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阆跟着侍从过来时,正看到红狐化为原型蜷缩在简一身旁,尾巴摇晃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她看上去好像对这红狐的耳朵爱不释手。

    看到谢阆过来她尴尬的咳嗽一声,收回双手规矩道:“劳烦谢医修给他看看,他今日终于醒过来了。”

    谢阆让他化作人形。

    平日里只给修士诊治,没想到现在竟成了兽医了。

    “他已大好,看上去精神状态也不错,接下来让他自己好好修养就好了。”

    听到谢阆这样说,简一便放心了。

    随后简一吩咐红狐好生休息,带着谢阆回到自己房中。

    昨日去了禁地后,由于自己有些恍惚,并没有好好交流这件事情。现下得了空,他们得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二人来到房中,门和窗敞开。

    谢阆问道:“他情况怎么样?”

    简一回忆昨夜的情形,紧皱着眉头开了口:“他肩上被骨钉贯穿,人还泡在腥臭的水中,身上伤口无数,看上去不大好。”

    谢阆闻言握紧了手中的折扇:“这宋振庭心太狠,既已得家主之位,为何不肯放过他。”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想必谢兄该懂这个道理。”

    人不狠站不稳。

    “我知道,只是...”

    何不给人个痛快!

    但是如果宋振庭真的痛痛快快下了杀手,他们就连救他的机会都没了。

    “谢兄先收了心疼他的心思,咱们该好好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简一提醒道。

    二人皆沉思。

    简一问:“既然谢兄持有宋家令牌,那是什么让你不能直接把他带走?”

    如果真有那么简单,谢阆恐怕早就把他带走了。

    谢阆说:“那池水中被人下了软骨散,若是我们碰到便会灵力暂失,疼痛异常,届时别说把人带走,第二日我们的尸体怕是就飘在湖面上了。”

    “咱们带个桌子去站桌子上不碰到池中水不就得了?”简一疑惑的看着他。

    哦!也是。

    他是心急了连这个简单的办法都没想到。

    “其次,他身上的骨钉被下了禁制,咱们解不开。”

    这点才是最为重要的,假如他们尝试拔出骨钉,那下禁制之人必定会得知,那别说带走人了,他俩也得折那儿。

    “那按你的说法我们是带不走他了。”简一蹙眉,“不,我们可以想个办法把他支走,那么就算他感应到,回来时也晚了。”

    谢阆用折扇拍打手掌,赞同道:“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想什么办法把他支走呢?”

    “你说让你叔叔给他发个请柬怎么样?他俩认识吗?”

    谢阆面露菜色:“我叔叔心高气傲,怕是瞧不上宋振庭这样的。”

    不过他叔叔是天才医修,独家练出的极品固元丹有价无市,如果是他以固元丹为由发来请帖,说不准真有戏。

    “那行,你有没有水镜跟你叔叔联系一下。”

    水镜是这大陆的独有产物,只要之前在水镜上留下个人信息,便能通过水镜实现实时通信。

    “有是有,”谢阆拿出水镜来放在桌上,“只是他怕不会答应。”

    水镜是一块手掌大小晶莹剔透的水晶,因产量稀少,所以被炒到了天价,有人出售时往往刚刚透露出消息不到半日就已售出。

    包打听是他家的家业,他能有块水镜并不奇怪。

    而谢雨闻当年就已经有了一块,当时还想给简一也送一块方便联系,只是后来她没收罢了。

    简一也没有把握:“我试试看,你将水镜留下,过两日再过来取。”

    谢阆奇怪的看着她,直觉她和叔叔当年的关系不一般。

    他也没问,只告诉简一:“宋夫人明天回来,侍女是她提出来要给宋青山找的,想必会来看看,你自己小心行事。”

    简一来了好多天了,除了这个院子的侍从以及谢阆外,也没接触过旁的人。

    不过这宋夫人现在不过刚晋元婴期,她倒是不惧怕的,等宋夫人来时再好好应对就是了。

    谢阆留下水镜就离去,他不方便在这儿呆太久,假模假式写上红狐的药方,吩咐侍从后便离去。

    简一则摆开合欢功法,一如往常在屋内蒲团上入定。

    宋青山每日清晨吃过早饭见过简一后便会出门,宋家子弟修炼有特定的地方与方式。

    他们除自身修为外,也要与契约兽培养默契,至于是怎么熟稔得,便不为外人所知了。

    到了夜里,简一终于停了下来。

    今晚宋青山还没回来,不知是干什么去了。

    简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握住水镜的手迟迟没有按下。

    该怎么跟他沟通呢。

    简一有些头疼。

    算了豁出去了,这次求他帮忙,只要能答应,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都答应。

    按下谢雨闻的头像,一阵空灵的箫声传来,听上去稍有些哀伤。

    过了片刻,谢雨闻的声音传来:“臭小子找我什么事?”

