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青衣院,拿出一锭银子如法打听,青衣弟子傲慢的说千弦大夫今日接诊已满,让她下次再来,郭芙不高兴了,什么千弦大夫,摆的架子比外公还大,又拿出小块金子往桌上一放,瞪着青衣弟子道:“我远道而来,家里等不及了,一定要见一面千弦大夫。”

    说完也不管青衣弟子如何,只管往里面走去,青衣弟子愕然道:“你怎的乱闯,赶紧出来,”边说边要拉她出来,郭芙身形微微一晃,青衣弟子抓了个空,再抬头只看到转角处郭芙衣角一闪。

    进了内院,小小一片竹林,一个凉亭里坐着一青一白两个人在下棋。白衣就是前面那个笑眯眯的少年,看见郭芙进来,挑了挑眉笑道:“来了”,青衣男子比他大几岁的样子,长身玉立,面貌俊美,目光冷淡。

    郭芙一边往里来一边怒道:“既是大夫为何拒不见人,莫不是见不得人?还当什么大夫……”

    一转眼看清眼前两个年轻男子,不客气道:“劳驾请千弦大夫出来一下,在下有疑难病症请教。”

    青衣男子抬头鄙了她一眼不说话,白衣男子笑眯眯道:“你不认识千弦大夫么?”

    郭芙见他一副调笑模样,怒道:“非得认识他才能来求问么!难不成千弦大夫只接诊熟人?那还当什么大夫?”又见二人甚是年轻,半天没见一个仙风道骨的大夫,扁嘴道:“哼!此处莫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地方。”

    青衣男子顿时头皮发麻,眼睛直跳,深呼吸平复一下情绪,冷冷道:“嫌弃这地方见不得人,还来求问什么?赶快离去,莫脏了那衣裳鞋子。”

    郭芙冷笑道:“自是要离去,还要去提醒山下百姓别来这鬼鬼祟祟的骗人之地。”说完转身就走,嘴里还嘟囔什么名山名医,都是愚昧百姓的骗子。

    白衣少年赶紧上前两步道:“那个……姑娘,误会……误会,别生气,你既来了,也是有缘,你家病人是何症状,说来听听,这位就是千弦大夫。”

    郭芙听他说眼前这位青衣男子便是传说中的千弦大夫,一脸的不可置信,跟外公的仙风道骨差远了,这么点年纪,能见过什么疑难杂症,果然来错了。

    千弦大夫见她丰富的面部表情不由气结,这女子简直目中无人。冷笑道:“明明是个姑娘,却装扮成男子,不知谁才是骗子。”

    郭芙一生气,早忘了自己扮作男子的事,经这二人一再提醒才想起来,脸上一红斥道:“你若是大夫,只管自己好好治病救人就是,我爱扮作什么样是我的事,难不成当大夫的看病还挑人是男是女。分明就是徒有虚名,故弄玄虚。”

    白衣少年笑道:“哎,误会误会,是在下的不是,姑娘不妨将病症说来听听,看我二人是不是徒有虚名。”

    原来这白衣少年天性好玩,他看出郭芙是个姑娘,以为又是慕名千弦大夫相貌英俊,扮作男子借求诊之名与其相会的女子。嘴一快提前告诉千弦大夫了,才引起矛盾,见郭芙似乎真来求诊,只好中间缓和一二,当然他是不会主动认错滴。

    郭芙气呼呼的,想了想问道:“两位可听过情花。”

    二人一愣,问道:“情花是何形貌?”

    郭芙捡起一根细细的树枝,在地上画出枝叶来,千弦大夫见她目光清澈,不像那些仰慕自己的姑娘,画工不凡,知是名师教导。心里的怒气减去不少,是自己误会在先,这姑娘脾气不好也是人之常情。当下认真看完,又问了毒性和中毒后症状,郭芙一边回忆一边认真描述出来。

    二人听完,纳罕道:“天下竟有如此奇毒,”

    郭芙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见他二人听都没听过,疑惑道:“非是我不信,二位年纪轻轻,没听过正常,这药王观有见多识广的老大夫么?可请来一同诊断,我愿付双倍诊资。”

    白衣少年道:“我千弦师兄十几岁开诊,行医江湖,名在四方,姑娘若是不信,可去名间医馆打听一二。”

    千弦大夫沉吟半晌道:“姑娘可否告知这情花生于何处,我去实地瞧瞧。”

    郭芙想起梦中那位天竺神僧死在危险重重的绝情谷,不愿这二人前去冒险,只道那是一处与外界隔绝的方外之处,极是危险,自己也没去过。心想那情花只在绝情谷中,世上无人见过,药王观的大夫没听过也是正常。是自己病急乱投医了。

