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表白的后续
*
氤氲的水气环绕，不一会儿张丽刚擦过的脸上就又凝气许多小水滴，额上的水滴顺着她好看的脸颊往下滴，在脸上形成一条细细的水线。
张丽坐在温泉水池里的座位上，背靠边沿，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十多分钟了。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的，一看就是在想事儿。
“扑通”一声，有人也下水了。
张丽微微侧头，不看也知道，肯定是王安然。因为刚刚其他同事们已经泡过了，这会儿都回房间休息了，王安然发微信说她等会过来，让张丽在温泉池子里等着她。
“喂~喂~那个神秘女主竟然是你，我快激动死啦！”王安然显然很兴奋。
张丽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看，我说的吧，双十一当天被分手的那个，接下来有好运，这么快就实现了，我滴天哪~我和波涛都震惊了好嘛~这下好了，我就不用担心你了，本来我还让波涛在他们公司给你筛选呢，他这刚初步筛选了五个，还没深入考察呢，他们BOSS就亲自上场了，太好了，好了~”
张丽蹙眉：“太好了？”
“对啊，那可是汤毅啊，你滴个乖乖，完美男人啊！”
“他怎么完美了？”
“人好，帅，钱多，这还不够吗？这已经够得装不下了好嘛~哎呦我滴妈，以后我就是汤氏集团夫人的好朋友啦，我这太激动了！”安然开心地在温泉池里转了两圈。
“哎呦，安然，你别激动了，我这正愁着呢~”
“你愁啥呀？你这天降大运还不赶紧接着，愁什么愁呀？”
“我都不了解他！我怕他是渣男~”张丽说。
“这条理由pass，波涛已经替你考察了两年了。再说，他如果真是渣男，也不会渣你啊，你虽然好看，但你这离他们公司太近，如果渣你的话，以后事情败露，他也不好收场哪~”
“他怎么会喜欢我呢？我真想不通，会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呢~”
“应该没问题，我听波涛说汤总带着公司的几个副总刚签了个大单~”
“那他是心理有问题？”
“你是吧，心理出现问题的话，是会对周围的事情感到厌倦、觉得没意思，不会干出对你表白这种事儿啊！”
张丽惊奇地看着王安然：“我们安然今天思路好清楚啊！”
“那当然~哈哈，你不是经常说，排除了所有可能，剩下的就只有一个答案嘛~”
“什么答案？”
“汤总是真的喜欢你、爱你、迷恋你！”说着，安然还调皮地挑了一下眉。
张丽看着滔滔不绝地王安然，双手固定住她的肩膀：“你这是收人家钱了吗？”
“对啊，收了一万呢，等你和汤总结婚的时候，我把这钱当份子钱还你哦~”王安然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
张丽无语：果然近墨者黑，王安然现在已经学到了自己的精髓~
“你知道么，波涛妈妈住院的时候，汤总亲自去医院看望还给了钱，平时过年过年，人家都是给领导们送这送那，汤总是大包小包地给波涛塞东西，每次出差的时候在外面吃饭，汤毅总是抢着买单，说让波涛存钱买房~你看汤总多好啊！”安然继续说汤毅的好。
张丽笑道：“果然，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吃了人家汤总的东西，现在得帮人家说话~”
突然间水花四溅，王安然说不过张丽，就开始咯吱她……
温泉的水气依然蒸腾着，抬起头，冬日夜空中的星星格外亮。
王安然还在涛涛不绝地夸着汤毅，张丽的思绪飘到了数年前她第一次见汤毅的时候。
那是张丽第一次到那么好看的家，木地板，屋里面还有楼梯，汤毅从楼上下来到餐厅吃饭，他穿着卡其色的裤子，深蓝色的短袖，一看就是城里人。后来因为张丽“帮”他离家出走，和他熟悉起来，俩人几乎每天都一起玩，汤毅零花钱很多，他带张丽去游乐场、海洋馆、大商场，还会买很多好吃的给张丽……
后来奶奶来接张丽，张丽就回家了，听汤毅说她留了封信，张丽自己都忘了信上写的什么了。张丽对汤毅的印象就是把他当成哥哥，一个住在城里的不太熟悉的哥哥，仅此而已。现在这个不太熟悉的哥哥突然说喜欢自己，张丽真的一时难以置信、也不敢相信……
“你准备怎么办？”王安然的话把张丽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不知道~”
“那你现在想~”
“你不会真收人家钱了吧？”
又是水花四溅，两人在温泉里笑闹起来……
*
与此同时，汤毅和蒋波涛房间里。
汤毅坐在床边对着手机发呆，手机没黑屏前，是张丽的微信聊天界面。
蒋波涛凑过来：“没事的哥，你既然已经表白了，那咱就一条道儿走到黑，你就多主动点儿、打直球，没问题的，我对你特别有信心！”
