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宁回去的时候,沈三白还没醒,一个胡须发白的老者正在给沈三白处理伤口,冕宁见状丝毫没有要避嫌的念头,直接走过去蹲在了老者身旁问需不需要帮忙。

    没办法平时军营里都是男人,大家训练时候打个赤膊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冕宁没有必要因为自己一人,让大家都迁就她。

    平日里见多了,真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除了沈三白比其他人白点瘦点,没有什么区别。

    哦,对了,还有好看点,也不能说是好看点吧,是好看很多,也不知道李勇那个大莽夫怎么搞的,把人打的这么惨。

    冕宁感叹着,丝毫没有自己是罪魁祸首的自觉,浑然不提正是自己下令让想尽一切办法让人开口的。

    不过和冕宁的淡定不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还是遵守着男女大防的礼教的,此时看着身旁冷不丁蹲了个小娘子,老大夫惊的差点没把清理伤口的刀再戳到沈三白身上。

    “哪来的小娘子,没看到老夫正处理伤口吗,还不速速避开。”

    老大夫看了看沈三白身上的伤口,愣是找不到一出好地方,拿衣服盖也不是,不盖也不是。

    “大夫小心些,他这一身伤,您这一个手抖能给他送去见阎王。”

    冕宁看着差点戳到肉里的刀子,吓大赶紧把老大夫拿刀的手拉开。

    “您别激动啊,您没来给他看伤的时候,都是我给他处理的,早就看过了。”

    冕宁信誓旦旦的开口,好像真的给人处理过伤口一样。

    “你······”

    老大夫看着冕宁,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可见受惊不小,若是有机会见到王相,想来两人在这方面应是能聊的投机。

    冕宁看着手抖胡子也抖的老大夫,怕给人气撅过去了,连忙从旁边烂桌子上倒了杯冷茶送过去。

    别人没救好,再送进去一条命,罪过就大了,她冕宁可不背这锅。

    “你这小娘子胆子也太大了。”

    应是见多识广,老大夫没接冕宁的茶到底是自己缓过来气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一边说一边打量冕宁,不知道该说冕宁不顾礼数还是该肯定冕宁救人性命,总之表情格外纠结生动。

    “没办法,要是不救他,就不用等您老动手了,他坟头的草估计都冒头了。”

    冕宁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她却是救过他性命好多次,要不是下了命令不能下死手,他确实是等不到今天,不过是有些偷换概念罢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着老大夫叹口气看看自己,再叹口气看看沈三白,冕宁觉得再让这老大夫纠结下去,沈三白该凉了。

    “那要不,您老用不上的话,我先避一避?”

    一边说,一边往边上挪动,结果还没等冕宁一步挪出去,就被老大夫给叫住了。

    “回来,既然看都看过了,这会儿避开还有什么用,赶紧过来给老夫搭把手,这身上的伤也太多了。”

    老大夫口气不善,不过整个人处理起来伤口却是慎之又慎。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主要是老大夫单方面不说话,冕宁刚要说话就被老大夫给瞪了回去,显然是觉得冕宁影响到了自己发挥。

    等处理完伤口,冕宁觉得差不多得有一个时辰了,牢里看不到天光,但是从地上丢的药瓶子以及自己蹲麻的双脚来判断应该是时间不短了。

    “他不会死了吧。”

    冕宁刚一开口就被老大夫瞪了一眼。

    “说什么屁话呢,老夫废了这么大功夫能让他死了吗,就是一脚踏进阎王殿也得给老夫出来。”

    显然对于冕宁质疑自己医术老大夫相当气愤。

    “那要是两只脚都踏进去了呢。”

    冕宁十分顺口的接了一句,再次收到老大夫白眼一枚。

    “要是两只脚都踏进去了,那就找个破草席,看看哪有空地。”

    老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收拾东西。

    “那他折腾了这么久怎么没醒啊,按理说就算是昏迷,这么处理伤口疼也该疼醒了啊。”

    冕宁跟着老大夫走,一是沈三白没醒就老大夫一个人可以说话,二也是真好奇。

    “他身体太虚了,身体机制强制进入昏迷好进行修复,再说了,老夫给他吃了麻沸散醒什么醒。”

    老大夫一脸的自得,对于自己的手段相当自豪。

    “麻沸散?这东西您也有?”

