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角落一处房间内，灯早早便熄了，月光从窗边流淌进床下，床榻上，隐隐绰绰间可以看到薄被中鼓着一个大包，一动不动，安静极了。
下一瞬，一双白皙的手从被中伸出，“哗”地将薄被从头顶掀开，赵明薇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也许是在被子里埋了太久，她的脸颊红扑扑的。
“明薇，我心悦你。”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仿佛仍在耳边。
赵明薇咬唇，又直挺挺地躺了回去，将薄被缓缓拉至鼻下，杏眼在黑暗中一眨一眨的。
睡不着。
……
另一边。
燕向明坐在床榻上，长发从肩头披散下来，他垂眸看着发带上散发着莹润光泽的玉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咧嘴无声地笑了，他将发带贴近自己的心口，闭眼感受一番后，又睁开眼，轻轻将发带放在枕旁后，躺下盖好被子，像是怕自己压到旁边的东西一样，睡姿端正极了，唇畔还挂着幸福的笑。
一夜好眠。
……
第二日，赵明薇顶着大黑眼圈打着呵欠起了床，一打开门就看到燕向明早就穿戴整齐等在她门前，此刻正神采奕奕地盯着她的脸看。
赵明薇蓦地别开了眼，耳尖爬上红意。
她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个旋身又回了房内，“砰”地关上了门，在铜镜前仔细端详，一会儿摸摸鬓发，一会儿擦擦眼角。
嗯，整齐干净。
她松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赵明薇懊恼地咬了下唇，冷静一点啊，赵明薇。
没容她纠结太久，萧珩就带来了消息。
“今日去皇宫参加宴会？”杨琼重复着萧珩方才的话。
“是的，父皇得知此次中原平疫顺利，全靠周姑娘研制出治疗方法，中原军亦助力颇多，听闻你们如今就在京城，特派我请你们入宫赴宴。”
萧珩说话时视线一直放在赵明薇身上。
杨琼显得有些兴奋。
“小薇，我们今日要进皇宫了，我还没去过宫里呢。”
杨琼扭头看向赵明薇，却见她脸上并无期待神色。
赵明薇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她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进皇宫见到尹兆应该是她从离开边境到现在最想做的事，可如今这一刻来临，她内心却毫无波动，甚至产生了一丝迷茫。
见到尹兆，然后呢？
杀了他为爹娘报仇！
是啊，明明答案早就在她心里，为什么她还会感到迷茫呢？
赵明薇感受到身旁的注视，抬头望过去，萧珩正笑着看她，微挑凤眼中涌动着陌生又熟悉的情绪。
熟悉……
“出事那日，大火烧了整整一夜，为何竟无一邻伸出援手？是不知道？还是装聋作哑？赵姑娘，你真的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吗？”
那夜萧珩在将军府景观园中的话突兀回响在赵明薇耳畔。
赵明薇的眼眸微微睁大。
她终于找到了自身迷茫的源头。
杀了尹兆，真的就能为爹娘报仇么？
～～～～～～
坐在进宫的马车上，赵明薇仍沉浸在先前的问题中。
“漠北国？他们怎么来了。”
杨琼惊讶的声音吸引了赵明薇的注意。
赵明薇脑中又划过昨日在街上碰到的那群满头辫子，装扮奇异，还牵着狼的人。
“他们来献礼，谈边境通商的事。”
萧珩随口回答道。
边境通商？
赵明薇想起儿时所在边境小城荒凉破败的景象。
在大月与漠北国战事平定后，两国经历了一段和平往来的时期，漠北国以其畜养牛羊通过大月边境城池与大月交换种种商品，边境也因此迎来了一段时间的繁荣。
但在十二年前，大月以内部富足，不需通商为由，单方面停止了边境城池与漠北国的商业往来，边境渐渐落败萧条，虽然没有沦落到当初两国交战时的动荡场面，但也因为附近百姓日子再次穷苦起来而变得滋扰不断。
若是再次恢复通商，想必边境也能恢复繁荣吧。
赵明薇心头划过一丝怅然，若是当初自己和娘亲是在边境仍旧繁荣时去到那处便好了。
马车在杨琼与萧珩时不时的谈话声中渐渐靠近了皇城。
他们的马车可以一路行至皇宫里，杨琼却提出想要亲自在皇城里走走，几人便在皇城城门前下了马车。
城门前的守卫看到几人乘的马车，很快打开了城门。
