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能走了吗？”
说话的女生坐在椅子上百般无聊，说话间把弄着自己的头发，看到季温陆走进来，一边用不屑的语气问道。
“把你知道的情况都交代了，程序办完你自然就可以走了。”
季温陆也不急，把林悉刚送来的审讯笔录打开，看着张若铃不紧不慢的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爸妈呢？”
张若铃有点不耐烦，放下弄头发的手，双手抱胸说。
“我们叫了，他们来不了。”
季温陆瞟了张若铃一眼，告诉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哦，也正常，他们平时也挺忙的。”
张若铃听到后反倒一点不吃惊，还是自顾自的玩着自己的头发。
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立马接话道：“律师呢？律师来了没？”
季温陆：“没有，现在我们要正式。”
张若铃再装不下去了，坐直了身体，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季温陆，好像想从季温陆那淡然的表情中看出一些欺骗似的。
“不应该啊，平时张律师动作可快了，这么久了，应该已经来了才对。”
季温陆抬头看了看张若铃，双手抱胸，抬起头向后靠了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张若铃，你知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吗？”
张若铃：“你们的调查对象啊，还有一会儿，张律师应该就来了，说吧，你想问什么，我看看还能回答你几个问题。”
季温陆看着眼前这个典型的纨绔做派女生，一点都不把审讯当回事，皱了皱眉头：“张同学，请你严肃一点。”
说完正色了一下，问起问题来：“江乐中学的最新监控系统是你家的产品，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然后，最近监控系统也换的差不多了，今天刚好换到女生宿舍楼，就在案发现场的下面，怎么会这么巧呢？”
张若铃：“干嘛？监控是我爸公司里的人安排人换的，我又不知道，警察大哥，你应该去问我爸，不是问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鄙夷的眼神打量着面前这个警察，说完还嗤笑了一声，好像在嘲笑警察们的办案效率太低。
摇了摇头，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狂妄自大的样子，季温陆没有急，对付这样的小年轻，心理的承受是关键，先从监控入手，应该能问出不少问题。
“张若铃，据我们的调查，你和死者关系并不好好，而且今天下午我们的刑警找你问话，你说你案发时间去别的楼层上厕所了，我们调取了监控录像，根本就没有你去别的楼层的监控录像，你为什么撒谎？而且你的班主任给我们说了你和死者生前关系突然变的很好，她还给我们说你以前对死者长期霸凌，你跟我说你和死者的死没关系。学校教学楼到宿舍的监控记录我们的专业技术人员正在鉴定，结果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你是这个案子目前最有嫌疑的人，我们是正式传唤你，所以你主动承认的和待会从我口里说出来的，算起来那情节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到时候就是再好的律师可都救不了你了，所以你好好想想要说什么吧。”
听到监控两个字，张若铃的表情有了一些变化，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像是快速的思考着什么，过后便不再开口，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又过了好一会，张若铃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好了什么准备似的，缓缓开口道：
“我确实没去那层楼上厕所。”
“但我也没杀她啊。”
“那你干嘛去了？”
听到张若铃松了口，季温陆紧接着问到。
“我去了宿舍啊。”
季温陆：“你去宿舍干嘛？”
张若铃转了转眼球：“我去找她啊，她没来上课，我就去找她了。”
季温陆：“然后呢？”
“然后我就看到血了，好多血，噫，那味道，我就…我就没上去了，就回教室了。”
边说张若铃边用手在鼻子周围扇了扇，一副嫌恶的表情。
“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报警？”
听着张若铃的话，季温陆觉得太不合理了，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选择报警才是最正常的。
“哦，我忘了，对哦，我应该报警的。”
张若铃响师突然想起似的，回想着当时的情况。
“忘了？那是你同学诶，你都看到那么多血了，还不报警？”
张若铃没再说话，季温陆看着她，有点气不打一出来，想着刚刚张若铃说的话，季温陆准备进行第二步，把赵小茹找到的监控照片翻出来，放到张若铃面前。
