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知华踩着滑板，跟上碧影衣袂飘飘的背影。
她将五彩缤纷的光芒抛在身后，那是宏大的玻璃建筑群反射的阳光，又似错杂纷纭的人心交织的欲念。
两人从山边绕过，看到一个气势恢宏的建筑群。
建筑群仿佛是从杜牧的《阿房宫赋》中抠出来的一般，依山而建，曲折回旋而下。它背靠山体，总体呈对称布局，由石木建成。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夜知华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这是私宅？这不是宫殿吗？
碧影带着夜知华直接飞到中轴线上的一座正殿门口。
夜知华抬头看着高高的屋檐。这层高，把人都衬小了。
都说装修会暴露主人的审美。这房子高敞疏阔，难不成说明碧影本性是威武将军？
只是走进门，夜知华就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屋顶的黑瓦很遮光，屋内空间又阔朗，可室内却不显得昏暗。因为墙上有一部分壁画发着光，明亮却不刺眼。
夜知华闭眼片刻，适应了一下室内室外的亮度差，才细看起来。
四面内墙像是整块的玉石掏成的，没有拼接的痕迹，上面还雕着画。
入门左起，下半部分是绵延的山脉，上面群星璀璨 ，每颗星都发出强弱不同的荧光。画面一直延伸到正对大门的墙上。
正墙偏左上方有一只鸟，似刚从山中飞出来，口中衔着一条线。线的一头向下伸向山脉，另一头蜿蜒飘向天空，从视觉上将画面分成左上右下两部分。这只鸟和喙上的线发着光。
壁画右半边，下面是发着光的栏杆，向右延伸到门口。越过栏杆，上面有稀疏、不精神的莲蓬、荷叶、荷花。画面简单却不粗糙，因为细节精致反衬得留白处更显韵味。特别是那只幽幽发光的蝴蝶，徘徊在唯一一朵含苞待放的莹白荷花附近，她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出些缠绵来。
而右边的壁画除了栏杆、零星几朵荷叶和花枝，湖水远处可以看出园林的部分建筑。
粗犷的外部建筑和细腻的内部装修的风格差异让夜知华有点懵：总不能说明碧影是双重人格吧？难不成他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型的儒将？
夜知华跟上碧影往里走的背影，咽下到喉咙口的问题。不管怎么问好像都不太礼貌。
进到内里，碧影在堂中摆了两个蒲团，然后他一撩下摆，跪坐在左边的蒲团上。
夜知华看着留给自己的蒲团，收起滑板。
这个世界这么古老吗？高桌高椅都还没出现？
她微提三裥裙，以大学军训时学的坐姿，盘腿坐在碧影对面。
碧影没有对夜知华的坐姿发表意见，他打开一个荷包片刻，又关上，并一块红玉、一片羽毛一起递给夜知华。
他解释完三样物品的作用，就准备起身带她去学舍。
但对蛰伏良久的夜知华而言，新生礼包没那么重要，真正的谈话才刚刚开始。
“你想掌控执法系统吗？”夜知华一句话停住碧影的动作，“刚刚那三人，执法系统。”
“别多想。”碧影神色不动，只略停了下，继续起身。
“哦，你是他们上级之一，但你们好像不是一个立场的？”夜知华收起三样东西，掏出太极鱼玉。
碧影坐下，意识到她是在试探：“继续。”
夜知华解释道：“我被抓是意外。但我是另一个接引人困住的，就在他负责的幼崽的落水点。那他们第一反应，应该是先内部确认，万一我的接引人有事迟到了呢？”
“而这时你契约都该签完了，所以肯定跟他们澄清了误会。奇怪的是，”夜知华身体前倾，盯着碧影的眼睛，一字一顿，“他、们、一、个、字、都、没、说。”
她坐正身体：“你之前说应该‘特事特办’，你的小光鸟也是想私下说他们这事儿吧？”
夜知华没从碧影身上感到任何情绪波动，她的感知能力消失了？为了试探，她持续加码：“若他们和你一个立场，应该会出言安慰我，一句‘在这儿等你的接引人吧’并不难说。”
