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家,林晗看出了他的不开心,但向南昕不说话,她便也不提,当作前日的争执不存在,只跟他聊一聊对抗赛的事情。向南昕最大的优点便在于很会看她脸色,见她说起别的,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忧心忡忡地问她:“张绍宗果然是同传闻中的那样厉害?连你都没有胜算?”

    “他岂止是厉害,从我进星耀以来,他一直都是公司人才储备库全优的第一名,估计今年秋天,他就要调入特种部队了。”

    “既然打不赢,找个借口不要去跟他比赛了。”

    林晗当然不肯:“不战就认输,传出去我以后不要做人了。”

    “面子有那么重要吗?”向南昕继续劝说她知难而退,“总比受伤要好吧。”

    “受伤也比被人当笑柄要好。信不信我要是不去,以后人家提起来,会说我们林家的人全都是怂包。”林晗打量了他一眼,慢吞吞地道,“不说这个了,有一件正事——”

    她的脸色犹豫起来,向南昕以为是什么正事,不由得正襟危坐,等待她开口。林晗又瞥了他几眼:“你的信息素……你没察觉吗?”

    向南昕的脸刷地飞红一片,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翕动。空气中,那股蜜糖一样的味道发散开来,从四面八方侵袭她。林晗认命地开口:“我也不是存心想占你便宜,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思来想去,在海城,还是我临时标记一下你比较方便——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她感觉自己有点语无伦次,甚至开始紧张。向南昕的眼睛却弯起来,乖巧地嗯了一声。她僵坐在那里没有动,向南昕便红着脸站起来,默默挪到她身边。他在林晗面前侧身半跪下来,弯起背脊,把白皙的脖颈展露在她眼前,等待着她的行动。脸颊晕红一片,连耳朵都是红的。

    林晗恍惚觉得,他就像一块散发着甜蜜的奶油蛋糕,上面涂满致命毒药。她内心充满矛盾和挣扎,明知会中毒,却有着想靠近的冲动。理智在提醒她及时撤退,但是她已经夸下海口,只能硬着头皮完成。

    林晗伸出手,安抚地摸了一下向南昕后脑勺的黑发,他却一下子颤抖起来。“别怕,”林晗说,“我轻一点,尽量不弄疼你。”

    “姐姐,”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水光潋滟,“你咬重一点,越重越好。”

    林晗不再犹豫,俯下身,一口咬了上去。向南昕一僵,鼻息里发出细碎的声音,像是在痛苦,又像是在享受。她的舌尖品尝到他信息素的甜蜜滋味,不断刺激着她,也在麻痹着她,血液像沸水一样滚烫在五脏六腑,她克制着种种冲动,紧紧握住拳头,齿间微微用力,再一次临时标记了他,当成是对他的保护。

    在她牙齿刺破皮肤的时候,向南昕浑身一下子紧绷起来,他克制住抵喘和颤抖,也拼命压抑住本能,只绝对服从地跪在那里,任由她为所欲为。感官被无限放大,他仿佛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感受着她缓缓注入的信息素,让他渴求,又让他发疯,心里不知道是满足还是不满足。不一会儿,林晗力度的放松下来,向南昕还是不想让她停,沙哑地哀求她:

    “姐姐,求你继续……”

    林晗又安抚地轻轻咬了一口,仍旧放开了他。眼前是他乖顺的脖颈,发红的皮肤上印着清晰的齿痕,有血迹缓缓渗出,她克制了住去舔舐的冲动,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好了,起来吧。”

    向南昕根本站不稳,只半跪着低低喘息,一只手撑在地上,白皙的皮肤下,蓝色的筋脉清晰可见。林晗握紧拳头,用指甲掐住皮肤的刺痛来缓解心里的念头,从他身边站起来。尽量用若无其事的声音说:“你缓一下,我先去忙点别的事。”

    她想立刻转身离开,向南昕却抬手抱住了她的小腿,他用黑发和脸颊轻轻蹭着她,语气缠绵悱恻:“姐姐,你难受吗,让我帮帮你……好不好?”

    林晗伸出手,在他的黑发上轻轻摸了摸:“南昕,你累了,好好休息。好吗?”

    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向南昕嗯了一声,放开了她。林晗不再看他,快步回楼上去了。她一边走一边心乱如麻地想,这日子过的太糟心了,还好向南昕很快就要走了,否则她迟早有一天被他的信息素折磨到疯。

    星耀对抗赛举办的这天,全公司都获得了假期,天气也格外捧场,万里无云,一片晴朗。偌大的体育场焕然一新,各个部门都有指定的休息区,门口绑着宣传横幅,一个更比一个高。

    “战机战机,天下第一;奋勇争先,突破极限”

    “艰难困苦,不怕险阻;唯我军工,能文能武”

    “X05人工智能部——星耀永恒的核心大脑”

    “想做帝国中流砥柱,请来踏实能干公关部”

    ……

    荆晞先找到机械部的休息区签字报道,然后艰难地挤向远处的格斗赛场。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看热闹和加油助威的人群,大家一改平时的严肃庄重,都换上轻衣便服,三五成群的围观赛事。

    格斗赛的场地在运动场北面,向南昕很早便在那里等着,荆晞连忙挤到他身边。几个人不满地挪了挪,勉强给她腾出一个位置。林晗的对手是特备部的一名男性Alpha常山,他们事先已抽签好比赛顺序,在早些时候,常山淘汰了小组另外一个人,如果他这一场赢了林晗,就会以A组第一名的身份晋级决赛。