汤毅盯着蒋波涛，“呵”了一声，蒋波涛心里顿时毛毛的，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你叫我什么？”汤毅开口。
蒋波涛想起了自己刚才叫了汤毅“哥”，因为在脑海里想了多种可能性，最后的结果都是汤毅顺利和张丽在一起，所以那声“哥”就脱口而出了。
汤毅看着波涛，他一向不喜欢上下级之间称兄道弟，难道蒋波涛以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就能越过上下级直接叫“哥”了吗？
蒋波涛对汤毅的深情一直是看在眼里的，知道汤毅的暗恋对象是张丽，除了吃惊外，竟有一种“原来如此”的安心，并且波涛知道汤毅对认准的东西一向是势在必得，既然他已经表白，说明他肯定有在一起的信心，张丽是安然的好姐妹，自己的那声“哥”好像没什么不妥啊！
哦，对对，原来如此，想到安然和张丽是好姐妹，蒋波涛一下子明白了汤毅为什么质疑自己叫“哥”，确实是叫错了，于是他怯怯道：“姐夫？”
汤毅：……
*
晚上翻来覆去睡得晚，张丽早上醒来，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快九点了。
王安然坐在床边玩手机，看到张丽醒了，第一句话就是：“汤总和波涛昨晚连夜回洛市了，他们公司好像有急事。”
张丽：“没必要一张嘴就是汤总吧，放过我吧大姐……”
……
按照行程，张丽公司的同事们又到滑雪场附近的一个地方爬山，吃过午饭下午返程，张丽和王安然又去喝了个汤，到家天都黑了。
刚进家门，屋里就传来阵阵笑声：“哎呦，这孩子长得多好啊，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个重孙子抱抱呀~”
是个张丽没听过的有点苍老的声音。
“丽丽，快来快来，快过来~”妈妈叫张丽。
张丽换好鞋脱了外套到客厅，发现客厅里除了妈妈和小侄子，还坐着两个陌生的女人。
一个看着比妈妈大几岁，头发是烫过后又剪短的短发，一对儿大珍珠耳环熠熠生辉，脸色有点严厉。另一个满头银发，看起来得有八十多岁，金耳环、金戒指、金手镯一样不缺，笑得慈眉善目。
“这是你萍奶奶和杨阿姨~”
“奶奶好，阿姨好~”张丽笑得人畜无害，她不认识她们，只盼着这俩人快走，让她赶紧洗个澡躺床上。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她们就是汤氏集团的夫人和老夫人，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呢~”妈妈笑道。
张丽脑子“嗡”的一声，心里比第一次上千人直播课的时候还紧张。
眼前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汤毅的妈妈，一个是汤毅的外婆？
OMG！
没有地缝可以钻，张丽只能硬着头皮：“您好奶奶，您面相真是好，一看就有福气，您好阿姨，我常听我妈说起您，说您人美心善，对我们家可好了~”
“哎呦，你看这闺女，真会说话呀！”汤毅妈妈是接到陈薇电话才决定来张丽家的，得知陈薇口中说的女孩就是张丽，汤毅妈妈特别服气儿子的执着，没办法，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
“哎，春霞，你这女儿，真是集合了你和志勇的优点呀，长得真好~”汤毅外婆毫不掩饰地看着张丽。
“哈哈，萍姨，你这是跟我心亲，也亲我女儿。”听到有人夸女儿，张丽妈妈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
“谁说的，我可是最实事求是的~”老奶奶噘着嘴，样子特别可爱。
看到老人的样子，大家都笑起来。
汤毅妈妈本来是来“挑事儿”的，看到张丽才发现他长得白皙漂亮、举止大方，比着陈薇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心里的气就先消了一半，本来准备给张丽使的脸子也和善了许多。
“丽丽，你这现在做什么工作呢？”汤毅妈妈问。
“我现在在一家公考培训机构当老师呢~”张丽笑着回答，把手里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又用牙签扎起来，递给了汤母。
“哎呀，她那工作啊，除了工资稍高一点，没啥好处，忙着呢~”张丽妈妈说。
“谁说的妈，我可喜欢我的工作了，看到学生们考上理想的职位，我可有成就感了~”说着，张丽又剥了一个香蕉递给汤毅外婆。
“孩子有追求是好事儿嘛，年轻的时候忙点是好事儿，皮皮成天也忙得脚不沾地的。”汤毅妈开口。
“哎呦~丽丽的工作怎么能跟皮皮比呢~皮皮一个人管那么多人呢，她才管几个学生。”张丽妈笑着说。
“对，我有个朋友的男朋友就在汤氏集团上班，听他说员工们对汤总的评价都很好呢~”张丽附和。
