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间是从三年前开始乱的，本以为持续两年干旱终于好转，不想本该拯救庄稼的雨水竟腐蚀了房屋。天灾已是难以承受，人祸却更加要命，人们已记不起无休止的争斗和残杀是从何时何处开始的，只记得这场霍乱源于修仙界。
此时属于修仙地界的村镇上，连日的酸雨毁掉了村子里大半土屋，植物就更不用说了，能逃的人早已逃走，只剩下灰蒙蒙的断壁残垣和等死的老弱病残。
天地之间，一时只剩乌鸦的叫声，只是在这灰暗萧瑟的之中，有一抹红色。
一个女子身着金纹红底锦衣，她面庞白皙红润，从这易子而食的饥世中走过，看得街边人眼馋。
可又莫名觉得这女子气场渗人，叫人不敢直视。
更何况只是她身旁还跟着两个侍从，一个也是着锦衣，神采奕奕。
另一个却穿着洗得有些掉色的藏蓝粗布衣裳，他身材十分矮小，加上卑躬着腰走路，像是还没有身旁那女子高的样子，亦步亦趋跟在那女子身后，低垂着脸，一言不发。
那着锦衣的侍从就长袖善舞多了，正姿态恭敬地向主子汇报着什么。
“殿下，派去各方的人来报……”像是有些恐惧，他瞧了一眼主子的神色才接着说，“还是没有找到那位叫谢九旻的踪迹。”
那女子果然不满，“三年时间，满修罗殿的人去找，到现在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那侍从听了便诚惶诚恐起来，“殿下恕罪，单凭姓名和长相找起本就要花些时间，更何况这世道如此乱，也许……”
一个受过重伤男子，也许早就死了。
但是这话他怎么敢说出口，哪怕这是整个修罗殿都默认的事实，也从未有人敢直接说。绝对的力量之下，只有绝对的服从。
这位修罗殿的殿下名叫宣楹，传说这位她是在三年前那场大爆乱中成魔，她的力量之强大令人悍然，不需她一兵一卒，地狱道内便俯首称臣。
毕竟成魔后的力量不似修仙那般会再有提升，而是取决于他们成魔时所获得的力量，宣楹的魔力实在亘古未见，无人能抗衡。
但这位新殿下即位后不骄奢淫逸、广修宫殿，反而倾尽地狱道全部力量在三界寻找一位名叫谢九旻的男人。前几年的时候她至少还坐镇殿中，近来她甚至抛下富贵不享，与身边的侍从亲自到人间寻人。
意识到自己险些说了什么话出来，这侍从立时惊恐不已，急忙接道，“也许这位贵人是隐世到哪里去了，以求平安，这才叫我们好找。”
宣楹这才正眼看他，只是这目光阴涔涔的，满是警告。
侍从被瞧了这么一眼，更加瑟缩。
她哪里不知道这侍从想说的是什么，便交代，“给各处打好招呼，若是找到了哪怕一丝半点的线索，也必有重赏，”
“若是让我知道谁有一丝半点懈怠……”
她嘴角扯出一个标准的笑容，眼底却没笑意。
殿下即便是远近闻名的女魔头，可也是个少女，她眼睛黑亮、目光盈盈，眉目如黛，面颊似桃面，饶是脸上有这样阴毒的微笑，却也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但这样阴毒美丽的笑容没在她脸上浮现太久，转瞬即逝间，她便收回了目光，威胁紧张的情绪消失地无影无踪，用少女轻快的声音轻飘飘接道，“……那就等死好咯。”
接着她手腕略一使力，那侍从就被击倒在地，接着吐出一口鲜血。
宣楹不看他一眼，继续闲逛一般沿着这破败街道走。
那侍从蜷缩在地上也不敢起来，宣楹却仍觉不够出气，几步返还回来又冲他狠狠踹了几脚，之后又像扔了什么垃圾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期间她那另一个侍从始终一言不发，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只是见宣楹走了便跟上，宣楹返还打人便留在原地等待，等到宣楹打完了又跟着朝前走。
他二人走在一起也是无话。
