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火锅店情况危急，赵青樾没想那么多，但是回头想来，却是处处透着蹊跷。
一来，他们三个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店员前来查看。
二来，徐兆凭说的话在她看来从头到尾都荒谬至极，陈予森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捂嘴，显然是有事情瞒着她。
最后，张承和她打电话，说是由于鬼屋施工，暂时给员工定了酒店，她怀疑其中也有陈予森的干预。
赵青樾在网页上搜索过关于“监察员”的问题，竟连一个靠谱的词条都找不出来。
所以陈予森究竟是做什么的？
更令她不安的是，最近两天她总觉得有人跟踪自己。
若有若无的窥视仿佛拥有重量，沉甸甸地黏在她后背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她想过报警，但这种事情也拿不出证据，总不能跟警.察说靠女人的第六感吧。
黄昏时分。
赵青樾在超市结账时又感受到了如影随形的目光，比以前的还要炽烈和癫狂。
还有完没完了！
她从一旁货架上取下一把长柄伞，“把这个加上。”
她非得把跟踪她的死变态揪出来不可。
安全起见，她没有走人少的大道，而是拐进了一条热闹的集市。
这条街有点年头了，有卖菜的商铺、杂货摊还有大排档之类的，从早到晚都烟火气十足。
更重要的是，周围都是不过四层的破旧砖瓦房，很多七拐八弯的小巷。赵青樾以前在附近租房子，周末会来淘些便宜的菜，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
她加快了脚步，走进一家打折服装店，假装挑了会儿衣服。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抬脚从后门溜走。
-
“她进去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出来？”说话的是一个头发稀疏的青年人。
“去看看，还是跟紧点。”另一个娃娃脸说。
两人装作普通顾客进了店，店主注意到两个东张西望的男人，觉得有些奇怪，问他们找什么。
娃娃脸一笑：“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一直走到最深处，都没见着赵青樾的人影，直到他们看到被楼梯遮挡住的后门，才意识到跟丢了。
两人站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中间干瞪眼，这里不是云桃区，他们不熟啊。
“哎，找吧。你从那边找，我负责这边。”
他们的一举一动赵青樾尽收眼里，她方才从后门出来就躲进了隔壁毛线铺。
果然被她逮到了。
她气势汹汹走出门，手中一把伞愣是拿出了重剑的架势。
“跟踪我两天了，想要干嘛？”她质问道，目光扫过两人的脸，突然一顿，“你是梵心寺底下发招聘广告的神棍？”
娃娃脸：？
喜提新身份。
“你还有兼职？”同事惊讶道。
“那个……是误会。”他答。
娃娃脸的名字叫陆山，是陈予森的大学师弟，现在是他队里的下属。
陆山得知陈予森被怨灵袭击后，主动提出帮忙。他是被道士爷爷养大的，从小耳濡目染，最拿手的就是做法驱鬼，既然师兄不放心，不如他去给赵青樾加一道防护。
现代年轻人多多少少有点迷信，就算不信也多少会听一点建议。
自然主要起作用的还是最后交给赵青樾的那张纸。纸上写的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其用特殊手法叠起来，然后打入护身符咒。只要再次打开那张纸，符咒就生效了。
通常人在害怕时，周身阳气便会急剧减弱，这道符咒一旦检测到阳气短时间内波动，便会自发形成保护罩。
他原本准备的是一份驱鬼指南，但拿错了，用的是从堕落天堂收缴的招聘广告。想着符咒已然生效，便将这事抛之脑后了。万万没想到引起这种误会。
今天情况与之前私人行为不同。
现在是心愿局特派他俩来保护赵青樾的安全。
赵青樾很有可能是怨灵的下一个目标。保护她的同时，说不定他们能够定位到怨灵的具体坐标实施抓捕。
对于怨灵这种S级厉鬼来说，玄学把戏固然有点作用，但伤不到根本，唯有用科技和武力镇压才是硬道理。
“我们是陈予森的同事，专门来保护你的。这是我们的工作证。”陆山将工作证展开来给赵青樾看。
