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如何烧起来,关键不是不看你个人能力与如何制定计划,关键在于执行力。很多时候,计划是很好的,实际执行的过程中,各种奇怪的事情都能遇到。

    这么说吧,一件事情,上面的人怎么想的与下面的人如何做的,可能是两条并行的铁轨,永远没有交汇点的那种。通俗的讲呢,事情还是那个事情,但是下面有些人吧,你但凡给他点芝麻大小的权利,都能给你玩出一朵花来。

    贾琏有丰富的基层经验,所以是不会犯这一类错误的。

    “舆论上抓紧点,酒肆、茶楼、集市、人多的地方,告示都要贴上,派专人读给路人听。实际执行,以东城的集市为试点。集中本司人力,确保试点成功。本官的意思,各位明白了没有,是否有异议?”

    会场上五个御史表情各异,东城御史苟谦一脸吃了屎的样子,其他几个御史幸灾乐祸。

    没人觉得贾琏是为了工作,而是都觉得,这厮一定被大人盯上了,收拾他呢。

    你看,仅仅差了一级别,当面讲出来的话,都能理解出现巨大的误差,到下面还得了?

    无论如何,整个兵马司都动起来了,抽调了大量的人手,在东城集市搞卫生运动。

    只要不触动大家的实际利益,没人会给领导添堵。尤其是一个有【灾星】外号的领导。

    作为上司,也是要与权利挂钩的,尤其是五城兵马司这种部门。五个御史,背后站着好几个大佬。尤其是苟谦的身后,更是好几个大佬在他手里拿钱。

    换成一般的上司,苟谦也就是应付一下得了,能敷衍就敷衍过去了,但贾琏这不一样。

    这不,下班之后,苟谦先去茶楼,见了一位管家,说明了情况后,这位管家直接起身道;“此事,待我回去禀报王爷,再行答复。”

    就这么走了,苟谦预料之后,本来就没奢望,毕竟如今的上司,那是带人打进了忠顺王府,逼死了二管家的主。你还能指望忠顺王的管家敢对贾琏龇牙?

    掉过头,苟谦又去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子,见到了一位世子。

    酒席上苟谦把事情的经过,全都说了一遍,尤其是强调了预先付钱都被打回来的事情。

    “在下思之再三,恐那位盯上了东城的买卖,毕竟贾家的辽东商队,命运多舛。”

    对面的世子脸都绿了,你敢说这是巧合?谁信啊,如今人家合理合法的收拾你。贾家的商队去辽东,沿途算是你家的地盘,算是落手里了,有能耐你把贾家辽东的庄子平咯。

    所谓斗而不破,就是各自在规则范围内给对方添堵,不搞过界的行为。

    如今贾琏搞的卫生运动,首当其冲就奔着东城集市来了,专卖辽东货的几个商行,那都是东平郡王主要财源。随便找个借口让你停业,你能怎么地?

    “先看看吧,不行我亲自请他吃饭。”

    矛盾结下容易,想化解非一朝一夕之功。问题是,当初谁能想到,贾家能出这么个玩意,搞着搞着,贾家复兴了,又有了撑门面的男人。

    这么说吧,元春就算混过一个贵妃,贾家也就是在京城里横一下。出了京城地面,到了外面,真正的实力派,谁能看的起呢?

    如今贾家的情况大不一样了,贾琏异军突起后,内有来自皇帝的宠信,外有老师张廷恩。个人第一次出外差,直接就把平叛战打成了剿匪战。郧阳那么个烂地方,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平息民间之乱,恢复生产。

    别看承辉帝很少当面夸奖贾琏,背后在其他臣子面前,没少夸贾琏。

    对上这么个玩意,你还能怎么地?总不能真的派人弄死他吧?

    真这么做,搞不好就搭上全家。

    事呢不大,贾琏也未必能如何,但恶心你肯定是很容易做到的。

    “要不,卑职再去试一试,多加点银子?”苟谦还想尝试一下,毕竟这是恩主嘛。

    “他可不差银子,一趟郧阳回来,百万两进项是有的,跟着下去的夏守忠,都能弄个几十万两回来。这就不是银子能解决的事情,对他而言,有的事情面子更重要。不然他也不能带着家丁冲击忠顺王府,这么大的事情,陛下知道后,一个字的重话都没有。懂了吧?”