宣楹知道她最近越来越坐不住了，只是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而谢九旻却始终没有消息，难免暴躁些。
成魔自然有力量骤增、信徒无数的好处，可是却有一个坏处，那就是仅有23年的寿命。地狱道23年一轮回，因此地狱道的魔种寿命只有23年。
这就是为什么人人向往力量却不愿成魔的原因。
如今她亲自到人间寻人，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哪怕是希望渺茫，也算是个安慰。
走到某处，她那侍从忽然拉了拉宣楹的衣角，向一间茅草屋的方向指了指。
那草屋之后有两道白影闪过，宣楹收敛气息跟了过去，只见两个气度不凡的白衣女子，手中各执一只木篮，里面是水和食物。
这个时节来这荒芜之处救济的，想必不是普通人，莫不是上面来的，人间乱了这么久，原来天界也不是一无所知嘛。
果然这两个女子谈论起天界诸多事宜，听她们谈论内容皆是天界琐事，宣楹便推断这二人应是某处的小仙子，私自到人间救济来的。
人间的乱像连小小仙子都看不下去了，真不知道那些升仙的人物都在干什么，宣楹正冷冷想着，忽听见那两个仙子谈起一位的仙尊。
“你可知那藏书阁内有一位十分俊秀的书仙？”
另一仙子闻言痴痴笑了一声，“藏书阁，我只知里面净是些胡子花白的老古板，何时来了位小书仙？”
“你不知，这位小书仙也是位小古板呢，据说他自三年前升仙入阁后，就从未踏出藏书阁一步，我也只是到阁内洒扫时见过他一面。”那仙子说着说着脸颊泛起红晕。
她同伴见了，打趣她，“既如此，他是如何好看了？”
“这位小仙尊……”
同伴见她说不上来便笑她，可她只是一时间不知从何形容，却又的确觉得自己所言为实，终于灵光一闪道：“对了，他鼻尖有一痣，甚是好看呢。”
宣楹听得无聊正想离开呢，听得这句话脚生生定在原地，三年前不知去向，面容俊秀有鼻尖痣，这正是她给修罗殿寻人的线索。
宣楹一时只觉得脚下虚浮，耳边有鸣声轰轰敲击着耳膜，在这鸣声之中，她听到了那个朝思日想的名字——
“那位书仙还有一个颇为仙风道骨的名字，唤作九旻。”
当天，宣楹便带着她那穿着破烂的侍从闯上了天界，直奔藏书阁去。
一路自然有天兵阻拦，但凭宣楹的本事，解决他们还不容易，只是这天兵忒多，宣楹一面打一面走，几乎是被拥簇着进了藏书阁。
只见那阁内高架书架环绕全屋，文卷从地面到阁顶摆放，书架前有一广袖白袍男子正站在一个小梯子之上，去够高处的书，正是那九旻书仙。
九旻刚刚就听到了外头有喧闹声，藏书阁以外的他本是不会理的，但今天颇为反常的是，一红衣女子带着一个侍从进来了，他不得不下来看看情况。
宣楹进来后便设了结界，将方才外面的吵闹声都隔绝了开来，此时藏书阁内依旧和往常一样静谧。
九旻仙尊看到那女子甚是年轻，黑发白肤，红衣似火，只是周身气焰颇为嚣张，虽然他修为极浅，却也感觉得到这是一个魔头。
可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又不像是会伤人的样子。
宣楹看着眼前长身玉立，一身书卷气的男人，不是谢九旻又是谁，自己找他三年，他却在这清静之地安然度日，宣楹只恨不得打他一拳才好，一时之间悲愤交加，说不出话来。
九旻太久不同人交往，见对方不讲话，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最终宣楹极力抑制声音里的颤抖，但没忍住阴阳怪气，“这些年人间大乱，你倒是乐得在这里躲清闲。”
这书仙久不外出，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听到人间大乱，不由吃了一惊，但这也不是他一介小小书仙可以管的事情，因此回答了后半句，“修书的工作也算不上清闲。”
