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林妤都没有遇见江厌迟,不同的班级,不同的楼层,没有什么事的话几乎遇不到。

    林妤有时候练舞有些晚时,总是会有人不远不近地在她身后,直到她到家把灯打开后,那个身影才离开,她知道,是江厌迟。

    进入九月后,天气逐渐转凉,风里有了秋的气息。

    一中也迎来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考场是按上一次成绩排的,林妤是转来的被安排在文科最后一个考场。

    高二年级一共十一个班,前五个是文科,从六班开始是理科,一学期两次滚动分班。

    考试前一天,一到下课杨熙茜就拉着林妤给她讲题,临时抱佛脚,弄得林妤哭笑不得。

    月考这天,林妤照旧买了学校门口早餐店里的豆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距离考试还有十分钟时,肚子疼得直不起腰来,她感觉是痛经,果不其然,等她到厕所一看,来了。

    好在第一天来的不是很多,她用纸先垫着,打算考完第一科语文再去买。

    进考场时还碰见江厌迟,他在隔壁。

    江厌迟看她脸色不太对,“怎么了?”

    林妤道:“肚子疼,先进去考试吧。”

    ……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试卷发下来,她大致看了一眼,没有那么难,中规中矩。

    可以提前交卷,江厌迟交卷刚出来就碰见林妤也出来了。

    “肚子还疼么?”江厌迟问。

    林妤犹豫道:“就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江厌迟有点尴尬,林妤没看他,准备下楼去买姨妈巾。

    江厌迟作势把她拦在楼梯口,“看你那脸色那么苍白,在这等着,我去买。”

    说完就迅速地下楼了,等站在超市货架面前看着五花八门,各种牌子的卫生巾时,大脑懵了一下。

    然后,收银员阿姨就看见眼前的小伙子那着好几包卫生巾来结账,阿姨还贴心的用一个黑袋子装起来。

    ……

    到了考试结束的时间,楼道上人群拥挤,等江厌迟在楼梯口看见林妤时,小姑娘一整个靠着墙蹲在那里,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江厌迟走近俯身看着她,担心地问:“要不去医务室?”

    她摇了摇头起身,江厌迟把手上的黑色塑料袋塞在她手里。

    林妤疑惑道道:“你买这么多干嘛?”

    他挠了挠头,“不知道你用的是哪一种,就都买了。”

    林妤弯起唇角“笨蛋,到时候转钱给你。”说完就小跑去厕所。

    等林妤出来后,两人出去吃了顿饭。

    ………

    自从那天开始,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江厌迟不再是跟着她一路回家,而是等林妤练舞结束后并肩一起回去。

    从夏末到秋再到初冬,经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考试,林妤从第一次月考开始就此成为高二文科年级第一,期中成绩出来后,年级组还搞了个光荣榜,江厌迟和林妤两人的照片近挨着,在座右铭那里,江厌迟的是:“菜,就多练!”

    当时江厌迟不在,贺璟裴就给他上报了这句话,光荣榜贴出来时还被人嘲笑了许久。

    ……

    十二月底的时候,一中举办了冬季运动会,顺便也把元旦晚会办了。

    运动会开幕式那天,林妤作为一班的引导员穿着礼服举牌。

    开幕式结束后,杨熙茜和徐星昂撮合着林妤,江厌迟拍照。

    这天学校是允许带手机的,两人往那一站,中间空得可以站的下一个人,杨熙茜让他们站近些:“站近一点,两位。”

    杨熙茜看着镜头里的两人俊男美女,满脸笑容“三二一,欧克。”

    照片定格在女生身着一袭浅粉色礼服,头戴皇冠,左手比耶,男生则是普通的蓝白校服,没看镜头,而是偏头看向到他肩膀的女孩。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

    ……

    元旦晚会如约而至,林妤上台跳了一支舞,杨熙茜说她在上面是发光的,像仙女一样。

    ……

    元旦过后的第七天,是林妤的生日,恰巧那天夜晚安县迎来了初雪,江厌迟在那天向她表白了。

    以至于后来的几年里,林妤依旧记得在她来到安县看到的第一场初雪时,少年颤抖地打开揣在兜里的情书,粉色的外壳。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他们两人,在这样的时刻里,林妤仿佛听到他乱了节奏的心跳。

    “林妤,

    展信佳!

    我提起笔来,在脑海里酝酿着很多想对你说的话,字字句句斟酌又斟酌,可下笔却不知所言从何起,怕你觉得我说的话太幼稚,我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唯一表达爱的方式就是给你写信。

    在这短暂的四个月里,可能你会认为我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也许是第一次在球场遇见你的时候,或许更早。徐星昂常说,我对谁都是一副冷漠的态度,我想说,对你不是。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中有一句是这么写的:“我能否将你比作夏天?”

    我想你亦是我仅有的夏天

    我无法向你保证我永远爱你,但至少现在我确信我是喜欢你,想对你好,想和你有未来。”

    拿出来的信又原封不动的揣回裤兜里,

    他说,“林妤,我喜欢你,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好么。”

    少年青涩的爱意藏匿在共同奔赴的未来里。

    林妤原本还有话要说,但她听说在初雪时告白会和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

    女孩弯唇,笑着说:“好!”

    江厌迟激动的向她走了一步,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垂眸道:“可以抱一下吗?”

    女孩害羞的点点头,下一秒,他伸出手臂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不知过了多久。

    那天晚上,江厌迟把微信,各平台的昵称从“ALY”改成了“爱淋雨”。

    贺璟裴当时还一脸懵逼的问:“厌哥,你脑子瓦特了?”

    边说边指着外面,“外面正好下雪也算下雨,出去淋,不拦你。”

    江厌迟笑骂:“滚啊你。”

    后来徐星昂知道这事,笑得合不拢嘴“那能一样吗,人家这叫做情趣你懂不懂?”

    ……

    之后没几天就放寒假了,林妤在安县待到离过年只有五天的时候,何淑芬终于打电话来了,“林妤你当野人算了,放寒假那么久怎么就不会回来。”

    然后,当天何淑芬就让她自己订机票回江城。

    安县没有机场,要坐大巴到市里。

    江厌迟把她送到机场,分别时江厌迟趁林妤不注意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他们之间牵过很多次手,抱过很多次,这是他们在一起到现在唯一的一次亲吻,只是脸。

    让林妤想起一句话:“爱是珍重和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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