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不欢而散，大家都习以为常。
秦尧追到车库，站在摩托车前，看他熟练地戴上头盔。
“哎，你怎么回事？”
秦溆双眼藏在挡风镜下，轻抬，“什么怎么回事？”
“那个女孩是谁？”
秦溆最不喜欢跟秦家扯上关系，看到属于秦家的商场、酒店都绕着走，他三叔大概也是觉得稀奇，迅速告知了老爷子。
“你还挺关心长辈的X生活。就是刚好在附近，没忍住，这你们也操心？”
秦尧觉得自己够了解秦溆，但有时候还是会被他混不吝的语气搞得无所适从。
秦溆没再搭理他，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秦尧回到客厅，秦嵩已经不在。秦用让儿子去看看老人家，“你去陪陪你爷爷。”
秦尧在书房寻到老爷子，他正在练字，看上去丝毫未受影响。他主动上前研墨，与老人闲话了会家常。秦嵩问了他在医院的工作，又问了他女朋友的一些情况。
“你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爷爷没为你操过什么心。既然遇到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好好对人家。当医生很辛苦，但也要抽出时间休息陪陪家人。”
“我明白了，爷爷。”
“你小叔那边，你多关心一些。他总这么无所事事，以后怎么能行。听说他跟朋友合资开了几家店都亏了，钱不重要，但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前几年还忙着拍了部电影，这几年是越发不像话了。我不奢求他有什么作为，但他是秦家的子孙，总得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小叔他，可能有自己的想法。”秦尧斟酌了措辞，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秦溆怎么想，谁也弄不清楚。
他好像对什么事都不在乎，又做了在很多人眼里无关紧要的事，挥霍着有限的生命，有时候却又比他们这些认真活着的人看得更远。
“什么想法？他这是跟我过不去，跟自己过不去。”
秦尧默然，不置一词。
“那个女孩，你留意些。我知道他身边没什么正经人，但你三叔说，他那天带过去的女孩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他也该有一个人能管管了。”
秦尧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都没搜到秦溆身边什么时候出现过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查一个人对秦家人来说易如反掌，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触及秦溆的底线，没人能收场。
“好，我知道了，爷爷。”
秦尧应下来，虽然也好奇那个女孩是谁，但并未放在心上。也许那个女孩对秦溆来说有一点特殊，但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人能让秦溆心甘情愿地听话。
文月元旦的时候回了一趟老家，回来后约梁又宜吃饭。
她住处附近新开了一家自助韩式炸鸡店，梁又宜听了很心动，跟李宏芳说了一声，刚好周五，吃完她在文月那里住一晚，也不用赶着回来上班。
李宏芳想说什么，但那事也才过去不久。
“你们吃完早点回去，不要喝酒，知道了吗？”
“知道了，妈。”
梁又宜答是答应了，一到店，见文月面前摆了几瓶啤酒。她回老家的时候见到了初恋男友，他结婚了，她还给他送了份子钱。
梁又宜是见过文月爱得没了自己的模样的。什么也不说，默默陪着她一起喝酒。
早些年因为一部大火的韩剧，炸鸡配啤酒这种搭配风靡一时，如今没什么人想起了。
文月也说不上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难过，关于那段感情她爱得太辛苦，可能是心里有些不甘吧。
“我那时候为了见他，买十几个小时的站票，站了一夜去找他。省吃俭用打了两个月暑假工就为了给他买一双球鞋。他呢，嘴上说爱我，却不愿意为了我来这个城市。现在为了别人回到老家，说要过安安稳稳的生活。呵，我觉得我以前真挺好笑的。”
梁又宜不知道劝慰。她没什么感情经历，对爱情这件事都似懂非懂。
“可能，他没有那么喜欢你吧。”
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喜欢你，好像就是看他愿意为了你付出什么。再看他愿不愿意为了你改变。