宣楹极其不服，冷嗤一声，问回正题，“你怎么会在此处？”
九旻语塞了一瞬，心道这个问题问你比较合适。
按理来说，这本就是他的家，所以他在这里并不奇怪，反倒是宣楹到人地盘问人家为什么在这，比较奇怪。
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能闯入天界的魔头，而他灵力低微，外头的人也进不来，若是动起手来，这书仙评估了一下，她碾死自己大概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再说一个书仙，怎可随便用武。
因此他还是老老实实回道，“我在此处修书。”
这个态度对魔头，相当礼貌了。
宣楹觉得他是在跟自己绕圈子，斥道，“谢九旻！”
九旻觉得此人应该是认错了人，终于找到机会澄清，“我的确名唤九旻，但没有本姓，不知道姑娘为什么这样称呼我？”
他考虑到对方的情绪，还友好地朝她笑了笑。
这时宣楹意识到不对，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意思，你不认识我吗？”
两人终于不再跨服交流，那书仙忙点了点头。
宣楹情绪却更是激动，“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你还要去拯救人间大乱呢！”
……
他一个书仙去拯救世界吗？
宣楹见他表情十分难言，不死心地问：“当真一点都不记得吗？”
九旻摇了摇头。
宣楹闻言一屁股塌在了座位上，求助地看了她那侍从一眼。
侍从目光无奈地，朝她摇摇头，意思是虽没听说过仙子升仙会忘却前尘往事的，但当年情况毕竟特殊，出现这种情况也正常。
宣楹便坐着一阵思索，找了三年的人，也不是没想过会出变故，索性在她死之前找到了人，那人间的祸事就还有希望终结。
等她消化好了，那书仙以为他终于逃过了此劫，又听到她说，“那也不妨事，我需跟你讲讲前事，你能回忆起来是最好。”
……
接着他在自己的藏书阁内听得了一个妖精抱紧金大腿的故事。
此时属于修仙地界的村镇上，连日的酸雨毁掉了村子里大半土屋，植物就更不用说了，能逃的人早已逃走，只剩下灰蒙蒙的断壁残垣和等死的老弱病残。
天地之间，一时只剩乌鸦的叫声，只是在这灰暗萧瑟的之中，有一抹红色。
一个女子身着金纹红底锦衣，她面庞白皙红润，从这易子而食的饥世中走过，看得街边人眼馋。
可又莫名觉得这女子气场渗人，叫人不敢直视。
更何况只是她身旁还跟着两个侍从，一个也是着锦衣，神采奕奕。
另一个却穿着洗得有些掉色的藏蓝粗布衣裳，他身材十分矮小，加上卑躬着腰走路，像是还没有身旁那女子高的样子，亦步亦趋跟在那女子身后，低垂着脸，一言不发。
那着锦衣的侍从就长袖善舞多了，正姿态恭敬地向主子汇报着什么。
“殿下，派去各方的人来报……”像是有些恐惧，他瞧了一眼主子的神色才接着说，“还是没有找到那位叫谢九旻的踪迹。”
那女子果然不满，“三年时间，满修罗殿的人去找，到现在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那侍从听了便诚惶诚恐起来，“殿下恕罪，单凭姓名和长相找起本就要花些时间，更何况这世道如此乱，也许……”
一个受过重伤男子，也许早就死了。
但是这话他怎么敢说出口，哪怕这是整个修罗殿都默认的事实，也从未有人敢直接说。绝对的力量之下，只有绝对的服从。
这位修罗殿的殿下名叫宣楹，传说这位她是在三年前那场大爆乱中成魔，她的力量之强大令人悍然，不需她一兵一卒，地狱道内便俯首称臣。
毕竟成魔后的力量不似修仙那般会再有提升，而是取决于他们成魔时所获得的力量，宣楹的魔力实在亘古未见，无人能抗衡。
但这位新殿下即位后不骄奢淫逸、广修宫殿，反而倾尽地狱道全部力量在三界寻找一位名叫谢九旻的男人。前几年的时候她至少还坐镇殿中，近来她甚至抛下富贵不享，与身边的侍从亲自到人间寻人。