“两周前你和死者王倩曾一起乘坐你父亲的车去过金色童年福利院，你们去干嘛了？”
看到季温陆翻出的监控照片，张若铃懒散的状态才收了一些，微微坐直了身体，愣了一愣，然后又看了看季温陆严肃又坚定的眼神，张了张嘴，又将嘴唇抿紧，犹豫了一会。
“就是去看福利院的孩子啊。”
听到张若铃的解释，季温陆打量的问到：“那你和你爸还挺善良的啊，还能抽空去看福利院的孩子。”
张若铃：“对啊。”
季温陆继续套着张若铃的话：“经常去？我们同志去调查，说那儿的小孩还挺喜欢你们的。”
张若玲听到有警察去调查，脸色有点不自然，眼神也有点躲闪。
“嗯…嗯。”
季温陆乘胜追击。
“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了。”
张若玲有点不耐烦了，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不记得了？”
“对啊，我是第一次去啊。不是警官，这事和王倩的死有关系吗？”
张若玲开始有点急躁的想把话题扯开，说话的语气也变成嚣张的样子，没经过大脑的过滤的话就脱口而出。
“有没有关系我们自然会查清楚，这位同学，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旁边路笔录的警察生气地开口打断着张若玲。
“你不是经常去吗？”
季温陆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我…我…”
被季温陆的话问懵的张若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撒谎！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在这里撒谎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季温陆提高音量，严厉的语气把张若铃吓得后仰，咽了口口水，第一次露出了害怕的神情，心理防线已经开始逐渐退去。
“我…我…我…。”
“如果被我们调查出来王倩的死和你有关系，而你没说实话，法律会告诉你你该怎么负责，要我给你科普一下刑法条例吗？张大小姐。”
季温陆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张若铃的眼睛里，像是两团火焰一样炙烤着张若铃的心，只这一瞬间，张若铃便立即慌不择言。
“我…我…我…我们那天…就去看那些小孩，然后给…他们送了衣服裤子，买了一些吃的，就…就没有了。”
张若铃结结巴巴的开始回忆起福利院那天的事，说话的时候转动着眼珠，回忆着什么语气有点颤抖，说到后面甚至有点要哭出来的样子，毕竟只是在家长庇护下的温室千金，形势一旦处于弱势，便失了那份用钱堆起来的从容。
“那昨天呢？昨天你在宿舍和王倩都发生了什么？”
“我…我就是听见班上人说，王倩没来上课，我就去宿舍找她，我以为她睡着了，结果…结果我去了宿舍，就看见满楼梯的血，我就又往上走了几步，然后看见好多血，我…害怕，我…我就走了。”
这时的张若铃说话已经完全没了刚刚的从容，声音发抖，脸上的表情也有点恐慌。
季温陆：“实话？”
张若铃：“实…实话。”
就在季温陆正准备问下一句的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李煜走到季温陆面前，小声的说，
“季队，有人自首。”
季温陆听完转头，皱着眉头看着李煜，表情有点吃惊，然后大步走出去了，留下一脸惊慌失措的张若铃不安地坐着。
门口刚好看到来看审讯情况的林悉，她站在玻璃面前，喝着水，好像在这里听了有一会了。
“你们接着审，这千金小姐心理防线开始松动了，得在她家律师赶到之前问清楚情况，我去看看来自首的那个。”
季温陆急着去见那个自首的“凶手”，对着在玻璃面前的几个人说到，大家点了点头，他便神色匆匆的走到另一个审讯室了。
“你们问累了吧，要换班吗？我可以进去问问。”
林悉把喝完水的纸杯扔到垃圾桶里，转过头对坐在这里的李煜和何志说到。
“呃…行。”
林悉打开门，走到椅子上坐下，张若铃的目光也沿着林悉从门口进来一直跟随着，
“你们…还想问什么啊？”
看到换了一个人，张若铃以为新的一轮审问开始了。
“你饿了吧？要吃点东西吗？”
林悉从桌子上的文件里抬起头，看着张若铃，先问出了一句。
“不想吃。”
张若铃有点恹恹的，说话有气无力，长达几小时的审讯已经让她有点陷入疲惫了。
“那好，来聊正事吧。”
林悉也不假客气了，立即切入了正题。
张若铃：“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林悉：“那我们就聊点别的吧。你为什么霸凌王倩？”
张若铃听到林悉的话，疲倦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样子，然后翻了个白眼，好像林悉闻的是什么废话。
“我霸凌她？我这么没水平吗？我们只是和她开玩笑。”
林悉：“在同学脸上动刀子也算开玩笑吗？”
“我没有！什么啊？那是她自己弄的。”
张若铃听到林悉的话，立刻反驳道。
林悉听她语气肯定，态度也很坚定，说明她一定是有说这话的底气，这样听来，她应该不是在撒谎。
林悉：“自己弄的？”
张若铃：“对啊，就有一天，她突然蒙着个纱布来上课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我们问她，她也不肯说，我们就没问了。”
