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开始,礼官点燃爆竹,楚倾牵着甄訸慢步走来,在百官的道贺声中,楚倾和甄訸一同落坐。

    楚倾从林福的手中接过一个模样精美的小匣子,打开取出里面的金色凤钗为甄訸戴上,金黄色的钗上带着白色的珍珠,与甄訸的正红色凤袍极为搭配。

    甄訸微微低下头,随着楚倾的靠近,甄訸白皙的面上悄然爬上一抹羞红。

    “这是朕送你的寿礼,模样可还喜欢?”楚倾稳了稳凤钗,言语温柔的询问甄訸。

    甄訸点点头,道了声谢,“臣妾谢过皇上。”

    两人相视一笑,菜已上桌,众人开始品尝起菜肴,宴会行至一半,一位侍从面色着急,脚步慌张的闯入宴会。

    众人不明所以,那位侍从在楚倾耳边轻语道,“宁陵县来报,近日多雨,河堤有损,洪水已冲入城内,百姓伤亡惨重。”

    楚倾眸色一深,握着酒杯的手已经被攥的发白,他的怒气已经到达顶点,顾及现场还有人在的缘故,楚倾很快调节了自己的情绪。

    “各位爱卿继续用膳,朕有些事需要和摄政王商议,先走一步。”楚倾转过头,温柔的语气中带着歉意,“皇后,夜里风凉,宴会散后,你早些回去休息。”

    甄訸善解心意的道,“皇上且去,臣妾这儿没事的。”

    楚时笙不知道所为何事,但看到楚倾那副不高兴的模样,想必不是件小事,楚时笙跟着楚倾的后面离开,一同去了养心殿。

    楚淮玉喝了口新酿的酒,满意的看着楚时笙离开的背影,看着楚穆还一股脑的胡吃海喝,楚淮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养心殿内,楚倾一改和善的笑,生气的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愤愤不平的道,“这群官员只要钱不做事,领饷银的时候那叫一个勤,做事的时候就一个推一个的,现在好了,宁陵县出事了,竟然还瞒着不报,要不是我的人盯着,怕不是要将这天给掀开一角。”

    “自古以来,最怕的事情无非就是洪灾和旱灾,这两样天灾无人能阻,多少的人和物就是因为天灾丢了命,这种事无异于边关告急,他们倒好,企图掩盖住事实,就因为他们不作为,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命因他们的懦弱而白白牺牲。”

    楚时笙捡起地上的砚台放在桌上,宽声道,“臣知道皇上的意思,明日一早,臣即刻前去宁陵县处理这事。”

    “此去小心些,那群贪官为了保命,指不定要怎么给你下黑手,明日我会让几个身手不错的人跟你一起去。”

    楚倾道,据他的人说,这回发洪水,大抵是河堤出的问题,以往各县洪水来袭的时候,河堤是最能保命的防线,可宁陵县的河堤,不过半个时辰就被冲垮,城内无一处幸免。

    他们明明可以将损失减至最小,可他们为了保全自己,竟封锁了信息,隐瞒不报,任这群百姓自生自灭,还将城内的钱财洗劫一空,企图溜之大吉。

    楚时笙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两人间虽然不像亲兄弟间那般兄友弟恭,但他也决不允许有人对楚时笙不利。

    楚时笙行了一礼,离开养心殿,此时宴会还没结束,但他也没心思在回去,而是直接去御膳房找了宁今棠。

    宁今棠正和几个大厨有说有笑的,楚时笙站在门前轻咳了一声,宁今棠听见声音转头一瞧,楚时笙正对她招手,示意她出去。

    楚时笙的位置站的偏,被树枝挡住了大半的脸,众人并没有看出来人是楚时笙,只当是宁今棠的小情郎,起哄的让宁今棠快去。

    “王爷,怎么了,宴席不是还没结束吗?”宁今棠同楚时笙走了一段路,远离有人的地方,宁今棠这才询问道。

    楚时笙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夜空,星星闪烁,月光皎洁,明日的天气应该不错。

    “明日我要去宁陵县,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我会让叶洵待在你身边,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就好了。”楚时笙没有直接告诉宁今棠这次去是要做什么事,就如同楚倾所说,此去或有风险,让宁今棠待在寻州城是个不错的主意。

    “嗯,时间这么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宁今棠疑惑的问,楚时笙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以前哪怕他要出远门,他都不会说出这些话,看来,这回的事不容小觑。