碧影点头。
“不过他们倒也没有被其他人拉拢。”女主并不是想挑拨离间，“毕竟他们没有口出恶言或轻蔑地看我。”如果一个交警立正站好、目视前方，当然不是轻慢谁，只是在不需要指挥交通时，履行站岗的职责。所以刚刚那三人也没有轻慢她。
“甚至他们都没有留我一个人，所以他们虽没完全投靠你，起码也偏向你，甚至都不算中立。”就好像妈粉和女友粉，与别家粉的距离。
碧影认真听完：“所以？”
“所以你不想雇佣我做你的助理吗？”夜知华图穷匕见，“我，聪慧、敏锐、懂分析、会做饭，长得还赏心悦目，不亏的。”
“哦，这样……”碧影愣了一下，“所以你不喜欢‘幼崽’的身份。”
废话！夜知华孤儿出身，幼崽意味着弱小，几乎等同于任人宰割的鱼肉。
她待的儿童福利院，国家兴办的，都被上面查出过贪污案。她恨透了年幼不能赚钱，只能伸手等别人“发慈悲”的拮据。
“你说你会做饭？”碧影发现她确实能干，能解决他目前的个大麻烦。
他不知道的是，夜知华是外卖党，做站姐时吃干粮的时候更多。她只在魂穿前被迫自学过几个月，因为大规模的传染病，疫情封禁了。
而且现在的身体实在美貌，夜知华真不忍心用油烟摧残，但夜知华还是一点磕巴都不打就应道：“对！”但还是不死心，“你只需要厨娘吗？真的不考虑租用我的智慧吗？”
两害相权取其轻，车到山前必有路。
碧影眼中闪过一丝笑影：“第一，我不是执法系统的老大，他们现在的态度是对的；第二，我要的不是厨娘，是你的厨艺。”
夜知华惊讶极了：“你气势比那位带头的姐姐还强，竟然不是大将军？你上面还有人吗？”
碧影含蓄道：“我其实算民政、外交这边的，跟执法只搭到点边。”
不直接回答，就是默认，起码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夜知华心下忖度，且觉得碧影的神情很眼熟。她没有考过公，没接触过什么大人物。那就只有影视作品了。
哦！某位神探的哥哥，也是这么自称的：“本人不才，只在x国政府忝居末职。”但在神探的眼里，他就是x国政府，如果不忙着当本国情报局，或者客串他国情报局的话。
夜知华再看碧影时，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色字头上的刮骨刀，可怕的很，还会戳瞎她的眼睛。
但她很快原谅了自己。若不是颜狗，她何必混迹饭圈，游走在至纯至真的爱意和尔虞我诈的利益之间。
想到自己的需求，夜知华回到之前的话题：“你要我的厨艺做什么？你甚至都没尝过我做的饭呢！”
碧影一时语塞，夜知华感觉到非自愿的尴尬，然后自己也尴尬起来：“哦！”所以整个朱雀族都找不出一个厨师。而她既然敢说会做饭，厨艺就比其他人强。
“哦！”她傻愣愣地重复，思考怎么转移话题，“空间荷包里蔬菜、肉类和主食都不少，大家都生吃吗？”肉类外面还有薄冰封住，吃这么凉，不会拉肚子吗？
“基本只吃祝余。”碧影解释。
“助鱼是哪种鱼？”空间袋里鱼肉不少，种类却不多。
碧影拿出一小把长叶子的蔬菜：“就是这个，这一捆就能吃饱了。”
原来不是鱼，这也不是韭菜。夜知华点头，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在物产丰富、有肉有菜有主食的世界，大家都吃草辟谷，难怪你们脸上都写着超（生）凡（无）脱（可）俗（恋）呢！
“那份例为什么有这么多种类？”
“肉类是控制七域动物数量的产物，竹笋是控制竹子范围和密度的产物；榛子是……”
“是控制榛子树数量的产物？”
碧影脸上露出笑影：“是因为大家爱吃。水果同理。”
夜知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碧影继续道：“其实族里一直鼓励大家拓宽食谱。”
夜知华也明白过度依赖一种草的危险性。
