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检测到怨气值波动，分局就派人去查探了，只是步行街游客太多，各种气息混杂，探测难度急剧上升。
普通人类无论受到怎样的训练，还是只能依靠仪器感知鬼气，不可能比鬼灵敏。如今鬼监察制度还在试点阶段，远远没到推行的时候。
他们赶到时，现场一片狼藉，试衣间碎片受到空间扭曲能力的影响垂直掉落。几个服装店的员工围在一起捂嘴尖叫。
“停手，不要动。”一个监察员喊道。
看到魏初晴，他们下意识以为又是她在闹事，头大的不行。
魏初晴出了名的难缠。擅长钻规则空子，每次抓捕都找不到她的错处，只能放回去，白忙活一场。
“不要这样看我，”魏初晴风轻云淡地让开身体，展示地上昏迷不醒的季渲，“喏，闹事鬼，我们赵老板给你们抓好了，我只是搭把手。”
-
心愿局云桃区分局。
陆山看到赵青樾一行人激动得几乎跪下，“姐你吓死我了，师兄去总部述职，可不能刚走就被偷家。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和师兄交代？”
叶晗被送去和血婴剥离。
季渲送去审问。
接待室的长沙发上只剩赵青樾和魏初晴两个人。
赵青樾想起之前给陈予森发的信息，打开手机，果然看到好几条消息和两个未接电话，赶紧回复：
【赵青樾：危机解除，虚惊一场！】
【陈予森：好。】
赵青樾看到聊天框顶部的“正在输入中……”，她直觉陈予森这个有责任病的家伙又要说抱歉，仗着手速抢先打字：
【赵青樾：魏姐帮了我很大的忙，心愿局派人也很及时。】
【赵青樾：当然我也很厉害。快表扬我.jpg。】
“正在输入中……”消失。
【陈予森：摸头.jpg】
魏初晴凑过来，“看什么呢？灿烂成这样。”
赵青樾指着手机：“陈予森居然还会发表情包诶。”
魏初晴翘起二郎腿，眉毛暧昧地挑了一下，没说话。
【陈予森：我明天回来，给你办一个心愿局内部交流号，不会被总部信号屏蔽仪屏蔽。】
【赵青樾：那我可得好好努力准备考试，尽快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同事。】
目前她已经以高分通过了心愿局的两场考核，只差最后一场就能入编了。
【陈予森：好。】
【赵青樾：陈队，我成为正式员工后能在心愿局打鬼屋招聘广告吗？】
【陈予森：？】
【赵青樾：嘿嘿，在心愿局看到好多鬼，好心动，对手指.jpg】
【陈予森：……】
-
赵青樾承认自己看到心愿局鬼来鬼眼红了。
这都是她的潜在员工啊！
云桃区有梵心寺坐镇，很多鬼都被劝退了，用杨猛的话来说，就是保不齐哪天就被哪个下山的和尚超度了。赵青樾戴着眼镜在人流密集的步行街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其他鬼，可见杨猛的想法在鬼中还是很普遍。
难怪之前堕落天堂濒临倒闭，连身份都没有核实就急急忙忙给她办入职。是真的缺鬼啊。
大街上找鬼难，但心愿局却是一捞一大把。
多少鬼要来这里办理业务？
多少鬼被抓过来受教育？
听说连隔壁区关不下的也会送过来。
赵青樾脑子里突然就出现堕落天堂人丁兴旺的盛况。众鬼排成一排整齐划一地站在门口喊“欢迎光临”。想想就很快乐。
正想着，陆山从审讯室出来，“赵姐，你进来帮个忙？”
赵青樾点头，跟过去。
审讯室内，季渲的双手都被绑在椅子上，整个人在不断挣扎。
“我被鬼袭击了，差点被打死，你们凭什么只抓我一个？”
“根据现场痕迹检测，只发现你一个人怨气值超标。”审讯员公正说道。
“你们他妈的是对我受到的伤闭口不提啊，我看就是你们这里有哪个男的和那个女鬼勾搭上了吧？”季渲吼道。
陆山悄悄瞟了眼赵青樾。
审讯员重复：“你失去意识是由心愿局特制僵直枪造成的，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无论审讯员说什么季渲都不信，“我是不是被鬼袭击的还要你们检测吗？她都亲口承认自己是鬼了！”
在看到赵青樾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她的怒气更上一层楼，“你们果然是一伙的！你这个贱人！”
赵青樾上前解释：“声明一下，我不是鬼哈，是活人，当时不小心说顺嘴了。然后再纠正一点，其实我现在和他们还不是一伙的，正式入伙得等一个月后了嘿嘿。”
“不可能，我看着你对我使用能力了。”
“像这样？”赵青樾把迷你僵直枪从口袋里掏出来，对准季渲，虚空做了个扣扳机的动作，然后收回袖子，如同魔术师那样展示空空的双手，冲她一笑，“这个动作我练了好久，看来很成功。”