    林晗在星耀的人气很高,因此这场格斗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围观。以七七小天等人为首的萌妹们给林晗组建了一支啦啦队,她们画着大浓妆,穿着惹眼的大红大绿超短裙,头上绑着横幅,上面赫然印着“林晗林晗,干翻丑男”、“机械第一Alpha,尔等速来跪下”等等大字。她们拿着大喇叭欢呼雀跃,不停喊着林晗的名字,吵的人头晕眼花。

    荆晞看牢向南昕,一边不忍直视地看了一圈四周,对向南昕吐槽:“林晗的品味真差,去年我就让她去警告她的粉丝俱乐部,不要搞这些花头来丢人现眼,她居然还觉得有意思。”

    向南昕早已听了一耳朵这些林晗崇拜者的花痴言论,对她们明目张胆的爱意饱含了醋意。想起在林家,林晗最喜欢的也是小叔家的妹妹林昭,心里有点发酸:“是,她就喜欢这种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女孩子……”

    “看上去天真无邪,其实内在茶香四溢,是吧?”荆晞哈哈大笑,“别吃这种飞醋,你放心,她很知道分寸的,从来不乱搞。”

    他们被人群推搡着挤来挤去,向南昕想离擂台再近一点,被荆晞一把拉住:“师父,不要乱跑。尊姐严令我在她打比赛期间,要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紧紧看牢你,我现在就是你的临时护卫,确保你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

    向南昕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些人是赛场上二人的部门成员,大部分都是陌生脸孔,都一副看热闹的兴奋嘴脸。唐扬名也混迹其中,正悠闲地吃着牛肉干,等比赛开场。有几个人发现了向南昕,故意朝着这边挤,荆晞凶神恶煞地挡在他前面:“干什么呢?!”

    向南昕没有心情理会别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高台上。擂台是标准的格斗场,软装的八角笼看起来非常安全,积分器牢牢地绑在台柱上,正前方两名裁判正襟危坐。

    一声清脆的哨响,林晗和常山就从临时搭建的后台走出来了。欢呼声立刻爆发的四起,林晗恍若未闻,只站在台边,给自己的膝盖和手肘绑上护具。人声鼎沸中,向南昕聚精会神地盯着林晗,全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她身上,她穿着雪白的格斗服,身材纤细修长,长发利落地扎起,美丽的脸庞没有一丝瑕疵,眼神极其专注,也极其冷静。

    林晗的对手常山是一名寸头的Alpha,黝黑的皮肤,高大的身材,体格一看就经过常年的锻炼,他面对着林晗,并没有因为她的瘦削而轻视她,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

    裁判示意比赛开始,电光火石间,林晗迅速出击,她的长腿有力地踢出,被常山瞬间格挡,林晗又继续二段踢,常山防御不及时,被她迅速拿下一分。林晗毫不犹豫地继续乘胜出击,她的脚法非常的急速,常山情急之下一把抓牢她的脚踝,手上用力一扯,想让她摔倒在地,没想到林晗借力旋转腾空,双腿在他肩上一绞,常山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重心不稳,不禁踉跄了一步。林晗趁机再次二段踢,常山下盘不稳,被她击倒在地,林晗一个漂亮的落地,又很快站起来,直面对手,再度进攻。她的速度极快,英姿飒爽,让人目不暇接。常山以力量著称,却难招架这样快如闪电的攻势,很快落下下风。

    林晗额头上的汗水在春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连同着她整个人都在发光。向南昕看着她,只觉得台上的她让他觉得陌生,陌生却又热血沸腾。她的眼神像烈日骄阳,深深地点燃着他的灵魂,只觉得她的每一面都让他无比心悸。

    台下的加油呐喊声更盛,啦啦队员们嗓子都要喊破了,荆晞也在他身边上蹿下跳,一边嚣张地大嚷着:“林晗,宝贝,干得漂亮!干翻他!快,踢死他!”

    一旁前来给常山加油的特备部员工对荆晞怒目而视。

    台上,林晗的凌厉脚法引起了常山深深的防备,他调整自己,摸清楚了她的招式,接下来林晗的几次进攻都被他轻松化解,开始转为主动的一方,频频出招。林晗丝毫不畏惧,聚精会神地盯住常山的一举一动。她在格斗场上,见识到的最多的就是男性Alpha的蛮力出击,此刻想要化解,对她来说轻而易举。林晗的身体柔软度和敏捷度都不是常山可以比拟的,经过几次落空之后,林晗开始迅速对着常山出手。她的出拳很凶,仿佛带着疾风利剑,招招命中要害。常山猝不及防,被她一拳击中面门,比分再度拉开。

    三个回合下来,林晗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四周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尤其他们机械部的成员和林晗啦啦队队员们,喊叫声响亮的让人想报警,路过的人群纷纷捂住耳朵。

    裁判宣布了林晗的胜利,七七她们一边挥舞着花球,一边高喊着口号。林晗在台上,看着她们上蹿下跳的样子,忍俊不禁。她的目光从人群中掠过,看见兴奋对她挥手的荆晞,还有她身边的向南昕,对着他展颜一笑。她的明眸皓齿简直看呆众人,向南昕也对着她笑了,跟着大家一起给她鼓掌。

    林晗友好的跟裁判和常山握了手,便回到后台更衣。向南昕一直注目着她,直到她的背影看不见。他心里面有一种矛盾的情绪在拉扯泛滥,一边为她的强大而感到骄傲,一边又想到她能如此轻易的获胜,背后的付出不言而喻,又觉得万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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