近代就有西方国家出现过土豆危机，饿死过上百万人。万一这草也减产，朱雀族也要闹饥荒。更别提营养均衡之类引起的其他问题。
夜知华跟他确认目标：“所以我不是你的厨娘。你需要我厨艺好，还需要我教会更多人厨艺。”
碧影点头。
夜知华心下盘算：板栗、竹米之类的煮法很简单，难点其实是“怎么让大家主动消耗肉类”。这个不难。
于是她挺直腰板，理直气壮起来：“那这就不是一个价儿了。”
碧影抬手示意夜知华开价。
“首先，我没在空间袋中见到调味料。”夜知华道，“要配齐基础的调料就不容易。类似的问题，你要尽全力帮忙。”不然她要找齐葱、姜、蒜就很难。
碧影点头：“当然。”
“其次，七域太亮了，”夜知华想起过来的路上，智脑的视力下降警报，继续道，“呆久了，说不好什么时候会被闪瞎眼。”巧合的是，她准备在旅游途中再买墨镜，“你有办法吗？”
碧影点头：“这个容易。还有吗？”
“我不喜欢做饭时的油烟，有办法隔开吗？”不行的话，抽油烟机她也不挑。
碧影再点头：“不难。还有吗？”
夜知华想想，没了吧，她心乡里基本什么都有，只要能跟这位大佬互惠互利，她就能把日子过好。于是她摇摇头。
碧影意外挑眉，又点点头。
夜知华见他拿出一堆材料，准备动手，就问道：“可以录视频吗？我想记录一下这个……”夜知华的手对材料划拉一下，“过程。”
碧影拿出一块青绿的玉石。也不知他做了什么，玉石开始发光。
他把青玉递给夜知华：“留影石，开始录了。拿着玩吧。”
夜知华捏起细看，发现光芒只朝着一个方向，于是她把光对着碧影，见碧影收回目光开始对付材料了，就知道自己用对了。
既然碧影不在意被拍，夜知华就打开智脑的录制功能，顺手把在玻璃屋录的视频存到新的文件夹。
她那时是朱雀族的外人，当然要先考虑自己。现在他是自己的盟友，自然要考虑对方的隐私权。
她就是这么亲疏有别。
何况夜知华觉得，碧影对这段同盟关系也很看重。
毕竟，她既然问了，留影石于她就不是必要工具，但他主动遮掩了她话里的漏洞。
于是夜知华投桃报李，拿出纸笔，准备先给碧影搞本《山海经·食材版》。
她将五彩缤纷的光芒抛在身后，那是宏大的玻璃建筑群反射的阳光，又似错杂纷纭的人心交织的欲念。
两人从山边绕过，看到一个气势恢宏的建筑群。
建筑群仿佛是从杜牧的《阿房宫赋》中抠出来的一般，依山而建，曲折回旋而下。它背靠山体，总体呈对称布局，由石木建成。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夜知华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这是私宅？这不是宫殿吗？
碧影带着夜知华直接飞到中轴线上的一座正殿门口。
夜知华抬头看着高高的屋檐。这层高，把人都衬小了。
都说装修会暴露主人的审美。这房子高敞疏阔，难不成说明碧影本性是威武将军？
只是走进门，夜知华就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屋顶的黑瓦很遮光，屋内空间又阔朗，可室内却不显得昏暗。因为墙上有一部分壁画发着光，明亮却不刺眼。
夜知华闭眼片刻，适应了一下室内室外的亮度差，才细看起来。
四面内墙像是整块的玉石掏成的，没有拼接的痕迹，上面还雕着画。
入门左起，下半部分是绵延的山脉，上面群星璀璨 ，每颗星都发出强弱不同的荧光。画面一直延伸到正对大门的墙上。
正墙偏左上方有一只鸟，似刚从山中飞出来，口中衔着一条线。线的一头向下伸向山脉，另一头蜿蜒飘向天空，从视觉上将画面分成左上右下两部分。这只鸟和喙上的线发着光。
壁画右半边，下面是发着光的栏杆，向右延伸到门口。越过栏杆，上面有稀疏、不精神的莲蓬、荷叶、荷花。画面简单却不粗糙，因为细节精致反衬得留白处更显韵味。特别是那只幽幽发光的蝴蝶，徘徊在唯一一朵含苞待放的莹白荷花附近，她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出些缠绵来。