    楚时笙紧蹙眉头道,“这几日接连下雨,水量的上增添了不少的麻烦,宁陵县已经被淹了,此去除了救助百姓,还得找出河堤的问题所在,这回不仅是环境上的艰难,还有人心所向,这些都是难题,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宁今棠缄口不言,所以这才是他今天特意来找她的目的,他一时半会回不来,但又担心她,只能先给她打个预防针,干过让她干担心来的好。

    遇难之地环境复杂,各处都存在着隐患,更何况是百姓,他们才失了家园,本就无处可去,有些甚至是人财两空,没有可以饱腹的食物,也没有遮挡风雨的地方,人心惶惶下,肯定会掀起乱潮,这样无论是谁的安全都成了个问题。

    可是楚时笙他身体本就不太好,在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时间短还好,时间长了,他的身子如何撑得住,她其实可以跟着去的,虽然她只能做些吃食,但也算是为楚时笙献了一些力。

    “王爷,我和你一起去吧,我虽然不能出力,但可以给百姓们做些吃的,至少可以让他们饱腹,这样你们也可以轻松些,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给他们防洪的问题上。”

    宁今棠生怕楚时笙不愿意,再三的向楚时笙保证,“王爷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有叶洵看着我,在哪儿不都是一样的嘛。”

    “而且,我从叶箐那里听到过很多次,你一忙起来,是只顾别人,不顾自己的,就是你长期的不按时吃饭,你的胃疾才始终不见好转,总得有个人看着你才行。”宁今棠思索着红了脸,接下来的话她也没在好意思说下去。

    听到这里,楚时笙心中了然,他最开始是极不愿意的,但宁今棠后面说的话逐渐让他的防线破除,而且楚时笙是知道宁今棠的性子的,就算他不是宁今棠跟着去,但宁今棠也会想办法抵达宁陵县的。

    “行吧,但你要记住,流民们心绪不稳,什么事他们都做的出来,适当的离他们远一些,这并不是无情,万事都得从自身出发,无论怎样,自己是第一位,自身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楚时笙简单的嘱咐了一番。

    宁今棠点点头,询问道,“那我们何时出发?”

    “我们得分开出发,我同其他人会走的早一些,你准备好后,和叶洵一同出发就好了。”

    楚时笙想了想,如果真的有人针对他,路上有埋伏,那宁今棠和他们分开走是最好的,这样宁今棠就不会受牵连,他也不用分心去护住宁今棠,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决定。

    这样的安排也好,她可以准备好需要的东西,要不然时间太赶,她一紧张就容易丢三落四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寿宴已然结束,好在宴席并没出什么问题,宁今棠将领来的赏钱分给御膳房的那些厨子,稍作收拾就出了宫。

    这一夜,宁今棠早早休憩,天才微微见亮,宁今棠拿着清单让侍从照着上面写的采办东西,两个时辰后,叶洵同宁今棠一起出发了。

    走在前头的楚时笙和苏鹤骑在马上,一路上,他们的神经一直都紧绷着,他们不仅要观察路况,还要小心有人埋伏。

    宁陵县离寻州城远,半日过去了,他们也才行了一半的路,途中,他们见到了不少的流民,他们如同行尸走肉般,不知所谓的行走着。

    他们不知道要去往何处,他们的家没了,人没了,钱也没了,甚至他们连生存的勇气也没了,在天灾面前,他们宛如蚂蚁一样无能为力。

    逃难的路上,他们看到一个接一个的人倒下,在他们若有若无的呼吸中,还能听到他们对遇难的亲人的悼念。

    楚时笙让侍从们解下自己的粮袋,分给他们一些吃食,并且楚时笙分出了一小部份侍从,让他们带着这些流民去宁陵县附近的村落中暂避洪水,那儿地势比宁陵县高些,短时间不会危及此处。

    他自己则是继续向前出发,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治根,只有解决了根本问题,才能止住其它问题,这样这些流民也不会无处可去。

    等宁今棠一行人行到宁陵县附近的村落时,那儿的侍从遵循楚时笙的命令,让宁今棠等人就在此处落脚,不要在往前走,楚时笙他们勘察一下情况,晚些就会回来。

    宁今棠从车上搬东西的时候,那些流民的目光似饿狼一般,紧盯着她们不放,好在有叶洵和其他侍从护着,要不然宁今棠总觉得他们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将她们撕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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