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王坎满是惋惜:我很难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一个专业能力那么强的一个赛车手身上。连他曾经的老板都不相信他。

    你有什么解释的?你账户里的钱足以说明一切了。就算你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他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这场还未等许辉享受这最后的欢呼,就被人强行叫停。

    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让他在最后一刻倒下,他无法与这个世界抗衡。

    许辉的眉头皱着,睁开眼睛就看见周围一片花白,随后就是刺鼻的消毒水味。或许医院对他的阴影太大了,他一激灵地坐起来,查看自己的身体,随后像是泄气的皮球躺在床上。

    他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如果真是梦该多好。

    斌子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你说你怎么参加这种比赛,参加这种比赛的要不就是疯子要不就是傻子。

    许辉:是吗?那你说我是疯子还是傻子。

    你两者兼顾。“我去给你买饭,你好好给我躺着。”

    许辉这几天被监视,根本没机会给魏熙打电话,刚刚打电话也没人接。再也坐不住了,仓皇地穿好衣服,斌子回来就看见收拾的人“干什么去?你身体现在还很虚弱。”

    “我得回去找小熙,小熙这么长时间没给我打电话,我刚刚打电话,也没人接,我担心她,你不知道,魏征出事后,她心情一直不好……”

    回头看见斌子脸色像是铅中毒一样,脸色铁青。

    许辉看着他的样子,怎么了?

    你TM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气恼道:你都什么样了,你还记挂着她?

    斌子将他刚刚买回来的杂志递给他。伸手接过来,封面就是他本人。看到照片上的字,劣迹赛车手,为赢不择手段。一时间,全世界都是他打假赛的声音,以及曾经的种种被人扒出来。还有杀人犯父亲。

    斌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许辉平静了好久,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但他这个样子更是让人担心。

    过了许久,许辉拿起手机订了票。抬头看了眼斌子,跟我一起回去?

    人家医生叫你静养。

    让我静养没让我静止。

    你都这样了,你还想着魏熙。你的职业生涯毁了。

    许辉很是平淡:我知道,早想换个职业了,现在……也挺好

    斌子就真真看着他,不愿错过他一丝微表情。他不在乎吗?自己引以为傲的事业本想光荣退场却落得个身败名裂,退场都退的不体面。以前的神话成为现在的笑话。

    谁不想完美落寞,可是生活偏不遂人愿。

    “赛车没有没关系,再找个营生。”

    “小熙没有,怎么办”

    斌子:你TM真是疯了

    你不也疯过,一句话堵得斌子什么也说不出来。

    许辉这边怎么也联系不上魏熙,索性去出租屋去等,出租屋里周围的摆设都跟往常一样,熟悉的摆设和屋子里熟悉的味道,让他躁动的心渐渐平了下来。上来前问过门口的保安,一句“魏小姐昨晚回来过”,让他有了期盼。

    门锁松动,许辉以为魏熙回来了,看着门口的人出现,怅然?

    李怅然没想到会遇到许辉,李怅然看了一眼始终不敢直视他。

    你不是在外地比赛吗?

    许辉看着李怅然的样子,总觉得别扭,但也说不出哪里。

    许辉打量着她,问出了那句她一直害怕回答的问题,“小熙呢?打电话也没有接。”

    李怅然故作镇定地拖鞋:恩,最近阿姨身体不舒服,她就在家里住。

    那你?

    李怅然:我过来拿东西

    许辉看着李怅然很着急,就让了位置。也就几分钟,李怅然就出来了。“我有点事就先走了”

    许辉:我送你

    李怅然:不用了,我不着急

    许辉:参加婚礼不着急吗?

    李怅然心惊地猛然回头。

    许辉抬手指了指她手腕上的腕带以及头上的点点亮片。你不是去参加婚礼吗?