汤毅妈妈笑道：“这孩子也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就喜欢给员工涨工资，损己利人，这员工能不喜欢嘛~”
“哎，清风姐，皮皮这点是随你哦，你原来对我们这些干活的就特别大方，我们才给你干得卖力嘛~”
几人都笑起来。
“丽丽，你这谈朋友了没？”汤毅外婆问。
“这不现在还没有呢，清风姐，你这认识人多，给丽丽介绍个呗，你介绍的肯定好~”张丽妈妈开口。
张丽：……
汤毅看向张丽妈，看她的表情，应该确实不知道自己儿子和张丽的事，于是开口道：“没问题，丽丽这么优秀，我肯定给她介绍个好的！”
……
汤毅外婆和妈妈又坐了半个多小时才走，送走她们，张丽长出一口气，窝在沙发上觉得自己没一点力气了。
“让你杨阿姨给你介绍对象，我这心就放下一大半，你这命好呀，刚给韩博分手咱们就给清风姐联系上了，她给你找的不知比韩博好多少倍呢~”
“唉……”张丽叹气。
“臭丫头，叹什么气~呸呸呸，不准叹气，老天爷保佑我家丽丽找个好对象，千万保佑千万保佑~”丽妈赶紧说。
“哎呦，我滴妈呀，你真是我亲妈，人家杨阿姨也就是随口答应一句，你还当真了？”张丽想到如果让杨阿姨知道她儿子在追自己，估计她得和自己妈妈断交。
“你这说的也是哦，过几天我得再包点馄饨给他们家送去，我多去几次，多提醒她几回，她肯定给你介绍~”
听到妈妈这么说，张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赶忙坐起来，挽着妈妈胳膊：“妈，我这不是还想在你身边多呆两年嘛~我要是结婚了，你不孤单？”
“你可别，你赶紧结吧，我一点也不孤单，你现在成了我的那啥了，电视里咋说的来着？对，心腹大患！”
心腹大患？张丽语塞。
“赶紧结了婚，趁我年轻还能给你带带孩子……”
“好的，打住，了解了~母上大人您安寝吧，婢女先行退下了~”妈妈接下来的话张丽不知听了多少遍了，她赶紧起身准备去洗澡。
伴随着背上的一巴掌，张丽回到了自己房间。
关上门，安静了下来。
张丽坐在桌边，回想起汤毅在滑雪场对自己说的话，心里乱乱的。
她没有像其他一些同事朋友那样恐婚，也积极地愿意找男朋友，可如果那人是汤毅，就觉得十分不真实、不可能~
怎么办呢？先睡一觉再说吧，张丽从不在劳累的时候想事情……
……
*
新的一周，因为心里想着汤毅的事儿，张丽的周一综合症竟好了不少。
开会、磨课、上课、改作业、编书，一晃就到了周四下班。
张丽本来悬在半空的一颗心掉到了离地四分之一处，因为这几天压根儿没见汤毅人影。
难道他真的是一时兴起？精神错乱？吃错药了？
张丽坐在办公桌前想象着各种可能性。
敲门声响起，王安然走了进来。
安然没说话，倒是先瞪了张丽一眼。
“嗯？你好像瞪我了。”张丽挑眉。
“不是好像，我确实瞪你了！”安然“气势汹汹”。
“怎么了？我干什么事儿惹到你了？”张丽递给了王安然一块鲜花饼，笑着问。
接过鲜花饼咬了一口，安然说：“哼，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什么同情心呀？”
“人家汤总都住院了你也不去看看？问都不问，亏人家那么喜欢你呢~”说着，安然又向张丽发出了“灵魂一瞪”。
“汤总住院了？我一点不知道好嘛~”
“波涛都发朋友圈了你不知道？”
“我没看到啊！我朋友圈好多人发广告，我都不怎么看~”张丽解释。
安然没吭声，不过神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汤总怎么了呀？”张丽问，听说汤毅住院，她也有点担心了。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重感冒了，那天在滑雪场回去的路上，汤总说一直说车里闷，就把他座位旁的窗户开了点，山里的风冷，就算只开一点也给吹着了~第二天就发烧了。”安然说。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好像还病着呢，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安然接到了波涛的任务，必须把张丽带到汤毅的病房。
张丽面露难色，她是想去的，可又觉得现在他们这种关系她好像不方便去。
“去吧去吧，你必须去，就算是看在你中了汤氏集团大奖的份儿上你也得去！”安然摇着张丽胳膊，有点孩子气地说。
中奖？安然一说张丽才想起来自己中了万荣周年庆的一等奖呢，就这么巧？确实得问问汤毅是不是真的这么巧了……
安然兴冲冲地拉着张丽，带她往汤毅的病房走去，脸上的表情和刚才去张丽办公室的时候非常不同，刚才是怒气十足，现在是笑容满面。
病房在一家私立医院的三楼。
进门前张丽心里紧张起来，想站在门口停一下。
王安然看到张丽停了下来，立马加力把她向前拉。
张丽一个重心不稳，于是就趔趔趄趄地进了病房。
还好，汤毅头朝里侧躺在里面，没瞧见张丽的样子。
“哇，张丽你来了？”蒋波涛从椅子上“腾”得起身，表情激动地像是看到了财神奶奶。