奇怪，明明已经和两个尾随自己的人面对面交谈了，赵青樾依然能够感受到那挥之不去的粘稠的目光。
看来偷窥者另有其人。
想起前两天和陈予森的谈话，赵青樾问：“是不是和怨灵有关？”
一直站在陆山旁边的同事，代义，脱口而出：“你知道怨灵？”
陆山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忙说道：“这个我们不方便透露。但是赵小姐放心，我们会竭尽所能保护你。除了我俩，还有十二个人随叫随到。”
赵青樾心放下来一些，和他们详细描述了自己最近察觉到的诡异目光。
接下来的两天里，赵青樾习惯了无论自己去哪里都有两个人跟着。
而此时这两人就住在她隔壁房间。她有时也在想，这么隆重的保护是不是沾了陈予森的光。
夜里，赵青樾的房门被敲响了。
陆山和代义从来不会打扰她。
会是谁？
她的心狂跳起来，走向猫眼。
是叶晗。
赵青樾打开门，“怎么来了都不和我说一声？我不是和你说我这边不安全，以后再来找我玩吗？就这么想我啊。”
“叶晗”不说话，黑色的瞳仁里看不见一点光，她低下头，就像是伤心了一样。
“也不是说不欢迎你的意思啦，就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嘛。”赵青樾拉着“叶晗”的手往里走。
谁知一回头，就看见“叶晗”张开了嘴，长长的舌头伸出来足足有一巴掌长，还在不断扭动，这显然已经超出了人类应有的长度。
赵青樾看到后一惊，不过马上大笑起来，“怪不得你不说话，原来是想吓我。假舌头哪里买的？跟真的一样，我觉得我们鬼屋也可以买一个。”
“叶晗”：“我这是真的。”
这是一个即将被它吃掉脑子的人应有的态度吗？
很快它的噩梦就来了。
赵青樾忽然抓住它的舌头往外拉。电光火石之间，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哇塞，居然这么长，你是怎么都塞进嘴里的？”赵青樾已经拉出了一米远。
“叶晗”，或者说用着叶晗脸的鬼，此时被掐住根本不敢动弹，只能任由其拉扯，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舌头的尖部最敏感。
它两眼上翻望着刺目的白炽灯呜咽。
谁来救救他！
陆山和代义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只默默流泪的长舌鬼，和拽着它舌头研究的赵青樾。
“哎呀，你怎么还哭了啊。”赵青樾松开手。
长舌鬼的舌头酸痛到不行，已经收不回去了，只能软踏踏地掉在外面，一边爆哭一边冲到两个监察员身后，含糊不清地喊救命。
陆山：……
代义：……
长舌鬼吓到恢复到了原貌，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生。他死死抓着陆山的衣服不撒手。
赵青樾没有错过它变脸的一幕，愣了一下，问：“你、你是谁？”
京剧变脸都不带这么变的。
饶是再迟钝，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他绝非人类。
所以刚刚她捏到的该不会是真舌头吧……
-
长舌鬼用了好长时间才一点一点收回了自己的舌头，支支吾吾说清了事情的经过。
他走在路上好好的，忽然觉得脑袋针扎一般的痛。一时之间意识完全模糊，只知道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杀了她，杀了她……”
“你想杀了她……”
所有思维在这一刻都凝滞了，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找到赵青樾，然后杀了她。
这莫名其妙成为了他想尽一切方法也要完成的神谕。
在声音的引导下找到酒店，缓缓走向赵青樾的房间门口，为了更好地完成刺杀，他的容貌甚至自发地发生了变化。
“咚、咚、咚。”
每敲一声门，脑海里的声音就更癫狂几分。
“杀了她！”
“快吃掉她的脑子！”
直到他被赵青樾拉住了舌头，在剧痛的刺激下才清醒过来。
“你知道一醒过来就被人抓着舌头有多恐怖吗？”长舌鬼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这会对我的鬼生造成阴影，我们鬼来到人间应该也是受心愿局保护的，你们居然看着我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虐待。”