林悉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那会是谁呢？我看她长得挺漂亮的，难道有人嫉妒她？你觉得呢？”
“啊？”
被林悉一句话问的没头没脑，张若铃有点懵。
“你觉得她漂亮吗？”
“漂，漂亮啊。”
张若铃看着林悉，一时不知道林悉到底想问什么，回答的小心翼翼。
“也对，毕竟她也只有这方面能和你比比了，她的脸要是没有了，就什么都不如你了，对吧。”
林悉目光落在张若铃脸上，嘴角带着笑意，眼神却一点笑意都没有，直勾勾的看着对面女学生的脸上。
“可光有张漂亮脸也没有什么用啊。”
张若铃看着林悉的脸，明明这个人在笑，可是看起来一点都不温柔，就像有时在饭桌上见到的那些爸爸的朋友一样，皮笑肉不笑的。
林悉：“我没有说你毁她的容啊，这么着急否认干嘛？”
张若铃看着林悉没说话，有点被噎住的样子。
林悉：“你家很有钱？”
“你们不知道吗？”
张若铃有点惊讶的看着林悉，别人不知道她是有钱人就像是什么不可置信的事。
林悉没回她的话，继续说道：“那你不应该能和王倩玩到一块啊。”
张若铃：“还好吧，我拿钱，她帮我做事，我们相处的挺好的。”
林悉：“做事？比如？”
张若铃：“平时帮我跑跑腿什么的。”
林悉：“叶老师说你以前带着全班同学孤立她，还对她恶作剧，我猜不止这些吧，不过因为钱，她还是选择原谅了你，对吗？”
张若铃：“不是，这和她的死有什么关系吗？警官。”
林悉：“当然有，我在想你为什么会选择她，为什么？因为你的爸妈不爱你？只爱你那个弟弟，什么好的都只留给你弟弟，你们家那么有钱，但你爸妈甚至连一套房子都不肯留给你，公司的股份也没你的份，每次在家里你只有端茶送水的事，和家里的下人简直没什么两样，他们从来不会带你出去见什么人，只有在学校，你才是张小姐。弟弟犯错了，受惩罚的也从来只是你，你明明已经很听话了，为什么爸爸妈妈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这么想想你好像也并不比王倩好多少啊，真可怜。”
林悉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张若铃的脸色，本来放松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紧张，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她半张脸，看不到脸色，但从身体的微微颤抖上就能猜出，大概是生气的样子了。
“她怎么知道这么多张若铃家的事啊？”
玻璃窗外的何志看着林悉，不解的问着李煜。
“我估计是网上查的吧，还有应该就是她编的，在诈嫌疑人的话呢，这也是审讯时常用的一种技巧。”
李煜思索着，对何志说道。
“我听说，她在审讯犯人这方面特别厉害，她特别了解那些犯人的心理状态，尤其是那种杀人犯，越变态的她越能审。”
何志看着林悉，眼睛里一闪一闪的，想象着自己以后也这样坐在里面。
旁边的李煜看着何志，笑着说，
“毕竟是厅里调过来的，能力肯定突出，咱们趁着这个机会，多向人家学习学习。”
何志点了点头，耳机里突然传来张若铃愤怒的声音，审讯室里她突然很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闭嘴！”
这时的张若铃脸上全然没了刚刚的泰安自若和不屑，浮现的是愤怒，狰狞。
看到张若铃突然站起身，林悉却不为所动，继续平静的说道。
“难道不是吗？他们只喜欢你那个弟弟，你只是个女孩，反正你是将来是要嫁给别人的，也只会为别人家生孩子，说不定生出来的还是你们家的竞争对手呢。能嫁一个好的合作伙伴，是你爸妈觉得你唯一的作用，在学校没人敢这么说你吧，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感受呢？”
看到林悉一副热嘲冷讽的样子，张若铃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嘲笑自己，这个女人怎么敢就这样坐在那里，轻描淡写的揭开自己最难堪的感受。
只见张若铃突然暴起，身体前倾，双手向林悉挥舞着，整个人像是一只野兽一样向林悉扑去，一边大吼着，
“你闭嘴！你不许这样说我！你不许！不许！你怎么敢！”
“坐下！张若铃！请你配合调查！”
旁边写笔录的同行看场面有点失控了，立即上前将她按回座椅。
”哇，这林悉的心理素质是真好啊，嫌疑人都这样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煜在玻璃外听的都有点心惊胆战了，刚刚那学生发狂似的样子，真的很像要把林悉撕成碎片。
“她了解张若铃的心理。知道怎么控制她的情绪。”
季温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站在旁边，目光落在林悉身上，这个新同事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李煜抬头看了一眼，也递给季温陆一副耳机，并继续问到。
“这么厉害？这才聊了几句啊？她就了解了。”
接过耳机的季温陆回答着李煜的问题。