张丽微笑：蒋波涛和王安然，嗯，天生一对~
听到了蒋波涛的声音，汤毅起身扭头，看到确实是张丽来了，他脸突然红了一些，坐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对张丽说：“坐~”
好几天没听汤毅的声音，现在突然听到，张丽心里一颤。
“那啥，安然，我有点事儿，你陪我出去一下吧~”蒋波涛说。
“好的好的，没问题~那汤总，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一下啊~”
张丽刚把手里的水果放在桌上，回头再看波涛和安然时，俩人已经没影儿了……
张丽坐到椅子上，看向汤毅，他的脸色不像平时那么有神采，显得有点暗。
两人一时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你~”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你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
两人都笑了。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你现在好点了吗？”张丽问。
“好多了~”汤毅有点心虚，他虽然是重感冒，但也不是非住院不可，只是医生耐不住他强烈要求住院的诉求，才为他办住院的。
于是这几天公司的几个副总们算是苦哈哈地光得往医院跑，更苦的还得是每天面对自带低气压汤大BOSS的蒋波涛。
蒋波涛主动提出发朋友圈后汤毅的低气压缓和了点，可迟迟不见张丽回应，汤毅的气压比之前更低了，蒋波涛只能给安然下硬任务：必须把张丽给请来……
“那就好~”张丽说着，双手绞着衣角。
“嗯~你这几天忙吗？”汤毅说。
“还好吧，不是太忙，你是不是会忙呀，你这在医院办公可能不是太方便吧？”
“嗯，我也还行~不算太忙，有周老师帮我我就好很多了~”汤毅看张丽一眼，又赶紧把眼神移到别处。
“周老师是谁呀？”
汤毅这才想起张丽根本不认识周老师，于是赶紧解释：“周老师是我们集团的一位副总，和我爸是老朋友，原来是当过老师，因为一些原因辞职了，不过大家还是叫他周老师。”
张丽点点头，看汤毅嘴角挂着笑，问到：“我想问你一下啊，就我那个中的奖，是真中了吗？”
“啊？”汤毅没一时没反应过来张丽说的是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先红了。
“果然不是~”看到汤毅装着镇定实则慌张的样子，张丽确信她的中奖应该跟他有关。
“你这样违规的吧？”张丽问。
“没有，真没有，系统抽出来的一等奖是从公司账上走，你这是我从自己工资里扣的。”
“啊？”
“因为我在电梯里听你说你太累了心情不好，如果谁给你10万块的万荣购物卡随便刷你就能高兴，所以我才……”汤毅说着说着还有点委屈。
“可是，这，你这是怎么操作的呀？”
“我先给了波涛一些满百减50的抵用券，这些券一次只能用一张，我才波涛肯定会给她女朋友，你和她女朋友关系好，必定也能拿到，然后你用了券，就能参加抽奖，只要系统里有你的信息，就好办了，等真正的大奖抽出来后，再给你也安排个中奖不就行了~”汤毅弯唇，脸上还有点小得意。
“大哥，这可是10万呀~”张丽不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给你的话，一点也不算多。”汤毅看着张丽的眼睛。
张丽：你这么恋爱脑你妈知道吗？
“我那天跟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汤毅问得有点小心。
“我也还没想好呢！”张丽重新坐下。
“为什么没想好？你讨厌我？”
“没有~”
“那你看到我就烦？”
“也没有~”
“那不就得了嘛，我们可以起码先多了解一下试试的！”
“可我觉得我们的差距，是有点大的~不知道相处起来后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有没有好结局~”
汤毅薄薄的唇弯起，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啊？”张丽瞪圆了眼睛，十分不解。
汤毅忍住笑，抬眸看着张丽，幽幽道：“也就是说，你已经开始想我们在一起以后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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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的水气环绕，不一会儿张丽刚擦过的脸上就又凝气许多小水滴，额上的水滴顺着她好看的脸颊往下滴，在脸上形成一条细细的水线。