身边的人似乎都这么想，也这么告诉梁又宜。
梁又宜觉得大多数人这么说肯定有他们的道理，文月的初恋不够爱她，自然不愿意为了她放弃拥有的一切，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
文月明白，可是她还是不甘。
她痛苦地捂着脸，“我第一次都给了他。”
梁又宜差点呛到，轻轻抚了抚好友的肩膀，“这，这也没什么。”
“现，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梁又宜心虚地低下头。
文月可以列出无数她在这段感情中的付出，她说她并没有要求初恋给予相等的回报。她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要求，但他连她唯一的要求都不愿意妥协。
吃完炸鸡，文月微醺。
梁又宜扶着她去路边打车，文月脑子一热，甩了甩包包，“走！姐姐带你看帅哥喝酒去！”
文月比梁又宜高，揽着她的肩朝街的另一边走。
梁又宜乖乖地被搂着，远远看见那间熟悉的酒吧，顿时有些慌乱，扯着文月说：“我们去其他地方喝吧，这里太贵了。”
“没事！我发工资了，我请你！”文月有点醉了，脱去了平日的敬小慎微，“这里的帅哥最多，你不是喜欢看帅哥吗？”
她也喜欢，但她不敢说。怕说出来，被人觉得肤浅。
梁又宜力气小，拗不过文月，就这么被拖着进了酒吧。
一进门，梁又宜就低下了头，音乐与灯光将她围成小小的一团。她不敢抬头，生怕见到那个不该再见到的人。
“你们怎么也来了？”
吧台那没有那个人的身影，楼上也没有。台上又换了一个新歌手，是个长相帅气的小哥哥，背着吉他，活力四射地在唱歌。
何曼曼坐在离舞台不远的卡座，正卖力地朝歌手尖叫。文月和梁又宜坐了有一会儿，两拨人才互相看见。
“哼，好啊，梁又宜，我约你你不出来，自己偷偷跑过来玩。”
“没，没有。”梁又宜手忙脚乱地解释，何曼曼抱怨完热情地把俩拉过来一起玩。
文月不大喜欢何曼曼，但她不会表现出来。她比梁又宜会社交，又是过来释放自我的，很快就跟何曼曼的朋友玩到了一起。
音乐和酒，有释放人心的力量。
有什么烦恼是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杯。
梁又宜被灌了两杯，缩在角落里看大家热闹尖叫。
偶尔四处打量，看人群欢笑。
周五，忙碌了一周的上班族有权利透支剩余的精力。何曼曼觉得今天巧，在群里发了一个视频，然后有几个离的近的纷纷赶过来。
就这么延伸成了一个小聚会，大家越玩越嗨。
“曼曼，你天菜。”
梁又宜坐在何曼曼身旁，听到有人这么说身体变得僵硬。
“哪儿呢？”何曼曼抬眼去寻，看到那人撇了撇嘴，“切，他啊。”
“怎么了？他不是你男神了？”朋友问。
“早换了。”看得到又吃不到，没意思。
“不早说，你不上我上了。”
梁又宜看见何曼曼的朋友撩了撩头发，一股沁人的香气传到了她鼻尖。她与何曼曼相比是另一种类型的美，妩媚又带着股清纯。
她起身，略过梁又宜朝那边走，又长又细的腿在她面前闪过，泛着莹白的光，腰细得仿佛一手可握。
梁又宜没敢朝那边看。
何曼曼饶有兴致地看着好友，看她要如何勾搭那个难缠的男人。她问梁又宜，“梁又宜，你觉得秦尧那个小叔，会喜欢楚楚这种类型的吗？”
“不，不知道。”她红着脸讷讷地回，文月朝她们看了一眼。
文月知道秦溆撩过梁又宜，给她塞了杯酒，在她耳边小声说：“别管她们。”
何曼曼看了一会儿，果然见好友上一秒笑靥如花，下一秒笑容僵在脸上。
她挫败地回来，骂了句脏话，“这个男的也太难搞了！”
何曼曼开心了，她追不到其他人也追不到，哈哈。
何曼曼高兴了一会儿，服务员送来一些酒。
“我们老板说，你们是他侄子的同学，今天的酒水他买单，祝大家周末愉快。”
“哇哦，谢谢老板。”
“咱们这是沾了秦尧的光呀，快谢谢秦尧，哈哈。”
服务员依次放下酒和小食，放在梁又宜面前的是一盘鸡翅和一杯粉蓝色的气泡酒。
“梁小姐，这酒度数很低，是我们老板特地为你调的。”服务员悄悄在梁又宜耳边留下这句话，默默离去。
何曼曼趁唱歌的小哥哥一曲完毕，跑去台边搭话；文月在跟一个相熟的男同学聊天；其他人有的在拼酒，有的在玩游戏。
四周忽然响起掌声和尖叫声，刚才有些吵闹的音乐停了下来。那熟悉的身影走上台，随手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吉他。
乐队的人收到示意，轻柔的音乐缓缓流淌。
低沉的声音随着音乐轻声吟唱，舒缓而慵懒。梁又宜没有听过这首歌，听发音似乎是法语。
周围全都安静下来，梁又宜的世界在他望过来时，好像只剩下两束光。一束在舞台中央，一束在她心里。