“确实厉害，这也是一种审讯的技巧。张若铃自负，高傲，狂妄，目中无人，情绪化，浑身都是刺，这种嫌疑人一碰就会情绪激动，失去理智，这样就会更容易露出很多破绽。不过这样审讯风险太大了，尤其是遇到一些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嫌疑人，把握不好的话，可能会导致他们之后无法再次正常审讯。她胆子也真挺大，估计是见多了吧，真不怕嫌疑人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看着张若铃一副失去理智的样子，林悉只冷冷的看着，那眼睛里没有一点对张若铃的感受，仿佛看的都不是一个活物，接着淡淡开口：
“说你什么？和王倩那个孤儿差不多？”
听到这句话后，张若铃稍微平稳下来的情绪又立刻变得激动了起来，对着林悉大吼，
“你闭嘴！你不许说她！她这个死孤儿也想跟我比！她凭什么！！！”
林悉继续火上浇油，一边说甚至还一边不屑的笑着。
“因为你和她一样可怜啊，你们都是没人爱的小孩。”
张若铃尖锐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响起，伴随着她的大吼大叫：“我不是！你闭嘴！再说我就杀了你！我一定杀了你！”
“杀了我？你？”
好像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林悉冷笑一声。
“我一定要杀了你！”
张若铃抬起头，那眼神像是要把林悉活剥了，凶狠的不像一个高中生。
林悉继续说着，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就像你杀了王倩那样吗？”
“我没杀她！她也配？是她自己要自杀！她自己发神经喝了那么多的安眠药！还拿着把刀！像个精神病一样！吓死人了！”
张若铃越说越激动，因为林悉的言语刺激，揭开了她最不堪的一面，她已经不在乎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你还害怕她啊？不是应该她害怕你吗？”
和张若铃不同，林悉嗤笑这说，语气里都是讽刺。
”她拿刀啊！”
张若铃抬头看着林悉，她觉得这个女人好奇怪，一点常识都没有吗？谁敢在拿刀的人面前嚣张呢？
“好吧，我现在相信你没杀她了。说一下吧，你上去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了？”
林悉话锋一转，继续问着案子的细节。
张若铃听出了林悉的意图，激动的情绪缓缓的平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没说话，看了一眼林悉，低下头，咬着嘴唇，纠结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
“好吧，看来你挺喜欢这里的，那你继续坐着吧，本来还说交代清楚你就可以离开了，帮你你不需要，就算了吧，在我们查清楚之前你都得留在这里哦，不知道明早你爸妈来了，看到你还在这里又会说你什么呢。”
林悉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手上也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
张若铃听到她的话，眼睛转了转，下定决定的叹了一口气，坐正了身子，慢慢开口道。
“唉…我本来在上课，好像是地理课，然后地理老师让我去宿舍看她在干嘛，我就去了。我去的时候，我去的时候宿舍门是上锁了的，然后我让宿管给我开的门。我上去了就看见她坐在宿舍，在那里吃药，然后就开始说神神叨叨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被生下来，什么自己要活着，我听她那话，本来想骂她几句，在那儿emo什么呢，像个小丑。然后不知道她从哪儿掏出来一把刀，我看到她拿刀，我肯定害怕啊，我就走了。然后我就回教室了，过了一会，那个化学老师又让我去找她，说怎么这么久还没来，让我再去看一下，我就去看，然后就看到好多血，然后就是你们都知道的了。”
张若铃说完瘫坐在椅子上，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林悉：“所以你为什么不说？还不报警，人又不是你杀的。”
张若铃立即辩解到：“我知道，是张律师让我别说的，他说到时候传出去对我家里做生意影响不好。”
林悉：“那她吃了多少安眠药？”
张若铃：“这个…大概三，四颗吧。”
林悉：“那监控也是他让你你删的？”
张若铃：“不是，我自己找人删的，就是宿舍的宿管。”
林悉点了点头，看了看旁边的同事，笔录记录结束，然后站起了身。
“那个，我能走了吗？”
张若铃看林悉一副要走的样子，连忙抬头问到。
“张同学，私自篡改监控，伪造证据，接受调查时还拒不配合，你觉得你能走吗？”
林悉看着张若铃，觉得她有点好笑。
“我…我…我…我不能在这，我爸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张若铃还在为自己辩解，但林悉直冷冷看了她一眼，让她噤了声。
“我…我不想在这儿…”
张若铃还不甘心，小声的说着自己的诉求。
“没人想在这儿，但你得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林悉平静的打断了张若铃最后一点幻想，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说话的女生坐在椅子上百般无聊，说话间把弄着自己的头发，看到季温陆走进来，一边用不屑的语气问道。