    贾琏不知道苟谦背后的动作,知道了也无所谓,本就没有针对任何人,你们非要多想,我拒绝承认。说到底,也是被皇帝给逼的,逼着你干活。

    京城这鬼地方,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原有的规则内,任何举动都可能惹到大佬。只能另辟蹊径,我搞卫生你也有意见,那理就在我这了。

    白天开会部署任务,安排各种节点,晚上回到家里,先陪王熙凤坐一会说话,怀孕之后的王熙凤,说话的声音都硬气了三分。有事没事,抬手护着肚子。

    怎么办,贾琏只能哄着,耐心的听她絮叨,要爱惜身子如何。

    转头贾母这边却交代贾琏,大房男丁稀薄,努力开枝散叶。言下之意,你的种好。

    老太太说这个自然是毫无顾忌的,边上的妇人看着贾琏尴尬的表情笑成一团。若不看身份呢,这小后生长的爱人啊,恨不得抱怀里啃一口,尝尝味道。

    老爹贾赦这边,难得与他多说了两句话,如今也是正五品的官了,不要再像过去那般毛糙。我是没希望了,你不一样,你已经得到了陛下的信任。言下之意,你努力吧,这样我才好安心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对此,贾琏只是回一句,少做点缺德的事情,别给我扯后腿。

    被怼的贾赦也不生气,反倒勒索了贾琏五百两银子,这才笑眯眯的回去搂着小妾喝酒。临行前还表示,屋里的丫鬟有看上的只管带走。

    贾琏直接起身走人,出了东跨院后,总算能有一口正常的空气来呼吸了。

    也许贾赦以前是挺厉害的,但烂了这么久,没有挽救价值了。

    为今之计,只有继续单打独斗了。

    书房的炕上,暖床的香菱抱着一本书在看,自打进了书房,她觉得生活变得无限美好。主要是书房里书多,尤其是诗集多,杂书多。二爷也是有耐心的人,不懂的字问他,不懂的文章问他,都能耐心的解释。() ()

    封氏曾多次教导,你爹不知所踪,今后不再是甄家人,而是贾家人。二爷要做点啥,都依着他,莫要有半点不从。其实让封氏真正绝望的是娘家人。还比不上一个外人待她好。

    贾琏倒是没想那么多,毕竟现在的香菱太小了。

    “二爷要歇着么?”香菱看见贾琏进来,便要从炕上起身。

    “躺着,爷要做点事情,平儿随后就到。”贾琏按住这摇头,也不是瞎说,适才遇见了平儿,交换了眼神,琏二爷觉得被挑衅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平儿便挑帘子进来,看见两人便道:“院子门要落锁了!”

    这下香菱不起来也得起来了,平儿还嫌弃她动作慢,啪的一巴掌轻轻的扇屁股上:“我来吧,你赶紧回去。”

    贾琏在一旁哭笑不得,不就是不让喝所谓的避子汤么?如此迫不及待?

    他哪里去理解平儿的心态,在这大院子里,能有个孩子,哪怕是王熙凤养着的,那也有个盼头不是?避子汤从何而来不得而知,传说是宫里出来的,在青楼和深宅大院里得到了发扬光大。宫里斗争残酷,深宅大院内也好不到哪里去。青楼则是单纯的为了生存。

    贾琏先躺下的,平儿倒是没着急,先弄点热水洗了洗,穿一身里衣,掀起被角钻了进来。

    很多事情贾琏看不下去也没法说,说了也没用。

    并排躺着的时候,平儿长出一口气,也不说话,就是拿眼睛看着贾琏,春水荡漾。

    养好身子的平儿依旧不是对手,但却屡败屡战,从被动到主动。

    都说选择比努力更重要,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你有的选么?

