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到达泉海第一人民医院,陈乐央被推下车,周浔衍跟在她的车旁边走。

    推车停在病房门口,周浔衍把她从推车上抱到医院的病床上。

    夏雯老早就在病房里等候了,周锦庭因为是男人,又是公公自觉不方便出现在病房就没过来。

    “央央,想吃什么,告诉妈妈,妈妈亲自给你做。”夏雯站到她头旁边,温声温语地说。

    周浔衍帮她在她背后垫了一个枕头,陈乐央靠坐着,今天她身体恢复很多,说话已没病气,“妈妈,我想喝鸡汤。”

    “好,我下午回去给你炖,晚上给你送来。”夏雯高兴应声。

    病房门被敲了两声,随后门从外面推进来,夏雯看到是央央的母亲林毓真提着一个果篮进来。

    今早他们就通知央央父母了,出了这么大事,再不通知他们,那就是他们周家不对了。

    林毓真看到病床上的女儿,陈乐央也看到了母亲。

    “妈妈。”陈乐央一看到母亲本来很正常的一个人,突然鼻子,眼睛都跟着发酸。

    周浔衍叫了一声阿姨,主动走至床尾,让出地方。

    林毓真冲他点了点头,走上去,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稍低了点肩,摸摸陈乐央的脸,“没事,没事。”

    陈乐央靠在林毓真怀里,林毓真还在摸她脸,“你爸爸在楼下车里,他也记挂你。”

    陈乐央挺想给父亲打个电话,才想起自己手机丢失了,“妈妈,帮我给爸爸打个电话,我跟他说两句话,我手机丢了。”

    周浔衍听见陈乐央的话,对她说:“央央,你手机在我这儿。”他走至沙发前,拿起上面的风衣,从口袋里取出陈乐央的手机,又走到夏雯旁边,伸手递给陈乐央。

    陈乐央接过手机,给陈清宪拨了过去。那头的陈清宪显然是在坐等,才第一声嘟他就接了起来。

    “爸爸,我挺好的。”陈乐央抢在他没开口前说。

    老父亲声音依然稳重,“要把身体养好,平时注意充足睡眠,你还年轻,不要思虑过多,一定要心情愉悦。”

    “我知道的。”

    “多吃点有营养的食物,阿衍爸妈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疼爱,想吃什么就跟阿衍他们说。”

    “好。我记住了。”

    “好了,爸爸不跟你多说了,好好养病。”

    男人是不是都不善言辞,然而,即使短短两句,也让陈乐央感受到父亲厚重的父爱。

    “亲家母坐一会儿。”夏雯请林毓真来坐沙发。

    林毓真微笑摇头,“不用,我站会,马上就走。”

    不是她舍得女儿,是病房里女婿、亲家母都在,她留太长时间在,反而会让他们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陈乐央问起,“阿衍,我手机怎么在你这儿?”

    “是民警给我的。”周浔衍回。

    林毓真看向两人,从右看到左,定在周浔衍脸上,“阿衍,昨晚没怎么睡吧,眼睛这么红。”

    陈乐央在救护车上就和他说过,他总是说在给她一会儿,结果到现在都没回去。

    陈乐央又说了一次,“阿衍,你回去睡会儿吧。”她更担心他一夜没清义眼片,会引起发炎。他的右眼很脆弱,像之前只淋了雨都会诱发炎症。

    “阿衍,回去睡会儿,妈妈在这儿陪着央央。”夏雯也说。

    “阿衍,身体重要,央央现在还没恢复好,你可不能在生病,你要照顾她的。”林毓真也加入进来。

    周浔衍确实要走的,睡不睡觉没关系,他的义眼片必须要去清洗,可总是想在多陪陈乐央一会儿。

    “阿姨我知道了。”三人都来劝,周浔衍只得颔首应道。

    夏雯跟在周浔衍身后一块出去,是为了给央央母女腾出空间。

    电梯门开,周浔衍和夏雯一块进去。

    “阿衍,晚上我来陪央央吧”夏雯想到他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也心疼儿子的。

    “不用,我晚上过来。”周浔衍穿上风衣,“今天鸡汤你别炖了,下午你就守着央央,我让家里阿姨来炖。”

    夏雯想想,“好。阿衍怎么回去?”

