际上是问：崽崽，你们领完证了吗？妈妈想看看。
她答：“别着急，我一会儿就给你发照片。”
李曼马上应道：“诶，那妈等着啊。”
“不过崽崽，我们虽然希望你能早点成家，也理解你们年轻人闪婚，但这段感情要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你想放手了，爸妈同样支持。”
周放眼眶一热，嗔笑道：“妈，哪有刚结婚就说这种事的。”
“你不用担心……”她宽慰的话说了一半，开着车的温清渝启唇：“周小放，开外放。”
周放不解，但照做。
这时，车内回荡着他如念誓言般认真沉缓的声音。
“妈，您放心，我不会辜负她的。”
妈？！
周放目瞪口呆。
这人入戏未免太快了吧！
好女婿和丈母娘有来有往聊了几个回合，温清渝便把李女士逗得笑个不停，嘴里连连道好。
周放拨了拨耳边散发，默默转头。
以她对李女士的了解，接下来……
“崽崽，清渝性格好，以后你少使点坏心眼，那是你亲老公，别总欺负他。”
“还有啊，我听说清渝胃不是很好，你多花点时间照顾照顾，胃病这个东西不是小事，平时饮食要多注意一下。”
……
周放瞪了眼驾驶座上笑出梨涡的得意男人，不情不愿应声。
挂了电话，她鼓着脸，愤愤开口：“温锦鲤，那可是我妈，哪有这样的，三言两语就被你哄得晕头转向。”
温清渝喉间莫名发痒，艰难克制想伸手捏她脸的冲动。
咽了下嗓，声线低哑：“就因为是你妈，伯母才会爱屋及乌。”
“何况，那些话也不是手到擒来哄骗人的虚言，周小放，你可以当真。”
碰上合心意的男人，她观察了好久，情侣或玩伴间的暧昧调情他们通通没有，不过是牵了下手，但也说明不了什么。
索性抱着几分会成功的念想来搭讪，现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他毫不掩饰眸里求夸夸的意味，声线散漫，尾音含笑轻扬，长了耳的人都能听出拒绝声里暗含的自得。
靠边坐的宋昭沿漫不经心旁观这场戏，面上的愕然一闪而过，哂笑一声后添上酒。
“真不巧，你挑错人了，要是选我说不定还能成。”
吸引了她的注意，慢悠悠举杯跟她隔空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女人被解了围，软侬软语地说了声笑后识趣离开。
“抱着舒服吗？”
周放暗暗使力拍他的手背。
她穿的上衣偏短，细腰微微显露，这只手跟长了眼似的，稳稳落在她那圈毫无遮挡的肌肤上。
坏心思地用起了薄茧的指腹有意无意厮磨，令她酥痒难耐。
手臂被扒拉开，温清渝端起她的酒杯喝了一大口缓解舌燥。
被润色的薄唇贴着她的耳，徐徐吐露：“时间太短，还没抱够。”
“领了证，再试试。”
男声温柔，似安抚，似蛊惑。
周放身形一顿，这条船是她拉他上的，但她不禁生了不该有的悔意。
她在思考协议结婚对他而言，能有多大的约束力。
轻瞪了他一眼，对方纯净澄明的目光浇灭了她初燃的杂念，周放同许鸢打了声招呼：“圆圆，今晚先到这，下回我请你吃饭。”
“叫代驾的时候路上小心，随时给我发消息。”
许鸢收拾包包：“走吧，一起出去。”
温清渝和宋昭沿互相示意一眼，一个走，一个留。
霓虹灯绚丽，酒吧不远处的明心湖边有许多人在散步，和谐惬意，不失为一处生活气满满的交汇点。
等许鸢叫的代驾到后，周放才打车回家，车后座明明宽敞，却在温清渝上来时显得逼仄。
“姐姐酒量很好？”他问。
周放想了想该怎么形容，才说：“不算，今晚这样的差不多到五成了。”
洋酒不行，白酒也不行，她的酒量其实一般，只是散的比较快。
温清渝在脑中过了遍她喝的斤两数，如他预测的所差无几。
在熟悉的路口拐弯后，出租车停在小区大门前。
周放和温清渝往7栋走，与他们同路的还有一个外卖小哥，他手里的东西看着份量不少，沉甸甸的。
这么多吃的，估计是哪家开宵夜party了吧，周放想。
三人搭乘同一趟电梯，只是电梯楼层按钮只亮了两个。
12，18。
小区是两梯两户，周放那层只有她一个住户，所以外卖小哥只能是去18楼。
她瞥了眼面色平静的温清渝，突然有一个猜想，语气自然：“这么巧……小哥是要去1802吗？”
余光悄悄打量，角落的男人喉结滑动。
小哥确认了一下：“是。”
“给他吧，是他点的。”
空气默了几秒，电梯开门。
周放撂下一句：“过来。”
……三人不约而同都在12楼下。
周放脚步不停，进门刚坐下沙发，屁颠屁颠跟上来的人双腿曲了一半准备坐下。
“前面站着。”
深蹲状的腿顿时抻直，背过手站好。
“我什么都说，你别生气。”
温清渝把发现自己有暴食的整个经过详细说给她听，边说边掀眸查看她的脸色。
“医生说我差不多好了，就是最近嘴太馋，没忍住。”
客厅没有多余声响，只剩他急切低沉的解释，伴随最后一个字落下，他话锋一转。
沉冷的话音里夹带轻嘲，自暴自弃：“你要是嫌弃，那就散伙吧，我能接受。”
连他都花了很多时间去接受这样的自己，又凭什么要求才认识没几天的人能坦荡接纳。
周放心一紧，眼前的他展现了她从未见过的一面。
半晌，她不满地“切”了声，警告道：“少用这种理由毁约，我才不答应。”
“我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说了以后对你负责就不会半路逃跑。”
见他愣愣站着，她走上前勾缠他的尾指，牵着他去厨房，话声很轻：“想吃什么，我来做。”
洗锅中途竖起食指和他谈条件：“桌上的外卖……不吃了，可以吗？”
“家里都有一个这么贴心服务你的大厨，你必须给我面子。”
下命令般的语气却让温清渝很受用，他笑着点头：“好，以后只吃你做的。”
尽管把点菜权给了他，但具体做什么菜还是由周放决定，大晚上的，她只做了两个清淡菜，份量也把控妥当。
上齐菜，对面的位置有人坐下，她手里也端着半碗饭。
温清渝拿筷的手一滞，诧异问：“你……也吃？”
周放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理直气壮道：“这菜是我做的，我还不能吃了？”
