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八是个大吉的日子,宜婚嫁。

    对这一天迫不及待的王熙凤,昨夜早早睡下,因为太兴奋却睡了个寂寞,根本睡不着。

    在各种美好幻想中,凌晨时才迷迷糊糊的睡下。

    早晨被一群婆子带着丫鬟叫醒,香汤沐浴之后,王熙凤才清醒了。

    王子腾和王子胜都在外为官,家中临时主持的是一位辈分最高的族叔。

    因为贾琏与王氏族人的关系一般,王熙凤特意求母亲出面告诫那位族叔。

    谋划已久的贾琏倒是该吃该喝该睡,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毕竟有发泄渠道。

    王熙凤很漂亮,神妃仙子嘛,性格泼辣霸道的人,往往慕强。

    只要自己比她期待的更强大,那一切便都不是问题。男性主导的时候,原著中的贾琏忍无可忍,都敢拿一把宝剑追杀王熙凤,吓都给她吓的魂飞魄散。

    当然贾琏没必要这样做,如今的贾家并没有到那个地步,尽管入不敷出,贾琏已经找到了解决之道。只要足够强,只要能搞到钱,不给王熙凤拿嫁妆补贴贾家的机会即可。

    不识字的王熙凤和识字的王熙凤,应该会有变化的。

    上一次皮红挂彩骑马游街,那还是状元及第之日。白马缓缓的穿过荣宁街时,道路两旁皮红挂彩,鞭炮齐鸣。在李冬、林平、贾蓉、夏刚、四位傧相的陪同下,出荣宁街往东,直奔王家而去。

    进入王家所在的街道时,鞭炮再次响起,王家也很在意这场婚礼,并不希望姑娘没过门就被人压了一头。

    准备充分的贾琏还是遭遇了诸多磨难,前后花了一个时辰才出现在王熙凤的绣楼下。

    看着一路进门后的红地毯,贾琏忍不住感慨,王家确实有钱。

    没钱才怪了,王子腾在外领兵,光是做后勤补给的买卖,一年挣几十万两跟玩似的。

    实际上王家单单依靠提供物资和处理战利品的生意,这两年进账就是二百万两。

    还特么的不用交税。

    三首催妆诗后,贵气逼人凤冠霞帔的王熙凤由两个丫鬟扶着,八个丫鬟婆子簇拥着出场。

    因为盖头,贾琏展示看不到王熙凤的样子,如果事先没见过面,开盲盒了这是。

    好吧,明清两朝的很多婚礼,男方事先是见不到女方的,真就是开盲盒。

    这个时代,越是出身高的家庭,闺女越是要强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此彰显高贵。

    因为缺少运动,结婚的年龄小,生孩子就是在过鬼门关。

    被一个粗使婆子背着上了花轿后,王熙凤坐稳之际,便悄悄的抬起盖头,掀起帘子的一个角落,从缝隙里悄悄的偷看贾琏。

    人群中的贾琏在王熙凤的眼里,如同鹤立鸡群,格外的显眼。

    想到从今日起便为贾琏妇,王熙凤激动的浑身微微战栗,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开始的时候,王家并不看好弃武从文的贾琏,觉得大概又是一个贾赦。那时候的王熙凤并无选择,贾家需要王家,王家何尝不需要贾家呢?

    权贵之间的联姻,不仅仅是因为利益关系与门当户对,还是未来利益交换的润滑剂。

    送亲的队伍提前出发,抬着王熙凤的嫁妆,拉出去十里地。

    不仅仅是王家人,还有四王八公以及其他勋贵的家丁们,也抬着箱笼掺和一脚。这些人不是直奔贾家,而是在内城里兜一圈,最后才去贾家,直接导致整个京师都知道了这场婚姻。

    贾琏不知道原本王熙凤出嫁时的场面,但是他知道,今天王熙凤的出嫁场面很难有对手。

    借着贾琏的婚礼,四王八公之间尽管有各种暗地里的龃龉,明面上还是要表现出团结,向世人昭告,不要挑衅,我们很团结,我们很强大。

    事实上经历两代帝王的努力,勋贵之间的利益之争越发的激烈,不像往日那般亲密。越是这样,勋贵们越要将团结的一面展示出来,属于缺什么就宣传什么了。

    如同好莱坞的科幻电影,美-帝一次一次的拯救世界。现实是美-帝从全世界不断吸血而肥一己。影视作品和其他的文艺作品都是取悦自我的工具,千万别把作品当现实。

    如果不是贾府家将们的倾巢而出,百余铁骑护送贾琏的场面,很多人已经忘记了,贾家是个啥底子。懂行的人只要看一眼彪悍的气息就知道,这支铁骑只要护着贾琏,即便是两军阵前,也能护着贾琏杀出危险的境地,在这些人没死完之前,护其周全。

