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用手捣鼓被冲上岸的贝壳,穿着简单的短裤和背心,海浪拍打着他的脚丫,沾上沙子。近黄昏时分,天空染上橘调,海鸥盘桓在峭壁上,海浪沉寂,泡沫缭绕。

    La push的空气中泛着海盐的气息,环绕雅各布的鼻息中。他有着强硕的身体,皮肤泛着古铜色,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作为生活在保留区的孩子,也练就了一身肌肉。

    保留区里其他的孩子也很强壮,即使是女性也有着强壮的身体,山姆甚至都可以扛起木桩。

    他捏了捏手里的沙子。

    手里的沙子调皮地从罅隙中流失重新流入涨潮的海水中。

    随着沙子流动的方向,平静的海面好像有了一丝突起。

    雅各布好奇歪头看向鼓起来的部分,海水涨涨退退,鼓起来的部分随着海浪起起伏伏。

    幼年的雅各布站起身子,跑向海里。周围全是泛着波光的浪花。

    越靠近,雅各布就越停不下脚步。像是一种传唤,呼唤他向她靠近,一种无形的力量拉着他奔向那里。

    海水逐渐淹过他的腰,他顾不得身上湿掉的衣服,布料紧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出他肌肉的形状。

    人?

    她一动不动的好像睡着了。

    这么想着,他已经站在了少女的身边。

    夕阳垂下的光打在女孩瓷白的皮肤上,起伏微弱。

    他急忙用手环住女孩,抱着她往岸上走,湿哒哒的长发贴近他的肌肤,如同藤蔓缭绕在他的身上。

    到了临近沙滩的浅水,他才放松了些许,把女孩放置到沙滩上,沙子为她形成了一面床,让她安静地躺着。

    雅各布自己疲惫的喘息,转头看向少女,他屏息看到无论多少年以后都忘不了的一幕——人鱼。

    雅各布呆呆地看着少女,她的模样如同雕琢的上好玉器,易碎却又惹人怜爱。

    白蓝色的尾巴,犹如礼服点缀着百万钻石版耀眼。像是纱与一样柔软,上面的鳞片泛着光,历史长河中那么多的钻石,在和她的尾巴对比后都黯然失色。

    雅各布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尾巴,逐渐她的尾巴一分为二。

    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的双腿。

    ——————

    “比利!比利!——”雅各布抱着少女跑进家门破门而入,迅速甩掉脚上的凉拖,“比利!我找到了一条人鱼!”

    “哦杰克,我昨天和你查理叔叔去钓鱼的时候也钓到了一条人鱼,而且还是你今天晚上的晚饭——”比利一点也不信雅各布的话,继续倒腾手里的花鲫。花鲫还在不老实地摆动躯干,比利拿起菜刀砍下去。

    “比利!你看——”

    “说了我在弄晚饭——!”

    比利不耐烦的转头,看到杰克手里抱着一个少女,黑棕色的长发如瀑布飞流直下。腿上附着未完全退去的鳞片,给女孩一种脆弱易碎之感。

    他作为狼人之子经历过许多奇特的事,他遇到过吸血鬼,见过体温超过四十度却依然活蹦乱跳的人,但是……人鱼?纵使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童话里的人,也依旧觉得惊奇。

    比利转动轮椅,表情严肃了起来,“杰克,把浴缸里放满水”

    比利接过女孩,扶着女孩,把她安置到浴缸里,随着水慢慢浮过她的肌肤,身上的鳞片开慢慢始显现。

    身体慢慢透露出健康的粉色。

    比利看向她的腿,在水没过腿以后,取而代之的是鱼尾。

    雅各布在放松下来后看向女孩的容颜,璞玉般的肌肤,黑棕色的长发及腰,带着漂亮的弧度……

    女孩缓缓睁开眼睛。是橄榄绿色的,又清透又富有光泽,含着水晕。

    少女发现周围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她警惕着,捏住浴缸的两沿。

    比利将轮椅向前滑动,露出相对温柔和慈祥的微笑,“你好。我是比利·布莱克,这是我的末子雅各布,是他把你带回来的。”,见她依旧冷着脸,又试着放缓语调问“那,小姐你的名字呢?”

    她抿着唇,看向周围,又看向自己的尾巴,扭着手指“莱米丝(Lymssee),你可以叫我莱米丝。”,声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这是雅各布第一次听到人鱼的嗓音。

    犹如夜莺在满是玫瑰的花园里歌唱。

    “好的,莱米丝”比利顿了顿,显然,他也很惊讶于她的声音“虽然初次见面就问这个不太礼貌,但是——你的家人呢?”莱米丝的神色淡漠,把头转到另一边,看向窗外。

    保留区的孩子在踢着球嬉戏,父母坐在旁边,等他们踢累了又会拿起水杯递给他们。普通却又和谐。

    温馨的场景那样平凡,她却体会不到。

    “不知道。我的父母去世了。”,窗外的孩子扑进了母亲的怀抱里,母亲俯下身子亲吻他的脸颊。

    莱米丝安静地看着窗外。

    比利沉默着,“父母都爱着孩子的。他们会保佑你的。”,雅各布在旁边点着头。

    莱米丝低下头,“我的亲生父母都去世了,抚养我长大的是一个住在海村的老夫妇。我很感激他们抚养我,就用眼泪作为报答。他们很善良,对我也很好,一生都勤恳善良,他们有一个儿子,爷爷想叫他继承他们的手艺,但他不肯。他看到眼泪可以化成珍珠卖钱,就想起了吃了人鱼肉可以长生不老的传说。”

    莱米丝嘴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他猜对了。”

    “他架起爷爷的渔船到海上来找我,所以我就逃走了,逃到了海洋的中心,那里有个峭壁,我游过去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现在出现在这里。”

    “谢谢你们救我。”

    比利听闻少女的故事感到心疼,孤独无依的孩子一个人生活到现在,她估计和雅各布一个年纪却已经经历过这么多事了。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两个美丽的女儿。

    “那你愿意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雅各布惊讶地抬头,看向比利,讶异于他会说出这句话,又转而看向莱米丝欣喜道“住下吧住下吧!我们这里可安全了!我们可以踢球!也可以和利亚塞斯一起去森林里!你也可以去la push游泳!你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毕竟莱米丝是少女,是一个渴望被爱者的女孩,一个仅仅13岁的女孩,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眼里全是期翼。

    “可以吗?”

    比利笑了,伸出手拍向她的头,“当然了,莱米丝。欢迎你。”

    莱米丝从出生后便没有太感受到家的感受,

    她一个人飘零游荡了十三年寻找栖息之所。

    曲曲折折,

    反反复复,

    走走停停。

    现在有人邀请她成为家人。

    于是她有了一个家。

    虽有诸多不完美——

    但是依旧美好的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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