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来，两个人去，余下那个躺在瓷坛里。路上没有争吵，没有怒骂，只有沉默，死寂的沉默。
“哎，前面的等等！”
“二位，等等我们！”魏老大和魏老二气喘吁吁追上来。
“你们......二位......忒不够意思，走了不叫我们......哥俩......”魏老大一脑门子汗，追一路腿都酸了。魏老二也差不多，两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半晌，总算把气喘匀了。
“你们俩要跟着我们？”言若打量着眼前这对活宝，不知道他俩除了耍宝以外，还有什么本事，他从来不和废物打交道，更不添累赘。
司语比哥哥老实，对魏家兄弟诚恳道：“你们跟着我们会有危险，回去吧，不论是种田还是劫道，都好。”
魏老二终于觉得不大对劲，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试探：“你们......是做什么营生的？”
这一问，把言若和司语都问笑了。
“你们连我们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要跟着我们。”就这智商还能当劫匪，现在□□忒好混了。
魏家兄弟见识过司语的武艺，不敢还嘴，他俩看看言若，也不敢纠缠，一时没了主意。正当他俩觉得没戏，想回走时，言若突然开口：“你们真的愿意？”
魏家兄弟先是一愣，然后忙不迭道：“愿意，愿意！”
“你们会干什么？”
“二位放心，我们兄虽然微末，但自小在市井混，二位是干大事的，有些事不方便出头，或者不屑做的，还有零打碎小的活计，都包在我们身上。”
“丫头，你觉得呢？”
“嗯，也行。”于是双人行变四人行，丢了西瓜，捡了芝麻，虽然甚亏，但聊胜于无。
“接下来我们回家吗？”司语闷声问道。
言若摇摇头，语气轻柔而坚定：“不回。”
“哥......”她很少这么正经八本叫他，然而言若马上岔开话题，他当然明白妹妹的意思，然而他拒绝听从。
“都三年了，这是想学大禹......”司语低着头嘟囔。
“啥大雨？”魏老大仰头看着青天白日，这哪像要下雨的？
“三过家门而不入知道吗？”
“为啥不入？到自己家门口了还不让进去？这比劫匪还不讲理啊！”
司语忍了忍，没忍住，撸起袖子道:“跟我抬杠是吧？”
魏老二见势不好，马上给大哥使个眼色，后者会意，连忙改口作揖:“行，姑奶奶，我错了，你说不入就不入吧，咱都听你的。”
司语哼了哼，没再计较。
“有了，我们去衢州。”言若突然道。
“去衢州干嘛？”余下三人均是不解。
“别的还没想好，先去会一会声名远播的‘红颜劫’。”
“公子说的可是明月楼的老板沈明月？”
“不错。”魏家兄弟一下来了精神，看着言若笑得猥琐，言若回敬了一个笑容，趁两兄弟怔愣之际，每人头上赏一个暴栗。
衢州富庶，景色秀丽，乃是游山玩水的绝佳之地，兼之风流人物辈出，便是再不解风情的人，看过衢州女的一颦一笑后，也忍不住心神荡漾，很多年后，言若仍记得初见沈明月的那个早上，佳人才子遥相顾，不是钟情也是缘。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
听着熟悉的曲调，言若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他没想到才一踏足衢州，就勾起不可言说的往事，这个地方，或许不该来。
“楼下的公子，可否赏脸上来一叙？”
“噫，这姑娘真识货，一眼就看出咱们公子不是普通人，公子快上去，跟这姑娘好好的......嘿嘿！”魏老大的猥琐基因适时觉醒了。
“瞎说什么！”司语叱道，“不过哥哥确实应该上楼，你看。”
言若顺着司语的方向看去，高高的楼阁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明月楼”。他苦笑一声，为这莫名其妙的好运气。
“你上去吧，我们就不去了，一会儿对面的客栈见。”司语说完硬拉着魏家兄弟离开，也不管那两人愿不愿意。