    以文人形象出现的贾琏与杀气森然的家将组合在一起,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意外的和谐混搭。似乎随时随地,贾琏都可以换一身装束,领着这些百战将士再上沙场。

    尽管这种可能很小了,但谁又敢保证不会再出现呢?

    王熙凤陪嫁的不仅仅是嫁妆,还有几十号下人,免得进门后身边没有得用的人。

    满京城的人都在谈论,王家为这场婚礼花了多少钱,才置办了下了这么一套嫁妆。

    据传,单单装金项圈的箱子,就抬了两个箱子,一个箱子怎么得也有八十斤吧?

    各种数字传的满天飞,靠谱的说法是三十万两,夸张的说法是百万两。

    算上京师各路勋贵的半道掺和,赞助的嫁妆,百万两也许没有,五十万两不夸张。

    贾家为这场婚礼花了多少钱,贾琏也没有明确数字,只是知道单单是修缮荣国府西北角的一片院落,置办各种家当,贾敏这个姑姑就砸进来五万两。

    迎亲队伍回来的途中,走一路撒一路的铜钱。到底撒了多少,据好事者统计,一百筐。

    婚礼昏礼,黄昏前迎亲队伍才回到了荣国府,为彰显对两家联姻的重视,也许因为王熙凤身上穿着的皇后提供的婚服,荣国府中门大开。这个大门以前大开的日子,有贾家先辈们战场厮杀凯旋之日,也有圣旨降临之日。

    这么说吧,当初贾琏中状元,贾府的大门都不带打开的。就是这么高档!

    王熙凤是被十六人的轿子抬着,从大门进的荣国府,当初王夫人嫁进门的时候,并没有这份待遇。大门一开,不仅仅是抬了王熙凤一手,抬贾琏才是贾母最真实的目的。

    从今日起,确立一个荣国府的标杆人物,以前是贾政,如今随着贾琏成家,必须换人了。() ()

    实际上此前贾琏人住在东跨院,撑起的却是荣禧堂的门楣,为此贾琏付出了一箭之伤。

    要不是贾琏生生的扛着,荣国府因为贾珠,宁国府因为贾珍,都会声望大跌。

    婚礼仪式设在荣禧堂,这是贾府最庄严的地方。流程走完之后,王熙凤被送往荣禧堂西北方向的院落,那里将是今后王熙凤的老巢。

    贾琏被迫留下,今天他是主角儿。贾府大摆宴席,荣宁街也摆开了流水席,是个本地居民都能来免费吃喝,与荣宁街居民沾亲带故的,也能跟着掺和一下。

    这场婚礼的盛大,在国公这个级别来说,达到了最鼎盛的档次。

    值得贾琏庆幸的秋天的气候宜人,穿行于酒席之间的贾琏,喝了一肚子的水。

    嗯,酒壶是自备的,别人是往酒里兑水,贾琏是往水里兑酒。

    几位傧相暗暗表示学废了,尤其是婚期定在明年的贾蓉,更是暗自窃喜。

    在“状元郎海量”的赞誉声中,贾琏熬到夜里九点才得以脱身。

    今天见过的人太多了,多到贾琏差点没能记住每一个人。多亏有挂啊。

    冯紫英,卫若兰,这两人贾琏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尤其是冯紫英这个神秘人物,似乎于秦可卿有关联。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对吧?

    西北这片院落,贾琏前日便搬了进来,如今也算熟门熟路的进院子,撵走了还要接着闹的李冬、贾蓉等人后,贾琏一眼看见桂香正在门口站着。

    面色微微一凝,贾琏径直过去问:“今日,没人给你委屈受着吧?”