巍峨城门在众人眼前渐渐分开，皇城内里如迷宫般面貌也一点点显露出来。
赵明薇仰头看着数十年未变的高耸城门，发觉即使自己已经长大，在此处却仍显得如此渺小。
“爹、娘，这儿的门为何这么高呀？”赵明薇听到儿时的自己这么问一旁的爹娘。
娘亲笑着说：“因为这样才能保护里面的人呀。”
爹点点头，又补充道：“也只有这样，里面的人才不能轻易出来。”
小赵明薇似懂非懂。
“周小姐，怎么了？”
燕向明的声音唤回了正在愣神的赵明薇，前面的杨琼已经在催促了。
“无碍，我们走吧。”
赵明薇二人跟了进去，城门在他们身后又沉重而缓慢地关上。
一只雀鸟在城门关上前飞进宫墙，在城门关上后，失去了返回的路径，竟连飞到高处越过宫墙出去都忘了，笨拙地一头撞在了直插入云的宫门上，“嗒”地落在了地上。
赵明薇被声音吸引转过头时，恰好看到奄奄一息的鸟在地上挣扎出蜿蜒血迹，很快便不动了。
赵明薇忍不住蹙眉，心中蒙上一层阴影。
杨琼好奇地逛着皇城，萧珩在一旁为她介绍，二人过去结下的梁子看上去已经彻底消了。
萧珩时不时回头看赵明薇一眼。
“向明，你来过皇城么？”
燕向明正背着赵明薇的药箱以落后赵明薇半步的速度走着，赵明薇停下来，等到二人并肩后才继续往前走。
“未曾，皇城戒备森严，巴图没有让我们接过这里的生意。”
听到“巴图”的名字，赵明薇心脏缩了一下，昨日濒临死亡的恐惧一瞬间占领了她的心头。
“周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燕向明关切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赵明薇连忙摇头，“没事。”
“告诉十九，巴图要他回去。”
巴图沙哑鬼魅的声音再次响起，赵明薇指甲掐进手心，告诉自己忘掉这个声音。
向明是她的护卫，她不会让他再回到那个组织。而且……
赵明薇仰头看向燕向明，对方见她看过来，眉头微微耸起，眼中带上丝疑惑，似在问她怎么了。
而且，她不想让他离开。
皇城楼宇林立，建筑虽辉煌壮丽，却难掩凝重静穆，风景单调，就连最有兴致的杨琼逛了不出一个时辰也腻了，而众人甚至还没逛一半。
萧珩善解人意地提议他们先行去他的寝宫休息片刻，等待宴会开始。
几人欣然前往。
萧珩的寝宫却有些出人意料。
“你好歹也是个皇子，怎么寝宫里连一点值钱东西都没有……”
杨琼边走边耿直道。
赵明薇心里也跟着点头，萧珩的寝宫比起他们一路看过来的宫殿，实在是过于朴素了。
不，与其说是朴素，不如说是向被洗劫过一样，就连一个花瓶都没有。
一旁的小桂子依然看不惯杨琼，听到她略显冒犯的话，“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我们三皇子乐善好施，先前为给中原瘟疫药材筹集钱财，将寝宫里的宝贝们都变卖了。”
“了不起。”杨琼没有在意小桂子的态度，反倒是赞叹了一声，萧珩报以一笑，除此之外并无太大反应。
“向明，药箱给我吧。”
赵明薇拿着药箱，将萧珩唤了出去。
她从药箱夹层中取出瓷瓶，递给萧珩。
“就是这个？”
萧珩面容严肃了下来。
赵明薇点了点头，“此药虽见效快，但最好能找准时机，在皇帝虚弱时服下，对比之下会更显效用。”
萧珩看着手中的红色药丸，若有所思。
～～～～～～
日头落山前，宴会开始了，宴会安排在一处面积颇大的宫殿，赵明薇几人到时，殿内已经坐了许多人。
除了萧珩进来时有人上前行礼，赵明薇几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因为殿内人们的目光早已被一桌人吸引，赵明薇一进殿门也注意到了那群人，他们依旧是昨日她看到的打扮，无论男女皆编着辫子。
“那便是漠北国来的使臣们。”
萧珩刚说完便挑了下眉看向赵明薇身旁的燕向明，“燕护卫的长相倒是与那些漠北国人有些相似。”
燕向明也蹙眉看向那桌人。
“嗳，好像确实是。”杨琼左看看右看看，也表示了认同。
几人在宫女的引领下落座。
殿内逐渐坐满了官员宾客。
“圣上到——”
太监拖长音的喊声落下，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步入宫殿，殿内人皆跪拜行礼，那些漠北国的使臣们也随波逐流地跪拜下去。
皇帝落座后，宴会正式开始了。
赵明薇看向高台上的九五至尊，对方虽然面白虚浮，但看起来比她想象中要年轻很多，周身也并没有赵明薇想象中的威严气势，他随意坐在椅子上的样子甚至透露着一丝散漫，仿佛他与那个位置格格不入。萧珩的五官与他极为相似，只是萧珩的轮廓比他更凌厉一些。