“把你知道的情况都交代了，程序办完你自然就可以走了。”
季温陆也不急，把林悉刚送来的审讯笔录打开，看着张若铃不紧不慢的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爸妈呢？”
张若铃有点不耐烦，放下弄头发的手，双手抱胸说。
“我们叫了，他们来不了。”
季温陆瞟了张若铃一眼，告诉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哦，也正常，他们平时也挺忙的。”
张若铃听到后反倒一点不吃惊，还是自顾自的玩着自己的头发。
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立马接话道：“律师呢？律师来了没？”
季温陆：“没有，现在我们要正式。”
张若铃再装不下去了，坐直了身体，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季温陆，好像想从季温陆那淡然的表情中看出一些欺骗似的。
“不应该啊，平时张律师动作可快了，这么久了，应该已经来了才对。”
季温陆抬头看了看张若铃，双手抱胸，抬起头向后靠了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张若铃，你知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吗？”
张若铃：“你们的调查对象啊，还有一会儿，张律师应该就来了，说吧，你想问什么，我看看还能回答你几个问题。”
季温陆看着眼前这个典型的纨绔做派女生，一点都不把审讯当回事，皱了皱眉头：“张同学，请你严肃一点。”
说完正色了一下，问起问题来：“江乐中学的最新监控系统是你家的产品，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然后，最近监控系统也换的差不多了，今天刚好换到女生宿舍楼，就在案发现场的下面，怎么会这么巧呢？”
张若铃：“干嘛？监控是我爸公司里的人安排人换的，我又不知道，警察大哥，你应该去问我爸，不是问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鄙夷的眼神打量着面前这个警察，说完还嗤笑了一声，好像在嘲笑警察们的办案效率太低。
摇了摇头，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狂妄自大的样子，季温陆没有急，对付这样的小年轻，心理的承受是关键，先从监控入手，应该能问出不少问题。
“张若铃，据我们的调查，你和死者关系并不好好，而且今天下午我们的刑警找你问话，你说你案发时间去别的楼层上厕所了，我们调取了监控录像，根本就没有你去别的楼层的监控录像，你为什么撒谎？而且你的班主任给我们说了你和死者生前关系突然变的很好，她还给我们说你以前对死者长期霸凌，你跟我说你和死者的死没关系。学校教学楼到宿舍的监控记录我们的专业技术人员正在鉴定，结果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你是这个案子目前最有嫌疑的人，我们是正式传唤你，所以你主动承认的和待会从我口里说出来的，算起来那情节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到时候就是再好的律师可都救不了你了，所以你好好想想要说什么吧。”
听到监控两个字，张若铃的表情有了一些变化，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像是快速的思考着什么，过后便不再开口，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又过了好一会，张若铃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好了什么准备似的，缓缓开口道：
“我确实没去那层楼上厕所。”
“但我也没杀她啊。”
“那你干嘛去了？”
听到张若铃松了口，季温陆紧接着问到。
“我去了宿舍啊。”
季温陆：“你去宿舍干嘛？”
张若铃转了转眼球：“我去找她啊，她没来上课，我就去找她了。”
季温陆：“然后呢？”
“然后我就看到血了，好多血，噫，那味道，我就…我就没上去了，就回教室了。”
边说张若铃边用手在鼻子周围扇了扇，一副嫌恶的表情。
“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报警？”
听着张若铃的话，季温陆觉得太不合理了，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选择报警才是最正常的。
“哦，我忘了，对哦，我应该报警的。”
张若铃响师突然想起似的，回想着当时的情况。
“忘了？那是你同学诶，你都看到那么多血了，还不报警？”
张若铃没再说话，季温陆看着她，有点气不打一出来，想着刚刚张若铃说的话，季温陆准备进行第二步，把赵小茹找到的监控照片翻出来，放到张若铃面前。
“两周前你和死者王倩曾一起乘坐你父亲的车去过金色童年福利院，你们去干嘛了？”