    听到麻沸散三个字,冕宁是真有点惊到了,这东西只听过还真没见识过,一惊之下声音都拔高了,看着老大夫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虚,小声点,你想害死老夫吗,这么大声音,我看你是觉得牢里太寂寞相找个人做伴吧。”

    老大夫被冕宁吓得一激灵,赶紧就扯冕宁袖子,一脸紧张的往外看,生怕冕宁的声音传出去。

    “不是,这东西您也有,真的假的,别是忽悠我的吧。”

    被老大夫拉着,冕宁也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假的,就是忽悠你的,我得走了,你自个玩吧。”

    说完拿了东西就急着往外走,连地上还剩的半瓶伤药也不要了,本来冕宁也没当真,让老大夫这么一弄,还真有些相信了。

    正思考着要不要叫人把他给抓回来,看看能不能弄个药方子什么的,自己这边可就有了大优势。

    还没想好就听老大夫骂骂咧咧的被人又给轰了回来。

    “诶诶诶,不是说好了就看个病人吗,这咋着还不让人走了,你们这是犯法的啊,赶紧让我出去。”

    “上边吩咐了,等里边的犯人彻底好了再让你走,放心诊费一定不会亏了你的。”

    说着把人丢进牢房就锁门转身走了。

    “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那一嗓子给人听到了。”

    老大夫把药箱子一丢就身手矫健的冲冕宁奔过来了,一点没有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缓慢,显然平日里保养的相当不错。

    “您这是污蔑,一看刚刚那狱卒的态度就是早有准备,估计您进来时候都已经打算好了,你别赖我身上啊。”

    冕宁前边走,老大夫后边追两人围着牢房团团转,只恨牢房太小,两人施展不开。

    最终以老大夫气喘吁吁的坐下收尾,没办法毕竟年龄大了,跟冕宁这种年轻人比不了。

    老大夫在一边喘着,冕宁就坐在他对面也学着老大夫喘,气的老大夫恨不得站起来揍冕宁一顿,如果不是实在没力气的话。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被两人忽视了个彻底的沈三白终于醒了。

    沈三白醒的时候脑子里边还迷糊着,本来伤的就重,据说又被老大夫喂了麻沸散,平日里强忍的伤痛这会儿都不受控制的通过嘴表示出来了。

    老大夫和冕宁真是听到沈三白抽吸的声音,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沈三白居然已经醒过来了,不过是还没清醒就是。

    等沈三白完全清醒时候面对的就是突然冒出来的老大夫以及突然沉默的冕宁。

    没错,在老大夫眼里,冕宁是突然变得沉默的,刚刚还和自己斗嘴耍宝的冕宁一下子就变得沉默了起来。

    为此还嘟囔了句:“怎么突然蔫了吧唧的。”

    冕宁不知道沈三白听到了没有,反正沈三白没继续追问,但冕宁只觉得自己失策了,本来想着等沈三白醒的时候老大夫就已经走了,两人也碰不着,为此刚刚在老大夫面前冕宁丝毫没有维持自己在沈三白面前立下的人设。

    翻车了,她立好的受沈三白连累遭受折辱的形象啊,这会站起来说自己就是这里的老大,嘲笑沈三白被自己玩弄的团团转行不行。

    冕宁好想重来一次啊,她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啊不,她直接就让王相安排人进来不趟这趟破水了。

    “在下的伤是您给处理的吗,多些大夫救命之恩了。”

    沈三白不知道想了什么,愣了半天,突然对着老大夫道谢,不过身上还是没力气,只能病歪歪的瘫在地上说话。

    冕宁看沈三白没提自己,也就乐的装缩头乌龟,主打一个敌不动我不动。

    倒是老大夫对着沈三白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态度比对着冕宁好多了,估计是看人家小伙子长得好有礼貌。

    中间透过老大夫不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冕宁猜测老大夫可能是以为自己说过给沈三白处理过伤口,看过人家美男的身体,这会儿正主醒了她不好意思。

    不过都不重要了,反正只要两人都不提,她不掉马,其他都不重要了。

    接下来的几天冕宁没敢让人再‘提审’自己,主要是一开始在老大夫那太欢脱,实在是跟自己的人设不符,至于说好的不打小白脸了,最近审问冕宁逼小白脸交东西?

    两害相遇取其轻,没办法,就这样吧。

    冕宁这几天都在以不留痕迹又迅速的变化,让自己飞快的痊愈心中的伤口,尽快好起来,要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两人对冕宁的印象差别太大了。

    好在下一步计划马上就要行动了,自己应该快解脱了。

    这天刚应该是半夜,在牢里实在是不知道时间,反正大家正在睡觉,冕宁突然听到外边传来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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