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被拉的死死的，隐隐约约透着些光亮。阴冷与暗色覆盖整个房间……
司怿抱头蜷缩在角落，面色苍白，一双水眸空洞且木讷。
“啊——”司怿歇斯底里地发疯大叫。
一行行清泪划过脸颊，精神在崩溃的临界点上挣扎。
须臾，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一头乌发凌乱不堪。
司怿赤脚在冰冷的地板上蹒跚前行，忽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痛楚顷刻在膝盖侵袭、蔓延。但她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悠悠站起，神色木然，就如同死尸一般。
要疯了！她要疯了！她的心里说不清的难受！
她好想死啊！不想活了……
司怿的步伐忽然加快，大步冲向厨房。她在厨房里四处翻找，眼角余光无意中瞥到桌上的水果刀一把将其握住。
她死死盯着它，就像看到救赎一般。
司怿疾步走向卧室，一路上跌跌撞撞。到至窗边，她一把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将整个房间点燃……
尽管内心已经被黑暗所包裹但她还是希望在阳光下死去。
她下意识地闭上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现已是清晨她又一整晚没睡。
司怿缓缓睁开疲累到极致的眼，真的好想就此长眠……
她的呼吸急促，水果刀在晨曦下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她的眼里划过一抹狠厉，司怿紧握着水果刀，扬起手在手腕上一划。
下一秒，血色在苍白的腕间绽放。血液喷溅到白裙，像是皑皑白雪中盛开的妖艳玫瑰。
司怿嘴角上扬，面上带笑。
这是解脱！
她往后蹒跚退了几步，倏地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身上的痛楚再次加重，她在颤抖。司怿拼力爬起，趑趄着走向床。
一步……
两步……
她似如释重负般躺下，静静等待死亡。
一分钟……
五分钟……
一个小时……
她的血源源不断的外涌，但她为什么还有呼吸。司怿腾地坐起，白色的床单被鲜血洇湿。
司怿双目圆睁，不敢置信：“怎么会没死？”她死死盯着双手。
她忙得去找水果刀，却一个没注意从床上滚落。
地是冷硬的就如同她的心一般，司怿晃晃悠悠站起，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是谁？
她步履踉跄，走至客厅。敲门声戛然而止，司怿转身欲回。敲门声再一次响起，与刚刚不同这次敲门声十分平缓。
司怿晃晃悠悠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那女人是谁？她不知道。奇怪的是她看不清她的脸！因为她的脸是模糊的！
“你是谁。”这句话还未问出口，那女人先推了她一把，重心不稳她因摔倒在地才是，可良久她都没有与地面相触。而是一直在往下坠落，就似无尽深渊……
蓦然间，周围一片敞亮。她竟是被推下了楼……
这也算给了她解脱吧！但她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司怿在心中呐喊一声。
忽然在她耳边传来一阵尖细的笑声。
她不以为然地回道：“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让你死罢了！”
谁？是谁在回应她！
身体还在急速下降，风刮得她耳边生疼。
“你是谁！”在落地的前一瞬，司怿在心中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砰——”一声，之后便是一片死寂。
“我是你妈妈。”耳边声音再一次响起。
妈妈？妈妈！