意识到自己险些说了什么话出来，这侍从立时惊恐不已，急忙接道，“也许这位贵人是隐世到哪里去了，以求平安，这才叫我们好找。”
宣楹这才正眼看他，只是这目光阴涔涔的，满是警告。
侍从被瞧了这么一眼，更加瑟缩。
她哪里不知道这侍从想说的是什么，便交代，“给各处打好招呼，若是找到了哪怕一丝半点的线索，也必有重赏，”
“若是让我知道谁有一丝半点懈怠……”
她嘴角扯出一个标准的笑容，眼底却没笑意。
殿下即便是远近闻名的女魔头，可也是个少女，她眼睛黑亮、目光盈盈，眉目如黛，面颊似桃面，饶是脸上有这样阴毒的微笑，却也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但这样阴毒美丽的笑容没在她脸上浮现太久，转瞬即逝间，她便收回了目光，威胁紧张的情绪消失地无影无踪，用少女轻快的声音轻飘飘接道，“……那就等死好咯。”
接着她手腕略一使力，那侍从就被击倒在地，接着吐出一口鲜血。
宣楹不看他一眼，继续闲逛一般沿着这破败街道走。
那侍从蜷缩在地上也不敢起来，宣楹却仍觉不够出气，几步返还回来又冲他狠狠踹了几脚，之后又像扔了什么垃圾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期间她那另一个侍从始终一言不发，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只是见宣楹走了便跟上，宣楹返还打人便留在原地等待，等到宣楹打完了又跟着朝前走。
他二人走在一起也是无话。
宣楹知道她最近越来越坐不住了，只是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而谢九旻却始终没有消息，难免暴躁些。
成魔自然有力量骤增、信徒无数的好处，可是却有一个坏处，那就是仅有23年的寿命。地狱道23年一轮回，因此地狱道的魔种寿命只有23年。
这就是为什么人人向往力量却不愿成魔的原因。
如今她亲自到人间寻人，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哪怕是希望渺茫，也算是个安慰。
走到某处，她那侍从忽然拉了拉宣楹的衣角，向一间茅草屋的方向指了指。
那草屋之后有两道白影闪过，宣楹收敛气息跟了过去，只见两个气度不凡的白衣女子，手中各执一只木篮，里面是水和食物。
这个时节来这荒芜之处救济的，想必不是普通人，莫不是上面来的，人间乱了这么久，原来天界也不是一无所知嘛。
果然这两个女子谈论起天界诸多事宜，听她们谈论内容皆是天界琐事，宣楹便推断这二人应是某处的小仙子，私自到人间救济来的。
人间的乱像连小小仙子都看不下去了，真不知道那些升仙的人物都在干什么，宣楹正冷冷想着，忽听见那两个仙子谈起一位的仙尊。
“你可知那藏书阁内有一位十分俊秀的书仙？”
另一仙子闻言痴痴笑了一声，“藏书阁，我只知里面净是些胡子花白的老古板，何时来了位小书仙？”
“你不知，这位小书仙也是位小古板呢，据说他自三年前升仙入阁后，就从未踏出藏书阁一步，我也只是到阁内洒扫时见过他一面。”那仙子说着说着脸颊泛起红晕。
她同伴见了，打趣她，“既如此，他是如何好看了？”
“这位小仙尊……”
同伴见她说不上来便笑她，可她只是一时间不知从何形容，却又的确觉得自己所言为实，终于灵光一闪道：“对了，他鼻尖有一痣，甚是好看呢。”
宣楹听得无聊正想离开呢，听得这句话脚生生定在原地，三年前不知去向，面容俊秀有鼻尖痣，这正是她给修罗殿寻人的线索。
宣楹一时只觉得脚下虚浮，耳边有鸣声轰轰敲击着耳膜，在这鸣声之中，她听到了那个朝思日想的名字——
“那位书仙还有一个颇为仙风道骨的名字，唤作九旻。”
