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丈夫的病情有所好转加上儿子回来，钟杏芳的心里安定了不少，整个人也缓和了下来，她嗔怪道：“怎么着，我跟你女朋友说说话都不行了？”
李越本意是让钟杏芳不要一直提宋妍母亲，虽然张阿姨已经走了好几年，但宋妍一直没缓过来。
哪有人一直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
他知道母亲不是恶意，只是一时见到小九欣喜过了头，才会这样，但他也不好直说，只能应付两声：“行行行。”
宋妍趁机说：“阿姨，我去看看叔叔怎么样。”
钟杏芳点头：“去吧。”
宋妍抬脚往病床边走去，李叔叔正戴着氧气面罩，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整个人比记忆中苍老了很多，也憔悴很多。
她鼻头一酸。
余光就看见李越走了过来。
他走过来，站在自己身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不要在意。”
宋妍一愣。
“我妈刚刚说的话，”李越漫不经心说，“我妈这人你知道的，一向单纯，她不是故意要让你伤心的。”
宋妍这才反应过来。
竟是为了钟阿姨提起她妈妈的事。
“没事的，”宋妍摇摇头，“其实，我很喜欢听阿姨聊起妈妈，妈妈以前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能从阿姨口中听到，就感觉妈妈好像还在一样。”
“……”
“我相信，妈妈一定也很开心，还有人记得她。”
李越听着宋妍说这话，手掌不由得收紧。
两人在床边没站多久，就重新回到了床尾的沙发上坐着。
宋妍这才注意到，钟杏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李越注意她的表情，解释：“刚刚公司有员工过来探视，我爸不能经人吵，她出去应付了。”
宋妍点头：“哦。”
……
看着李叔叔的情况还算稳定，两人长途奔波的人总算安下心来。在病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正聊着，李越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巴掌轻拍在宋妍手上：“忘记一件大事。”
“？”
你越说：“你中午还没吃饭。”
宋妍白了他一眼。
这算什么大事。
她早上吃很多，又在飞机上吃了点小零食，现在一点都不觉得饿，宋妍摇摇头：“不饿，不吃。”
“这医院有食堂，你下去吃，我爸这离不开人，我没法跟你去”李越哄着她，“你乖点。”
宋妍哪能丢下李越自己去吃独食。
早上，李越可是一口没吃呢。
两人在这小声吵着。
就在这个时候，钟杏芳进来了，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点的女人。
钟杏芳简单做了介绍：“这是护工李姐，李姐，这是我儿子儿媳。”
宋妍被当场雷在原地。
儿媳？？？
钟阿姨刚刚还说女朋友的呢，这么快自己就变成儿媳了。
宋妍没说什么，笑着和李姐打了招呼。
张阿姨没闲着，打了个照面就直接坐在了病床边的板凳上。
钟杏芳则是坐在了宋妍旁边，李越还一直坚持让宋妍下去吃饭，她才知道这俩孩子只顾着往这赶，竟然连中午饭都没有吃。
她催促着李越：“你快去，带着小九一块去吃。”
宋妍帮腔：“对啊，一起去嘛。”
李越拒绝：“我不饿，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去吃就行了。”
“你爸这暂时不会有什么情况，你去吃你的，”钟杏芳说，“再说，小九那么长时间没来过晋城，对哪都不熟悉，你让她一个人去，万一走丢。”
李越应该是觉得母亲说的话很有道理，最终决定和宋妍一起下去。
李越提议去外面吃，宋妍知道他现在没什么心情。楼下就有现成的食堂，况且现在正是饭点，何必舍近求远呢。便决定还是在楼下食堂简单吃点。
说是一起吃饭，李越却几乎没动筷子，一直说自己不饿。
