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间,姜福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他摸了摸胸口包着丝绸的耳环,他知道,自己必须在高德海和李清禾之间找到平衡,他不能输,至少不能让清禾大人输。

    姜福的记忆穿越回那个破旧的村落,那里,没有京城的喧嚣,只有无穷无尽的贫穷,疾病无情地侵蚀着每一个角落。

    村落的景象破败而凄凉,泥泞的道路在雨雪后变得滑不留足。姜福的童年,没有温暖的炉火,没有母亲的摇篮曲,只有寒风中摇曳的破旧衣衫和饥饿的肚腹。

    姜福躺在冰冷的木床上,高烧不退,家中一贫如洗,连买药的钱都没有。他的生命,马上就像空中的一片雪,消失时,谁也不知道。。

    他知道,父母已经尽力了,但他的心中仍然想活下去,生的渴望刻在骨子里,嘴唇干裂,却发不出声音。

    命悬一刻,姜福最绝望的时刻,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这副耳环,拿去换些钱,给孩子治病吧。”

    姜福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她身着素雅的衣裙,面容平和,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关怀,好似上天好德,派神女娘娘来救自己的。

    那副耳环在姜福手中沉甸甸的。

    姜福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心中胀满,眼角不自觉的流出泪,他紧紧地握住。

    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村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树木被冰霜包裹,严寒之下,没有生机。

    姜福躺在床上,脸颊因高烧而泛红,呼吸急促。姜家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天刚蒙蒙亮,姜福的父亲便带着耳环匆匆去往药铺,父亲小心翼翼地将耳环递给药铺老板,换回了几包草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儿子康复的希望。

    理所当然的,喝了这救命药,姜福苏醒了,姜福的眼睛在微弱的灯光下逐渐聚焦,他的视线落在了床边,那里坐着他的父母,面容憔悴,头发竟然也白了。

    姜福的母亲,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儿子的额头,感受着他体温的变化,终于放下心来。

    姜福的喉咙干涩,声音微弱却坚定:“爹、娘,我一定会好起来,出人头地,不再让你们受苦。”

    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充满了力量:“福娃子,娘知道你会的,我们相信你。”

    父亲坐在床的另一边,他的手掌轻拍姜福的手背:“爹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然而,命运之所以是命运,是因为不可预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暴雨倾盆,理所当然的,一场史无前例洪暴发,泥石流滚滚而下,大半个个村落在瞬间被吞噬。在肆虐的洪水中,姜福的父母在最后关头做出了艰难的选择。他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推向一棵大树的枝干。

    “快,福娃子,爬到树上去!”父亲的声音沙哑而急切,他的眉毛紧蹙,眼睛里满是绝望的决绝。姜福站在即将被淹没的大树顶端,望着被洪流卷走的父母,他的喉咙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不!”

    灾难的亲历者觉得很漫长,可是时间却只有那么一瞬间,他就看不到父母了。

    滔天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姜福从树上爬下,四周的景象触目惊心。泥沙混杂着断木,家园的残垣断壁中,一切生命的迹象都被抹去。

    姜福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他只记得自己漫无目的地走着,寻找着,只知道要找到父母,哪怕是遗体,但是直到力竭声嘶,几乎晕厥在泥泞之中,也没有任何结果。

    四周的废墟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凉,断壁残垣间。姜福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他的眉毛紧锁,眼睛在寒风中不自主地眯起,嘴唇因寒冷而微微发紫。他的手指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即使晕过去,也在睡梦中悲痛不能自抑。

    好在李婶子在巡视村落时发现了姜福,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福娃子,你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慈母般的关切。

    姜福抬起头,看着李婶子,他的嘴唇颤抖,声音微弱:“我...我找不到爹娘了。”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助和悲伤。

    他的声音哽咽:“我连给爹娘安葬都做不到,我真没用。”他的手指深深地插入泥土中,仿佛想要抓住一丝希望。他没有办法找到父母的遗体,为人子,却连最基本的孝道都做不到。这个念头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上。

    想到此处,姜福感到一阵剧烈的痛苦,他的眉毛紧蹙,眼睛中充满了绝望。喉咙一甜,

    血迹沿着他的嘴角滑落,滴落在废墟的石块上。

    李婶子靠近姜福,她的眼中充满了悲伤和同情,给他擦拭了嘴角的血液。她轻声说道:“福娃子,你爹娘在天之灵,只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姜福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他的手指深深地插入泥土中,仿佛想要抓住那逝去的温暖。