    李怅然稳了稳神。“恩,我一个妹妹的婚礼”。说完这句话,她的心漏了一拍。

    前往酒店的每一个里程,李怅然的心都在咚咚作响。“你就送我到这吧。”“我还要买点东西。”

    好,出乎意料地许辉没再强求。

    安全带摘落的缝隙,留了一句“小熙应该是比较忙,等晚上,小熙应该会给你打电话。”

    李怅然返回现场,将戒指给到等她的人。戒指刚刚递过去,余光就看见背后的黑影。

    “这就是你说的你妹妹的婚礼?”说完嘲弄一笑,小姑子也算是妹妹了。

    “你真不愧是魏熙的好闺蜜,如果我不跟上来,是不是我就直接等通知了。晚上给我打电话的人还是小熙吗?只怕是别人的妻子了吧。”

    李怅然第一次见到许辉强大的心理素质,那种了然于心却不漏山水的强大心脏。“事已至此了。”随后看了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别让大家难堪。

    你想让小熙刚嫁过去被指指点点吗?轻飘飘却带有震慑力的话彻底阻断了疯狂的许辉。

    李怅然顺势将他拉走。

    李君茹站在台阶上,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在李君茹的身上,看着满身颓气的许辉。

    许辉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村落的许辉,当年魏熙就是这么看着他,没有任何的轻蔑,但总是让人觉得高攀不起。时至今日,他还是摆脱不了曾经的许辉,即使他不再缺乏物质上的东西,但骨子里的贫瘠从来没有消失过。

    李君茹:不管你和小熙有过怎样的曾经,过去的就过去吧。

    许辉启唇,半天才说了句:我真的爱小熙。

    李君茹叹了一口气,我相信你是真的爱她。但还有人会爱她,除了爱你还能给她什么?你跑多少里程、参加多少次比赛,才能换来她现在的生活,即使你换来了,你的工作只会给她带来提心吊胆。

    不是一切困难、阻碍都可以通过爱来解决。在这个社会,爱被神化了,有些事情无法用“相爱”来解决。

    许辉,成全也是爱,我们都尊重小熙的选择。

    那一刻一排排陈列在书房不同型号的相机,叠摞在角落里的英文书,坐落在市中心的洋房、景观似的院子、柔软的地毯、精美成套的瓷器……排山倒海般向他砸来,曾经他拼命忽视的东西现在却无比地清晰。那些他妄想通过努力就能衔接的差距,医院那句“这么久没联系,她会担心”,在此时此刻,在这盛达的婚礼,台上的宣誓,这句话显得多么讽刺。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简单的有钱和没钱,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单单只是用钱就可以抹平的。只可惜当时的许辉不懂,他觉得他们之间这样潦草收场,只是因为他没有钱。

    李怅然不忍:等婚礼结束,你会见到小熙的。

    只留下许辉在那低声自嘲,我想见的是魏熙,而不是冠上其他男人姓氏,嫁作人妇的魏熙,我要我的魏熙。

    暮色临近,终于,终于

    许辉看着眼前的人,过了好久,许辉拼命忍住鼻尖的酸涩,“我们只能走到这儿了吗?”

    我们不合适

    一句不合适,否定了所有。

    家人和他,他们之间的选择,那次在婚礼之后的出租车上,魏熙就已经给了他答案,但他以为,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会多多少少增加一些砝码,再多的砝码也抵不过那本身就不在同一水平上的天平。

    转身的那一刻,许辉叫住了她“你爱他吗?”

    “我会学着去爱他”

    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夏天,那首《诀别书》上的音符依旧回荡在他的耳边。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也第一次见到会弹琴的女孩子。

    他听不懂曲子的内容,但能感受到音符的跳跃,是一种欢快。这曲子叫什么?

    女孩却告诉他是诀别书,他不懂为什么听起来这么欢快的曲子会有一个这么悲伤的名字。直到某天,你舍不得一个人离开,却依然选择和她说再见,你可以日日夜夜的思念她,却仍为她消失在你的生活中感到高兴,因为她去往了更好的地方!她没有像他一样困于这片贫瘠的土地。

    她终于要回去了,回到她朝朝暮暮的城市,认识新的朋友。他穿过人群目送她,可是没有等到她回头。

    她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他说不知道。但在,他想既然是梦想,不妨就让它完美点吧!毕竟不会实现,何必连梦都那么拘谨呢?他在心里想着:他想和她一直在一起。

    该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相遇呢?

    那年的她是一股热风,吹开了他身上的凉气,却增添了发烫的眼眶。

    许是,老天爷可怜他,又或是被他三年复三年的执念感动,所以,给了他一次重新说“你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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