原来一国之君长得也和普通人差不多，甚至比普通人还要脆弱普通。
下一瞬，一双白皙的手从被中伸出，“哗”地将薄被从头顶掀开，赵明薇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也许是在被子里埋了太久，她的脸颊红扑扑的。
“明薇，我心悦你。”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仿佛仍在耳边。
赵明薇咬唇，又直挺挺地躺了回去，将薄被缓缓拉至鼻下，杏眼在黑暗中一眨一眨的。
睡不着。
……
另一边。
燕向明坐在床榻上，长发从肩头披散下来，他垂眸看着发带上散发着莹润光泽的玉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咧嘴无声地笑了，他将发带贴近自己的心口，闭眼感受一番后，又睁开眼，轻轻将发带放在枕旁后，躺下盖好被子，像是怕自己压到旁边的东西一样，睡姿端正极了，唇畔还挂着幸福的笑。
一夜好眠。
……
第二日，赵明薇顶着大黑眼圈打着呵欠起了床，一打开门就看到燕向明早就穿戴整齐等在她门前，此刻正神采奕奕地盯着她的脸看。
赵明薇蓦地别开了眼，耳尖爬上红意。
她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个旋身又回了房内，“砰”地关上了门，在铜镜前仔细端详，一会儿摸摸鬓发，一会儿擦擦眼角。
嗯，整齐干净。
她松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赵明薇懊恼地咬了下唇，冷静一点啊，赵明薇。
没容她纠结太久，萧珩就带来了消息。
“今日去皇宫参加宴会？”杨琼重复着萧珩方才的话。
“是的，父皇得知此次中原平疫顺利，全靠周姑娘研制出治疗方法，中原军亦助力颇多，听闻你们如今就在京城，特派我请你们入宫赴宴。”
萧珩说话时视线一直放在赵明薇身上。
杨琼显得有些兴奋。
“小薇，我们今日要进皇宫了，我还没去过宫里呢。”
杨琼扭头看向赵明薇，却见她脸上并无期待神色。
赵明薇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她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进皇宫见到尹兆应该是她从离开边境到现在最想做的事，可如今这一刻来临，她内心却毫无波动，甚至产生了一丝迷茫。
见到尹兆，然后呢？
杀了他为爹娘报仇！
是啊，明明答案早就在她心里，为什么她还会感到迷茫呢？
赵明薇感受到身旁的注视，抬头望过去，萧珩正笑着看她，微挑凤眼中涌动着陌生又熟悉的情绪。
熟悉……
“出事那日，大火烧了整整一夜，为何竟无一邻伸出援手？是不知道？还是装聋作哑？赵姑娘，你真的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吗？”
那夜萧珩在将军府景观园中的话突兀回响在赵明薇耳畔。
赵明薇的眼眸微微睁大。
她终于找到了自身迷茫的源头。
杀了尹兆，真的就能为爹娘报仇么？
～～～～～～
坐在进宫的马车上，赵明薇仍沉浸在先前的问题中。
“漠北国？他们怎么来了。”
杨琼惊讶的声音吸引了赵明薇的注意。
赵明薇脑中又划过昨日在街上碰到的那群满头辫子，装扮奇异，还牵着狼的人。
“他们来献礼，谈边境通商的事。”
萧珩随口回答道。
边境通商？
赵明薇想起儿时所在边境小城荒凉破败的景象。
在大月与漠北国战事平定后，两国经历了一段和平往来的时期，漠北国以其畜养牛羊通过大月边境城池与大月交换种种商品，边境也因此迎来了一段时间的繁荣。
但在十二年前，大月以内部富足，不需通商为由，单方面停止了边境城池与漠北国的商业往来，边境渐渐落败萧条，虽然没有沦落到当初两国交战时的动荡场面，但也因为附近百姓日子再次穷苦起来而变得滋扰不断。
若是再次恢复通商，想必边境也能恢复繁荣吧。
赵明薇心头划过一丝怅然，若是当初自己和娘亲是在边境仍旧繁荣时去到那处便好了。
马车在杨琼与萧珩时不时的谈话声中渐渐靠近了皇城。
他们的马车可以一路行至皇宫里，杨琼却提出想要亲自在皇城里走走，几人便在皇城城门前下了马车。
城门前的守卫看到几人乘的马车，很快打开了城门。
巍峨城门在众人眼前渐渐分开，皇城内里如迷宫般面貌也一点点显露出来。
赵明薇仰头看着数十年未变的高耸城门，发觉即使自己已经长大，在此处却仍显得如此渺小。
“爹、娘，这儿的门为何这么高呀？”赵明薇听到儿时的自己这么问一旁的爹娘。