有侍女引着言若上楼来，沈明月就倚在栏杆旁，薄薄的素纱裙勾勒出完美的风流体态。
“公子肯赏脸，蓬荜生辉。”沈明月粲然一笑，如百花齐放，她起身，款款而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的心尖上。
言若是懂欣赏美色的，看着对面的一举一动，暗道红颜劫果然名不虚传。
“公子莫怪妾身唐突，我与公子素不相识，本不该如此冒犯，只是方才惊鸿一瞥，心道公子面善，这才失了分寸。”
“沈姑娘不必如此，在下能得姑娘青睐是在下的荣幸。”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叫我言若即可。”
“妾身沈明月有礼了。”
“大名鼎鼎的红颜劫谁人不知，便是在下初来乍到，也是早有耳闻了。”
“公子谬赞，妾身处风月场，这名声有不如无，但妾久居于此，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风月场也未必全是不堪。”言若说完这句，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时竟痴了。
“公子，公子？”沈明月轻声唤道，见对方不理。索性坐下来弹唱之前的曲子。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
良辰美景，佳人在侧，白衣公子却好似浑不在意，他的人在这儿，心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所思所想是凡夫俗子触及不到的存在。
“抱歉，在下方才失礼了。”在一个艳名远播的美人面前发呆真是比当众打她一耳光还要羞辱。
“好一个言若公子，妾身自问多年阅人无数，但在两个人面前实实在在栽了跟斗。”
“哦？愿闻其详。”言若似乎来了兴致。
“其中一个就是你言若公子，而另一个是和公子截然不同的人，他叫林介。”
“林介？”言若凝神沉思片刻，终于想起了这个人，“他是将门之后，他的家族在苍国地位举足轻重。”
“不错，”沈明月点点头，“这个小将军出身富贵，却命运多舛，如今早就脱离家族，不知道去何处流浪了。”
“原来是个自我放逐的人。”
“他倒未必喜欢流浪的生活，但却实实在在是个不解风情的人。”
“不解风情？”言若将这几个字细细品味，神色有了变化，而沈明月不惧他的目光，坦然道:“我的确对他动过心思，公子太多情，而他，太无情。”
“沈姑娘，你的魅力世人皆知，但是纵然你美貌倾城，也不可能叫所有人都顺从的爱你，人生有小小的遗憾不是坏事，何必耿耿于怀。”
沈明月听了他的话，不退反进，她大胆地半倚在他的肩上，如兰的气息扑面而来，言若知道这是她的杀手锏，庸俗露骨却无往不利。
“这是干什么？考验我的定力吗？”他神态悠闲，仿佛不为所动。
沈明月一边伸手在他胸前画圈，一边娇声问道：“我美吗？”
“很美。”言若诚实道。
“那你喜欢吗？”
“像你这样的美人，只要是正常男人就没有不喜欢的。”他又老实回答。食色，性也，承认喜欢美人一点也不丢人。
“既然如此，那你还等什么...”她将手放在衣带上，假装不经意间划过胸前，她虽然不再说话，但意图显而易见。
言若也不说话，他十分清楚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他不忌讳男欢女爱，但也不是色令智昏的人，他知道像沈明月这种看惯风月的美人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如果现在上了她的套，以后就只能任她摆布了，他丝毫不怀疑她有这样的能力。
“怎么，嘴上说得潇洒风流，一见真章就成小古板啦？”沈明月歪头看言若，眼里笑意分明。她用两根手指挑着言若的下巴，对他耳语道：“不会还是个雏儿吧。”那撒娇卖俏的模样着实可爱又可恨。
沈明月将言若的反应看在眼里，然而她并不打算放过他，于是进一步道：“美色当前，你的反应不像君子，倒像个......”