他朝她笑了一下，很快收回了目光。
秦尧追到车库，站在摩托车前，看他熟练地戴上头盔。
“哎，你怎么回事？”
秦溆双眼藏在挡风镜下，轻抬，“什么怎么回事？”
“那个女孩是谁？”
秦溆最不喜欢跟秦家扯上关系，看到属于秦家的商场、酒店都绕着走，他三叔大概也是觉得稀奇，迅速告知了老爷子。
“你还挺关心长辈的X生活。就是刚好在附近，没忍住，这你们也操心？”
秦尧觉得自己够了解秦溆，但有时候还是会被他混不吝的语气搞得无所适从。
秦溆没再搭理他，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秦尧回到客厅，秦嵩已经不在。秦用让儿子去看看老人家，“你去陪陪你爷爷。”
秦尧在书房寻到老爷子，他正在练字，看上去丝毫未受影响。他主动上前研墨，与老人闲话了会家常。秦嵩问了他在医院的工作，又问了他女朋友的一些情况。
“你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爷爷没为你操过什么心。既然遇到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好好对人家。当医生很辛苦，但也要抽出时间休息陪陪家人。”
“我明白了，爷爷。”
“你小叔那边，你多关心一些。他总这么无所事事，以后怎么能行。听说他跟朋友合资开了几家店都亏了，钱不重要，但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前几年还忙着拍了部电影，这几年是越发不像话了。我不奢求他有什么作为，但他是秦家的子孙，总得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小叔他，可能有自己的想法。”秦尧斟酌了措辞，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秦溆怎么想，谁也弄不清楚。
他好像对什么事都不在乎，又做了在很多人眼里无关紧要的事，挥霍着有限的生命，有时候却又比他们这些认真活着的人看得更远。
“什么想法？他这是跟我过不去，跟自己过不去。”
秦尧默然，不置一词。
“那个女孩，你留意些。我知道他身边没什么正经人，但你三叔说，他那天带过去的女孩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他也该有一个人能管管了。”
秦尧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都没搜到秦溆身边什么时候出现过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查一个人对秦家人来说易如反掌，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触及秦溆的底线，没人能收场。
“好，我知道了，爷爷。”
秦尧应下来，虽然也好奇那个女孩是谁，但并未放在心上。也许那个女孩对秦溆来说有一点特殊，但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人能让秦溆心甘情愿地听话。
文月元旦的时候回了一趟老家，回来后约梁又宜吃饭。
她住处附近新开了一家自助韩式炸鸡店，梁又宜听了很心动，跟李宏芳说了一声，刚好周五，吃完她在文月那里住一晚，也不用赶着回来上班。
李宏芳想说什么，但那事也才过去不久。
“你们吃完早点回去，不要喝酒，知道了吗？”
“知道了，妈。”
梁又宜答是答应了，一到店，见文月面前摆了几瓶啤酒。她回老家的时候见到了初恋男友，他结婚了，她还给他送了份子钱。
梁又宜是见过文月爱得没了自己的模样的。什么也不说，默默陪着她一起喝酒。
早些年因为一部大火的韩剧，炸鸡配啤酒这种搭配风靡一时，如今没什么人想起了。
文月也说不上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难过，关于那段感情她爱得太辛苦，可能是心里有些不甘吧。
“我那时候为了见他，买十几个小时的站票，站了一夜去找他。省吃俭用打了两个月暑假工就为了给他买一双球鞋。他呢，嘴上说爱我，却不愿意为了我来这个城市。现在为了别人回到老家，说要过安安稳稳的生活。呵，我觉得我以前真挺好笑的。”
梁又宜不知道劝慰。她没什么感情经历，对爱情这件事都似懂非懂。
“可能，他没有那么喜欢你吧。”
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喜欢你，好像就是看他愿意为了你付出什么。再看他愿不愿意为了你改变。
身边的人似乎都这么想，也这么告诉梁又宜。