看到季温陆翻出的监控照片，张若铃懒散的状态才收了一些，微微坐直了身体，愣了一愣，然后又看了看季温陆严肃又坚定的眼神，张了张嘴，又将嘴唇抿紧，犹豫了一会。
“就是去看福利院的孩子啊。”
听到张若铃的解释，季温陆打量的问到：“那你和你爸还挺善良的啊，还能抽空去看福利院的孩子。”
张若铃：“对啊。”
季温陆继续套着张若铃的话：“经常去？我们同志去调查，说那儿的小孩还挺喜欢你们的。”
张若玲听到有警察去调查，脸色有点不自然，眼神也有点躲闪。
“嗯…嗯。”
季温陆乘胜追击。
“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了。”
张若玲有点不耐烦了，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不记得了？”
“对啊，我是第一次去啊。不是警官，这事和王倩的死有关系吗？”
张若玲开始有点急躁的想把话题扯开，说话的语气也变成嚣张的样子，没经过大脑的过滤的话就脱口而出。
“有没有关系我们自然会查清楚，这位同学，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旁边路笔录的警察生气地开口打断着张若玲。
“你不是经常去吗？”
季温陆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我…我…”
被季温陆的话问懵的张若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撒谎！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在这里撒谎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季温陆提高音量，严厉的语气把张若铃吓得后仰，咽了口口水，第一次露出了害怕的神情，心理防线已经开始逐渐退去。
“我…我…我…。”
“如果被我们调查出来王倩的死和你有关系，而你没说实话，法律会告诉你你该怎么负责，要我给你科普一下刑法条例吗？张大小姐。”
季温陆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张若铃的眼睛里，像是两团火焰一样炙烤着张若铃的心，只这一瞬间，张若铃便立即慌不择言。
“我…我…我…我们那天…就去看那些小孩，然后给…他们送了衣服裤子，买了一些吃的，就…就没有了。”
张若铃结结巴巴的开始回忆起福利院那天的事，说话的时候转动着眼珠，回忆着什么语气有点颤抖，说到后面甚至有点要哭出来的样子，毕竟只是在家长庇护下的温室千金，形势一旦处于弱势，便失了那份用钱堆起来的从容。
“那昨天呢？昨天你在宿舍和王倩都发生了什么？”
“我…我就是听见班上人说，王倩没来上课，我就去宿舍找她，我以为她睡着了，结果…结果我去了宿舍，就看见满楼梯的血，我就又往上走了几步，然后看见好多血，我…害怕，我…我就走了。”
这时的张若铃说话已经完全没了刚刚的从容，声音发抖，脸上的表情也有点恐慌。
季温陆：“实话？”
张若铃：“实…实话。”
就在季温陆正准备问下一句的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李煜走到季温陆面前，小声的说，
“季队，有人自首。”
季温陆听完转头，皱着眉头看着李煜，表情有点吃惊，然后大步走出去了，留下一脸惊慌失措的张若铃不安地坐着。
门口刚好看到来看审讯情况的林悉，她站在玻璃面前，喝着水，好像在这里听了有一会了。
“你们接着审，这千金小姐心理防线开始松动了，得在她家律师赶到之前问清楚情况，我去看看来自首的那个。”
季温陆急着去见那个自首的“凶手”，对着在玻璃面前的几个人说到，大家点了点头，他便神色匆匆的走到另一个审讯室了。
“你们问累了吧，要换班吗？我可以进去问问。”
林悉把喝完水的纸杯扔到垃圾桶里，转过头对坐在这里的李煜和何志说到。
“呃…行。”
林悉打开门，走到椅子上坐下，张若铃的目光也沿着林悉从门口进来一直跟随着，
“你们…还想问什么啊？”
看到换了一个人，张若铃以为新的一轮审问开始了。
“你饿了吧？要吃点东西吗？”
林悉从桌子上的文件里抬起头，看着张若铃，先问出了一句。
“不想吃。”
张若铃有点恹恹的，说话有气无力，长达几小时的审讯已经让她有点陷入疲惫了。
“那好，来聊正事吧。”
林悉也不假客气了，立即切入了正题。
张若铃：“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林悉：“那我们就聊点别的吧。你为什么霸凌王倩？”
张若铃听到林悉的话，疲倦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样子，然后翻了个白眼，好像林悉闻的是什么废话。
“我霸凌她？我这么没水平吗？我们只是和她开玩笑。”
林悉：“在同学脸上动刀子也算开玩笑吗？”
“我没有！什么啊？那是她自己弄的。”
张若铃听到林悉的话，立刻反驳道。
林悉听她语气肯定，态度也很坚定，说明她一定是有说这话的底气，这样听来，她应该不是在撒谎。
林悉：“自己弄的？”
张若铃：“对啊，就有一天，她突然蒙着个纱布来上课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我们问她，她也不肯说，我们就没问了。”