    “孩子,饿了吧,先吃点东西。”李婶的声音轻轻的,像他的母亲。

    他饿极了,混着泪大口大口吃了,平日里想吃吃不到的白面馒头却难以下咽,味同嚼蜡,每一口都是苦涩,但为了生存,他必须咽下。

    夜晚降临,李婶子离开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星光稀疏,姜福坐在废墟之上,心中充满了对父母的思念和对未来的迷茫。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目光被不远处李婶子家的灯火吸引。那里,灯火通明,饭香四溢,与他的孤独和饥饿形成鲜明对比。

    姜福记得,李婶子的儿子几年前被送进宫中当太监,如今已经衣锦还乡,家人的吃喝生活都不再发愁

    深深的痛苦和绝望推着姜福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去找李婶子的儿子,希望通过他,能够进入宫中,改变自己的命运。

    姜福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李婶子家门前。他的手指轻敲着门,心跳加速,李婶子打开门,看到姜福站在门外,她的眉毛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福娃子,你怎么来了?”

    姜福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李婶子,我想见见您的儿子,我有事相求。”

    李婶子犹豫了一下,仿佛猜到了什么,但看着姜福孤苦伶仃的模样,她的心软了,或许也是一条生路:“好吧,你进来吧。”

    姜福见到了她的儿子,他的眼中充满了恳求与期盼。

    “李大哥,”姜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手指紧握着衣角,显得有些紧张,“我想进宫,希望您能帮帮我。”

    李大哥的家,虽不豪华,却透露着一股朴素的温馨。然而,当谈及进宫之事,这温馨的气氛瞬间凝重。

    李大哥坐在木椅上,沉默了许久,他的手指轻敲着桌面,眼神深邃,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进宫不是易事,”李大哥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艰涩而难堪。

    “你知道什么是宫刑吗?,”李大哥继续说道,声音艰涩而难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哀,“那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剥夺了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尊严。”

    他继续说:“即便过了那一关,太监在宫中的地位也是卑微的。他们被视为奴婢,一生都要为主子服侍,没有自由。”

    姜福听着李大哥的话,他的眉毛紧蹙,嘴唇紧抿,李大哥站起身,走到姜福面前,他的手指轻轻拍了拍姜福的肩膀:“福娃子,你可要想清楚,这条路一旦走上,就没有回头路。”

    姜福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李大哥,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你真的有决心,我可以帮你引荐,”李大哥终于说道,“但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姜福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您,李大哥,我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李大哥站起身,走到姜福面前,他的手指轻轻拍了拍姜福的肩膀:“别急着谢我,说不定以后会恨我,记住,宫中不比乡间,一步错,步步错。”

    姜福抬起头,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明白,李大哥,我会小心的。”

    李婶子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对话,却也无力说出什么话来。

    日子到了,他背着行囊偷偷离开家乡,在宫墙之外,姜福回头望了望那片曾经养育他的土地,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这一步走出去,是否还有回头的路。但是进宫也至少饿不死。

    宫墙巍峨,如同隔绝了两个世界,一边是金碧辉煌、繁花似锦的宫廷生活,另一边则是他记忆中那遥远而破旧的村落。

    初入宫的姜福,对这一切既陌生又懵懂,太监的身份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未曾料想,这将是他命运急转直下的开始。

    在宫中,姜福是那样不起眼,他的名字如同尘埃,轻易便被遗忘在角落里。每日,他穿梭于宫闱之间,肩上扛着沉重的负担,手中握着粗糙的工具,完成着那些最不起眼也最耗费体力的杂役。因着囊中羞涩,无法向老太监们献上“孝心”,他便成了众人眼中的软柿子,被随意拿捏,被指派去干最艰辛的活计。

    冬日的寒风刺骨,姜福的双手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清洗着沉重的石阶。他的眉毛紧拧成结,双手浸泡在刺骨的冷水中,皮肤被冻得通红,手指僵硬。他的眉毛紧蹙,眼睛中只剩下麻木地忍耐,嘴唇因寒冷而微微发紫。

    姜福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却只见空荡荡的饭桌和早已冰冷的灶台。饥饿如同野兽般撕咬着他的胃。

    而宫中的太监们则围坐一处,谈论着谁的爹带了银子,谁的娘带来衣服,他们的笑声,在姜福听来,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割在他的心上。他紧握扫帚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涌动的情感复杂难言,对父母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却无法触及彼岸。

    他也想爹娘,可是,爹啊,娘啊,你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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