赵青樾太客气，季渲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再发火好像也是一拳打到棉花上。
“你有想好你在心愿局学习的这段时间把你妹妹安置在哪里吗？”赵青樾突然问。
季渲大声问道：“难道你们这里不负责吗？”
心愿局虽然没有替鬼养孩子的规定，但是肯定不会放任没有任何生活自理能力的鬼宝宝不管的。
陆山刚想开口，就听见赵青樾说：“他们是办公机构，当然不会管。但我可以帮你照顾一段时间妹妹。其实我是一家鬼屋老板，底下的员工也都是鬼，像你妹妹这么大的孩子，我们这里还有一个，他们可以一起玩。”
季渲：“你说你是老板你就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以为她一点都不在乎笑笑，但当赵青樾提出帮忙时，她还是不自觉地担忧起笑笑的安危。万一赵青樾是个骗子，想对笑笑不利怎么办？
赵青樾脸上仍是挂着温和的笑，“我当然可以自证。一个月后等你通过怨气值测试，不知道去哪里，也欢迎你来我们鬼屋工作，包吃包住，还发工资。”
陆山和审讯员都沉默了，两人和赵青樾打过好几次交道，对她好奇得要死。他们堂堂心愿局局草都被这姐挖去打白工，如今有幸看到挖人现场，把情绪激动的厉鬼哄得一愣一愣的，两人都快控制不住想要鼓掌的手。
先是笑脸相迎套近乎，随后用对方软肋做威胁，最后抛出诱人的橄榄枝。
就问几个人能抵抗住她真诚的笑容，反正他们看着心里直冒泡泡。
季渲声音闷闷的，“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
赵青樾：哈？我的形象难道不是一个居心叵测的资本家吗？
季渲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那就是默认了。
她已经平静了很多，“他们想要怎么样，我都可以配合，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得帮我联系到我爸。”
审讯员打断道：“配合我们是你作为鬼公民的义务。”
“我在和她说话，不需要你插嘴。”季渲的刺头劲儿又出来了，把年轻的审讯员噎到无话可说。
赵青樾收了笑容直视季渲的眼睛说道：“说实话，你听不听心愿局的话，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季渲，希望你明白，我提出照顾你妹妹，是出于好心，她还什么都不懂，也没有自理能力。但就在几小时前你还想谋杀我朋友，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和你做这种亏本买卖？”
季渲咬了咬后槽牙。
她已经试过，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找季宇无异于大海捞针，眼前的女人同时跟厉鬼和心愿局关系匪浅，必然是个厉害角色，利用她帮自己找人绝对不亏。
“刚刚你不是说你是鬼屋老板吗？只要你答应我，我出来了给你打半年工，不要钱。”
赵青樾等的就是这句话，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一支笔，在空白处写了点什么，递给季渲：“我是良心老板，该给的钱一分不会少。自己员工的忙当然会帮。”
一旁的陆山瞠目结舌，怎么就直接到签合同这一步了？哪个老板随身带合同的？
季渲也没想到这么正式，刚刚她就是随口骗这女人，现在一点反悔余地也没有了。
附了阴间术法合同，签了就会强制执行。
看着赵青樾现填的“六个月”字样，她捏着笔的指尖泛白，“我签了，你不一定办事，我岂不是白白搭进去半年？”
“那简单。”赵青樾拿过合同加了一条承诺。
阴间合同生效前，手写亦有效。
季渲无话可说，签了字。
契约生效的光芒照亮整个审讯室。
“卧槽，牛。”一旁的审讯员没抑制住自己的震惊暗呼一句。
陆山也是背着季渲朝赵青樾比了个大拇指。
赵青樾收好合同，重新展开无害笑容，“期待再见。”
几小时前，她在服装店给魏初晴发的消息其实是：
【危险，合同，速来［定位］】
十佳评选只要求长期员工，也就是说只要签了合同就算一天工作也没干全关禁闭了也算。
算盘打得明明白白。
-
关于父亲，季渲掌握的信息不多，有用的也就下面几条。
名字叫季宇。
身高一米八左右，年龄40上下。
职业未知，家庭住址未知，连相貌和声音也是未知。