    “司机在楼下等我。”

    他们在十二楼,每层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他们被挤到最里面。

    到了一楼人群四散,他们两人从电梯里面出来。

    “妈,不用送我了,白天我还看得见。”周浔衍语气如常。

    “阿衍,我……”给央央母女让空间是一回事,确实也担心阿衍。

    周浔衍穿过人群往前走,夏雯被他戳破,不好在跟,站原地目送他走出住院部大门。

    昨天晚上阿衍接到央央电话后心急如焚,他们三人一道出去,下第一级台阶阿衍就摔了,还好他自己左手撑住台阶上才没滚下去。这一摔把她和他爸都给吓得不清,她忙去把阿衍扶起来,一块下台阶时他又踏错了几次,崴了好几次脚。如果不是她在身边搀住他,他恐怕不是走到下面而是滚到下面的。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儿子的视力已经差成这样子。

    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下午夏雯和陈乐央闲聊讲起了这事,她很感谢央央对阿衍的不离不弃,“央央,阿衍能娶到你,我们周家能有你这样的儿媳妇,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陈乐央脑子里全都是是夏雯说的阿衍摔了好多次的话,心脏传来闷闷得钝痛。当时他心里的无力感一定已经爆棚。一次次摔倒一次次受挫,所以才会在昨晚说些话。

    陈乐央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妈妈,阿衍晚上看不清,你下次如果和阿衍一块走,别走太快,尽可能配合他的步伐,你走太快了,他跟不上,会容易绊倒。”

    难怪阿衍每次和央央有一起看上去都很正常。夏雯感激陈乐央的细心和体贴,“央央我知道了。”

    .*

    绑架这事终于还是被陶庆坤知道了。是盛世的董事长周锦庭托王局给他带的话,让他给个说法以及交代。

    盛世虽不涉黑/道,但商业、社会地位在那儿摆着。如今周锦庭找上门,又是王局出面,这事就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处理不周的话,更是会给冠全正面形象抹黑。

    陶庆坤他从属下这里了解到,是自己女儿做得蠢事,气得面红脖子粗。当得知是因为冀忱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更是大发雷霆。

    陶可莱被陶庆坤一电通话喊到董事长办公室。

    “爸爸。”她心虚而忌惮,所以得不敢正眼看他。

    办公桌前的陶庆坤从轮椅后面抽出拐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从绕过办公桌,到陶可莱面前。

    可纵然是这样,陶庆坤的威严阴鸷仍不少半分。

    一句话不说,陶庆坤先是给了陶可莱一巴掌,他放下左手,问“冀忱去哪里了?”

    陶可莱也不知道冀忱去哪儿了,但她骗父亲说是他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

    陶可莱摸着被陶庆坤扇红的脸,委屈地落泪:“我不知道。”

    冀忱是怕她真的告诉她父亲,怕死,逃走了。可现在这事不用她说,已经传到了父亲耳朵里。

    “陶可莱,现在周锦庭要我们给一个交代,你说该怎么做?”陶庆坤鹰眼紧盯着她,“是把冀忱杀了,还是卸你一条胳膊,给他们赔罪?”

    “冀忱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陶可莱抹干泪,顶嘴道“还有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

    陶庆坤又要动手打她,手却悬在半空,虽然知道陶可莱是在装委屈,但这次他打不下去。只是呵斥:“你把他儿媳的孩子都打掉了,还是家事吗!陶可莱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我没有命令他们动手,只是抓她来问这些事。”陶可莱是懂察言观色的,她笃定父亲不会再动手打她后,嗓门大起来,“是你的手下不经我允许,私自动的手!他们要交代可以啊,冤有头债有主,就把你那个下属的腿卸下来给他们,我不相信他们还能不满意。”

    陶庆坤悬在半空的手握成拳头,他本也有这个打算,无疑陶可莱脑子是有的,就是遇到冀忱就变成恋爱脑。他双手撑着手杖,目里升起杀机,沉下声,“冀忱这个人不能留。”

    陶可莱哼笑后冷下脸,“你抓到他的话,给他留口气,我有话问他。问完随便你怎么处理。”

    当天晚上,才吃过晚饭陶可莱接到交警电话,说是她的丈夫冀忱在横中路他来的奔驰和货车迎面相撞,汽车自燃,人受伤严重,现在正送往医院抢救。

    陶可莱驾车赶到医院,在去往急诊手术室那段路,一路因腿软崴了好几次脚。

    急诊室手术移门自动打开,一名医生从里面出来,喊“冀忱家属在吗?”

    陶可莱跑上去,“我是我是他妻子。”

    “安全气囊弹出后,致使患者全面部骨折,整张脸更因烧伤全毁,胸腔三四根肋骨位置呈贯穿伤,目前来看情势不容乐观,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陶可莱一下摔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她扒着医生裤子,“让我去见见他。”

    医生把她扶起来,“等我们推到留观室,你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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