她其实不饿，但有人陪着一块吃，他的心情应该会好点。
温清渝只当没察觉她的小心思，埋头吃起来，因她坐在正对面，抬眼时总能看见她咀嚼的样子。
很可爱，很享受。
受她影响，他试着放慢了进食的速度，观察食物的颜色，揣摩食物的味道，吃下去时真切感受到味蕾带给他的满足感。
她吃饱停筷，他把剩下的菜包圆。
明明吃的不多，但有了腹胀感，也能有控制性地进食。
这种改变，是好事。
饭后，温清渝把洗碗和打扫厨房的工作都包了，周放很好意思地坐在一边刷视频，顺便监督。
看了一圈他忙活的成果，周放满意点头，“以后我做饭，你来收拾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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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清渝轻飘飘道，眼眸却化开一抹柔意，暖色调的灯光下更显得他纯良无害。
“想理所当然指挥我做事，得先给我个名分，所以……周小放，下周三日子不错，我们领证吗？”
周放抬眼看他，不见闪躲，他亦然，目光笃定。
良久，她灿然笑了笑：“合作愉快。”
*
领证那天，周放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所以前一晚，她心安理得地熬了夜。
觉是三点睡的，床是八点起的。
都怪他定的出发时间太早，周放边咆哮边上演树懒式起床。
到了领证这天，她才知晓为什么选下周三。
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
周放扬声：“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什么都没准备。”
幸好一会儿回去还来得及给他做个蛋糕。
“不要紧，以后还有机会。”
民政局在锦南街，离得不远，不塞车的话二十分钟就能到。
车内，节奏感欢快的音乐声恰到好处地渲染了气氛，周放本来心如止水，刹那间心跳跟着音乐鼓点怦然。
“放松点，不然工作人员会以为是我强迫你。”
温清渝看后视镜时草草扫了她一眼，手上的包包都快被她掐出了褶皱。
周放沉肩。
他倒是气定神闲，半点不同平常的情绪也没有。
“你才24就被催婚，”她表示同情，“家里这么着急吗？”
一对比，她心里平衡多了。
“奶奶去世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成家，但还是没等到那一天。”
温清渝情绪很平，娓娓道来：“爸妈为了奶奶在天上能早些见证，对这件事有很深的执念。”
周放嗓子眼一哽。
暗骂自己话多，怎么聊个天都能精准踩雷，大喜的日子平添不愉快。
她微垂着头，安慰道：“不好意思啊，我嘴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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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眼光确实好。”
一路有说有笑，周放的情绪平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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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给她开口提醒的机会，温清渝把玩着车钥匙，明亮的眼睛盛满笑意，目光缱绻在她脸上流转。
“周小放，现在关系合法，婚姻存续期内，我供你使唤。”
周放饶有兴致挑眉，当即验证：“温锦鲤，开车回家吧。”
下一秒，车子解锁，发出一声清响。
“上车吧。”
安全带才系上，周放的手机响了。
果然如她所料，是李女士打来的。
才接通，对面已经等不及问：“崽崽，你们是今天领证不？”
明知故问。
周放秒懂。
这个问题实际上是问：崽崽，你们领完证了吗？妈妈想看看。
她答：“别着急，我一会儿就给你发照片。”
李曼马上应道：“诶，那妈等着啊。”
“不过崽崽，我们虽然希望你能早点成家，也理解你们年轻人闪婚，但这段感情要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你想放手了，爸妈同样支持。”
周放眼眶一热，嗔笑道：“妈，哪有刚结婚就说这种事的。”
“你不用担心……”她宽慰的话说了一半，开着车的温清渝启唇：“周小放，开外放。”
周放不解，但照做。
这时，车内回荡着他如念誓言般认真沉缓的声音。
“妈，您放心，我不会辜负她的。”
妈？！
周放目瞪口呆。
这人入戏未免太快了吧！
好女婿和丈母娘有来有往聊了几个回合，温清渝便把李女士逗得笑个不停，嘴里连连道好。
周放拨了拨耳边散发，默默转头。
以她对李女士的了解，接下来……
“崽崽，清渝性格好，以后你少使点坏心眼，那是你亲老公，别总欺负他。”
“还有啊，我听说清渝胃不是很好，你多花点时间照顾照顾，胃病这个东西不是小事，平时饮食要多注意一下。”
……
周放瞪了眼驾驶座上笑出梨涡的得意男人，不情不愿应声。
挂了电话，她鼓着脸，愤愤开口：“温锦鲤，那可是我妈，哪有这样的，三言两语就被你哄得晕头转向。”
温清渝喉间莫名发痒，艰难克制想伸手捏她脸的冲动。
咽了下嗓，声线低哑：“就因为是你妈，伯母才会爱屋及乌。”
“何况，那些话也不是手到擒来哄骗人的虚言，周小放，你可以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