赵青樾看着备忘录上记下的几行字，完全不像一个孩子对父亲的描述。
从何找起呢？
普通人类无论受到怎样的训练，还是只能依靠仪器感知鬼气，不可能比鬼灵敏。如今鬼监察制度还在试点阶段，远远没到推行的时候。
他们赶到时，现场一片狼藉，试衣间碎片受到空间扭曲能力的影响垂直掉落。几个服装店的员工围在一起捂嘴尖叫。
“停手，不要动。”一个监察员喊道。
看到魏初晴，他们下意识以为又是她在闹事，头大的不行。
魏初晴出了名的难缠。擅长钻规则空子，每次抓捕都找不到她的错处，只能放回去，白忙活一场。
“不要这样看我，”魏初晴风轻云淡地让开身体，展示地上昏迷不醒的季渲，“喏，闹事鬼，我们赵老板给你们抓好了，我只是搭把手。”
-
心愿局云桃区分局。
陆山看到赵青樾一行人激动得几乎跪下，“姐你吓死我了，师兄去总部述职，可不能刚走就被偷家。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和师兄交代？”
叶晗被送去和血婴剥离。
季渲送去审问。
接待室的长沙发上只剩赵青樾和魏初晴两个人。
赵青樾想起之前给陈予森发的信息，打开手机，果然看到好几条消息和两个未接电话，赶紧回复：
【赵青樾：危机解除，虚惊一场！】
【陈予森：好。】
赵青樾看到聊天框顶部的“正在输入中……”，她直觉陈予森这个有责任病的家伙又要说抱歉，仗着手速抢先打字：
【赵青樾：魏姐帮了我很大的忙，心愿局派人也很及时。】
【赵青樾：当然我也很厉害。快表扬我.jpg。】
“正在输入中……”消失。
【陈予森：摸头.jpg】
魏初晴凑过来，“看什么呢？灿烂成这样。”
赵青樾指着手机：“陈予森居然还会发表情包诶。”
魏初晴翘起二郎腿，眉毛暧昧地挑了一下，没说话。
【陈予森：我明天回来，给你办一个心愿局内部交流号，不会被总部信号屏蔽仪屏蔽。】
【赵青樾：那我可得好好努力准备考试，尽快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同事。】
目前她已经以高分通过了心愿局的两场考核，只差最后一场就能入编了。
【陈予森：好。】
【赵青樾：陈队，我成为正式员工后能在心愿局打鬼屋招聘广告吗？】
【陈予森：？】
【赵青樾：嘿嘿，在心愿局看到好多鬼，好心动，对手指.jpg】
【陈予森：……】
-
赵青樾承认自己看到心愿局鬼来鬼眼红了。
这都是她的潜在员工啊！
云桃区有梵心寺坐镇，很多鬼都被劝退了，用杨猛的话来说，就是保不齐哪天就被哪个下山的和尚超度了。赵青樾戴着眼镜在人流密集的步行街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其他鬼，可见杨猛的想法在鬼中还是很普遍。
难怪之前堕落天堂濒临倒闭，连身份都没有核实就急急忙忙给她办入职。是真的缺鬼啊。
大街上找鬼难，但心愿局却是一捞一大把。
多少鬼要来这里办理业务？
多少鬼被抓过来受教育？
听说连隔壁区关不下的也会送过来。
赵青樾脑子里突然就出现堕落天堂人丁兴旺的盛况。众鬼排成一排整齐划一地站在门口喊“欢迎光临”。想想就很快乐。
正想着，陆山从审讯室出来，“赵姐，你进来帮个忙？”
赵青樾点头，跟过去。
审讯室内，季渲的双手都被绑在椅子上，整个人在不断挣扎。
“我被鬼袭击了，差点被打死，你们凭什么只抓我一个？”
“根据现场痕迹检测，只发现你一个人怨气值超标。”审讯员公正说道。
“你们他妈的是对我受到的伤闭口不提啊，我看就是你们这里有哪个男的和那个女鬼勾搭上了吧？”季渲吼道。
陆山悄悄瞟了眼赵青樾。
审讯员重复：“你失去意识是由心愿局特制僵直枪造成的，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无论审讯员说什么季渲都不信，“我是不是被鬼袭击的还要你们检测吗？她都亲口承认自己是鬼了！”
在看到赵青樾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她的怒气更上一层楼，“你们果然是一伙的！你这个贱人！”
赵青樾上前解释：“声明一下，我不是鬼哈，是活人，当时不小心说顺嘴了。然后再纠正一点，其实我现在和他们还不是一伙的，正式入伙得等一个月后了嘿嘿。”
“不可能，我看着你对我使用能力了。”
“像这样？”赵青樾把迷你僵直枪从口袋里掏出来，对准季渲，虚空做了个扣扳机的动作，然后收回袖子，如同魔术师那样展示空空的双手，冲她一笑，“这个动作我练了好久，看来很成功。”
赵青樾太客气，季渲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再发火好像也是一拳打到棉花上。
