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特和斯内普回城堡的半路上,正好碰到了匆匆赶来的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

    “没事吧?艾凡小姐,斯内普先生。”麦格教授匆忙赶到,她脸上还有些担心,一旁的邓布利多也神色严肃。

    阿莱特摇了摇头。

    麦格教授握着魔杖对两个人做了简单的检查,白色的光芒笼罩着两个人,过了一会儿白光消失了。麦格教授松了口气:“幸好。只是擦破了皮。”

    刚刚和西里斯吵完架的阿莱特心情不那么好,她正在思考邓布利多是否知道卢平是个狼人,下一秒邓布利多就开口了。

    “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我,我从图书馆出来想透透气,就看到西里斯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好奇,再加上他告诉了我通过打人柳的方法,我就跟过去了——打人柳通往的是尖叫棚屋,再后来就遇到了狼人。”斯内普缓缓说道。

    “阿莱特呢?”邓布利多看向艾凡,问道。

    “我帮忙给斯拉格霍恩教授取明天上课要用的草药,刚从温室出来就看到了打人柳上的斯内普。想去帮助他,后来莫名其妙地进了尖叫棚屋。”

    “所以,邓布利多先生,莱姆斯卢平是个狼人吗?”阿莱特直白问道,她紧紧盯着邓布利多的眼睛。

    “是的。这也是为何在你们入学那年我种上打人柳的原因。”

    阿莱特看了眼斯内普,亏得他们两个刚刚还想着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结果邓布利多知道还一手促成了卢平入学。

    斯内普眼神里有些许惊讶,紧接着他动了动嘴,没有说什么。

    “麦格教授,是西里斯引诱斯内普进去的——我们遇到了莱姆斯,差点就没命了。”阿莱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会扣除他们的分数。一人40分,格兰芬多扣120分。”身为格兰芬多院长,麦格教授却从不偏袒,非常的公正。

    斯内普却还有些不死心,问道:“为什么要让狼人入学?我们的安全谁来保障?”

    邓布利多摸了摸胡子:“我们每个人都拥有学习的机会,不能因为他是谁就失去这个权利。莱姆斯本性并不是狼人,只是在幼年遭遇了不幸……如果出了事,我也会负责到底。”

    斯内普还要说什么,阿莱特拽了拽他,他的脸上还带着不虞。

    “教授,我们去医护室处理一下擦伤。”阿莱特干巴巴地说着。

    “我陪你们一起去。”麦格教授领着阿莱特和斯内普走向城堡,阿莱特走着走着,转过头又看了一眼。

    月亮藏进了云层里,连洒下的银辉都弱了几分,黑湖静静地流动着,像走出了时间又停留在时间里,夜晚的宁静也只独属于它。

    白发苍苍的邓布利多站在高高的山坡上,他注意到阿莱特看过来的视线,和蔼地朝她笑了笑,身子隐在黑夜里,地面倒映着他的白霜。

    *

    连着几天,人们出奇地发现劫道者们没再找过斯内普的麻烦。

    “真奇怪,詹姆波特竟然不再找斯内普麻烦了,上次我在走廊看到他们就那么相安无事地走过去了。”

    阿莱特听着身旁的简发出的疑惑,默不作声地切了一小片牛肉放进嘴里。

    还能什么,不过是波特心虚罢了。

    那天晚上,詹姆波特又找上斯内普,他没有质问自己学院被扣分的事情:“能不能不要把莱姆斯的事情传出去?”

    斯内普冷冷地看着他,半晌没说话,后来才缓缓说道:“我们两清了。”尽管能听出几分不情愿的样子。

    阿莱特有些诧异斯内普竟然放过了莱姆斯这个把柄,没有趁机报复,就连詹姆波特刚开始也没太反应过来。

    一切再次归为平静。他们该长大了。

    “阿莱特……听说…布莱克和格兰芬多的那个玛丽谈恋爱了。”简迟疑地开口,说着不忘小心翼翼地观察阿莱特的脸色。

    “所以呢?”阿莱特放下刀叉,擦了擦嘴。

    特拉弗斯看阿莱特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由松了口气:“我是说…你该谈恋爱了,阿莱特。卡罗怎么样?”

