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不习惯这陌生之地的气候,也许是玩得太过放肆,总之,夏花和时云接二连三地病倒了。

    其实,时云只是感到有些晕沉沉的,意识还算清醒,毕竟只是一场小小的感冒。他疲软地躺在床上,不想搭理人,之前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他望着窗外,心里想着这场病来得真不是时候,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今天的夏花没有了往日那种疯狂的破碎感,反而乖乖地躺在床上,脸颊被高烧烧得红扑扑的。时云看着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惜。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夏花的脸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时云看着她的眉毛,前面的眉毛较为浓密,后面的眉毛开始稀疏了起来,眼睫毛不算长,也不算浓密,小嘴是淡淡的粉色,皮肤不算白皙,正面看整个人是可爱的,侧面是冷漠的,就像她的性格一样。

    阿娜日走了进来,看到时云认真地盯着夏花,两个口是心非的人,她忍不住傻笑。时云看到阿娜日,顿时有些害羞,急忙躲进被子,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乱跳。

    “吃饭吧。”阿娜日打破尴尬。

    “好。”时云起身洗漱吃饭。

    “我看到你们住的那一家人好像回来了。”阿娜日回答。

    “好,我吃完饭就回去跟他们说一声,不过这几天可能要麻烦你了。”时云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夏花,心里默默祈祷着她能快点好起来。

    “没事,不麻烦。你也不用担心,感冒小问题。”阿娜日看到了时云的眼光。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阿娜日问。

    “看她吧。”时云说。

    阿娜日点点头。

    “你的感冒也还没完全好,你们都要注意身体,特别是到了一个陌生地方,更容易生病。我们之前换地方放牧也会这样。”阿娜日一直唠叨,她看起来估计三十多岁的样子,感觉已经是历经沧桑的人。时云听着阿娜日的话,心里暖暖的,感激她的关心。

    “好的,我知道了。”时云回答,下一次他一定会制止夏花的疯狂行为。

    吃过饭后,时云帮忙收拾东西,阿娜日没想到他会帮忙,过后就明白了,也许汉族不一样,时云收拾好东西后回到之前住的地方。

    一看到人在赶羊,他就上前询问,原来不是之前的那一家,又搬来新的一家牧羊人。时云解释着他们住在这里,可能过几天就会回来,商量了很久,然后他们笑了笑说好的,只给他们留一个房间。

    时云回去了原先住的地方,他看到了夏花还依然睡着。阿娜日看到了时云,说:“我已经帮她擦过身子了,你回去怎么样?”

    “没问题的,阿娜日这附近有哪里好玩吗?”时云坐在阿娜日身边,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夏花。

    “附近都是这样的,你往前就是一片森林,你要去吗?”阿娜日说。

    “如果我们想回去,往哪个方向走?”时云问。

    “那个方向。”阿娜日指着方向回答。

    “好的,我知道了。这哪里有高山吗?”时云问。

    “要走好久,不过骑马去可能会好一些。你会骑马吗?”阿娜日问。

    “不会。”时云回答。

    “哦,你们汉人都不骑马。”阿娜日说。

    夏花在睡梦中似乎也不太安稳,眉头微微皱起。时云轻轻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的眉头,却又怕惊扰了她,心里纠结万分。

    夏花跪在棺材前面,给奶奶一口又一口给牌位喂饭,这是跟奶奶最后一次告别。那一刻她好像碎成了一片一片的玻璃,但她没有流泪,只是在郑重告别,这是她人生跟奶奶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周围一片肃穆,白色的挽联在风中微微飘动,更增添了几分悲伤的氛围。

    “小花,回家吃饭了。”奶奶在叫在河边玩水的夏花回去吃饭。

    那一刻,夏花看见阔别已久的奶奶,瞬间泪流满面,原来这就是思念。外面的阳光渐渐西斜,房间里的光线也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时间都为这思念而停滞。

    时云就这么一直守着,直到夏花悠悠转醒。

    夏花睁开眼,看到时云,虚弱地笑了笑。时云连忙问她感觉怎么样,夏花声音沙哑地说:“好多了。”这时,阿娜日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走了进来,“来,把药喝了,病好得快。”夏花皱着眉,一脸抗拒,但在时云和阿娜日的劝说下,还是乖乖把药喝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在阿娜日的悉心照料下,夏花的身体逐渐恢复。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夏花精神饱满地起了床。窗外鸟儿欢快地歌唱,微风轻轻拂过窗前的花朵。

