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是酗酒小姨和虚伪姨夫。

    [小韵,我看看是不是伤着了?]

    男人温声上前,长辈关怀姿态十足,却被身后声制住。

    [死丫头说话呢,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啤酒味在空气中发酵,混杂着丝缕血腥味,有些熏,让人作呕。

    我扫了眼满地荒唐。

    [这是谁的家,小姨心里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你说什么!]

    女人一怔,突提的音量更像是为了遮掩,后又被拉劝着回了卧室。

    质问人的表情,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当年沈渔和周家人勾结,借着为亡姐抚养的名义,彻底将我从姜家扫地出门。

    可沈渔究竟是谁生的,这母女两并没有给姨夫说实话。

    狗血的一家,将来狗咬狗的时候,会是什么场景。

    沈渔许是听到了风声,第二天特意来关怀。

    [韵韵,你脖子上怎么有吻痕啊!]

    她这一嗓子效果极好,全班都看了过来。

    安静的诡异氛围里,后脖被一道目光死死钉住。

    我敷衍撕开创可贴一角。

    [不小心划伤了,还有什么问题?]

    惊呼声随之响起,众人飞快移开眼,只觉那抹深红晦气。

    沈渔许是没想到我态度冷淡,讪讪坐了回去。

    好戏没看成,却不妨碍别的花样登场。

    被锁在器材室时,我并不意外。

    这些把戏,比起当年退步不少。

    掏出备用钥匙转身,却看见倚在门后的姜衍舟时。

    我选择收回刚才的话。

    他瞥了眼清脆落地的钥匙,朝我望来。

    我不动,姜衍舟似是等得不耐烦,蹙眉移步。

    器材室不大,东西一堆多更显拥挤。

    退无可退。

    伸出去抵挡的手将人彻底惹恼,姜衍舟面色不善。

    [躲什么?]

    还能躲什么,不想再看见这张脸。

    我们相处的场景,总是糟糕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攀上我的脖颈,迫得我不得不抬头与之对视。

    [弄伤了。]

    以前我愧于姜衍舟,再加上被他亲手赶出去,并没有将事情原委告知。

    可现在,我讨厌他的触碰。

    正考虑狠狠咬上那手腕,某人劲道松了些。

    [不小心。]

    我依旧重复上一世的答案。

    决定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那就不要再有任何牵扯了。

    创可贴在闷热中有了脱落迹象,微凉的指尖扫过有些痒。

    头顶声音带上危险意味。

    [不小心……这又是谁给的?]

    真是个疯狗。

    我抓住作乱的手。

    [自己买的。]

    得到答案,碘酒气味在空气中散开。

    似有若无的呼吸喷洒下来,比痛感更深刻。

    他将旧的创可贴丢进垃圾桶,换上他的,撂下警告。

    [别骗我,更不要试图摆脱我。犯了错的人,没资格求饶。]

    看吧,他没打算放过我。

    只是没想好怎么处理这段畸形又复杂的关系。

    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要一起在痛苦中挣扎。

    可最后,从受骗深渊中获救的是他,被永远留下的却是我。

    我和姜衍舟关系愈发僵化,沈渔高兴得狐狸尾巴都快藏不住。

    尤其在警察找上门的时候,她虽眼泪汪汪,语气却幸灾乐祸。

    [韵韵,你该不会要去坐牢了吧。]

    我抬手,拂去她的泪。

    在她略显诧异的目光中,轻叹了一口气。

    [我家里出事了。]

    沈渔的嘴角一点点放下,再笑不出来。

    毕竟,真正和那家有血缘关系的,是她沈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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