司怿猛地睁开眼，松了一口气但心中惊魂仍然未定。
是梦啊！
她坐起，环视四周，这里是——云歇处。
他们身下的绵云已经不知踪迹，现已白日高升，一望无际的绿色将他们拥住。
司怿收回目光，不经意间瞥向他身旁的陈衡笙。只见他面色苍白，眉头紧皱。
司怿心叫不好，连忙去将他叫醒。
“陈衡笙！陈衡笙！你快醒醒！快醒醒！不能睡！”她一边疯狂晃动陈衡笙的身体一边着急忙慌的叫喊。
陈衡笙猝地睁开眼睛，眼眸中溢满了恐惧。
“你怎么样？”司怿语气焦急。
陈衡笙摇头，他需要冷静一下。
“司怿。”陈衡笙薄唇轻言。
司怿看向他：“嗯？”
但是陈衡笙却什么话都没说。
司怿问：“有什么事吗？”
陈衡笙恍惚地揉着凌乱的发，随意问了一句：“这是哪？”
司怿觉得这是陈衡笙问过她最多的问题。
“云歇处。”
“司怿，你刚刚说不能睡是什么意思？”陈衡笙又问，这是他在噩梦中迷迷糊糊中听到的。
不料，司怿反问他一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陈衡笙惊愕：“你怎么知道。”
司怿：“那是梦魇。”
她停顿了一会继续说：“它会变成你的执念接近你，然后在梦中把你杀死。收集你的恐惧并一点一点吞噬你的执念，若是醒不来你就会永远留在梦魇里，幻化为往生镜的生物成为这里的养料。”
陈衡笙灵机一动：“那不睡觉是不是就——”
“不是，尽管这样你的执念还是会被慢慢消磨。”司怿将他的话打断。
“但是起码你存在的时间长一点。”司怿补充一句道。
陈衡笙：“那你说的会成为这里的养料是什么意思。”
司怿耐心解释：“往生镜拿走你的执念你就会幻化为这里的生物。但你的执念还未有彻底消磨殆尽，等到有一天你的执念没有了你就会消散成为往生镜的养料。”
“你怎么知道的？”
“在神树上看的。”
“梦魇。”陈衡笙喃喃低语，思索起来。
司怿：“是啊！梦魇！在梦中你的执念会将你亲手杀死。”
陈衡笙不可置信：“你说的是真的吗？”
司怿皱眉：“我骗你干什么！”
陈衡笙：“那为什么我的梦中有你！”
司怿面色差异：“你说什么！有我！”她指着自己。
陈衡笙细细回想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我肯定，那就是你！”
两人沉默一阵，终于司怿开口。
司怿眼睛微眨：“可以跟我说说吗？你梦到了什么！”
陈衡笙一愣：“我梦到了什么。”
“嗯。”
司怿对上他的眸子，气定神闲地说：“我，有些好奇。”
“行啊！”陈衡笙冲他一笑。
陈衡笙：“梦里下着雨……”
天空晦暗，下着蒙蒙细雨。
陈衡笙撑着一把黑伞，另一只手攥着一枝白玫瑰，神色悲凉带着一丝木然。
“你为什么不等等我？”陈衡笙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他的眼早已溢满泪水：“明明再等一会儿我就到了，就一会。”
冷风迎面，细雨密密匝匝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始终定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不曾移动过。
而照片里的人赫然是司怿！
墓碑上刻着——爱人司怿之墓。
“是我！”司怿大惊失色。
陈衡笙颔首：“嗯。”
司怿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怎么会是她，这是她不明白的。
陈衡笙轻拍她的肩，叫了她一声：“司怿。”
司怿回过神：“后来呢。”
陈衡笙：”后来……”
陈衡笙脸颊划过一行清泪，他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枝白玫瑰轻放在她的墓碑前，背过身去。
忽然他觉得有人轻点他的肩，陈衡笙回首只见司怿正浅笑望着他。
陈衡笙试探地喊了一句：“小怿。”
司怿面上笑容加深：“衡笙。”
真的！这是真的！她回来了！
也许因为激动他连呼吸都快了几分，陈衡笙大步往前一跨一把将司怿拥住。
她的身体同冰块一样冰冷、刺骨。
司怿柔声轻问：“你——想我吗？”