    阿莱特皱了皱眉头:“我不想谈恋爱。好了,我要赶紧回寝室收拾东西了,等会还要维持那些一年级小家伙们的秩序。”说着,阿莱特站起身,迈步离开了礼堂。

    阿莱特登上大理石楼梯时,迎面遇上了安妮夏洛特,她一个人抱着书走下楼,头发绑在后面,看起来干练许多。阿莱特没有多说,低着眼睛继续往前走。

    两人也曾有无数次像今天这样擦肩而过。

    “阿莱特。”身后突然传出细微的呼喊。

    阿莱特下意识转过头,她有些诧异地看着安妮,心里不自觉生出某种期盼。

    “别伤心。我是说,你值得更好的。”安妮深深地看了眼阿莱特,她的眼底藏着些许担忧,说完就转过头快步离开了。

    阿莱特看着夏洛特匆忙离去的背影,愣了半晌,不由失笑。她摇了摇头,回到寝室打包自己的行李。

    *

    阿莱特穿着袍子和托马斯科纳在列车过道里走来走去,胸前别着那枚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级长徽章。

    “假期你准备做什么?”艾凡转过头问道。

    “和家人去看看埃及金字塔。”托马斯想了想,如实说道。

    “听起来很不错。”阿莱特笑了笑。

    “对了,给——”托马斯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漂亮的花体英文“前两天读到这么一句话,我觉得很不错,送给你。”

    阿莱特接过纸条:“是吗,让我看看是什么……”说着,她展开叠得精巧别致的纸条,纸条上的字因为墨水的原因有些洇染。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注1〉

    —我该怎样把你比作夏天?

    —因为你比夏天更温良可爱

    阿莱特轻轻读完那行字,托马斯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放松的手掌无意识攥紧,为此手心里冒出细微的汗,痒痒的。四周嘈杂的声音与两人隔绝开,表针停滞下来,火车也没有了鸣笛声,一切都在等待一个回答。

    “谢谢。我有喜欢的人了。”阿莱特笑了笑,她将纸条细心地叠好,塞进袖子里“不过,我很喜欢这两句话,很有诗意。”

    话音一落,托马斯微微攥住的手掌也不由张开,他轻轻点了点头,明白了阿莱特的意思:“这是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你喜欢的话,下次我可以借给你。”他抬了抬眼,蓝绿色的眼睛就像是冰封的宁静的湖水,湖面上雕刻着一道道冬天的伤痕。

    “谢谢。”

    和托马斯检查完列车的过道后,阿莱特又钻回了简的隔间里,刚换下巫师袍就听到隔壁隔间嘻嘻哈哈的声音。

    特拉弗斯放下手里的书,示意让阿莱特噤声,她把耳朵贴在墙边上细细偷听旁边隔间的声音。

    “干什么呢,简?偷偷摸摸的……”阿莱特笑着摇了摇头,她翻了翻衣领,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道。

    简用手指了指旁边隔间:“是波特他们。”

    “你关心他们干什么?”阿莱特挑了挑眉,满不在乎的样子让特拉弗斯看了一阵心累。

    “还不是因为你?”简嘟嘟囔囔,重新摊开书,看着阿莱特浑然不觉的样子只觉得无奈。

    ——

    詹姆抓了抓凌乱的黑发,他一只脚翘在桌子上,身旁坐着看起来郁郁寡欢的西里斯。詹姆眨了眨眼睛:“大脚板,怎么突然和玛丽在一起了?”他一只手搭在西里斯的肩上“连点征兆都没有,真不够兄弟啊。”说着,他拍了拍西里斯的肩。

    莱姆斯听了这话,也在旁边调笑西里斯:“每次我看玛丽的眼神都黏在你身上了,以前你可从没表过态,谁知道你一口气憋了个大的。”

