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冗居因为弟子众多,所以安排给弟子们居住的宿舍大多都在外院。

    有的是分布在与山下城河紧邻着的竹院。

    樊舞是灵镖阁里唯一的女子,她可不愿意跟一帮男人混在一起,选了距离最远的竹院,就在码头不远处。

    随磬端着一大盆米饭就着狮子头大口扒饭,樊舞则给自己倒了杯酒,独自饮酌。

    “吃东西的时候不可啪叽嘴,很难听。”

    “知道了。”

    樊舞见人吃得囫囵吞枣似的,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何时能成功辟谷?”

    随磬一顿:“屁股?”

    樊舞一筷子就往他脑袋上敲:“跟我咬文嚼字呢?”

    “哎呀,辟谷干什么呢?”随磬表示不理解,“民以食为天,天下美食如此之多,多浪费。”

    “修仙者皆可,便是为了将来遇到困境或者其他特殊情况,能够救命。”

    “师姐又开始说教了不是?”

    “怎么,还嫌我了?”

    随磬嘿嘿一笑:“自然不敢。”

    “哟,你们还没休息呢?”

    唐大勋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见还穿着差服的唐大勋身影出现在院里了,樊舞抬眼:“唐大哥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喏,带了我娘亲自做的猪肉干,特地给你做的,上回去吃饭的时候她可注意到了你的喜好,这不刚弄好就让我当即给你送来了。”

    樊舞很意外,起身双手接过:“制作肉干的程序还挺复杂的,辛苦大娘了。”

    “客气什么,上次你替我侄儿驱邪,这个恩情我娘可是记着呢,这点不成什么。”

    樊舞一本正经说:“仙门百家修仙弟子众多,每个月安排弟子下山,为百姓驱邪,保护百姓一方安宁,我身为其中一员,自然不能懈怠,这是我们的使命。”

    唐大勋憨憨笑道:“你这回答得,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茬儿了,吃肉干,好吃的。”

    随磬一把压住唐大勋想亲自给樊舞拿的动作:“书上说了,大晚上的不宜过于油腻,把我师姐吃肥了怎么办?”

    唐大勋却突然脸红了:“啊,这,这不会的吧,修仙不……”

    “修仙怎么了,那也是人身修的呀,都是会发胖的,姑娘家最爱美了不知道吗?”随磬拿出一块闻了闻,“不过这个还挺香,我就勉为其难尝尝,我又不会胖。”

    樊舞抢回肉干:“你不是喜欢吃狮子头吗,赶紧吃你的。”

    “呵呵呵,一起吃一起吃,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吃。”

    说罢,唐大勋就跑了。

    樊舞疑惑:“他怎么了这是,这就走了?”

    随磬一脸忿忿:“师姐,他对你死心不改,那日咱们一进城来他就对你图谋不轨了。”

    “你这小子,整日担心我瞧上谁了,放心,不会把你弃了的。”

    随磬满脸期待:“啊真的啊?”

    “自然是真的,我答应过师父的,要保护好你,当然不能丢下你了。”

    “呵呵,还得看师父的面子呢?”

    樊舞无奈,这小子还真是小屁孩一个,还得哄着是吧。

    “当然不是,我们俩从小就在一起长大,这其中的情义还是有的,对吧?”樊舞开始哄娃模式,“你天生神力,也帮了我很多,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不会丢下你的。”

    “这回是真的是你的心里话?”

    “必须的。”

    “嘿嘿,这还差不多。”

    被哄好随磬乐呵乐呵的,啃狮子头去了。

    之所以选择这个距离无冗居有些距离的独立的小院子,主要也是为了能练鞭。

    当初选择灵器的时候,是玉霄鞭主动找的樊舞,加上这鞭子通体白色,如同白玉一般非常惊艳。

    使用的时候玉霄鞭上带着冰晶钩子,能够钩出隐藏在灵器修出之际鱼贯而入的浊力,并将其清除。

    灵器认主,第一眼她就和樊舞看对眼,缠着樊舞不肯松开。

    师父花秉纯是幽坞宗主,当年收留她,之后又收留了随磬,她一生没有成亲膝下也是无儿无女,把樊舞和随磬当成自己孩子一般疼。

    也让他俩有了只有世家子弟才有选择灵器的机会。

    玉霄鞭品阶颇高,不少世家都对此觊觎已久,不过本身天赋悟性都高的樊舞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本来还以为需要争夺一番,不过有时候缘分就是这般。

    她也看上自己这个主人了。

    一来一回,一品灵器玉霄鞭便认樊舞为主,只有她才可以驱动,旁人都是碰不得的,否则灵力被钩出可是回不去了。

    而随磬的是玄灵镰,看着跟一把镰刀无差,却极重,仅随磬一人能拿起,当然,无怪乎二者都是吃货,那个货也是非常爱吃,不爱吃邪祟,爱吃人类美食。

    樊舞第一次看到灵器有灵,是玄灵镰突然豁出个口子一口将她买的大鸡腿给吞了。

    樊舞喜欢独处的时候她挥玉霄鞭。

    鞭法是师父教授的,凌乱如花,招招制敌,已然入秋,清晨的随磬出来打了喷嚏,被樊舞斥责。

    “你结丹的时候受伤,灵力一直不高,夜里怎么就不舍得多盖一些?”