“……我们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毕竟是你先想要攻击她，而且……她也不是故意拉你舌头。”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山极力忍住想要吐槽的欲望，为什么现在需要安慰的是一只壮汉鬼啊。
鬼的出现对赵青樾心中的理论体系产生不小冲击。不过她倒是没有陈予森想得那么脆弱，例如崩溃什么的。
一个洗手的功夫就说服了自己。
鬼就在身边，并不动摇社会主义。鬼生前也是人，就算死后去了地府，再回到人间也得遵纪守法争当好鬼。不然怎么会有心愿局存在？
而且，拜托，她刚刚可是徒手抓住一只鬼好吗！
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刺激的事情？
她走出洗手间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陆山松了一口气。
如果她精神值波动过大，就必须送她去洗掉记忆。清洗过程非常遭罪，还可能留下后遗症，老年痴呆之类的。师兄要是知道他们让他同学遭罪，他们的小命就不保了。
事实上，他应该庆幸陈予森还不知道赵青樾是如何找到堕落天堂的。
“道歉，必须让那个女人给我道——”长舌鬼在看到赵青樾的瞬间偃旗息鼓，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抑制不住浑身发抖，像是看到了地狱里的恶霸。
不，恶霸都不会拽他的舌头！
赵青樾真诚地走上前，“那个，非常抱歉，我还以为是假的，下手重了一点。”
长舌鬼眼泪汪汪。
呜呜呜呜这个理由他不想接受。
陆代二人在事发后立即将此事上报，负责怨灵搜捕的十二个人迅速赶来进行搜查。
怨灵极度自负，必定会守在附近等着验收成果。
赵青樾用蛮力将它的分身从长舌鬼脑中逼出来，无疑会对它的精神状态造成剧烈打击。它现在还跑不远。
心愿局早在酒店附近布下层层防护，怨灵很快就能落网。只要抓到它，其他被影响已久的鬼也会慢慢恢复正常。
他们几个所需要做的，就是等。
凌晨一点，抓捕成功的消息传了过来。
陆山和代义激动地抱在了一起。被怨灵耍得团团转了一个月了，终于能结案美美休假了。
而对于赵青樾来说，这意味着堕落天堂终于可以重新开张了。
一来，他们三个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店员前来查看。
二来，徐兆凭说的话在她看来从头到尾都荒谬至极，陈予森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捂嘴，显然是有事情瞒着她。
最后，张承和她打电话，说是由于鬼屋施工，暂时给员工定了酒店，她怀疑其中也有陈予森的干预。
赵青樾在网页上搜索过关于“监察员”的问题，竟连一个靠谱的词条都找不出来。
所以陈予森究竟是做什么的？
更令她不安的是，最近两天她总觉得有人跟踪自己。
若有若无的窥视仿佛拥有重量，沉甸甸地黏在她后背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她想过报警，但这种事情也拿不出证据，总不能跟警.察说靠女人的第六感吧。
黄昏时分。
赵青樾在超市结账时又感受到了如影随形的目光，比以前的还要炽烈和癫狂。
还有完没完了！
她从一旁货架上取下一把长柄伞，“把这个加上。”
她非得把跟踪她的死变态揪出来不可。
安全起见，她没有走人少的大道，而是拐进了一条热闹的集市。
这条街有点年头了，有卖菜的商铺、杂货摊还有大排档之类的，从早到晚都烟火气十足。
更重要的是，周围都是不过四层的破旧砖瓦房，很多七拐八弯的小巷。赵青樾以前在附近租房子，周末会来淘些便宜的菜，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
她加快了脚步，走进一家打折服装店，假装挑了会儿衣服。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抬脚从后门溜走。
-
“她进去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出来？”说话的是一个头发稀疏的青年人。
“去看看，还是跟紧点。”另一个娃娃脸说。
两人装作普通顾客进了店，店主注意到两个东张西望的男人，觉得有些奇怪，问他们找什么。