“你有想好你在心愿局学习的这段时间把你妹妹安置在哪里吗？”赵青樾突然问。
季渲大声问道：“难道你们这里不负责吗？”
心愿局虽然没有替鬼养孩子的规定，但是肯定不会放任没有任何生活自理能力的鬼宝宝不管的。
陆山刚想开口，就听见赵青樾说：“他们是办公机构，当然不会管。但我可以帮你照顾一段时间妹妹。其实我是一家鬼屋老板，底下的员工也都是鬼，像你妹妹这么大的孩子，我们这里还有一个，他们可以一起玩。”
季渲：“你说你是老板你就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以为她一点都不在乎笑笑，但当赵青樾提出帮忙时，她还是不自觉地担忧起笑笑的安危。万一赵青樾是个骗子，想对笑笑不利怎么办？
赵青樾脸上仍是挂着温和的笑，“我当然可以自证。一个月后等你通过怨气值测试，不知道去哪里，也欢迎你来我们鬼屋工作，包吃包住，还发工资。”
陆山和审讯员都沉默了，两人和赵青樾打过好几次交道，对她好奇得要死。他们堂堂心愿局局草都被这姐挖去打白工，如今有幸看到挖人现场，把情绪激动的厉鬼哄得一愣一愣的，两人都快控制不住想要鼓掌的手。
先是笑脸相迎套近乎，随后用对方软肋做威胁，最后抛出诱人的橄榄枝。
就问几个人能抵抗住她真诚的笑容，反正他们看着心里直冒泡泡。
季渲声音闷闷的，“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
赵青樾：哈？我的形象难道不是一个居心叵测的资本家吗？
季渲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那就是默认了。
她已经平静了很多，“他们想要怎么样，我都可以配合，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得帮我联系到我爸。”
审讯员打断道：“配合我们是你作为鬼公民的义务。”
“我在和她说话，不需要你插嘴。”季渲的刺头劲儿又出来了，把年轻的审讯员噎到无话可说。
赵青樾收了笑容直视季渲的眼睛说道：“说实话，你听不听心愿局的话，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季渲，希望你明白，我提出照顾你妹妹，是出于好心，她还什么都不懂，也没有自理能力。但就在几小时前你还想谋杀我朋友，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和你做这种亏本买卖？”
季渲咬了咬后槽牙。
她已经试过，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找季宇无异于大海捞针，眼前的女人同时跟厉鬼和心愿局关系匪浅，必然是个厉害角色，利用她帮自己找人绝对不亏。
“刚刚你不是说你是鬼屋老板吗？只要你答应我，我出来了给你打半年工，不要钱。”
赵青樾等的就是这句话，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一支笔，在空白处写了点什么，递给季渲：“我是良心老板，该给的钱一分不会少。自己员工的忙当然会帮。”
一旁的陆山瞠目结舌，怎么就直接到签合同这一步了？哪个老板随身带合同的？
季渲也没想到这么正式，刚刚她就是随口骗这女人，现在一点反悔余地也没有了。
附了阴间术法合同，签了就会强制执行。
看着赵青樾现填的“六个月”字样，她捏着笔的指尖泛白，“我签了，你不一定办事，我岂不是白白搭进去半年？”
“那简单。”赵青樾拿过合同加了一条承诺。
阴间合同生效前，手写亦有效。
季渲无话可说，签了字。
契约生效的光芒照亮整个审讯室。
“卧槽，牛。”一旁的审讯员没抑制住自己的震惊暗呼一句。
陆山也是背着季渲朝赵青樾比了个大拇指。
赵青樾收好合同，重新展开无害笑容，“期待再见。”
几小时前，她在服装店给魏初晴发的消息其实是：
【危险，合同，速来［定位］】
十佳评选只要求长期员工，也就是说只要签了合同就算一天工作也没干全关禁闭了也算。
算盘打得明明白白。
-
关于父亲，季渲掌握的信息不多，有用的也就下面几条。
名字叫季宇。
身高一米八左右，年龄40上下。
职业未知，家庭住址未知，连相貌和声音也是未知。
赵青樾看着备忘录上记下的几行字，完全不像一个孩子对父亲的描述。
从何找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