    满脸失望的站起来作揖道别。二人见她来的时候气焰嚣张,走的时候怏怏不乐,听她口音不是本地人,定是特意赶来求诊,一无所获。顿觉过意不去。

    千弦道:“姑娘稍等”

    进屋片刻出来递给郭芙一个小瓷瓶道:“今日误会,千弦多有不是,也没帮上姑娘什么,这颗丹药乃是在下炼制的续命丹,服用后可保脏腑百穴十二个时辰不受侵害,亦可解百毒,倘若姑娘不嫌弃,请收下。”

    郭芙诧异道:“如此宝物怎好收受,今日我亦有不是,二位不见怪,我便安心了。”

    白衣少年拱手笑道:“哪里哪里,都是我的错,是我德行不休,让你们起了误会,请二位原谅在下。”说完团团作揖,郭芙看他滑稽不由得娇柔一笑。

    千弦见她言语天真质朴,虽是少年装扮,亦可看出容貌娇美,窈窕动人。心中一动。沉吟道:“姑娘收了在下的续命丹吧!在下还有个请求。”

    郭芙见他如此说,便爽快收下道:“你说来听听。”

    千弦道:“若有一日,姑娘再见了那情花,可否带几株给在下研究毒性。”

    郭芙想,可能用不了多久便会去绝情谷,这个不是难事,一口应下来。

    三人聊的投机,白衣少年叫韩庭生,年十六,二人均出自世代行医的世家。郭芙听他们在这神农山中世代学医采药,问道:“这山中可能采买治疗伤寒,刀剑抢伤的草药呢!”

    千弦道:“那是自然,姑娘要多少?”

    “越多越好,每年能稳定供应么?”

    “这些药不难买,姑娘为何要在这里采买呢!”千弦道

    郭芙想了想,并无不可对人言,便道:“我姓郭,家人都去襄阳抵抗蒙古人了,我此行亦是去襄阳,战场上刀枪无眼,这些药都是用来救士兵性命的,听山下百姓说神农山中药草甚多,我便想回家后让爹妈每年派人来采买草药,越多越好,并不会少采药人一分钱。”

    千弦满脸惭愧道:“原来姑娘一家都在打蒙古人,我等惭愧,姑娘放心,我这便召集药农将采来的药都留下来备好运往襄阳,姑娘家人只需拿着我的信物,报上名字即可。”

    郭芙大喜,这一趟游历总算没白费,自觉比那梦中的郭芙强多了,笑盈盈拿出一枚小小玉雕与千弦互换信物,千弦见她出手不凡,拱手道:“襄阳郭家,在下记住了,他日再登门拜访。”

    郭芙辞别二人,千弦,庭生一路送出山门,见她下山时,轻纵跳跃间已行远去,便知她身怀功夫,难怪一个姑娘家也会外出游历。

    第三日郭芙继续往襄阳去,行了大半日,腹中饥渴,便找了处小溪旁休息进食。想起杨过这时应是往北而去,遇上金轮等人了吧!想起梦中杨过淡漠的讲述他苦苦挣扎的一生。若是不去管他,他是否还会走上那样激烈自伤的人生?

    午后的阳光刺眼,郭芙闭着眼睛调息,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她便会抓紧一切时间练功。大约是太累了,居然开始犯困,梦中的杨过又在耳边讲故事,仿佛那些苦痛,那流失的生命不是他自己一样。比那梦中瘦弱不堪的郭芙更加没有求生意志。温柔的让郭芙活着,自己则是紧赶慢赶死在了郭芙前面。

    突然被鸟鸣声惊醒,梦中那个独臂的杨过最后画面定格在脑海中,他说“芙妹,你我两清了,”

    “两清了吗?梦中的郭芙似乎欠了他无法偿还的东西。”郭芙眯着眼睛想了很久,还是起身从新辨别方向,骑马往北而去。

    路上遇到丐帮弟子,让带信给黄蓉,自己已经见过黄药师,现下往北而行,定会按期回家。

    无论是梦中的郭芙,还是现在的郭芙,似乎都不喜欢杨过,他的心思太难懂,郭芙也不够多情体贴。

    只是现在的郭芙不得不为杨过劳神费心。

    一路马不停歇,终于在二十天后赶到绝情谷附近。郭芙寻思自己不能被金轮等人发现了,仔细回忆了一遍梦中关于绝情谷的信息,决定悄悄潜进去找个地方躲起来,见机行事。

    暗夜来临之际,郭芙潜入绝情谷凭着记忆躲在绝情崖附近得山洞中,昼伏夜出,把谷内情况探查一遍,记忆毫无偏差,甚至还远远看见月光下,小龙女仙子一般站在花丛中望月长叹。旁边跟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献殷情。