整个人还是忧心忡忡。
宋妍明白。
身为人子，在父亲昏迷的那么长时间，李越都没能在身边，他心里的愧疚应该是旁人不能体会的，现在好不容易来了，就算父亲身边有很多人围着，他还是不想离开。
宋妍不愿强迫李越，她勉强扒了几口，便说饱了。
两个人的这顿饭，算上上下楼和排队打饭的时间，也一共才用了十几分钟。
……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谁留下陪夜成了问题。
前两夜都是钟杏芳和护工一起看护，现在李越回来了，独子留下来陪夜是毋庸置疑的，只是钟杏芳向来爱子，还想耗在医院陪着一起。
宋妍也想和李越一起留在医院。
“你们俩都回家，这你有我和李阿姨就够了，”李越直接拒绝，有转头对宋妍说，“小九，你住我那间房。”
宋妍不想走：“我想留下来陪你。”
“熬夜不好，”李越耐心讲着，“你明天再来就行了。”
钟杏芳身负带小九回家的责任，也不打算留在医院，在一旁说：“小九，我们回去，让越越在这就行了。”
没办法，宋妍只能和钟杏芳回家。
李家的车是直接停在医院门口的。
车停下，下来一人，手上拎着个饭盒，钟杏芳说：“快点送上去吧。”
转过头又对宋妍说：“小九，我们坐后面，等会阿姨回来，直接让她坐前面就行了。”
宋妍很听话，直接和钟杏芳上了保姆车的后排座椅。
等待的间隙，钟杏芳开口：“中午太着急了，让你们去食堂吃饭，时间若是宽裕，就让自家阿姨送过来了。”
宋妍：“没事的，阿姨，食堂的饭菜也很好吃。”
“你们在遥城一般都是怎么吃饭？点外卖还是……”
“很少点外卖，大部分是李越做，我有时也做，”提起做饭，宋妍就心虚，“不过我做的不太好吃。”
钟杏芳很惊讶：“越越还会做饭？”
“嗯，他做的还挺好吃的。”
“这臭小子，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钟杏芳打趣道，“等你李叔叔出院了，一定要让越越露一手。”
“……”
所以。
他在家从来不做饭吗？
也对，他们家连住院都是保姆专程送饭。
宋妍有一种劳役有钱人家少爷做苦力的罪恶感。
她早就知道他家有钱，但有钱人的生活具体是什么样，她却没有概念，她以为就是吃穿好些。
却没想到。
家里是可以请司机和保姆的。是可以过极为优越的生活的。
钟杏芳的脸上几乎没有岁月痕迹，头发，身材都保养的很好，一看就是一直养尊处优的女人。她情感充沛，举手投足间还有小女孩的神韵，没有一点被残酷生活打磨过的痕迹。
宋妍不由得想到母亲。
如果钟杏芳是被爱和金钱浇灌出来的玫瑰。
那她的母亲就是沙漠中的枯木。
……
等了没多长时间。
保姆回来了。
汽车在城市中稳稳穿行。
最后停在了一处独栋别墅前。
宋妍和钟杏芳下了车。
钟杏芳全程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上了二楼，打开一扇门：“知道你们要回来，我已经提前让阿姨打扫了，床单被褥都是新换的，你放心睡。”
宋妍道谢：“谢谢阿姨。”
“这个屋子说是李越的房间，但你也知道，他从小跟他奶奶住在一起，后来考上大学又住校，毕业了又跑去外地，所以这个房间他统共也没住多长时间。”
宋妍笑着点头。
钟杏芳继续感慨：“养孩子就是这样，名义上他是你的孩子，但遇到像越越这样有主见的，他从来也不是属于我这个当妈妈的，他是属于他自己的。”
“李越确实挺特别的。”
两人走进房间，宋妍观察着整个屋子。
很大，但确实有空。
相比他们在遥城的家，李越的确没在这留下什么生活痕迹。
“这个房间是不是跟客房没什么两样，”钟杏芳笑道，她走到床头的一个木箱子面前停下，对宋妍说，“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个从老宅搬来的箱子，越越当成宝一样，在里面放着好多稀奇古怪的老物件。”
从老宅搬来的箱子？
老宅不就是李越的奶奶家吗？
宋妍觉得奇怪，她刚刚在病房没看见李越奶奶，来这也没看见。宋妍对这个樟木箱子很有印象，是李越奶奶的陪。
只是。
怎么会搬来这？
宋妍开口：“钟阿姨，我回来怎么没看见奶奶？”