即使再温润，一个大男人被明晃晃的嘲笑，都是不可容忍的，言若嘴角一抹冷笑，单手将红颜劫按在床上，“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即使你不刻意引诱，我也......”他没有说下去，反客为主挑起沈明月的下巴，眼看好事将成，然而天不作美，门外不合时宜的动静令两人无法进一步沟通。
“哎，前面的等等！”
“二位，等等我们！”魏老大和魏老二气喘吁吁追上来。
“你们......二位......忒不够意思，走了不叫我们......哥俩......”魏老大一脑门子汗，追一路腿都酸了。魏老二也差不多，两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半晌，总算把气喘匀了。
“你们俩要跟着我们？”言若打量着眼前这对活宝，不知道他俩除了耍宝以外，还有什么本事，他从来不和废物打交道，更不添累赘。
司语比哥哥老实，对魏家兄弟诚恳道：“你们跟着我们会有危险，回去吧，不论是种田还是劫道，都好。”
魏老二终于觉得不大对劲，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试探：“你们......是做什么营生的？”
这一问，把言若和司语都问笑了。
“你们连我们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要跟着我们。”就这智商还能当劫匪，现在□□忒好混了。
魏家兄弟见识过司语的武艺，不敢还嘴，他俩看看言若，也不敢纠缠，一时没了主意。正当他俩觉得没戏，想回走时，言若突然开口：“你们真的愿意？”
魏家兄弟先是一愣，然后忙不迭道：“愿意，愿意！”
“你们会干什么？”
“二位放心，我们兄虽然微末，但自小在市井混，二位是干大事的，有些事不方便出头，或者不屑做的，还有零打碎小的活计，都包在我们身上。”
“丫头，你觉得呢？”
“嗯，也行。”于是双人行变四人行，丢了西瓜，捡了芝麻，虽然甚亏，但聊胜于无。
“接下来我们回家吗？”司语闷声问道。
言若摇摇头，语气轻柔而坚定：“不回。”
“哥......”她很少这么正经八本叫他，然而言若马上岔开话题，他当然明白妹妹的意思，然而他拒绝听从。
“都三年了，这是想学大禹......”司语低着头嘟囔。
“啥大雨？”魏老大仰头看着青天白日，这哪像要下雨的？
“三过家门而不入知道吗？”
“为啥不入？到自己家门口了还不让进去？这比劫匪还不讲理啊！”
司语忍了忍，没忍住，撸起袖子道:“跟我抬杠是吧？”
魏老二见势不好，马上给大哥使个眼色，后者会意，连忙改口作揖:“行，姑奶奶，我错了，你说不入就不入吧，咱都听你的。”
司语哼了哼，没再计较。
“有了，我们去衢州。”言若突然道。
“去衢州干嘛？”余下三人均是不解。
“别的还没想好，先去会一会声名远播的‘红颜劫’。”
“公子说的可是明月楼的老板沈明月？”
“不错。”魏家兄弟一下来了精神，看着言若笑得猥琐，言若回敬了一个笑容，趁两兄弟怔愣之际，每人头上赏一个暴栗。
衢州富庶，景色秀丽，乃是游山玩水的绝佳之地，兼之风流人物辈出，便是再不解风情的人，看过衢州女的一颦一笑后，也忍不住心神荡漾，很多年后，言若仍记得初见沈明月的那个早上，佳人才子遥相顾，不是钟情也是缘。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
听着熟悉的曲调，言若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他没想到才一踏足衢州，就勾起不可言说的往事，这个地方，或许不该来。
“楼下的公子，可否赏脸上来一叙？”
“噫，这姑娘真识货，一眼就看出咱们公子不是普通人，公子快上去，跟这姑娘好好的......嘿嘿！”魏老大的猥琐基因适时觉醒了。
“瞎说什么！”司语叱道，“不过哥哥确实应该上楼，你看。”
言若顺着司语的方向看去，高高的楼阁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明月楼”。他苦笑一声，为这莫名其妙的好运气。
“你上去吧，我们就不去了，一会儿对面的客栈见。”司语说完硬拉着魏家兄弟离开，也不管那两人愿不愿意。
有侍女引着言若上楼来，沈明月就倚在栏杆旁，薄薄的素纱裙勾勒出完美的风流体态。