而右边的壁画除了栏杆、零星几朵荷叶和花枝，湖水远处可以看出园林的部分建筑。
粗犷的外部建筑和细腻的内部装修的风格差异让夜知华有点懵：总不能说明碧影是双重人格吧？难不成他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型的儒将？
夜知华跟上碧影往里走的背影，咽下到喉咙口的问题。不管怎么问好像都不太礼貌。
进到内里，碧影在堂中摆了两个蒲团，然后他一撩下摆，跪坐在左边的蒲团上。
夜知华看着留给自己的蒲团，收起滑板。
这个世界这么古老吗？高桌高椅都还没出现？
她微提三裥裙，以大学军训时学的坐姿，盘腿坐在碧影对面。
碧影没有对夜知华的坐姿发表意见，他打开一个荷包片刻，又关上，并一块红玉、一片羽毛一起递给夜知华。
他解释完三样物品的作用，就准备起身带她去学舍。
但对蛰伏良久的夜知华而言，新生礼包没那么重要，真正的谈话才刚刚开始。
“你想掌控执法系统吗？”夜知华一句话停住碧影的动作，“刚刚那三人，执法系统。”
“别多想。”碧影神色不动，只略停了下，继续起身。
“哦，你是他们上级之一，但你们好像不是一个立场的？”夜知华收起三样东西，掏出太极鱼玉。
碧影坐下，意识到她是在试探：“继续。”
夜知华解释道：“我被抓是意外。但我是另一个接引人困住的，就在他负责的幼崽的落水点。那他们第一反应，应该是先内部确认，万一我的接引人有事迟到了呢？”
“而这时你契约都该签完了，所以肯定跟他们澄清了误会。奇怪的是，”夜知华身体前倾，盯着碧影的眼睛，一字一顿，“他、们、一、个、字、都、没、说。”
她坐正身体：“你之前说应该‘特事特办’，你的小光鸟也是想私下说他们这事儿吧？”
夜知华没从碧影身上感到任何情绪波动，她的感知能力消失了？为了试探，她持续加码：“若他们和你一个立场，应该会出言安慰我，一句‘在这儿等你的接引人吧’并不难说。”
碧影点头。
“不过他们倒也没有被其他人拉拢。”女主并不是想挑拨离间，“毕竟他们没有口出恶言或轻蔑地看我。”如果一个交警立正站好、目视前方，当然不是轻慢谁，只是在不需要指挥交通时，履行站岗的职责。所以刚刚那三人也没有轻慢她。
“甚至他们都没有留我一个人，所以他们虽没完全投靠你，起码也偏向你，甚至都不算中立。”就好像妈粉和女友粉，与别家粉的距离。
碧影认真听完：“所以？”
“所以你不想雇佣我做你的助理吗？”夜知华图穷匕见，“我，聪慧、敏锐、懂分析、会做饭，长得还赏心悦目，不亏的。”
“哦，这样……”碧影愣了一下，“所以你不喜欢‘幼崽’的身份。”
废话！夜知华孤儿出身，幼崽意味着弱小，几乎等同于任人宰割的鱼肉。
她待的儿童福利院，国家兴办的，都被上面查出过贪污案。她恨透了年幼不能赚钱，只能伸手等别人“发慈悲”的拮据。
“你说你会做饭？”碧影发现她确实能干，能解决他目前的个大麻烦。
他不知道的是，夜知华是外卖党，做站姐时吃干粮的时候更多。她只在魂穿前被迫自学过几个月，因为大规模的传染病，疫情封禁了。
而且现在的身体实在美貌，夜知华真不忍心用油烟摧残，但夜知华还是一点磕巴都不打就应道：“对！”但还是不死心，“你只需要厨娘吗？真的不考虑租用我的智慧吗？”
两害相权取其轻，车到山前必有路。
碧影眼中闪过一丝笑影：“第一，我不是执法系统的老大，他们现在的态度是对的；第二，我要的不是厨娘，是你的厨艺。”
夜知华惊讶极了：“你气势比那位带头的姐姐还强，竟然不是大将军？你上面还有人吗？”
碧影含蓄道：“我其实算民政、外交这边的，跟执法只搭到点边。”
不直接回答，就是默认，起码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夜知华心下忖度，且觉得碧影的神情很眼熟。她没有考过公，没接触过什么大人物。那就只有影视作品了。
哦！某位神探的哥哥，也是这么自称的：“本人不才，只在x国政府忝居末职。”但在神探的眼里，他就是x国政府，如果不忙着当本国情报局，或者客串他国情报局的话。