“你不知道？”钟杏芳表情有点奇怪，“李越奶奶走了有一年多了，去年4月份走的，越越没跟你提起吗？”
宋妍微怔。
奶奶去世了？
钟杏芳唠唠叨叨的讲着：“奶奶去世后，越越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本来原定的博士后研究站也不去了，直接去了晋城，问他原因也不说，你不知道，他爸当时跟他发了多大的火。”
“……”
“你李叔叔说是我太惯着他，把他惯坏了，其实谁不知道，要论惯孩子，你李叔叔是第一名，越越初中的时候，我跟他爸本来是要送他出国读书的，但他死活不去，非要留在国内，说给他转个好点的学校也不去，让他来这住，跟害他似的，非要跟他奶奶住。”
“……”
“别人不知道的都以为我是后妈，”钟杏芳念叨着，“可能还是跟他奶奶感情深，一时接受不了吧。”
“……”宋妍缓缓神，才开口，“奶奶那么突然走了，我听到都很难过，更别说李越了。”
原来，他和她一样。
都经历了失去亲人的痛苦。
似乎是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惹人眼泪，钟杏芳及时转了个话题，两人又絮絮叨叨了很久，才互道晚安。
宋妍关上了房门。
她没急着洗澡睡觉，反而对李越那箱子古董玩意产生了兴趣。
宋妍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打开了木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摆放的很整齐，也确实都是老物件。
一些过去他们常看的碟片。
有港片，有日本的动画片。
宋妍每一张都拿在手里细细端详，很多碟片的封面都已经发黄，甚至纸皮的边缘已经卷起来。
宋妍慢慢看着。
难怪李越舍不得扔。
这都是他们的童年啊。
宋妍翻过所有东西，然后被最下面的一直信封吸引注意力。
她心里想着的，这是李越隐私就不看了吧。
但手偏偏比脑子快一步。
里面是一沓机票。
这东西有什么好珍藏的。
宋妍笑着准备收回去。
但下一秒。
她愣住了。
机票上目的地上赫然写着。
——遥城。
李越本意是让钟杏芳不要一直提宋妍母亲，虽然张阿姨已经走了好几年，但宋妍一直没缓过来。
哪有人一直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
他知道母亲不是恶意，只是一时见到小九欣喜过了头，才会这样，但他也不好直说，只能应付两声：“行行行。”
宋妍趁机说：“阿姨，我去看看叔叔怎么样。”
钟杏芳点头：“去吧。”
宋妍抬脚往病床边走去，李叔叔正戴着氧气面罩，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整个人比记忆中苍老了很多，也憔悴很多。
她鼻头一酸。
余光就看见李越走了过来。
他走过来，站在自己身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不要在意。”
宋妍一愣。
“我妈刚刚说的话，”李越漫不经心说，“我妈这人你知道的，一向单纯，她不是故意要让你伤心的。”
宋妍这才反应过来。
竟是为了钟阿姨提起她妈妈的事。
“没事的，”宋妍摇摇头，“其实，我很喜欢听阿姨聊起妈妈，妈妈以前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能从阿姨口中听到，就感觉妈妈好像还在一样。”
“……”
“我相信，妈妈一定也很开心，还有人记得她。”
李越听着宋妍说这话，手掌不由得收紧。
两人在床边没站多久，就重新回到了床尾的沙发上坐着。
宋妍这才注意到，钟杏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李越注意她的表情，解释：“刚刚公司有员工过来探视，我爸不能经人吵，她出去应付了。”
宋妍点头：“哦。”
……