声音夹杂着微不可察的危险。
陈衡笙带着哭腔，嘴里的话含糊不清：“我好想好想你……”
“是吗？”司怿眼中闪过不屑。
她抬手抚过陈衡笙的脸颊，忽然神色一变，话语中带着寒意：“那——你来陪我吧！”
司怿话音刚落，陈衡笙腹部便传来剧痛，她一把推开他，他看向她，她的眼里是无尽的黑暗让他心生畏惧。
“你不是她！”陈衡笙声音颤抖。
听他声音发颤，司怿“咯咯”尖笑一阵：“不，我就是司怿。”
司怿邪笑，朝他一步一步缓步走来。见她步步紧逼陈衡笙捂着伤口不得不往后退。
她手上拿着带血的刀，是刚才刺向他的那把。
“你——为什么——”陈衡笙面色惨白如纸。
“因为我爱你呀”司怿嘴角勾起一抹邪弧。
旋即她夺步过去，将刀刃狠狠刺进他的心脏……
陈衡笙：“在那之后我就听见你叫我，我就醒了。”
“奇怪，太奇怪了。”司怿低头喃喃自语。
“其实我觉得也挺奇怪的。”
司怿抬首举目：“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她总觉得陈衡笙这张脸很熟悉。
几乎是下一瞬他就将这个念头打散：“那为什么我的记忆中没有你？”
陈衡笙对上司怿的眼睛没说话。
司怿慢站起身，边伸懒腰边说：“想不通的事就不要想了，浪费精力。”
司怿转身欲跟陈衡笙说话，忽然有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直撞司怿膝窝。
司怿心里咯噔一下，毫无防备地朝后仰去，但却是软绵绵的蓬松质感。
她已经猜到是谁了。
“小绵云，小绵云。”语气中带了些无奈。
司怿坐起轻悠悠地拍它两下，嗔怪：“你可真淘气。”
绵云“咯咯”笑了一阵。
这边，陈衡笙总觉得周围怪怪的好像有东西在偷窥他。忽然一阵“嘻嘻”笑声在耳边回荡，陈衡笙循声望去。
陈衡笙诧异：“风娃娃。”
风娃娃在他身旁左右兜转，陈衡笙的短发被吹得错乱。
陈衡笙眼角噙着笑，用食指在风娃娃的额头轻点一下。欲收手但被风娃娃赫然抓住，倏地身体与地面相离。
风娃娃死死握住陈衡笙的手，拉着他原处转圈，陈衡笙始终想不明白他小小的身躯是怎么拥有这么大的力气。
风娃娃终于肯停下，他整个脑袋晕晕乎乎，一个踉跄跌坐在地。还没反应过来风娃娃又拉住他的手，看样子是没玩够。
陈衡笙立马用眼神向司怿求助，司怿喊了风娃娃一声，没用。只能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未曾想风娃娃并没有拉着他转圈而是拎着他来到司怿面前。蓦地一松手，陈衡笙毫无防备的摔在绵云身上。
被压的绵云含糊的“啊”了一声，陈衡笙一边帮她揉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风娃娃也用小手轻轻帮她揉了揉，见她没事旋即扑向司怿怀里。司怿拿他没办法只能将他抱在怀中。
绵云施施然飘至空中，云歇处地势低洼，在它的四周是高坡，而高坡上的风景就与云歇处截然不同，黄绒绒的嫩草肆意生长，一马平川，隐隐约约能看见金色神树。反观云歇处青草将其覆盖，绿草随着微风摇曳，荡漾着层层生机，一片一片躺着白乎乎、懒洋洋的绵云，有的打滚，有的小憩。
绵云载着他们在云歇处周围高坡落下，不过与其说它是高坡倒不如说它是一个浑然天成的滑梯。
风娃娃突然从司怿怀中窜出，飞至绵云身后。他双手抚上绵云用力一推，绵云高速滑下。
风娃娃一把拉住陈衡笙的后衣领，司怿下意识抱住陈衡笙的胳膊，而陈衡笙则死死抓紧绵云。
绵云吃痛地“哇”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
陈衡笙的手松了……
陈衡笙心说一句完蛋。
下一瞬，陈衡笙连同着司怿被甩飞出去，风娃娃则因适时放手逃过一劫。
两人在草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司怿躺在草地，身上清晰的痛让她一时不想动弹。
“好重。”有东西压的她难受。
她睁开眼发现陈衡笙压在她身上。