娃娃脸一笑：“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一直走到最深处，都没见着赵青樾的人影，直到他们看到被楼梯遮挡住的后门，才意识到跟丢了。
两人站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中间干瞪眼，这里不是云桃区，他们不熟啊。
“哎，找吧。你从那边找，我负责这边。”
他们的一举一动赵青樾尽收眼里，她方才从后门出来就躲进了隔壁毛线铺。
果然被她逮到了。
她气势汹汹走出门，手中一把伞愣是拿出了重剑的架势。
“跟踪我两天了，想要干嘛？”她质问道，目光扫过两人的脸，突然一顿，“你是梵心寺底下发招聘广告的神棍？”
娃娃脸：？
喜提新身份。
“你还有兼职？”同事惊讶道。
“那个……是误会。”他答。
娃娃脸的名字叫陆山，是陈予森的大学师弟，现在是他队里的下属。
陆山得知陈予森被怨灵袭击后，主动提出帮忙。他是被道士爷爷养大的，从小耳濡目染，最拿手的就是做法驱鬼，既然师兄不放心，不如他去给赵青樾加一道防护。
现代年轻人多多少少有点迷信，就算不信也多少会听一点建议。
自然主要起作用的还是最后交给赵青樾的那张纸。纸上写的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其用特殊手法叠起来，然后打入护身符咒。只要再次打开那张纸，符咒就生效了。
通常人在害怕时，周身阳气便会急剧减弱，这道符咒一旦检测到阳气短时间内波动，便会自发形成保护罩。
他原本准备的是一份驱鬼指南，但拿错了，用的是从堕落天堂收缴的招聘广告。想着符咒已然生效，便将这事抛之脑后了。万万没想到引起这种误会。
今天情况与之前私人行为不同。
现在是心愿局特派他俩来保护赵青樾的安全。
赵青樾很有可能是怨灵的下一个目标。保护她的同时，说不定他们能够定位到怨灵的具体坐标实施抓捕。
对于怨灵这种S级厉鬼来说，玄学把戏固然有点作用，但伤不到根本，唯有用科技和武力镇压才是硬道理。
“我们是陈予森的同事，专门来保护你的。这是我们的工作证。”陆山将工作证展开来给赵青樾看。
奇怪，明明已经和两个尾随自己的人面对面交谈了，赵青樾依然能够感受到那挥之不去的粘稠的目光。
看来偷窥者另有其人。
想起前两天和陈予森的谈话，赵青樾问：“是不是和怨灵有关？”
一直站在陆山旁边的同事，代义，脱口而出：“你知道怨灵？”
陆山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忙说道：“这个我们不方便透露。但是赵小姐放心，我们会竭尽所能保护你。除了我俩，还有十二个人随叫随到。”
赵青樾心放下来一些，和他们详细描述了自己最近察觉到的诡异目光。
接下来的两天里，赵青樾习惯了无论自己去哪里都有两个人跟着。
而此时这两人就住在她隔壁房间。她有时也在想，这么隆重的保护是不是沾了陈予森的光。
夜里，赵青樾的房门被敲响了。
陆山和代义从来不会打扰她。
会是谁？
她的心狂跳起来，走向猫眼。
是叶晗。
赵青樾打开门，“怎么来了都不和我说一声？我不是和你说我这边不安全，以后再来找我玩吗？就这么想我啊。”
“叶晗”不说话，黑色的瞳仁里看不见一点光，她低下头，就像是伤心了一样。
“也不是说不欢迎你的意思啦，就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嘛。”赵青樾拉着“叶晗”的手往里走。
谁知一回头，就看见“叶晗”张开了嘴，长长的舌头伸出来足足有一巴掌长，还在不断扭动，这显然已经超出了人类应有的长度。
赵青樾看到后一惊，不过马上大笑起来，“怪不得你不说话，原来是想吓我。假舌头哪里买的？跟真的一样，我觉得我们鬼屋也可以买一个。”
“叶晗”：“我这是真的。”
这是一个即将被它吃掉脑子的人应有的态度吗？
很快它的噩梦就来了。
赵青樾忽然抓住它的舌头往外拉。电光火石之间，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哇塞，居然这么长，你是怎么都塞进嘴里的？”赵青樾已经拉出了一米远。
“叶晗”，或者说用着叶晗脸的鬼，此时被掐住根本不敢动弹，只能任由其拉扯，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舌头的尖部最敏感。
它两眼上翻望着刺目的白炽灯呜咽。
谁来救救他！
陆山和代义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只默默流泪的长舌鬼，和拽着它舌头研究的赵青樾。