张丽坐在温泉水池里的座位上，背靠边沿，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十多分钟了。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的，一看就是在想事儿。
“扑通”一声，有人也下水了。
张丽微微侧头，不看也知道，肯定是王安然。因为刚刚其他同事们已经泡过了，这会儿都回房间休息了，王安然发微信说她等会过来，让张丽在温泉池子里等着她。
“喂~喂~那个神秘女主竟然是你，我快激动死啦！”王安然显然很兴奋。
张丽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看，我说的吧，双十一当天被分手的那个，接下来有好运，这么快就实现了，我滴天哪~我和波涛都震惊了好嘛~这下好了，我就不用担心你了，本来我还让波涛在他们公司给你筛选呢，他这刚初步筛选了五个，还没深入考察呢，他们BOSS就亲自上场了，太好了，好了~”
张丽蹙眉：“太好了？”
“对啊，那可是汤毅啊，你滴个乖乖，完美男人啊！”
“他怎么完美了？”
“人好，帅，钱多，这还不够吗？这已经够得装不下了好嘛~哎呦我滴妈，以后我就是汤氏集团夫人的好朋友啦，我这太激动了！”安然开心地在温泉池里转了两圈。
“哎呦，安然，你别激动了，我这正愁着呢~”
“你愁啥呀？你这天降大运还不赶紧接着，愁什么愁呀？”
“我都不了解他！我怕他是渣男~”张丽说。
“这条理由pass，波涛已经替你考察了两年了。再说，他如果真是渣男，也不会渣你啊，你虽然好看，但你这离他们公司太近，如果渣你的话，以后事情败露，他也不好收场哪~”
“他怎么会喜欢我呢？我真想不通，会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呢~”
“应该没问题，我听波涛说汤总带着公司的几个副总刚签了个大单~”
“那他是心理有问题？”
“你是吧，心理出现问题的话，是会对周围的事情感到厌倦、觉得没意思，不会干出对你表白这种事儿啊！”
张丽惊奇地看着王安然：“我们安然今天思路好清楚啊！”
“那当然~哈哈，你不是经常说，排除了所有可能，剩下的就只有一个答案嘛~”
“什么答案？”
“汤总是真的喜欢你、爱你、迷恋你！”说着，安然还调皮地挑了一下眉。
张丽看着滔滔不绝地王安然，双手固定住她的肩膀：“你这是收人家钱了吗？”
“对啊，收了一万呢，等你和汤总结婚的时候，我把这钱当份子钱还你哦~”王安然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
张丽无语：果然近墨者黑，王安然现在已经学到了自己的精髓~
“你知道么，波涛妈妈住院的时候，汤总亲自去医院看望还给了钱，平时过年过年，人家都是给领导们送这送那，汤总是大包小包地给波涛塞东西，每次出差的时候在外面吃饭，汤毅总是抢着买单，说让波涛存钱买房~你看汤总多好啊！”安然继续说汤毅的好。
张丽笑道：“果然，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吃了人家汤总的东西，现在得帮人家说话~”
突然间水花四溅，王安然说不过张丽，就开始咯吱她……
温泉的水气依然蒸腾着，抬起头，冬日夜空中的星星格外亮。
王安然还在涛涛不绝地夸着汤毅，张丽的思绪飘到了数年前她第一次见汤毅的时候。
那是张丽第一次到那么好看的家，木地板，屋里面还有楼梯，汤毅从楼上下来到餐厅吃饭，他穿着卡其色的裤子，深蓝色的短袖，一看就是城里人。后来因为张丽“帮”他离家出走，和他熟悉起来，俩人几乎每天都一起玩，汤毅零花钱很多，他带张丽去游乐场、海洋馆、大商场，还会买很多好吃的给张丽……
后来奶奶来接张丽，张丽就回家了，听汤毅说她留了封信，张丽自己都忘了信上写的什么了。张丽对汤毅的印象就是把他当成哥哥，一个住在城里的不太熟悉的哥哥，仅此而已。现在这个不太熟悉的哥哥突然说喜欢自己，张丽真的一时难以置信、也不敢相信……
“你准备怎么办？”王安然的话把张丽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不知道~”
“那你现在想~”
“你不会真收人家钱了吧？”
又是水花四溅，两人在温泉里笑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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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汤毅和蒋波涛房间里。
汤毅坐在床边对着手机发呆，手机没黑屏前，是张丽的微信聊天界面。
蒋波涛凑过来：“没事的哥，你既然已经表白了，那咱就一条道儿走到黑，你就多主动点儿、打直球，没问题的，我对你特别有信心！”