夜知华再看碧影时，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色字头上的刮骨刀，可怕的很，还会戳瞎她的眼睛。
但她很快原谅了自己。若不是颜狗，她何必混迹饭圈，游走在至纯至真的爱意和尔虞我诈的利益之间。
想到自己的需求，夜知华回到之前的话题：“你要我的厨艺做什么？你甚至都没尝过我做的饭呢！”
碧影一时语塞，夜知华感觉到非自愿的尴尬，然后自己也尴尬起来：“哦！”所以整个朱雀族都找不出一个厨师。而她既然敢说会做饭，厨艺就比其他人强。
“哦！”她傻愣愣地重复，思考怎么转移话题，“空间荷包里蔬菜、肉类和主食都不少，大家都生吃吗？”肉类外面还有薄冰封住，吃这么凉，不会拉肚子吗？
“基本只吃祝余。”碧影解释。
“助鱼是哪种鱼？”空间袋里鱼肉不少，种类却不多。
碧影拿出一小把长叶子的蔬菜：“就是这个，这一捆就能吃饱了。”
原来不是鱼，这也不是韭菜。夜知华点头，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在物产丰富、有肉有菜有主食的世界，大家都吃草辟谷，难怪你们脸上都写着超（生）凡（无）脱（可）俗（恋）呢！
“那份例为什么有这么多种类？”
“肉类是控制七域动物数量的产物，竹笋是控制竹子范围和密度的产物；榛子是……”
“是控制榛子树数量的产物？”
碧影脸上露出笑影：“是因为大家爱吃。水果同理。”
夜知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碧影继续道：“其实族里一直鼓励大家拓宽食谱。”
夜知华也明白过度依赖一种草的危险性。
近代就有西方国家出现过土豆危机，饿死过上百万人。万一这草也减产，朱雀族也要闹饥荒。更别提营养均衡之类引起的其他问题。
夜知华跟他确认目标：“所以我不是你的厨娘。你需要我厨艺好，还需要我教会更多人厨艺。”
碧影点头。
夜知华心下盘算：板栗、竹米之类的煮法很简单，难点其实是“怎么让大家主动消耗肉类”。这个不难。
于是她挺直腰板，理直气壮起来：“那这就不是一个价儿了。”
碧影抬手示意夜知华开价。
“首先，我没在空间袋中见到调味料。”夜知华道，“要配齐基础的调料就不容易。类似的问题，你要尽全力帮忙。”不然她要找齐葱、姜、蒜就很难。
碧影点头：“当然。”
“其次，七域太亮了，”夜知华想起过来的路上，智脑的视力下降警报，继续道，“呆久了，说不好什么时候会被闪瞎眼。”巧合的是，她准备在旅游途中再买墨镜，“你有办法吗？”
碧影点头：“这个容易。还有吗？”
“我不喜欢做饭时的油烟，有办法隔开吗？”不行的话，抽油烟机她也不挑。
碧影再点头：“不难。还有吗？”
夜知华想想，没了吧，她心乡里基本什么都有，只要能跟这位大佬互惠互利，她就能把日子过好。于是她摇摇头。
碧影意外挑眉，又点点头。
夜知华见他拿出一堆材料，准备动手，就问道：“可以录视频吗？我想记录一下这个……”夜知华的手对材料划拉一下，“过程。”
碧影拿出一块青绿的玉石。也不知他做了什么，玉石开始发光。
他把青玉递给夜知华：“留影石，开始录了。拿着玩吧。”
夜知华捏起细看，发现光芒只朝着一个方向，于是她把光对着碧影，见碧影收回目光开始对付材料了，就知道自己用对了。
既然碧影不在意被拍，夜知华就打开智脑的录制功能，顺手把在玻璃屋录的视频存到新的文件夹。
她那时是朱雀族的外人，当然要先考虑自己。现在他是自己的盟友，自然要考虑对方的隐私权。
她就是这么亲疏有别。
何况夜知华觉得，碧影对这段同盟关系也很看重。
毕竟，她既然问了，留影石于她就不是必要工具，但他主动遮掩了她话里的漏洞。
于是夜知华投桃报李，拿出纸笔，准备先给碧影搞本《山海经·食材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