看着李叔叔的情况还算稳定，两人长途奔波的人总算安下心来。在病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正聊着，李越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巴掌轻拍在宋妍手上：“忘记一件大事。”
“？”
你越说：“你中午还没吃饭。”
宋妍白了他一眼。
这算什么大事。
她早上吃很多，又在飞机上吃了点小零食，现在一点都不觉得饿，宋妍摇摇头：“不饿，不吃。”
“这医院有食堂，你下去吃，我爸这离不开人，我没法跟你去”李越哄着她，“你乖点。”
宋妍哪能丢下李越自己去吃独食。
早上，李越可是一口没吃呢。
两人在这小声吵着。
就在这个时候，钟杏芳进来了，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点的女人。
钟杏芳简单做了介绍：“这是护工李姐，李姐，这是我儿子儿媳。”
宋妍被当场雷在原地。
儿媳？？？
钟阿姨刚刚还说女朋友的呢，这么快自己就变成儿媳了。
宋妍没说什么，笑着和李姐打了招呼。
张阿姨没闲着，打了个照面就直接坐在了病床边的板凳上。
钟杏芳则是坐在了宋妍旁边，李越还一直坚持让宋妍下去吃饭，她才知道这俩孩子只顾着往这赶，竟然连中午饭都没有吃。
她催促着李越：“你快去，带着小九一块去吃。”
宋妍帮腔：“对啊，一起去嘛。”
李越拒绝：“我不饿，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去吃就行了。”
“你爸这暂时不会有什么情况，你去吃你的，”钟杏芳说，“再说，小九那么长时间没来过晋城，对哪都不熟悉，你让她一个人去，万一走丢。”
李越应该是觉得母亲说的话很有道理，最终决定和宋妍一起下去。
李越提议去外面吃，宋妍知道他现在没什么心情。楼下就有现成的食堂，况且现在正是饭点，何必舍近求远呢。便决定还是在楼下食堂简单吃点。
说是一起吃饭，李越却几乎没动筷子，一直说自己不饿。
整个人还是忧心忡忡。
宋妍明白。
身为人子，在父亲昏迷的那么长时间，李越都没能在身边，他心里的愧疚应该是旁人不能体会的，现在好不容易来了，就算父亲身边有很多人围着，他还是不想离开。
宋妍不愿强迫李越，她勉强扒了几口，便说饱了。
两个人的这顿饭，算上上下楼和排队打饭的时间，也一共才用了十几分钟。
……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谁留下陪夜成了问题。
前两夜都是钟杏芳和护工一起看护，现在李越回来了，独子留下来陪夜是毋庸置疑的，只是钟杏芳向来爱子，还想耗在医院陪着一起。
宋妍也想和李越一起留在医院。
“你们俩都回家，这你有我和李阿姨就够了，”李越直接拒绝，有转头对宋妍说，“小九，你住我那间房。”
宋妍不想走：“我想留下来陪你。”
“熬夜不好，”李越耐心讲着，“你明天再来就行了。”
钟杏芳身负带小九回家的责任，也不打算留在医院，在一旁说：“小九，我们回去，让越越在这就行了。”
没办法，宋妍只能和钟杏芳回家。
李家的车是直接停在医院门口的。
车停下，下来一人，手上拎着个饭盒，钟杏芳说：“快点送上去吧。”
转过头又对宋妍说：“小九，我们坐后面，等会阿姨回来，直接让她坐前面就行了。”
宋妍很听话，直接和钟杏芳上了保姆车的后排座椅。
等待的间隙，钟杏芳开口：“中午太着急了，让你们去食堂吃饭，时间若是宽裕，就让自家阿姨送过来了。”
宋妍：“没事的，阿姨，食堂的饭菜也很好吃。”
“你们在遥城一般都是怎么吃饭？点外卖还是……”
“很少点外卖，大部分是李越做，我有时也做，”提起做饭，宋妍就心虚，“不过我做的不太好吃。”
钟杏芳很惊讶：“越越还会做饭？”
“嗯，他做的还挺好吃的。”
“这臭小子，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钟杏芳打趣道，“等你李叔叔出院了，一定要让越越露一手。”
“……”
所以。
他在家从来不做饭吗？
也对，他们家连住院都是保姆专程送饭。
宋妍有一种劳役有钱人家少爷做苦力的罪恶感。
她早就知道他家有钱，但有钱人的生活具体是什么样，她却没有概念，她以为就是吃穿好些。
却没想到。