    西里斯扯了扯嘴角。

    詹姆偷偷用魔杖把彼得正要塞进嘴里的巧克力蛙变成了一只圣甲虫,彼得差点塞进嘴里,看到突然变成圣甲虫的巧克力蛙下意识手一抖,把圣甲虫扔到了詹姆波特的头上。

    波特摸了摸头上的圣甲虫,咬牙切齿道:“虫尾巴。”

    彼得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一旁的莱姆斯卢平一边指着詹姆,一边捂着肚子大笑。

    原来,彼得把圣甲虫扔向詹姆波特的同时施展了复制咒,波特凌乱的头发上瞬间爬满了圣甲虫。

    詹姆的眼睛往上一瞥,差点就要翻白眼了,密密麻麻的圣甲虫在他的头顶爬来爬去。其中一只圣甲虫通过刘海倒挂在詹姆眼前。

    “Bloody hell”〈注2〉

    隔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西里斯看着波特的囧样,想笑又笑不出来。他手中的魔杖一转,詹姆波特头顶上被施了复制咒的圣甲虫又变成了许多只巧克力蛙,它们像是跳水一样一只只从詹姆波特的头顶跳向各个地方。

    总算消停了一会儿,彼得看着西里斯兴致不高的样子,凑过去:“大脚板,怎么了?我还以为你会跟我们分享分享你和玛丽的趣事呢,话说你们约会了没有?”说着,他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取下拉文克劳的明珠呢。”

    “咳咳咳咳咳咳咳…”詹姆波特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他使劲朝着彼得飞眼色。

    彼得皱了皱眉毛:“詹姆,你眼睛怎么了?”

    詹姆下意识扶了扶额,尴尬地说道:“呃,没事……最近”说着,他余光瞥向西里斯“嗯…可能昨天没睡好,眼睛有点难受。”

    莱姆斯抿了抿唇,他看向坐在窗边的西里斯,浅褐色的眼里充满歉意和担忧:“大脚板,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和艾凡小姐就不会闹僵。”

    “闹僵?”

    彼得那天晚上还待在尖叫棚屋看守着卢平,因此没有撞上两人的争吵。至于莱姆斯,后来也是从詹姆口中得知这件事。

    西里斯摇了摇头:“和你无关。”他看向莱姆斯卢平“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

    那天,阿莱特看着他,赤裸裸揭露了他心底的隐秘:他一直渴望逃离的家,永远也摆脱不了。

    “去向她道歉好了,西里斯。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喜欢艾凡,谁知道你突然和玛丽在一起了……不过玛丽也挺好的,爽朗大方,适合你的个性。”彼得打破了隔间里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如果她原谅你了,你们还能做朋友啊…”

    “是啊…我们是朋友……”西里斯撑着头,灰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窗外一望无际的旷野和错落有致的村庄,嘴里无意识呢喃道。

    青年间的友谊,就其本身而言,便具有爱情的全部炽烈性和它的一切特点:

    那种不敢用言语吐露感情的羞涩感,那种对自己的不信任,那种无条件的忠诚,那种离别时的凄侧惆怅…

    那种充满嫉妒的独占欲。

    *

    和简道别后,阿莱特提着箱子,拐过几条街,来到了破釜酒吧前。推开门,酒吧里一如往常般嘈杂,几个老太婆坐在角落里,手里夹着长长的烟管,时不时低头嘬两口。

    阿莱特提着箱子走进去,来到吧台前:“汤姆叔叔,用一下壁炉。”接触得多了,她也和这位酒吧老板混熟了,接过一把飞路粉就熟稔地朝着吧台后面的壁炉走过去。

    “戈德里克山谷——艾凡祖宅。”

    下一秒,当阿莱特再睁开眼睛,她已经从壁炉里钻了出来。

    “辛迪,辛迪。”阿莱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把行李箱放到房间里。

    一个大眼睛的家养小精灵跑了过来:“小姐,你回来了!”它惊喜地叫着“小姐要吃什么?”

    “做点我爱吃的。”阿莱特有些疲累,懒懒地说了句,爬上床瘫在那里。没过多久,床上就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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