“哎呀，你怎么还哭了啊。”赵青樾松开手。
长舌鬼的舌头酸痛到不行，已经收不回去了，只能软踏踏地掉在外面，一边爆哭一边冲到两个监察员身后，含糊不清地喊救命。
陆山：……
代义：……
长舌鬼吓到恢复到了原貌，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生。他死死抓着陆山的衣服不撒手。
赵青樾没有错过它变脸的一幕，愣了一下，问：“你、你是谁？”
京剧变脸都不带这么变的。
饶是再迟钝，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他绝非人类。
所以刚刚她捏到的该不会是真舌头吧……
-
长舌鬼用了好长时间才一点一点收回了自己的舌头，支支吾吾说清了事情的经过。
他走在路上好好的，忽然觉得脑袋针扎一般的痛。一时之间意识完全模糊，只知道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杀了她，杀了她……”
“你想杀了她……”
所有思维在这一刻都凝滞了，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找到赵青樾，然后杀了她。
这莫名其妙成为了他想尽一切方法也要完成的神谕。
在声音的引导下找到酒店，缓缓走向赵青樾的房间门口，为了更好地完成刺杀，他的容貌甚至自发地发生了变化。
“咚、咚、咚。”
每敲一声门，脑海里的声音就更癫狂几分。
“杀了她！”
“快吃掉她的脑子！”
直到他被赵青樾拉住了舌头，在剧痛的刺激下才清醒过来。
“你知道一醒过来就被人抓着舌头有多恐怖吗？”长舌鬼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这会对我的鬼生造成阴影，我们鬼来到人间应该也是受心愿局保护的，你们居然看着我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虐待。”
“……我们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毕竟是你先想要攻击她，而且……她也不是故意拉你舌头。”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山极力忍住想要吐槽的欲望，为什么现在需要安慰的是一只壮汉鬼啊。
鬼的出现对赵青樾心中的理论体系产生不小冲击。不过她倒是没有陈予森想得那么脆弱，例如崩溃什么的。
一个洗手的功夫就说服了自己。
鬼就在身边，并不动摇社会主义。鬼生前也是人，就算死后去了地府，再回到人间也得遵纪守法争当好鬼。不然怎么会有心愿局存在？
而且，拜托，她刚刚可是徒手抓住一只鬼好吗！
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刺激的事情？
她走出洗手间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陆山松了一口气。
如果她精神值波动过大，就必须送她去洗掉记忆。清洗过程非常遭罪，还可能留下后遗症，老年痴呆之类的。师兄要是知道他们让他同学遭罪，他们的小命就不保了。
事实上，他应该庆幸陈予森还不知道赵青樾是如何找到堕落天堂的。
“道歉，必须让那个女人给我道——”长舌鬼在看到赵青樾的瞬间偃旗息鼓，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抑制不住浑身发抖，像是看到了地狱里的恶霸。
不，恶霸都不会拽他的舌头！
赵青樾真诚地走上前，“那个，非常抱歉，我还以为是假的，下手重了一点。”
长舌鬼眼泪汪汪。
呜呜呜呜这个理由他不想接受。
陆代二人在事发后立即将此事上报，负责怨灵搜捕的十二个人迅速赶来进行搜查。
怨灵极度自负，必定会守在附近等着验收成果。
赵青樾用蛮力将它的分身从长舌鬼脑中逼出来，无疑会对它的精神状态造成剧烈打击。它现在还跑不远。
心愿局早在酒店附近布下层层防护，怨灵很快就能落网。只要抓到它，其他被影响已久的鬼也会慢慢恢复正常。
他们几个所需要做的，就是等。
凌晨一点，抓捕成功的消息传了过来。
陆山和代义激动地抱在了一起。被怨灵耍得团团转了一个月了，终于能结案美美休假了。
而对于赵青樾来说，这意味着堕落天堂终于可以重新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