“公子肯赏脸，蓬荜生辉。”沈明月粲然一笑，如百花齐放，她起身，款款而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的心尖上。
言若是懂欣赏美色的，看着对面的一举一动，暗道红颜劫果然名不虚传。
“公子莫怪妾身唐突，我与公子素不相识，本不该如此冒犯，只是方才惊鸿一瞥，心道公子面善，这才失了分寸。”
“沈姑娘不必如此，在下能得姑娘青睐是在下的荣幸。”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叫我言若即可。”
“妾身沈明月有礼了。”
“大名鼎鼎的红颜劫谁人不知，便是在下初来乍到，也是早有耳闻了。”
“公子谬赞，妾身处风月场，这名声有不如无，但妾久居于此，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风月场也未必全是不堪。”言若说完这句，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时竟痴了。
“公子，公子？”沈明月轻声唤道，见对方不理。索性坐下来弹唱之前的曲子。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
良辰美景，佳人在侧，白衣公子却好似浑不在意，他的人在这儿，心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所思所想是凡夫俗子触及不到的存在。
“抱歉，在下方才失礼了。”在一个艳名远播的美人面前发呆真是比当众打她一耳光还要羞辱。
“好一个言若公子，妾身自问多年阅人无数，但在两个人面前实实在在栽了跟斗。”
“哦？愿闻其详。”言若似乎来了兴致。
“其中一个就是你言若公子，而另一个是和公子截然不同的人，他叫林介。”
“林介？”言若凝神沉思片刻，终于想起了这个人，“他是将门之后，他的家族在苍国地位举足轻重。”
“不错，”沈明月点点头，“这个小将军出身富贵，却命运多舛，如今早就脱离家族，不知道去何处流浪了。”
“原来是个自我放逐的人。”
“他倒未必喜欢流浪的生活，但却实实在在是个不解风情的人。”
“不解风情？”言若将这几个字细细品味，神色有了变化，而沈明月不惧他的目光，坦然道:“我的确对他动过心思，公子太多情，而他，太无情。”
“沈姑娘，你的魅力世人皆知，但是纵然你美貌倾城，也不可能叫所有人都顺从的爱你，人生有小小的遗憾不是坏事，何必耿耿于怀。”
沈明月听了他的话，不退反进，她大胆地半倚在他的肩上，如兰的气息扑面而来，言若知道这是她的杀手锏，庸俗露骨却无往不利。
“这是干什么？考验我的定力吗？”他神态悠闲，仿佛不为所动。
沈明月一边伸手在他胸前画圈，一边娇声问道：“我美吗？”
“很美。”言若诚实道。
“那你喜欢吗？”
“像你这样的美人，只要是正常男人就没有不喜欢的。”他又老实回答。食色，性也，承认喜欢美人一点也不丢人。
“既然如此，那你还等什么...”她将手放在衣带上，假装不经意间划过胸前，她虽然不再说话，但意图显而易见。
言若也不说话，他十分清楚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他不忌讳男欢女爱，但也不是色令智昏的人，他知道像沈明月这种看惯风月的美人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如果现在上了她的套，以后就只能任她摆布了，他丝毫不怀疑她有这样的能力。
“怎么，嘴上说得潇洒风流，一见真章就成小古板啦？”沈明月歪头看言若，眼里笑意分明。她用两根手指挑着言若的下巴，对他耳语道：“不会还是个雏儿吧。”那撒娇卖俏的模样着实可爱又可恨。
沈明月将言若的反应看在眼里，然而她并不打算放过他，于是进一步道：“美色当前，你的反应不像君子，倒像个......”
即使再温润，一个大男人被明晃晃的嘲笑，都是不可容忍的，言若嘴角一抹冷笑，单手将红颜劫按在床上，“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即使你不刻意引诱，我也......”他没有说下去，反客为主挑起沈明月的下巴，眼看好事将成，然而天不作美，门外不合时宜的动静令两人无法进一步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