    “哎呀师姐,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年已经十八了,”随磬吸了吸鼻子,“能不能别把我当小孩啊。”

    “那也是个还未及冠的小子。”

    随磬耸肩,掏出来了一支簪子:“呐,送你的。”

    樊舞接过,簪子是白玉材质,末端只刻了祥云图案,是不惹人讨厌的款式:“无事献殷勤。”

    “师姐,就是想给你送点礼物。”

    “呵……不信。”

    “哎呀,师姐你……”

    “咚咚咚……”

    院门突然被敲响,随磬撒娇撒到一半被樊舞一个眼神,不得不耷拉着双腿上前。

    “你这么走路,干脆光着好了。”

    随磬哼了一声,开门瞬间一张脸上全是怨气:“一大早干嘛的?”

    来人是穿着无冗居内阁弟子的衣裳,图案跟樊舞他们一样,只是整体颜色偏浅一些。

    见到开门的是随磬,来人一脸懵。

    “咦,这不是樊镖头住的院子吗?”

    “不是。”

    说罢随磬就要关门,樊舞上前一巴掌把他拍去一边,然后冲来人道:“可是宗主有事吩咐?”

    “是的,樊镖头,宗主让我来给樊镖头送点心。”

    说完便将食盒捧到樊舞面前。

    “为何要送我点心?”

    小弟子摇头:“不知。”

    随磬眼疾手快地接过食盒:“我师姐已经吃过早点,这个给我吃了。”

    “你……”

    “这是我师姐,我们住在一起不可?”随磬故意反问,“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小子的疑惑。”

    小弟子挠挠头,不明所以。

    “无功不受禄,如今我灵镖阁有镖师还未寻到,我实在不能受,”樊舞从随磬手里夺回食盒,“还请小师弟拿回去,替我先谢谢宗主。”

    “这……”

    樊舞冲他作揖:“辛苦了。”

    “行吧。”

    送走宋暨白安排来的人,樊舞叹气:“搞什么呀这是。”

    随磬学着她的口气:“又来一个登徒子。”

    “啊?”

    “啊什么啊?”随磬满脸怨念,“那厮一副道貌岸然的架势。”

    “不得多嘴。”

    “师姐,我就说嘛,你还是应该戴面具。”

    樊舞摸摸自己的脸:“我长得好看,凭什么拿个面具挡着,谁敢惹我,大可以试试我的玉霄鞭,保证他们舒服。”

    “也是,再不济,我一把镰刀砸死他们,管他是宗主还是个啥。”

    两人四目相对,无比默契地击了一个掌。

    去了灵镖阁。

    仍旧没有黄添消息,樊舞几乎整个白天都在码头,唐大勋安排人一直打捞也没有任何结果。

    直到夜里回去樊舞和随磬在门口瞧见了一身破烂的黄添。

    黄添是自己回来了,浑身狼狈,满眼血丝,精神状态非常差,看上去人已经有些痴傻。

    “黄添?”樊舞拍了拍他肩头,“黄添?”

    人没有一点反应,而是将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黄添……”随磬刚要继续喊人,被樊舞扯住。

    “先把他扶进去,我去找个大夫过来。”

    “成。”

    大夫来得很快,经过大夫诊断,受到了惊吓,服药后便无大恙。

    “大夫,黄添他可还有其他外伤?”樊舞问。

    “检查过了,没有。”

    “那就好。”

    随磬拿过钱打点并送大夫出门,黄添突然冲到樊舞跟前:“我们,我们碰到了只土匪船,抢去了我们的灵镖,还有几名镖师被押上去了,我会不会被,被宗主罚啊。”

    “只要把灵镖寻回来,就没事。”

    “我……”黄添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那是鼻涕横流,“对不起,镖头,我……我不是故意让他们改道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樊舞点头,说:“我也是之后才发现你的资料,你是因为有恐高症对吧?”

    黄添骤然抬头,满脸茫然:“我没有啊。”

    “你没有什么?”

    “镖头,我没有恐高症,我真的没有恐高症。”

    樊舞连同折返回来的随磬两人两脸一懵。

    “不止是我没有,我们派里余下的几个灵镖师都是没有那劳什子恐高症的。”

    樊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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