他慢吞吞撑起身子，二人双眸忽地对视，都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司怿抱头蜷缩在角落，面色苍白，一双水眸空洞且木讷。
“啊——”司怿歇斯底里地发疯大叫。
一行行清泪划过脸颊，精神在崩溃的临界点上挣扎。
须臾，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一头乌发凌乱不堪。
司怿赤脚在冰冷的地板上蹒跚前行，忽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痛楚顷刻在膝盖侵袭、蔓延。但她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悠悠站起，神色木然，就如同死尸一般。
要疯了！她要疯了！她的心里说不清的难受！
她好想死啊！不想活了……
司怿的步伐忽然加快，大步冲向厨房。她在厨房里四处翻找，眼角余光无意中瞥到桌上的水果刀一把将其握住。
她死死盯着它，就像看到救赎一般。
司怿疾步走向卧室，一路上跌跌撞撞。到至窗边，她一把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将整个房间点燃……
尽管内心已经被黑暗所包裹但她还是希望在阳光下死去。
她下意识地闭上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现已是清晨她又一整晚没睡。
司怿缓缓睁开疲累到极致的眼，真的好想就此长眠……
她的呼吸急促，水果刀在晨曦下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她的眼里划过一抹狠厉，司怿紧握着水果刀，扬起手在手腕上一划。
下一秒，血色在苍白的腕间绽放。血液喷溅到白裙，像是皑皑白雪中盛开的妖艳玫瑰。
司怿嘴角上扬，面上带笑。
这是解脱！
她往后蹒跚退了几步，倏地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身上的痛楚再次加重，她在颤抖。司怿拼力爬起，趑趄着走向床。
一步……
两步……
她似如释重负般躺下，静静等待死亡。
一分钟……
五分钟……
一个小时……
她的血源源不断的外涌，但她为什么还有呼吸。司怿腾地坐起，白色的床单被鲜血洇湿。
司怿双目圆睁，不敢置信：“怎么会没死？”她死死盯着双手。
她忙得去找水果刀，却一个没注意从床上滚落。
地是冷硬的就如同她的心一般，司怿晃晃悠悠站起，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是谁？
她步履踉跄，走至客厅。敲门声戛然而止，司怿转身欲回。敲门声再一次响起，与刚刚不同这次敲门声十分平缓。
司怿晃晃悠悠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那女人是谁？她不知道。奇怪的是她看不清她的脸！因为她的脸是模糊的！
“你是谁。”这句话还未问出口，那女人先推了她一把，重心不稳她因摔倒在地才是，可良久她都没有与地面相触。而是一直在往下坠落，就似无尽深渊……
蓦然间，周围一片敞亮。她竟是被推下了楼……
这也算给了她解脱吧！但她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司怿在心中呐喊一声。
忽然在她耳边传来一阵尖细的笑声。
她不以为然地回道：“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让你死罢了！”
谁？是谁在回应她！
身体还在急速下降，风刮得她耳边生疼。
“你是谁！”在落地的前一瞬，司怿在心中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砰——”一声，之后便是一片死寂。
“我是你妈妈。”耳边声音再一次响起。
妈妈？妈妈！
司怿猛地睁开眼，松了一口气但心中惊魂仍然未定。
是梦啊！
她坐起，环视四周，这里是——云歇处。