娘亲笑着说：“因为这样才能保护里面的人呀。”
爹点点头，又补充道：“也只有这样，里面的人才不能轻易出来。”
小赵明薇似懂非懂。
“周小姐，怎么了？”
燕向明的声音唤回了正在愣神的赵明薇，前面的杨琼已经在催促了。
“无碍，我们走吧。”
赵明薇二人跟了进去，城门在他们身后又沉重而缓慢地关上。
一只雀鸟在城门关上前飞进宫墙，在城门关上后，失去了返回的路径，竟连飞到高处越过宫墙出去都忘了，笨拙地一头撞在了直插入云的宫门上，“嗒”地落在了地上。
赵明薇被声音吸引转过头时，恰好看到奄奄一息的鸟在地上挣扎出蜿蜒血迹，很快便不动了。
赵明薇忍不住蹙眉，心中蒙上一层阴影。
杨琼好奇地逛着皇城，萧珩在一旁为她介绍，二人过去结下的梁子看上去已经彻底消了。
萧珩时不时回头看赵明薇一眼。
“向明，你来过皇城么？”
燕向明正背着赵明薇的药箱以落后赵明薇半步的速度走着，赵明薇停下来，等到二人并肩后才继续往前走。
“未曾，皇城戒备森严，巴图没有让我们接过这里的生意。”
听到“巴图”的名字，赵明薇心脏缩了一下，昨日濒临死亡的恐惧一瞬间占领了她的心头。
“周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燕向明关切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赵明薇连忙摇头，“没事。”
“告诉十九，巴图要他回去。”
巴图沙哑鬼魅的声音再次响起，赵明薇指甲掐进手心，告诉自己忘掉这个声音。
向明是她的护卫，她不会让他再回到那个组织。而且……
赵明薇仰头看向燕向明，对方见她看过来，眉头微微耸起，眼中带上丝疑惑，似在问她怎么了。
而且，她不想让他离开。
皇城楼宇林立，建筑虽辉煌壮丽，却难掩凝重静穆，风景单调，就连最有兴致的杨琼逛了不出一个时辰也腻了，而众人甚至还没逛一半。
萧珩善解人意地提议他们先行去他的寝宫休息片刻，等待宴会开始。
几人欣然前往。
萧珩的寝宫却有些出人意料。
“你好歹也是个皇子，怎么寝宫里连一点值钱东西都没有……”
杨琼边走边耿直道。
赵明薇心里也跟着点头，萧珩的寝宫比起他们一路看过来的宫殿，实在是过于朴素了。
不，与其说是朴素，不如说是向被洗劫过一样，就连一个花瓶都没有。
一旁的小桂子依然看不惯杨琼，听到她略显冒犯的话，“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我们三皇子乐善好施，先前为给中原瘟疫药材筹集钱财，将寝宫里的宝贝们都变卖了。”
“了不起。”杨琼没有在意小桂子的态度，反倒是赞叹了一声，萧珩报以一笑，除此之外并无太大反应。
“向明，药箱给我吧。”
赵明薇拿着药箱，将萧珩唤了出去。
她从药箱夹层中取出瓷瓶，递给萧珩。
“就是这个？”
萧珩面容严肃了下来。
赵明薇点了点头，“此药虽见效快，但最好能找准时机，在皇帝虚弱时服下，对比之下会更显效用。”
萧珩看着手中的红色药丸，若有所思。
～～～～～～
日头落山前，宴会开始了，宴会安排在一处面积颇大的宫殿，赵明薇几人到时，殿内已经坐了许多人。
除了萧珩进来时有人上前行礼，赵明薇几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因为殿内人们的目光早已被一桌人吸引，赵明薇一进殿门也注意到了那群人，他们依旧是昨日她看到的打扮，无论男女皆编着辫子。
“那便是漠北国来的使臣们。”
萧珩刚说完便挑了下眉看向赵明薇身旁的燕向明，“燕护卫的长相倒是与那些漠北国人有些相似。”
燕向明也蹙眉看向那桌人。
“嗳，好像确实是。”杨琼左看看右看看，也表示了认同。
几人在宫女的引领下落座。
殿内逐渐坐满了官员宾客。
“圣上到——”
太监拖长音的喊声落下，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步入宫殿，殿内人皆跪拜行礼，那些漠北国的使臣们也随波逐流地跪拜下去。
皇帝落座后，宴会正式开始了。
赵明薇看向高台上的九五至尊，对方虽然面白虚浮，但看起来比她想象中要年轻很多，周身也并没有赵明薇想象中的威严气势，他随意坐在椅子上的样子甚至透露着一丝散漫，仿佛他与那个位置格格不入。萧珩的五官与他极为相似，只是萧珩的轮廓比他更凌厉一些。
原来一国之君长得也和普通人差不多，甚至比普通人还要脆弱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