    当着一干下人的面,贾琏的声音不低,本家下人还好,王家下人们脸色全变了。

    桂香有点勾着的胸膛挺了起来,低声道:“今日是爷的好日子,不可为婢子动怒。”

    贾琏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却冲着王熙凤陪嫁过来的一个看似为首的妇人招手。

    这妇人赶紧上前见礼道:“婢子见过二爷,贺二爷大喜,婢子是林之孝家的。”

    贾琏沉吟片刻,林之孝么?将来管银库的管家,与贾琏很贴心,还是王子胜的义子。

    义子么,这关系,贾琏不敢深想。

    贾琏对林之孝家的丢下一句话:“今后见了她,要叫桂香姨娘,别弄错了。”

    这也许是与王熙凤之间的第一次交手,贾琏果断的生生的抬桂香一手。

    转头贾琏对桂香道:“从东跨院跟来的下人,以后都在你跟前伺候着。你住的那个院子,你说了算。”这话是当着众人的面说的,贾琏可不是原著中的软蛋,必须硬起来。

    但凡贾琏软一点,桂香就会被王家陪嫁的下人欺负死。

    要是连桂香都护不住,贾琏还有何威望可言?

    也许贾赦和贾珍这样的人会想,区区一个姨娘,不值当的。

    贾琏一句话,所有下人,不论是贾家王家的出身,轰然应诺。

    以最强硬的姿态,彰显自身在这个家庭的地位后,贾琏才信步入内。

    正房的卧室内,王熙凤从贾琏进门的那一刻起,飞快的回到床上,盖好盖头,平儿在一旁拿着热毛巾道:“小姐,嘴擦一擦,还有油水呢。”

    嗯,王熙凤可不会亏待自己,乖乖的饿一天。

    至于桂香嘛,王熙凤其实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陪嫁过来的下人们会做好一切的。

    一个丫鬟进来,在平儿的耳边低语后,平儿果断的转告了王熙凤。

    盖着头的王熙凤发出有点沉闷的声音:“知道了!”

    无论如何,他才是当家人,尽管有那么一点点不开心,王熙凤也没往多了想。

    进门的贾琏先看到了平儿,烛光下的平儿亭亭玉立,格外的娇艳,此刻乖巧的站在王熙凤身边。屋内还有两个婆子,四个丫鬟,在等着最后的流程执行完毕。

    接过银秤杆,挑起盖头的一刻,都说女人出嫁这一天最美,贾琏信了。

    这张含羞带俏的脸庞,令贾琏瞬间失神,飘荡了几秒才恢复一些。

    贾琏说了一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自今日始,生同裘,死同穴。”

    没有华丽的辞藻,但却是王熙凤心里最动听的情话。活着睡一起,死了埋一块。

    【琏哥哥果然最爱我!】

    王熙凤卸了装束后,平儿拿来剪刀,给两人各自剪了头发,纠缠在一处打了个结,分装两个小布袋里。整个流程中,贾琏一直拉着王熙凤不松手,王熙凤也一直看着贾琏。

    床上撒了花生和枣子,喝了合衾酒,丫鬟们收拾床退下,准备就寝。

    一片“早生贵子”的祝福后,丫鬟婆子都退了下去,唯独留下一个平儿。

    通房的字面意思,卧室是相连的。

    红烛流泪到天明,期间女儿家的低吟浅唱,高低起伏。

    也许是每天都坚持走路一个时辰,王熙凤的身体很快适应。

    从羞的不敢睁眼,到变身一条八爪鱼,王熙凤转换的很流畅,并没太多艰难。

    平儿倒也没守在现场观战,去了隔壁屋子,站在帘子后面听着。

    开始还有点揪心,后来平儿便站不稳了,需伸手扶着墙。

    待到动静停下时,平儿赶紧准备好热水毛巾,送进卧室。

    平儿没从王熙凤的脸上看到痛苦,反倒看见了一脸的媚态。

    至于贾琏嘛,平儿没敢看,一直低着头躲避,隐约记得,上一次被人从背后隔着衣服顶着的。背后捅人的,不一定是刀子。

    相拥而卧,一切恢复了安静。

    唯有龙凤红烛,坚持燃烧完自己。

    尽管有些疲惫,靠着丰富的经验,贾琏还是出色的赢得了一场胜利。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今后想要获胜的难度会慢慢的提高。

    新妇进门第一天,王熙凤被平儿从沉睡中推醒,看看身边的贾琏,又看看平儿,低声道:“让爷们多睡一会。”

    王熙凤起来时,掀起被子,暴露了贾琏。平儿多看一眼便吃了轻轻一拧,还有一句不轻不重的警告:“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看个够。”

    贾琏的睡眠很好,并没被闹醒,也许是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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