他们身下的绵云已经不知踪迹，现已白日高升，一望无际的绿色将他们拥住。
司怿收回目光，不经意间瞥向他身旁的陈衡笙。只见他面色苍白，眉头紧皱。
司怿心叫不好，连忙去将他叫醒。
“陈衡笙！陈衡笙！你快醒醒！快醒醒！不能睡！”她一边疯狂晃动陈衡笙的身体一边着急忙慌的叫喊。
陈衡笙猝地睁开眼睛，眼眸中溢满了恐惧。
“你怎么样？”司怿语气焦急。
陈衡笙摇头，他需要冷静一下。
“司怿。”陈衡笙薄唇轻言。
司怿看向他：“嗯？”
但是陈衡笙却什么话都没说。
司怿问：“有什么事吗？”
陈衡笙恍惚地揉着凌乱的发，随意问了一句：“这是哪？”
司怿觉得这是陈衡笙问过她最多的问题。
“云歇处。”
“司怿，你刚刚说不能睡是什么意思？”陈衡笙又问，这是他在噩梦中迷迷糊糊中听到的。
不料，司怿反问他一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陈衡笙惊愕：“你怎么知道。”
司怿：“那是梦魇。”
她停顿了一会继续说：“它会变成你的执念接近你，然后在梦中把你杀死。收集你的恐惧并一点一点吞噬你的执念，若是醒不来你就会永远留在梦魇里，幻化为往生镜的生物成为这里的养料。”
陈衡笙灵机一动：“那不睡觉是不是就——”
“不是，尽管这样你的执念还是会被慢慢消磨。”司怿将他的话打断。
“但是起码你存在的时间长一点。”司怿补充一句道。
陈衡笙：“那你说的会成为这里的养料是什么意思。”
司怿耐心解释：“往生镜拿走你的执念你就会幻化为这里的生物。但你的执念还未有彻底消磨殆尽，等到有一天你的执念没有了你就会消散成为往生镜的养料。”
“你怎么知道的？”
“在神树上看的。”
“梦魇。”陈衡笙喃喃低语，思索起来。
司怿：“是啊！梦魇！在梦中你的执念会将你亲手杀死。”
陈衡笙不可置信：“你说的是真的吗？”
司怿皱眉：“我骗你干什么！”
陈衡笙：“那为什么我的梦中有你！”
司怿面色差异：“你说什么！有我！”她指着自己。
陈衡笙细细回想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我肯定，那就是你！”
两人沉默一阵，终于司怿开口。
司怿眼睛微眨：“可以跟我说说吗？你梦到了什么！”
陈衡笙一愣：“我梦到了什么。”
“嗯。”
司怿对上他的眸子，气定神闲地说：“我，有些好奇。”
“行啊！”陈衡笙冲他一笑。
陈衡笙：“梦里下着雨……”
天空晦暗，下着蒙蒙细雨。
陈衡笙撑着一把黑伞，另一只手攥着一枝白玫瑰，神色悲凉带着一丝木然。
“你为什么不等等我？”陈衡笙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他的眼早已溢满泪水：“明明再等一会儿我就到了，就一会。”
冷风迎面，细雨密密匝匝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始终定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不曾移动过。
而照片里的人赫然是司怿！
墓碑上刻着——爱人司怿之墓。
“是我！”司怿大惊失色。
陈衡笙颔首：“嗯。”
司怿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怎么会是她，这是她不明白的。
陈衡笙轻拍她的肩，叫了她一声：“司怿。”
司怿回过神：“后来呢。”
陈衡笙：”后来……”
陈衡笙脸颊划过一行清泪，他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枝白玫瑰轻放在她的墓碑前，背过身去。
忽然他觉得有人轻点他的肩，陈衡笙回首只见司怿正浅笑望着他。
陈衡笙试探地喊了一句：“小怿。”
司怿面上笑容加深：“衡笙。”
真的！这是真的！她回来了！
也许因为激动他连呼吸都快了几分，陈衡笙大步往前一跨一把将司怿拥住。
她的身体同冰块一样冰冷、刺骨。
司怿柔声轻问：“你——想我吗？”
声音夹杂着微不可察的危险。
陈衡笙带着哭腔，嘴里的话含糊不清：“我好想好想你……”