汤毅盯着蒋波涛，“呵”了一声，蒋波涛心里顿时毛毛的，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你叫我什么？”汤毅开口。
蒋波涛想起了自己刚才叫了汤毅“哥”，因为在脑海里想了多种可能性，最后的结果都是汤毅顺利和张丽在一起，所以那声“哥”就脱口而出了。
汤毅看着波涛，他一向不喜欢上下级之间称兄道弟，难道蒋波涛以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就能越过上下级直接叫“哥”了吗？
蒋波涛对汤毅的深情一直是看在眼里的，知道汤毅的暗恋对象是张丽，除了吃惊外，竟有一种“原来如此”的安心，并且波涛知道汤毅对认准的东西一向是势在必得，既然他已经表白，说明他肯定有在一起的信心，张丽是安然的好姐妹，自己的那声“哥”好像没什么不妥啊！
哦，对对，原来如此，想到安然和张丽是好姐妹，蒋波涛一下子明白了汤毅为什么质疑自己叫“哥”，确实是叫错了，于是他怯怯道：“姐夫？”
汤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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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翻来覆去睡得晚，张丽早上醒来，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快九点了。
王安然坐在床边玩手机，看到张丽醒了，第一句话就是：“汤总和波涛昨晚连夜回洛市了，他们公司好像有急事。”
张丽：“没必要一张嘴就是汤总吧，放过我吧大姐……”
……
按照行程，张丽公司的同事们又到滑雪场附近的一个地方爬山，吃过午饭下午返程，张丽和王安然又去喝了个汤，到家天都黑了。
刚进家门，屋里就传来阵阵笑声：“哎呦，这孩子长得多好啊，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个重孙子抱抱呀~”
是个张丽没听过的有点苍老的声音。
“丽丽，快来快来，快过来~”妈妈叫张丽。
张丽换好鞋脱了外套到客厅，发现客厅里除了妈妈和小侄子，还坐着两个陌生的女人。
一个看着比妈妈大几岁，头发是烫过后又剪短的短发，一对儿大珍珠耳环熠熠生辉，脸色有点严厉。另一个满头银发，看起来得有八十多岁，金耳环、金戒指、金手镯一样不缺，笑得慈眉善目。
“这是你萍奶奶和杨阿姨~”
“奶奶好，阿姨好~”张丽笑得人畜无害，她不认识她们，只盼着这俩人快走，让她赶紧洗个澡躺床上。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她们就是汤氏集团的夫人和老夫人，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呢~”妈妈笑道。
张丽脑子“嗡”的一声，心里比第一次上千人直播课的时候还紧张。
眼前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汤毅的妈妈，一个是汤毅的外婆？
OMG！
没有地缝可以钻，张丽只能硬着头皮：“您好奶奶，您面相真是好，一看就有福气，您好阿姨，我常听我妈说起您，说您人美心善，对我们家可好了~”
“哎呦，你看这闺女，真会说话呀！”汤毅妈妈是接到陈薇电话才决定来张丽家的，得知陈薇口中说的女孩就是张丽，汤毅妈妈特别服气儿子的执着，没办法，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
“哎，春霞，你这女儿，真是集合了你和志勇的优点呀，长得真好~”汤毅外婆毫不掩饰地看着张丽。
“哈哈，萍姨，你这是跟我心亲，也亲我女儿。”听到有人夸女儿，张丽妈妈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
“谁说的，我可是最实事求是的~”老奶奶噘着嘴，样子特别可爱。
看到老人的样子，大家都笑起来。
汤毅妈妈本来是来“挑事儿”的，看到张丽才发现他长得白皙漂亮、举止大方，比着陈薇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心里的气就先消了一半，本来准备给张丽使的脸子也和善了许多。
“丽丽，你这现在做什么工作呢？”汤毅妈妈问。
“我现在在一家公考培训机构当老师呢~”张丽笑着回答，把手里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又用牙签扎起来，递给了汤母。
“哎呀，她那工作啊，除了工资稍高一点，没啥好处，忙着呢~”张丽妈妈说。
“谁说的妈，我可喜欢我的工作了，看到学生们考上理想的职位，我可有成就感了~”说着，张丽又剥了一个香蕉递给汤毅外婆。