当天，宣楹便带着她那穿着破烂的侍从闯上了天界，直奔藏书阁去。
一路自然有天兵阻拦，但凭宣楹的本事，解决他们还不容易，只是这天兵忒多，宣楹一面打一面走，几乎是被拥簇着进了藏书阁。
只见那阁内高架书架环绕全屋，文卷从地面到阁顶摆放，书架前有一广袖白袍男子正站在一个小梯子之上，去够高处的书，正是那九旻书仙。
九旻刚刚就听到了外头有喧闹声，藏书阁以外的他本是不会理的，但今天颇为反常的是，一红衣女子带着一个侍从进来了，他不得不下来看看情况。
宣楹进来后便设了结界，将方才外面的吵闹声都隔绝了开来，此时藏书阁内依旧和往常一样静谧。
九旻仙尊看到那女子甚是年轻，黑发白肤，红衣似火，只是周身气焰颇为嚣张，虽然他修为极浅，却也感觉得到这是一个魔头。
可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又不像是会伤人的样子。
宣楹看着眼前长身玉立，一身书卷气的男人，不是谢九旻又是谁，自己找他三年，他却在这清静之地安然度日，宣楹只恨不得打他一拳才好，一时之间悲愤交加，说不出话来。
九旻太久不同人交往，见对方不讲话，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最终宣楹极力抑制声音里的颤抖，但没忍住阴阳怪气，“这些年人间大乱，你倒是乐得在这里躲清闲。”
这书仙久不外出，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听到人间大乱，不由吃了一惊，但这也不是他一介小小书仙可以管的事情，因此回答了后半句，“修书的工作也算不上清闲。”
宣楹极其不服，冷嗤一声，问回正题，“你怎么会在此处？”
九旻语塞了一瞬，心道这个问题问你比较合适。
按理来说，这本就是他的家，所以他在这里并不奇怪，反倒是宣楹到人地盘问人家为什么在这，比较奇怪。
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能闯入天界的魔头，而他灵力低微，外头的人也进不来，若是动起手来，这书仙评估了一下，她碾死自己大概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再说一个书仙，怎可随便用武。
因此他还是老老实实回道，“我在此处修书。”
这个态度对魔头，相当礼貌了。
宣楹觉得他是在跟自己绕圈子，斥道，“谢九旻！”
九旻觉得此人应该是认错了人，终于找到机会澄清，“我的确名唤九旻，但没有本姓，不知道姑娘为什么这样称呼我？”
他考虑到对方的情绪，还友好地朝她笑了笑。
这时宣楹意识到不对，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意思，你不认识我吗？”
两人终于不再跨服交流，那书仙忙点了点头。
宣楹情绪却更是激动，“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你还要去拯救人间大乱呢！”
……
他一个书仙去拯救世界吗？
宣楹见他表情十分难言，不死心地问：“当真一点都不记得吗？”
九旻摇了摇头。
宣楹闻言一屁股塌在了座位上，求助地看了她那侍从一眼。
侍从目光无奈地，朝她摇摇头，意思是虽没听说过仙子升仙会忘却前尘往事的，但当年情况毕竟特殊，出现这种情况也正常。
宣楹便坐着一阵思索，找了三年的人，也不是没想过会出变故，索性在她死之前找到了人，那人间的祸事就还有希望终结。
等她消化好了，那书仙以为他终于逃过了此劫，又听到她说，“那也不妨事，我需跟你讲讲前事，你能回忆起来是最好。”
……
接着他在自己的藏书阁内听得了一个妖精抱紧金大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