家里是可以请司机和保姆的。是可以过极为优越的生活的。
钟杏芳的脸上几乎没有岁月痕迹，头发，身材都保养的很好，一看就是一直养尊处优的女人。她情感充沛，举手投足间还有小女孩的神韵，没有一点被残酷生活打磨过的痕迹。
宋妍不由得想到母亲。
如果钟杏芳是被爱和金钱浇灌出来的玫瑰。
那她的母亲就是沙漠中的枯木。
……
等了没多长时间。
保姆回来了。
汽车在城市中稳稳穿行。
最后停在了一处独栋别墅前。
宋妍和钟杏芳下了车。
钟杏芳全程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上了二楼，打开一扇门：“知道你们要回来，我已经提前让阿姨打扫了，床单被褥都是新换的，你放心睡。”
宋妍道谢：“谢谢阿姨。”
“这个屋子说是李越的房间，但你也知道，他从小跟他奶奶住在一起，后来考上大学又住校，毕业了又跑去外地，所以这个房间他统共也没住多长时间。”
宋妍笑着点头。
钟杏芳继续感慨：“养孩子就是这样，名义上他是你的孩子，但遇到像越越这样有主见的，他从来也不是属于我这个当妈妈的，他是属于他自己的。”
“李越确实挺特别的。”
两人走进房间，宋妍观察着整个屋子。
很大，但确实有空。
相比他们在遥城的家，李越的确没在这留下什么生活痕迹。
“这个房间是不是跟客房没什么两样，”钟杏芳笑道，她走到床头的一个木箱子面前停下，对宋妍说，“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个从老宅搬来的箱子，越越当成宝一样，在里面放着好多稀奇古怪的老物件。”
从老宅搬来的箱子？
老宅不就是李越的奶奶家吗？
宋妍觉得奇怪，她刚刚在病房没看见李越奶奶，来这也没看见。宋妍对这个樟木箱子很有印象，是李越奶奶的陪。
只是。
怎么会搬来这？
宋妍开口：“钟阿姨，我回来怎么没看见奶奶？”
“你不知道？”钟杏芳表情有点奇怪，“李越奶奶走了有一年多了，去年4月份走的，越越没跟你提起吗？”
宋妍微怔。
奶奶去世了？
钟杏芳唠唠叨叨的讲着：“奶奶去世后，越越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本来原定的博士后研究站也不去了，直接去了晋城，问他原因也不说，你不知道，他爸当时跟他发了多大的火。”
“……”
“你李叔叔说是我太惯着他，把他惯坏了，其实谁不知道，要论惯孩子，你李叔叔是第一名，越越初中的时候，我跟他爸本来是要送他出国读书的，但他死活不去，非要留在国内，说给他转个好点的学校也不去，让他来这住，跟害他似的，非要跟他奶奶住。”
“……”
“别人不知道的都以为我是后妈，”钟杏芳念叨着，“可能还是跟他奶奶感情深，一时接受不了吧。”
“……”宋妍缓缓神，才开口，“奶奶那么突然走了，我听到都很难过，更别说李越了。”
原来，他和她一样。
都经历了失去亲人的痛苦。
似乎是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惹人眼泪，钟杏芳及时转了个话题，两人又絮絮叨叨了很久，才互道晚安。
宋妍关上了房门。
她没急着洗澡睡觉，反而对李越那箱子古董玩意产生了兴趣。
宋妍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打开了木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摆放的很整齐，也确实都是老物件。
一些过去他们常看的碟片。
有港片，有日本的动画片。
宋妍每一张都拿在手里细细端详，很多碟片的封面都已经发黄，甚至纸皮的边缘已经卷起来。
宋妍慢慢看着。
难怪李越舍不得扔。
这都是他们的童年啊。
宋妍翻过所有东西，然后被最下面的一直信封吸引注意力。
她心里想着的，这是李越隐私就不看了吧。
但手偏偏比脑子快一步。
里面是一沓机票。
这东西有什么好珍藏的。
宋妍笑着准备收回去。
但下一秒。
她愣住了。
机票上目的地上赫然写着。
——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