“孩子有追求是好事儿嘛，年轻的时候忙点是好事儿，皮皮成天也忙得脚不沾地的。”汤毅妈开口。
“哎呦~丽丽的工作怎么能跟皮皮比呢~皮皮一个人管那么多人呢，她才管几个学生。”张丽妈笑着说。
“对，我有个朋友的男朋友就在汤氏集团上班，听他说员工们对汤总的评价都很好呢~”张丽附和。
汤毅妈妈笑道：“这孩子也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就喜欢给员工涨工资，损己利人，这员工能不喜欢嘛~”
“哎，清风姐，皮皮这点是随你哦，你原来对我们这些干活的就特别大方，我们才给你干得卖力嘛~”
几人都笑起来。
“丽丽，你这谈朋友了没？”汤毅外婆问。
“这不现在还没有呢，清风姐，你这认识人多，给丽丽介绍个呗，你介绍的肯定好~”张丽妈妈开口。
张丽：……
汤毅看向张丽妈，看她的表情，应该确实不知道自己儿子和张丽的事，于是开口道：“没问题，丽丽这么优秀，我肯定给她介绍个好的！”
……
汤毅外婆和妈妈又坐了半个多小时才走，送走她们，张丽长出一口气，窝在沙发上觉得自己没一点力气了。
“让你杨阿姨给你介绍对象，我这心就放下一大半，你这命好呀，刚给韩博分手咱们就给清风姐联系上了，她给你找的不知比韩博好多少倍呢~”
“唉……”张丽叹气。
“臭丫头，叹什么气~呸呸呸，不准叹气，老天爷保佑我家丽丽找个好对象，千万保佑千万保佑~”丽妈赶紧说。
“哎呦，我滴妈呀，你真是我亲妈，人家杨阿姨也就是随口答应一句，你还当真了？”张丽想到如果让杨阿姨知道她儿子在追自己，估计她得和自己妈妈断交。
“你这说的也是哦，过几天我得再包点馄饨给他们家送去，我多去几次，多提醒她几回，她肯定给你介绍~”
听到妈妈这么说，张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赶忙坐起来，挽着妈妈胳膊：“妈，我这不是还想在你身边多呆两年嘛~我要是结婚了，你不孤单？”
“你可别，你赶紧结吧，我一点也不孤单，你现在成了我的那啥了，电视里咋说的来着？对，心腹大患！”
心腹大患？张丽语塞。
“赶紧结了婚，趁我年轻还能给你带带孩子……”
“好的，打住，了解了~母上大人您安寝吧，婢女先行退下了~”妈妈接下来的话张丽不知听了多少遍了，她赶紧起身准备去洗澡。
伴随着背上的一巴掌，张丽回到了自己房间。
关上门，安静了下来。
张丽坐在桌边，回想起汤毅在滑雪场对自己说的话，心里乱乱的。
她没有像其他一些同事朋友那样恐婚，也积极地愿意找男朋友，可如果那人是汤毅，就觉得十分不真实、不可能~
怎么办呢？先睡一觉再说吧，张丽从不在劳累的时候想事情……
……
*
新的一周，因为心里想着汤毅的事儿，张丽的周一综合症竟好了不少。
开会、磨课、上课、改作业、编书，一晃就到了周四下班。
张丽本来悬在半空的一颗心掉到了离地四分之一处，因为这几天压根儿没见汤毅人影。
难道他真的是一时兴起？精神错乱？吃错药了？
张丽坐在办公桌前想象着各种可能性。
敲门声响起，王安然走了进来。
安然没说话，倒是先瞪了张丽一眼。
“嗯？你好像瞪我了。”张丽挑眉。
“不是好像，我确实瞪你了！”安然“气势汹汹”。
“怎么了？我干什么事儿惹到你了？”张丽递给了王安然一块鲜花饼，笑着问。
接过鲜花饼咬了一口，安然说：“哼，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什么同情心呀？”
“人家汤总都住院了你也不去看看？问都不问，亏人家那么喜欢你呢~”说着，安然又向张丽发出了“灵魂一瞪”。
“汤总住院了？我一点不知道好嘛~”
“波涛都发朋友圈了你不知道？”
“我没看到啊！我朋友圈好多人发广告，我都不怎么看~”张丽解释。
安然没吭声，不过神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汤总怎么了呀？”张丽问，听说汤毅住院，她也有点担心了。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重感冒了，那天在滑雪场回去的路上，汤总说一直说车里闷，就把他座位旁的窗户开了点，山里的风冷，就算只开一点也给吹着了~第二天就发烧了。”安然说。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好像还病着呢，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安然接到了波涛的任务，必须把张丽带到汤毅的病房。
张丽面露难色，她是想去的，可又觉得现在他们这种关系她好像不方便去。
“去吧去吧，你必须去，就算是看在你中了汤氏集团大奖的份儿上你也得去！”安然摇着张丽胳膊，有点孩子气地说。
中奖？安然一说张丽才想起来自己中了万荣周年庆的一等奖呢，就这么巧？确实得问问汤毅是不是真的这么巧了……