    “我们出去走走吧。”夏花对时云说。时云欣然应允,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感受着微风的轻抚,阳光的温暖。路边的野花五彩斑斓,散发出阵阵芬芳。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时云问。

    “你呢?为什么回来这里?”夏花反问。

    “在家待不下去了,出来走走。”时云漫不经心的回答,心里却想着家中的那些烦心事。

    “我也是这样。”夏花附和。

    “我都见过你哭了好多回了。”时云说。

    “嗯嗯,女人总是多愁善感嘛。”夏花说。

    时云见夏花不愿说,就没再追问。

    “你说人要多久才能学会离别?”夏花问。

    “不用学,自然而然就会离别了。”时云说。他还真是潇洒的一片云,这个名字适合他。

    前面又是一条河流,河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夏花看了一眼时云,时云急忙制止。

    “你还没好全,别跳了,水从冰川来,透着刺骨的寒。”时云说。

    “可是我心里难受的不得了。”夏花被压抑的情绪此时彻底崩溃。

    “过阵子吧,等好了再说。”时云去拉坐在地上的夏花。

    “我第一次梦见了奶奶,她好年轻啊。”夏花哭着说。

    “所以你辞职来到了这里?”时云猜测。

    “我身边没有亲人了,心思也不在工作上,时不时就会出差错。还呆在公司干嘛呢?”夏花说。

    “那你跳吧,喜欢就跳吧。”时云松开了手。

    夏花笑了,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

    “我骗你的,我被辞退的,找不到工作,出来散散心。”夏花说。

    “嗯嗯,我知道了。”时云坐下,草地还是一如既往的扎人,他望着远方,陷入沉思。

    “我好累啊!人生好疲惫啊!时云,也许我活不长了。”夏花抱住自己。

    “你的手镯很好看,不过样式有点老,是你奶奶的东西?”时云把遗物吞进去了。

    夏花抬起手给时云看手镯,里面雕刻着莲花和鲤鱼,应该是很吉利的意思。

    “我向我奶奶讨要的,奶奶特地找当地的老师傅打造的,她说女孩子和妇人戴的手镯有区别,我还没结婚,不能直接戴片状的,只能戴圆状的。我偷偷的还告诉你一件事。”夏花凑过来。

    “什么事?”时云问。

    “我把奶奶放在那车上没带走,是不是很没有公德心?哈哈哈哈哈哈”夏花笑了起来。

    夏花没想到时云摇了摇头,她有些惊讶的收起了笑容。

    “为什么没有带走?入土为安不好吗?”时云问。

    “哪有为什么?大概就是我疯了。”夏花回答。

    “不过我怕你到时候想去看她,你没地方去。”时云说。

    夏花心疼了一下,眼眶含泪的说:“是呀,我应该好好安葬的,我太任性了。”

    “那我们明天回去等车,去找你奶奶?”时云看向夏花。

    夏花有些犹豫,许久说:“好。”

    随后大哭了起来。

    “其实我想奶奶了。”夏花说。

    时云靠近,轻轻的拍着夏花的肩膀,安慰:“大家都会离开的,我们只能接受,我们不接受也无法挽回,努力向前看吧。”

    白猫走过来,在阳光下发着光,自顾自的舔毛,它似乎跟夏花很熟,蹭了蹭夏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夏花摸了摸它,将它抱了起来。

    时云也摸了摸白猫的头,白猫很是惬意。

    “不是不愿接受,而是接受不了。你家里有人去世吗?”夏花问。

    时云摇摇头,夏花说:“你就不理解午夜梦回突然看到去世的人的感觉。”

    时云没有说话,许久,他说:“我以后会经历的。”

    夏花看着他,说:“但愿你不会经历,虽然我知道不可能。”

    “这只猫是没有主人吗?怎么在草原到处跑。”时云问。

    “估计有,没有的话就是被人丢弃的,因为草原上一般来说没有猫。”夏花说。

    “那我们把它带回去吧。”时云说。

    “好,你觉得取什么名字比较好?”夏花开心的问。

    “暖暖。每次看到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发光的毛发,我觉得这个名字最适合它了。”时云也笑了。

    “好,采纳你的建议。”夏花明显开心多了。

    他们往回走,决定去跟阿娜日和卓力格图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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