    郭芙左思右想,悄悄潜入小龙女房间留了张字条,内容:“快走,公孙谷主不是好人,谷中情花有剧毒,千万不要触碰。”

    第二日,小龙女依旧安然住在谷中。甚至还偶尔被公孙止逗的嫣然一笑。郭芙不懂她什么意思,不敢贸然行动了。

    又过两日,谷中突然热闹起来,只见绿衣弟子将谷中屋舍布置的喜气洋洋,郭芙这才反应过来,小龙女答应嫁给公孙止了,另外,杨过要来了。

    郭芙弄了一身谷中女弟子衣衫穿上,跑到丹方去装作洒扫,没一会听到老顽童的笑声,赶紧躲在暗处,老顽童跑到哪里破坏到哪里,郭芙一把抓住他喊道:“老顽童,你不去找我爹,跑来绝情谷作什么?”

    老顽童翻个白眼,看也不看道:“我才不认识你爹呢!”郭芙见他又要跑,急道:“我爹是郭靖,你怎的不去襄阳找他。”

    老顽童这才赏脸似的瞄了她一眼,惊叫道:“你……你……你,小黄蓉,你怎的来这里了,郭兄弟呢?”

    郭芙赶紧捂住他的嘴道:“别出声,那个金轮大和尚想抓我威胁我爹,被他发现我在这里就麻烦了。”

    老顽童眨眨眼,点点头,郭芙放开手道,他小声道:“你不是小黄蓉,你是她女儿,对不对?”

    郭芙笑道:“是啊!你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哎,我外公眼神还没你好呢!”

    “你外公?”老顽童全部五官都动了起来,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黄药师一向没我眼神好。你这小娃娃倒是瞧的明白。对了,你外公呢!不会也来这里了吧!”说完不安的四处张望。

    郭芙道:“外公没来,我听说这里的公孙谷主要娶妻,新娘子像是杨过的姑姑小龙女,便过来看看,哎!老顽童,你认识杨过吗?”

    老顽童一听,兴奋的把自己在蒙古大营遇见杨过、金轮等人的故事讲了一遍,郭芙心里叹口气“他果然还是跟蒙古人混到一起了。”

    打起精神道:“老顽童,明日大婚杨过要去抢她师傅小龙女,你知道谁会赢吗?我想去看看,”

    老顽童突然不高兴了,道:“抢来作甚,没意思。”

    郭芙道:“是挺没意思,那你自己小心啊!这谷中到处都是带刺的红花,这花叫情花,有剧毒,被刺一下就无药可救了。”

    老顽童眼珠骨碌碌一转,又道:“喂,小黄蓉,你找那杨过作甚,抢他做你相公么!”

    郭芙:“呸呸呸,你才抢他呢!他不是我爹结义兄弟的儿子嘛!我好心来提醒他当心这里的坏谷主害人,还有那情花毒。”

    老顽童笑的神神秘秘道:“唉!我跟你说,你别担心,那小龙女可疼……”外面突然传来一群人的声音,老顽童赶紧跑了。

    郭芙想了想,拿着扫帚低着头往外去,按照梦里杨过的故事,他这会刚进谷,正在逗公孙姑娘。

    郭芙在大大小小的花园里扫了一圈,才看见杨过正在施展魅力逗弄单纯的公孙姑娘,那姑娘满脸羞涩说话,双眼喜不自胜的时时偷觑杨过一眼。

    杨过在这美景中与一个纯洁质朴少女畅聊,既享受了被爱慕的感觉,又能打探这绝情谷的消息。心里极是受用。

    郭芙在远处瞧了半天,暗道:“难怪这姑娘能为他撞剑殉情,”自己亲眼见过杨过与小龙女在一起的时候深情蜜意的模样,没想到跟他不爱的公孙姑娘呆在一起,也是这么的多情。

    看来是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杨过对郭芙并无男女之情,他是天性风流。

    等他们二人聊完了,杨过被领到一房间休息,郭芙才靠近,四下一望,闪身进入房间,低声唤道:“杨过。”音还没完全发出来,已被杨过一把掐住脖子推倒门上,郭芙赶紧道:“是我,小点声。”

    杨过刚才看见院子里的女弟子鬼鬼祟祟,守在门边想看她要做什么,见她进屋,赶紧出手,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多月没见的郭芙,只见她一只手紧张的抓住自己的手,另一手按在自己的嘴上,紧张的示意自己别出声。

    如此近的距离,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心跳声。杨过一动不动,心底的那一丝因郭芙而生出的情愫又开始蓬勃生长,伴随着又苦,又涩,又渴望的感觉。他很想问问郭芙这感觉是什么意思?

    郭芙全部心神用来听外表的声音。直到安全了才发现二人身体紧紧相贴,杨过目光如赤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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