    同时他的影像也出现在水镜上。

    只不过看到水镜上出现的面孔却让他一愣,他摇晃了酒壶,看着只剩几滴的酒失神自言自语:“不对啊,刚喝一壶怎么就醉了?”

    “是我,你没醉。”

    简一咳嗽一声缓解尴尬。

    谢雨闻这才又看向水镜,他问:“我送的水镜不收,怎么把我侄儿的水镜薅去了?”

    简一解释:“我没有,我找他借了来联系你。”

    “哦?原是如此,”谢雨闻了然,“难道是昨日前些日见面后姑娘思念我,想与我旧情复燃?”

    简一瞬间脸颊僵硬,挤出讨好的笑僵在脸上,她道:“你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谢雨闻闻言本来躺着的身子立马坐直,高兴道:“真的,你没骗我?”

    简一正色:“其实我是有一事找你帮忙。”

    “打住,”谢雨闻不想听了,“我说你怎么会找我,原来有事才会想到我。”

    不过,一丝怪异的感觉传来,难道她二十年来就没事吗?怎么这么多年才找他。

    “当然不是。”

    当然不止有事才会想到他,当年任务结束后,中间休息那半年她都经常想起他,他实在是一个有趣且不着调的人。

    只是后来任务一个接一个,有些记忆便慢慢淡忘了,直到这次见面,才慢慢重回脑海中。

    “我偶尔也会想你,”简一叹息,“你不是猜到我的身份了吗,所以忘记我才是最好的选择。”

    谢雨闻轻声哼笑:“算你还有点良心,说吧,找我帮什么忙?”

    他刻意回避了简一说的关于遗忘的话题。那些记忆是他的,他有权自己处置。

    想放下他自然会放下。

    “我想请你以归元丹的名义请宋家家主宋振庭去你的医庐。”

    谢雨闻笑了笑,听起来甚是悦耳:“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关于你的。”

    简一面上难掩兴奋,当他这么问话,便是有戏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

    谢雨闻沉思道:“考虑你的身份,每年来陪我一个月如何,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她接的任务完成后剩下的时间都可自由分配,谢雨闻这点要求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答应。”

    谢雨闻看她答应的这么轻松,感觉自己有点亏了,便又试探着道:“以道侣的身份?”

    简一卡壳:“说话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谢雨闻爽朗一笑,问她道:“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行!我答应。”

    当年是简一离去的,如今找他帮忙他能这么爽快答应,他人是真好。

    谢雨闻又补充到:“以后有这种忙要帮的尽管找我。”

    简一忍不住被他逗笑,还是觉得他像当年那样可爱。

    二人道别后,水镜那头。

    谢雨闻将水镜紧紧抱在怀中,想起简一方才的笑意,他便也跟着笑。

    若要问他当年是怎么喜欢上这女子的,他想了想。

    她富有同情心,这在修士中是尤其罕见的,就连他这医修世家出身的人,也自认赶不上她。

    尤其是第一次见她时,那艳绝的姿容,在大陆十美中也尤为突出。

    不过近年来简一那泛滥的同情心在这儿待久了后日渐减少,不然不定会惹出什么祸端。

    简一放好水镜,推开窗在美人榻上躺下。

    她看着天上的繁星,与半隐在云中的月亮,伸出手描摹着它们的形状。

    “再等等...”

    谢阆说等她们救出宋胤星,就告诉她想知道的事情。

    所以月隐与繁星,再等等她。

    她在窗边睡下,这样就好似二人在身边陪伴着她。

    一连过了几日,宋青山才回来。

    歇息片刻后马不停蹄叫了简一过去。

    听来的侍从说,是回来的宋夫人要见她。

    原来这几日不见人影的宋青山似乎出门接他娘去了,不过本来不用这么长时间,不知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

    简一查了压制修为的禁制,确定没问题后,便去见了宋青山,同他一起去了宋夫人的院子。

    宋夫人的院子离宋青山的不算太远,不过也得拐来拐去走上半刻。

    刚到大门外,就看见有数十侍从在门外站着,院子也比宋青山的大上不少。

    “娘,我带人来了。”

    宋青山高高兴兴的喊着娘,三两步跑上前去挽着他娘的胳膊撒娇。

    “...”

    简一腹诽,妈宝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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