梁又宜觉得大多数人这么说肯定有他们的道理，文月的初恋不够爱她，自然不愿意为了她放弃拥有的一切，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
文月明白，可是她还是不甘。
她痛苦地捂着脸，“我第一次都给了他。”
梁又宜差点呛到，轻轻抚了抚好友的肩膀，“这，这也没什么。”
“现，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梁又宜心虚地低下头。
文月可以列出无数她在这段感情中的付出，她说她并没有要求初恋给予相等的回报。她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要求，但他连她唯一的要求都不愿意妥协。
吃完炸鸡，文月微醺。
梁又宜扶着她去路边打车，文月脑子一热，甩了甩包包，“走！姐姐带你看帅哥喝酒去！”
文月比梁又宜高，揽着她的肩朝街的另一边走。
梁又宜乖乖地被搂着，远远看见那间熟悉的酒吧，顿时有些慌乱，扯着文月说：“我们去其他地方喝吧，这里太贵了。”
“没事！我发工资了，我请你！”文月有点醉了，脱去了平日的敬小慎微，“这里的帅哥最多，你不是喜欢看帅哥吗？”
她也喜欢，但她不敢说。怕说出来，被人觉得肤浅。
梁又宜力气小，拗不过文月，就这么被拖着进了酒吧。
一进门，梁又宜就低下了头，音乐与灯光将她围成小小的一团。她不敢抬头，生怕见到那个不该再见到的人。
“你们怎么也来了？”
吧台那没有那个人的身影，楼上也没有。台上又换了一个新歌手，是个长相帅气的小哥哥，背着吉他，活力四射地在唱歌。
何曼曼坐在离舞台不远的卡座，正卖力地朝歌手尖叫。文月和梁又宜坐了有一会儿，两拨人才互相看见。
“哼，好啊，梁又宜，我约你你不出来，自己偷偷跑过来玩。”
“没，没有。”梁又宜手忙脚乱地解释，何曼曼抱怨完热情地把俩拉过来一起玩。
文月不大喜欢何曼曼，但她不会表现出来。她比梁又宜会社交，又是过来释放自我的，很快就跟何曼曼的朋友玩到了一起。
音乐和酒，有释放人心的力量。
有什么烦恼是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杯。
梁又宜被灌了两杯，缩在角落里看大家热闹尖叫。
偶尔四处打量，看人群欢笑。
周五，忙碌了一周的上班族有权利透支剩余的精力。何曼曼觉得今天巧，在群里发了一个视频，然后有几个离的近的纷纷赶过来。
就这么延伸成了一个小聚会，大家越玩越嗨。
“曼曼，你天菜。”
梁又宜坐在何曼曼身旁，听到有人这么说身体变得僵硬。
“哪儿呢？”何曼曼抬眼去寻，看到那人撇了撇嘴，“切，他啊。”
“怎么了？他不是你男神了？”朋友问。
“早换了。”看得到又吃不到，没意思。
“不早说，你不上我上了。”
梁又宜看见何曼曼的朋友撩了撩头发，一股沁人的香气传到了她鼻尖。她与何曼曼相比是另一种类型的美，妩媚又带着股清纯。
她起身，略过梁又宜朝那边走，又长又细的腿在她面前闪过，泛着莹白的光，腰细得仿佛一手可握。
梁又宜没敢朝那边看。
何曼曼饶有兴致地看着好友，看她要如何勾搭那个难缠的男人。她问梁又宜，“梁又宜，你觉得秦尧那个小叔，会喜欢楚楚这种类型的吗？”
“不，不知道。”她红着脸讷讷地回，文月朝她们看了一眼。
文月知道秦溆撩过梁又宜，给她塞了杯酒，在她耳边小声说：“别管她们。”
何曼曼看了一会儿，果然见好友上一秒笑靥如花，下一秒笑容僵在脸上。
她挫败地回来，骂了句脏话，“这个男的也太难搞了！”
何曼曼开心了，她追不到其他人也追不到，哈哈。
何曼曼高兴了一会儿，服务员送来一些酒。
“我们老板说，你们是他侄子的同学，今天的酒水他买单，祝大家周末愉快。”
“哇哦，谢谢老板。”
“咱们这是沾了秦尧的光呀，快谢谢秦尧，哈哈。”
服务员依次放下酒和小食，放在梁又宜面前的是一盘鸡翅和一杯粉蓝色的气泡酒。
“梁小姐，这酒度数很低，是我们老板特地为你调的。”服务员悄悄在梁又宜耳边留下这句话，默默离去。
何曼曼趁唱歌的小哥哥一曲完毕，跑去台边搭话；文月在跟一个相熟的男同学聊天；其他人有的在拼酒，有的在玩游戏。
四周忽然响起掌声和尖叫声，刚才有些吵闹的音乐停了下来。那熟悉的身影走上台，随手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吉他。
乐队的人收到示意，轻柔的音乐缓缓流淌。
低沉的声音随着音乐轻声吟唱，舒缓而慵懒。梁又宜没有听过这首歌，听发音似乎是法语。
周围全都安静下来，梁又宜的世界在他望过来时，好像只剩下两束光。一束在舞台中央，一束在她心里。
他朝她笑了一下，很快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