林悉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那会是谁呢？我看她长得挺漂亮的，难道有人嫉妒她？你觉得呢？”
“啊？”
被林悉一句话问的没头没脑，张若铃有点懵。
“你觉得她漂亮吗？”
“漂，漂亮啊。”
张若铃看着林悉，一时不知道林悉到底想问什么，回答的小心翼翼。
“也对，毕竟她也只有这方面能和你比比了，她的脸要是没有了，就什么都不如你了，对吧。”
林悉目光落在张若铃脸上，嘴角带着笑意，眼神却一点笑意都没有，直勾勾的看着对面女学生的脸上。
“可光有张漂亮脸也没有什么用啊。”
张若铃看着林悉的脸，明明这个人在笑，可是看起来一点都不温柔，就像有时在饭桌上见到的那些爸爸的朋友一样，皮笑肉不笑的。
林悉：“我没有说你毁她的容啊，这么着急否认干嘛？”
张若铃看着林悉没说话，有点被噎住的样子。
林悉：“你家很有钱？”
“你们不知道吗？”
张若铃有点惊讶的看着林悉，别人不知道她是有钱人就像是什么不可置信的事。
林悉没回她的话，继续说道：“那你不应该能和王倩玩到一块啊。”
张若铃：“还好吧，我拿钱，她帮我做事，我们相处的挺好的。”
林悉：“做事？比如？”
张若铃：“平时帮我跑跑腿什么的。”
林悉：“叶老师说你以前带着全班同学孤立她，还对她恶作剧，我猜不止这些吧，不过因为钱，她还是选择原谅了你，对吗？”
张若铃：“不是，这和她的死有什么关系吗？警官。”
林悉：“当然有，我在想你为什么会选择她，为什么？因为你的爸妈不爱你？只爱你那个弟弟，什么好的都只留给你弟弟，你们家那么有钱，但你爸妈甚至连一套房子都不肯留给你，公司的股份也没你的份，每次在家里你只有端茶送水的事，和家里的下人简直没什么两样，他们从来不会带你出去见什么人，只有在学校，你才是张小姐。弟弟犯错了，受惩罚的也从来只是你，你明明已经很听话了，为什么爸爸妈妈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这么想想你好像也并不比王倩好多少啊，真可怜。”
林悉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张若铃的脸色，本来放松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紧张，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她半张脸，看不到脸色，但从身体的微微颤抖上就能猜出，大概是生气的样子了。
“她怎么知道这么多张若铃家的事啊？”
玻璃窗外的何志看着林悉，不解的问着李煜。
“我估计是网上查的吧，还有应该就是她编的，在诈嫌疑人的话呢，这也是审讯时常用的一种技巧。”
李煜思索着，对何志说道。
“我听说，她在审讯犯人这方面特别厉害，她特别了解那些犯人的心理状态，尤其是那种杀人犯，越变态的她越能审。”
何志看着林悉，眼睛里一闪一闪的，想象着自己以后也这样坐在里面。
旁边的李煜看着何志，笑着说，
“毕竟是厅里调过来的，能力肯定突出，咱们趁着这个机会，多向人家学习学习。”
何志点了点头，耳机里突然传来张若铃愤怒的声音，审讯室里她突然很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闭嘴！”
这时的张若铃脸上全然没了刚刚的泰安自若和不屑，浮现的是愤怒，狰狞。
看到张若铃突然站起身，林悉却不为所动，继续平静的说道。
“难道不是吗？他们只喜欢你那个弟弟，你只是个女孩，反正你是将来是要嫁给别人的，也只会为别人家生孩子，说不定生出来的还是你们家的竞争对手呢。能嫁一个好的合作伙伴，是你爸妈觉得你唯一的作用，在学校没人敢这么说你吧，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感受呢？”
看到林悉一副热嘲冷讽的样子，张若铃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嘲笑自己，这个女人怎么敢就这样坐在那里，轻描淡写的揭开自己最难堪的感受。
只见张若铃突然暴起，身体前倾，双手向林悉挥舞着，整个人像是一只野兽一样向林悉扑去，一边大吼着，
“你闭嘴！你不许这样说我！你不许！不许！你怎么敢！”
“坐下！张若铃！请你配合调查！”
旁边写笔录的同行看场面有点失控了，立即上前将她按回座椅。
”哇，这林悉的心理素质是真好啊，嫌疑人都这样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煜在玻璃外听的都有点心惊胆战了，刚刚那学生发狂似的样子，真的很像要把林悉撕成碎片。
“她了解张若铃的心理。知道怎么控制她的情绪。”
季温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站在旁边，目光落在林悉身上，这个新同事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李煜抬头看了一眼，也递给季温陆一副耳机，并继续问到。
“这么厉害？这才聊了几句啊？她就了解了。”
接过耳机的季温陆回答着李煜的问题。