    嗯,现代人倒是有的选的权利,选择给哪个资本家打工的权利。

    什么是真正的选择的权利,怎么也得拿几百万创业败家后,回去依旧能继续有家可败的。

    普通人一套房子都得父母一辈子的积蓄,你想创业?还是安心的打工吧,给父母留点养老钱吧。他们辛苦一辈子了,真不容易。

    看着平儿再无力气,贾琏也懒得收拾,这样也挺好的,被窝里足够热,贴着丝滑柔顺,感觉还真就是非常的不错。毕竟年轻啊,又是深宅大院内长大的。

    领导一句话,下属跑断腿。

    贾琏到了五城兵马司,这边简人达依旧第一个来汇报工作。

    贾大人不收额外的钱,真是简人达最大的遗憾了。其他的,工作上的事情,你不让领导知道你都干了啥,领导怎么欣赏你呢?

    “卑职卯时到的,旗下的兵丁也都参加了点卯,卑职安排他们去了城东,这会应该都忙的差不多了。”简人达的意思很明确,我很积极响应了领导的号召,准备工作很周全。

    顶着黑眼圈的苟谦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住等待。

    贾琏看一眼他便问:“人都到齐了么?”

    “都安排好了,城东的酒肆茶楼,轮流巡街的人手。几位同仁也在外面等着大人。”

    苟谦还是决定放弃继续送钱的机会,毕竟这位上司很难琢磨,不能着急,再看看。

    “那行,都去看看吧。主要是让大家看看,究竟是怎么一个模式。方便日后全城推广。”

    凡事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即便是贾琏这种人,也会遇见几个不给面子的刺头。何况是五城兵马司,这种不上台面的单位。巡城御史是六品,名义长官周某,那也才是个三品散官。

    京城真就是权贵多如狗,官员遍地走。

    这年月买卖做大了,没个做官的当靠山,那真就是一盘肥肉了。

    薛家为何不惜代价也要拿到皇上的资格证,这就是护身符啊。

    有钱人,没背景,那真就是取死之道。

    为何薛姨妈想着把宝钗送进宫里?不就是为了求个背景靠山么?娘家人不能靠一辈子。

    贾琏带着五位御史没到现场时,这里已经闹起来了。

    起因也很简单,张贴告示之后,简人达还安排了人挨家挨户的宣读卫生条例。

    关键是你城西的人,怎么跑城东来了?苟谦分管的人来的慢,到了地方发现活被人干了不少,自然要询问一番。

    询问的结果就是城东的人让城西的人滚蛋。

    城西的人表示,我们是上官安排来帮忙,不是来抢地盘的。

    城东的人表示,都是一个衙门里出来的人,谁不知道谁啊?上司说来帮忙,你们真来啊?当我们傻啊?赶紧的滚蛋,回头不会少你们一份茶水钱。

    正常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但是今天有人拱火。

    要不怎么说寸呢?这两拨人正好站在【东北货栈】门口争执,这掌柜的平时在集市里横惯了,出来丢过去一块碎银道:“拿去喝茶,别在这吵。”

    更巧的是,他丢的时候使的劲大了点,城西兵马司的头目,被砸了眉角上,当时就破了,血流如注。事情不算大,但落在官府的眼里,这就叫侮辱性极强。

    早就看城东这边不顺眼的城西统领,闻讯过来看了看后,发现是这家店也就先忍下了,让受伤的头目去看大夫。然后还算是客气的表示,【东北货栈】的掌柜,意思一下汤药费。

    这家店在城东做的差不多算独门生意了,掌柜的听了要求,冷笑的问城西统领。

    “知道这家店都有谁在拿干股么?不知道就去打听清楚,别在这碍事。”

    这才开场锣鼓呢,就让人给打了一闷棍,五城兵马司的人自然兴致不高,懒洋洋的磨洋工。贾琏到场后,一看气氛不对啊,念个告示都有气无力的,茶楼酒肆里的人,也都在发呆。

    贾琏也不说话,先看看苟谦,再看看简人达,这两位赶紧去找相应的下属。

    问清楚之后,苟谦不禁暗暗叫苦,就少叮嘱一句,出事了。

    等他赶回来见贾琏时,这边一个头上包扎绷带的小头目跟在简人达后面,仔细的讲事情经过。贾琏听了不动声色的起身道:“都跟上,今天教会你们,今后该如何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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