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系统的角度来看,其实她是不太希望迪克格雷森先生追根究底去探求某些事情的,不是说会害怕他能不能接受这个,只是一旦迪克自己发现了那些事情,要是和奥罗拉小姐说出来想要确认的话,那又是一阵生生揭开血痂的疼。

    不过这也就只是系统小姐自己的看法而已,所做出选择的不是她,她也就保持着第三者角度在看着这个正在进行中的故事的进展,然后再测量了一下还在熟睡中的奥罗拉的体温和各项其他数值。

    还好没有发热的症状,医生哪怕现在还没有治疗病理症状的能力,但是已经觉醒的体质决定了她这次病也并不会病上很久,睡醒了之后差不多也就能痊愈了。

    系统小姐调转了视野看向窗外。

    按照这个空气湿度,今夜或许会有雨。

    希望蹲在纽约警署房顶上的迪克格雷森先生能在下雨前赶回来。

    NYPD.

    警局这地方,要说安保严的话,的确是严的,毕竟一大屋子都是警察,但要说不严,这也的确让迪克找到了一点可以窥探的漏洞。

    “嘶——”他搓了搓手臂,只觉得纽约的十一月着实是冷,这没什么人能看见的警局屋顶也不宜多待。

    窃听器还在辛勤运作着,带着明显的电流声音,还掺杂着警局里面负责案件的那些警察以及小组人员的交谈声,迪克从里面分辨出来了斯潘塞瑞德的声音。

    他说自己刚刚从法医室出来之后顺路去看了一下在纽约念书的妹妹就立刻赶了回来。

    有人对他说的‘妹妹’感到好奇,不过因为案件为主,也就没有多提。

    “也就是说……”迪克整理了目前自己已知的线索,那并不多,但是也足够他理清楚了部分现状。

    BAU接到了纽约警局的关于某起案件的求助,于是来到了这里,具体案件内容迪克还不清楚是什么。

    奥罗拉和这起案件可能有些关联,至少斯潘塞瑞德是这么认为的,而BAU其他的侧写师们则并不清楚这件事情。

    迪克心想,我真的不喜欢这个现况。

    他心知肚明,奥罗拉和其他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比起来是有那么不太一样的地方,那很微妙,毕竟如今早熟的孩子也很多,只是她分明在有些幼稚的举动之余还透露出了一点只有时间流逝才能攒下来的成熟。

    但是迪克并不希望这会是能让奥罗拉和某些案件扯上关系的原因,无关于这是不是秘密有没有被坦白,这些都没有关系,迪克只是主观地不愿意奥罗拉会陷入什么危险之中。

    迪克盘腿在屋顶上又吹了一会儿冷风,耳机里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多的信息传出来,他觉得自己或许参与进去。

    他摸了摸衣服口袋,然后摸出了自己的证件:“派上用场了。”

    临走前因为习惯所以很顺手地把警察的证给塞进口袋里,虽然不是本意想着要用上,不过也省掉了他在想其他办法混进去的功夫。

    他摘下耳机,利落地踩着靠着视线死角的小巷那一侧的墙壁上水管的凸起翻下平地。

    因为知道BAU各个都是观察力一个赛一个神的侧写师,在进警局之前,迪克还特意重新整理了衣服的褶皱调整了表情,以此来确保自己不会在他们面前露陷出自己一直偷听到现在的事实。

    以布鲁德海文警察的身份参与纽约警署的案件当然不太合规矩,但是这也只算是个借口。

    迪克出示了证件,一路大门进去畅通无阻——他说他是来找BAU小组的。

    “嗨,又见面了,瑞德博士。”他对自己唯一认识的熟人挥了挥手,看起来像是单纯只是一次巧遇。

    不太对劲。

    斯潘塞瑞德想着,没什么根据,但是他下意识就能产生这种想法。

    “这位是?”BAU的同事,戴瑞克·摩根问了一声。

    斯潘塞介绍道:“迪克·格雷森,布鲁德海文的警探。”

    三言两语就简单结束了的介绍里面,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斯潘塞和迪克都没有提到奥罗拉的名字。

    他们也心知肚明,现在在这里的见面,也都是因为那个小姑娘的缘故。

    只当是他们只是旧友突然相遇,案情也没有明显可以跟进的线索,还在等着法医室那里出差来纽约的布莱南博士的验尸进度,斯潘塞有了一段可以和迪克安静聊上一会儿的时间。

    他们面对面站着,在并不算特别特别明亮的纽约警局的茶水间里,窗外的天比先前更阴了,透着股风雨欲来的意思。

    “我以为你还有些别的事。”斯潘塞说。

    迪克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本来是这样没错,不过有些事情让我有些在意。”

    “瑞德博士,奥罗拉和你们这次BAU接到的案件有关系,是吗?”他说得直截了当,“你之前的态度有着这个意思,虽然我不是心理学专业的,但至少可以看得出来这个。”

    “不,没什么。”

    斯潘塞说:“我只是顺路去看一下奥罗拉而已,她很好,不会出事的。”

    只是不会出事,而不是完全没有关系。

    迪克格雷森抠着字眼,这显然并不能让他放心下来。

    “刚才我有看到会议室里记录板上的照片,火灾,是吗?”