“确实厉害，这也是一种审讯的技巧。张若铃自负，高傲，狂妄，目中无人，情绪化，浑身都是刺，这种嫌疑人一碰就会情绪激动，失去理智，这样就会更容易露出很多破绽。不过这样审讯风险太大了，尤其是遇到一些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嫌疑人，把握不好的话，可能会导致他们之后无法再次正常审讯。她胆子也真挺大，估计是见多了吧，真不怕嫌疑人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看着张若铃一副失去理智的样子，林悉只冷冷的看着，那眼睛里没有一点对张若铃的感受，仿佛看的都不是一个活物，接着淡淡开口：
“说你什么？和王倩那个孤儿差不多？”
听到这句话后，张若铃稍微平稳下来的情绪又立刻变得激动了起来，对着林悉大吼，
“你闭嘴！你不许说她！她这个死孤儿也想跟我比！她凭什么！！！”
林悉继续火上浇油，一边说甚至还一边不屑的笑着。
“因为你和她一样可怜啊，你们都是没人爱的小孩。”
张若铃尖锐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响起，伴随着她的大吼大叫：“我不是！你闭嘴！再说我就杀了你！我一定杀了你！”
“杀了我？你？”
好像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林悉冷笑一声。
“我一定要杀了你！”
张若铃抬起头，那眼神像是要把林悉活剥了，凶狠的不像一个高中生。
林悉继续说着，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就像你杀了王倩那样吗？”
“我没杀她！她也配？是她自己要自杀！她自己发神经喝了那么多的安眠药！还拿着把刀！像个精神病一样！吓死人了！”
张若铃越说越激动，因为林悉的言语刺激，揭开了她最不堪的一面，她已经不在乎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你还害怕她啊？不是应该她害怕你吗？”
和张若铃不同，林悉嗤笑这说，语气里都是讽刺。
”她拿刀啊！”
张若铃抬头看着林悉，她觉得这个女人好奇怪，一点常识都没有吗？谁敢在拿刀的人面前嚣张呢？
“好吧，我现在相信你没杀她了。说一下吧，你上去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了？”
林悉话锋一转，继续问着案子的细节。
张若铃听出了林悉的意图，激动的情绪缓缓的平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没说话，看了一眼林悉，低下头，咬着嘴唇，纠结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
“好吧，看来你挺喜欢这里的，那你继续坐着吧，本来还说交代清楚你就可以离开了，帮你你不需要，就算了吧，在我们查清楚之前你都得留在这里哦，不知道明早你爸妈来了，看到你还在这里又会说你什么呢。”
林悉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手上也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
张若铃听到她的话，眼睛转了转，下定决定的叹了一口气，坐正了身子，慢慢开口道。
“唉…我本来在上课，好像是地理课，然后地理老师让我去宿舍看她在干嘛，我就去了。我去的时候，我去的时候宿舍门是上锁了的，然后我让宿管给我开的门。我上去了就看见她坐在宿舍，在那里吃药，然后就开始说神神叨叨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被生下来，什么自己要活着，我听她那话，本来想骂她几句，在那儿emo什么呢，像个小丑。然后不知道她从哪儿掏出来一把刀，我看到她拿刀，我肯定害怕啊，我就走了。然后我就回教室了，过了一会，那个化学老师又让我去找她，说怎么这么久还没来，让我再去看一下，我就去看，然后就看到好多血，然后就是你们都知道的了。”
张若铃说完瘫坐在椅子上，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林悉：“所以你为什么不说？还不报警，人又不是你杀的。”
张若铃立即辩解到：“我知道，是张律师让我别说的，他说到时候传出去对我家里做生意影响不好。”
林悉：“那她吃了多少安眠药？”
张若铃：“这个…大概三，四颗吧。”
林悉：“那监控也是他让你你删的？”
张若铃：“不是，我自己找人删的，就是宿舍的宿管。”
林悉点了点头，看了看旁边的同事，笔录记录结束，然后站起了身。
“那个，我能走了吗？”
张若铃看林悉一副要走的样子，连忙抬头问到。
“张同学，私自篡改监控，伪造证据，接受调查时还拒不配合，你觉得你能走吗？”
林悉看着张若铃，觉得她有点好笑。
“我…我…我…我不能在这，我爸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张若铃还在为自己辩解，但林悉直冷冷看了她一眼，让她噤了声。
“我…我不想在这儿…”
张若铃还不甘心，小声的说着自己的诉求。
“没人想在这儿，但你得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林悉平静的打断了张若铃最后一点幻想，转身走出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