“是吗？”司怿眼中闪过不屑。
她抬手抚过陈衡笙的脸颊，忽然神色一变，话语中带着寒意：“那——你来陪我吧！”
司怿话音刚落，陈衡笙腹部便传来剧痛，她一把推开他，他看向她，她的眼里是无尽的黑暗让他心生畏惧。
“你不是她！”陈衡笙声音颤抖。
听他声音发颤，司怿“咯咯”尖笑一阵：“不，我就是司怿。”
司怿邪笑，朝他一步一步缓步走来。见她步步紧逼陈衡笙捂着伤口不得不往后退。
她手上拿着带血的刀，是刚才刺向他的那把。
“你——为什么——”陈衡笙面色惨白如纸。
“因为我爱你呀”司怿嘴角勾起一抹邪弧。
旋即她夺步过去，将刀刃狠狠刺进他的心脏……
陈衡笙：“在那之后我就听见你叫我，我就醒了。”
“奇怪，太奇怪了。”司怿低头喃喃自语。
“其实我觉得也挺奇怪的。”
司怿抬首举目：“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她总觉得陈衡笙这张脸很熟悉。
几乎是下一瞬他就将这个念头打散：“那为什么我的记忆中没有你？”
陈衡笙对上司怿的眼睛没说话。
司怿慢站起身，边伸懒腰边说：“想不通的事就不要想了，浪费精力。”
司怿转身欲跟陈衡笙说话，忽然有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直撞司怿膝窝。
司怿心里咯噔一下，毫无防备地朝后仰去，但却是软绵绵的蓬松质感。
她已经猜到是谁了。
“小绵云，小绵云。”语气中带了些无奈。
司怿坐起轻悠悠地拍它两下，嗔怪：“你可真淘气。”
绵云“咯咯”笑了一阵。
这边，陈衡笙总觉得周围怪怪的好像有东西在偷窥他。忽然一阵“嘻嘻”笑声在耳边回荡，陈衡笙循声望去。
陈衡笙诧异：“风娃娃。”
风娃娃在他身旁左右兜转，陈衡笙的短发被吹得错乱。
陈衡笙眼角噙着笑，用食指在风娃娃的额头轻点一下。欲收手但被风娃娃赫然抓住，倏地身体与地面相离。
风娃娃死死握住陈衡笙的手，拉着他原处转圈，陈衡笙始终想不明白他小小的身躯是怎么拥有这么大的力气。
风娃娃终于肯停下，他整个脑袋晕晕乎乎，一个踉跄跌坐在地。还没反应过来风娃娃又拉住他的手，看样子是没玩够。
陈衡笙立马用眼神向司怿求助，司怿喊了风娃娃一声，没用。只能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未曾想风娃娃并没有拉着他转圈而是拎着他来到司怿面前。蓦地一松手，陈衡笙毫无防备的摔在绵云身上。
被压的绵云含糊的“啊”了一声，陈衡笙一边帮她揉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风娃娃也用小手轻轻帮她揉了揉，见她没事旋即扑向司怿怀里。司怿拿他没办法只能将他抱在怀中。
绵云施施然飘至空中，云歇处地势低洼，在它的四周是高坡，而高坡上的风景就与云歇处截然不同，黄绒绒的嫩草肆意生长，一马平川，隐隐约约能看见金色神树。反观云歇处青草将其覆盖，绿草随着微风摇曳，荡漾着层层生机，一片一片躺着白乎乎、懒洋洋的绵云，有的打滚，有的小憩。
绵云载着他们在云歇处周围高坡落下，不过与其说它是高坡倒不如说它是一个浑然天成的滑梯。
风娃娃突然从司怿怀中窜出，飞至绵云身后。他双手抚上绵云用力一推，绵云高速滑下。
风娃娃一把拉住陈衡笙的后衣领，司怿下意识抱住陈衡笙的胳膊，而陈衡笙则死死抓紧绵云。
绵云吃痛地“哇”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
陈衡笙的手松了……
陈衡笙心说一句完蛋。
下一瞬，陈衡笙连同着司怿被甩飞出去，风娃娃则因适时放手逃过一劫。
两人在草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司怿躺在草地，身上清晰的痛让她一时不想动弹。
“好重。”有东西压的她难受。
她睁开眼发现陈衡笙压在她身上。
他慢吞吞撑起身子，二人双眸忽地对视，都不好意思地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