    迪克问他。

    “纽约最近的新闻不多,是自然博物馆的火灾?有人蓄意纵火,哦,是的,这是蓄意纵火。”迪克仔细看着斯潘塞的表情,“有受害者。”

    是谋杀。他有了结论。

    “……不过受害者和奥罗拉并没有什么关联,我只是担心她而已。”

    斯潘塞知道有些案件细节是不能透露的,他只能这么说,不过迪克也知道了那是什么关联——他看到了记录板上的现场图,自然上面也贴着受害者生前的照片,是有着棕色头发和棕色眼睛的二十多岁的女性。

    这种凶手都是有着固定的取向,年龄自然也是范围之中,奥罗拉还差了七八岁不止。

    这个解释说得过去。

    只是迪克知道这不是全部。

    “纵火案。”他想起了那个梦——被烧过的谷仓残垣,不见踪影却存在着的那个女孩。

    奥罗拉和‘火’有着某种关联。

    至少这个,他可以肯定。

    “如果可以的话,凶手落网的话可以告诉我一声吗,我很也担心奥罗拉。”

    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迪克暂时先后退了一步,斯潘塞也没有拒绝他这个并不过分的请求。

    他脑袋里现在正塞满了另一个可能性。

    假设,如果这起案子和‘未来’奥罗拉所经历过的的确是同一人所谓,如果奥罗拉重活一次的这个变量并没有对凶手的进化过程产生影响的话,那么也就是说BAU在相对于那个未来来说的‘曾经’,也就是现在,是没有捉到凶手的。

    奥罗拉那次如果是再犯案的话,也就是说凶手是有着七年不止的空白期,而这种情况下,通常可能会是凶手因为其他的罪名已经入狱,所以没有再犯案,就此销声匿迹。

    当然,这个猜测必须得是假设的前提没有错的情况下才有可能。

    “不能先入为主,还是按照正常流程先看。”斯潘塞喃喃自语着,殊不知刚刚说要离开的青年其实还没走远,迪克听到了这半句话,最后选择错身而过时轻巧夹走了那枚窃听器。

    轰隆。

    果然,纽约今天果然是个要下雨的天气,还打了响雷,大雨倾盆而下。

    奥罗拉是被惊醒的,额头上布了一层冷汗,她甚至都没能反应得过来自己在昏沉睡眠之中有没有梦见过什么,只是刚想坐起来的时候,额头就被人竖起一根手指给抵着给摁了回去。

    “下雨了,不过天气预报说了明天会放晴。”

    迪克弯下腰贴在奥罗拉的耳边轻轻在说。

    “只是打雷而已,小朋友,别怕,男朋友在这儿呢。”

    懵了一会儿,奥罗拉这才慢吞吞点了点头:“下午是不是斯潘塞来过,我好像听见了声音,但是那个时候没精神起来。”

    “嗯。”

    迪克没有瞒她:“BAU这次工作是在纽约,我不太清楚细节,不过好像是纵火案。”

    这是一个小小的试探。

    轰隆——

    雷声作响,蓝白的冷光映在了窗帘上面,也透过来映在奥罗拉的侧脸上。

    迪克看得分明,他的小姑娘瞬间瞪大了眼睛,表情好像是惊惧的,也瑟缩了一下,整个人都往他的怀里凑了一点。

    奥罗拉伸出了手,迪克也顺其自然地握了上去,手指轻巧搭在了女孩的手腕上——他数着小姑娘的心跳。

    迪克知道,奥罗拉在害怕。

    “我在这里。”迪克说,“没事儿的,不管发生什么,我在这里。”

    “我梦见一些糟糕的事情。”奥罗拉的声音像是两片磨砂纸硬生生磨出来的那种,可能是需要补充水分,于是迪克把床头柜上他准备好的水杯拿了过来。

    奥罗拉喝不下去,分明只是普通的水而已,咽下去的时候她却觉得喉咙有一种撕开来似的疼。

    四年前,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你不问问嘛,迪克?”奥罗拉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情和动作肯定透露出来了些什么,但她却没有等到迪克的询问,反倒是她自己没忍住先开了口。

    迪克失笑,他指着自己的耳朵:“那是‘糟糕的事情’,你自己说的啊,奥罗拉。”

    “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病号现在好好休息就行。”

    其实我也并不是看不懂气愤的人,再说了,夜翼要保护一个小姑娘的安全也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这样,目前也够了。

    BAU这次负责的案件他会以自己的方式去参与一下,生病的人需要优质的休息时间。

    ‘火’。

    他已经知道了的,关于奥罗拉的秘密的一角。

    “小医生,感冒的话,你治得好嘛?”迪克试着提议。

    奥罗拉摇头:“或许以后熟练了就可以了吧,我现在还是只能治疗外伤的程度。”

    “我订了清淡一点的粥的外卖,下雨天,可能送到得比较晚,再休息一会儿然后起来吃吧。”

    格雷森先生凑过去亲了一下小姑娘还热乎乎的脸颊。

    “唔……”

    小姑娘碰了下被亲到的脸:“啊,我作业还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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