安然兴冲冲地拉着张丽，带她往汤毅的病房走去，脸上的表情和刚才去张丽办公室的时候非常不同，刚才是怒气十足，现在是笑容满面。
病房在一家私立医院的三楼。
进门前张丽心里紧张起来，想站在门口停一下。
王安然看到张丽停了下来，立马加力把她向前拉。
张丽一个重心不稳，于是就趔趔趄趄地进了病房。
还好，汤毅头朝里侧躺在里面，没瞧见张丽的样子。
“哇，张丽你来了？”蒋波涛从椅子上“腾”得起身，表情激动地像是看到了财神奶奶。
张丽微笑：蒋波涛和王安然，嗯，天生一对~
听到了蒋波涛的声音，汤毅起身扭头，看到确实是张丽来了，他脸突然红了一些，坐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对张丽说：“坐~”
好几天没听汤毅的声音，现在突然听到，张丽心里一颤。
“那啥，安然，我有点事儿，你陪我出去一下吧~”蒋波涛说。
“好的好的，没问题~那汤总，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一下啊~”
张丽刚把手里的水果放在桌上，回头再看波涛和安然时，俩人已经没影儿了……
张丽坐到椅子上，看向汤毅，他的脸色不像平时那么有神采，显得有点暗。
两人一时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你~”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你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
两人都笑了。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你现在好点了吗？”张丽问。
“好多了~”汤毅有点心虚，他虽然是重感冒，但也不是非住院不可，只是医生耐不住他强烈要求住院的诉求，才为他办住院的。
于是这几天公司的几个副总们算是苦哈哈地光得往医院跑，更苦的还得是每天面对自带低气压汤大BOSS的蒋波涛。
蒋波涛主动提出发朋友圈后汤毅的低气压缓和了点，可迟迟不见张丽回应，汤毅的气压比之前更低了，蒋波涛只能给安然下硬任务：必须把张丽给请来……
“那就好~”张丽说着，双手绞着衣角。
“嗯~你这几天忙吗？”汤毅说。
“还好吧，不是太忙，你是不是会忙呀，你这在医院办公可能不是太方便吧？”
“嗯，我也还行~不算太忙，有周老师帮我我就好很多了~”汤毅看张丽一眼，又赶紧把眼神移到别处。
“周老师是谁呀？”
汤毅这才想起张丽根本不认识周老师，于是赶紧解释：“周老师是我们集团的一位副总，和我爸是老朋友，原来是当过老师，因为一些原因辞职了，不过大家还是叫他周老师。”
张丽点点头，看汤毅嘴角挂着笑，问到：“我想问你一下啊，就我那个中的奖，是真中了吗？”
“啊？”汤毅没一时没反应过来张丽说的是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先红了。
“果然不是~”看到汤毅装着镇定实则慌张的样子，张丽确信她的中奖应该跟他有关。
“你这样违规的吧？”张丽问。
“没有，真没有，系统抽出来的一等奖是从公司账上走，你这是我从自己工资里扣的。”
“啊？”
“因为我在电梯里听你说你太累了心情不好，如果谁给你10万块的万荣购物卡随便刷你就能高兴，所以我才……”汤毅说着说着还有点委屈。
“可是，这，你这是怎么操作的呀？”
“我先给了波涛一些满百减50的抵用券，这些券一次只能用一张，我才波涛肯定会给她女朋友，你和她女朋友关系好，必定也能拿到，然后你用了券，就能参加抽奖，只要系统里有你的信息，就好办了，等真正的大奖抽出来后，再给你也安排个中奖不就行了~”汤毅弯唇，脸上还有点小得意。
“大哥，这可是10万呀~”张丽不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给你的话，一点也不算多。”汤毅看着张丽的眼睛。
张丽：你这么恋爱脑你妈知道吗？
“我那天跟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汤毅问得有点小心。
“我也还没想好呢！”张丽重新坐下。
“为什么没想好？你讨厌我？”
“没有~”
“那你看到我就烦？”
“也没有~”
“那不就得了嘛，我们可以起码先多了解一下试试的！”
“可我觉得我们的差距，是有点大的~不知道相处起来后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有没有好结局~”
汤毅薄薄的唇弯起，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啊？”张丽瞪圆了眼睛，十分不解。
汤毅忍住笑，抬眸看着张丽，幽幽道：“也就是说，你已经开始想我们在一起以后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