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赤霄剑,因为符箓的飞入,光芒愈盛。

    间桐剑臣内心复杂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赤霄剑,还没来得及腹诽那该死的汉高祖,满天的刻印虫便出现在他的视线。

    ——毫无用处的攻击。

    一只一只的刻印虫,仿佛是不要钱的一样,从天空之上飞坠,于间桐剑臣身上消亡。

    间桐剑臣站在原地未动,思考着间桐脏砚这么做的目的。

    攻击?他摇头否决。

    发泄?也不对,

    间桐脏砚活了五百多年,心境锤炼的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短暂的交手,一次的失败,怎么可能会失去理智。

    那么……

    间桐剑臣捏着下巴,眼中精光一闪。

    “我愚蠢的爷爷啊,你是否是想再看一眼这个?”

    掌心处,蓝紫色的蝴蝶翩翩起舞。

    间桐剑臣将手高高的扬起,暴露在空气之中,蓝紫色的蝴蝶在上面,神秘而优雅。

    一直不要命般攻击的刻印虫,果然停止了进攻。

    空气处一阵波纹抖动,然后浮现出群群虫子,聚集在一起,变化成间桐脏砚的模样。

    “是谁教你的?”间桐脏砚声音沙哑。

    “爷爷你自己啊。”

    间桐剑臣实话实说,但显然间桐脏砚并不接受这种实话。

    因为他如果不是白痴的话,就知道自己没有教过这门魔术,对任何人。

    “不愿意说吗?”

    淡淡的问,但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世界会蝶魔术的魔术师,除了他还有谁呢?

    可……在刻印虫攻击期间,已经去过密室,确认了密室除了自己外,没有第二个人进入过的间桐脏砚,愈发的想不通了。

    间桐剑臣身上展现出来的秘密,那些独属于他的魔术,让间桐脏砚疯狂。

    想不通啊,实在是想不通,他想不通间桐剑臣究竟是如何学会的。

    思绪狂涌之间,他的脸上竟然蹦出了两只虫子。

    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在一位精通虫魔术的大魔术师身上的事情。

    间桐剑臣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朝向间桐脏砚的位置走了两步,然后停止,害怕打草惊蛇的他没有再靠近,而是说道:

    “爷爷,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就去死吧。”

    间桐脏砚:“……”

    “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您能够面对死亡,您的所有疑惑都会迎刃而解,你现在所在意的问题,根本就不算是问题。”

    这话间桐剑臣说的很真诚。

    虽然间桐脏砚是个老畜生,但间桐剑臣还是不介意去亲自送他一程。

    死在他的手中,是间桐剑臣对间桐脏砚最大也是最后的温柔了。

    但是显然,间桐剑臣真诚的一番话,并不被间桐脏砚所接受。

    他冷冷的看着间桐剑臣,别说是蝶魔术,就算是曾经的玛奇里·佐尔根站在他的面前,他都不会改变主意。

    玛奇里·佐尔根已经死了。

    赖活着的,只有间桐脏砚。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这几天的伙食费我也算是交了,咱俩两不相欠。”

    摊摊手,间桐剑臣对间桐脏砚说完,就自顾自的盘腿坐在了地上。() ()

    赤霄剑长三尺,并不算重,但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一直握着剑,拿着剑鞘,多少还是负担。

    坐在地上之后,他将赤霄剑平放在腿上,与剑鞘平行。

    赤黄色的光晕在他的身边环绕,不知晓的人看到,一定会以为是得道高人在打坐。

    “咱俩也别整那些虚的了,你不用了解我,我现在的身体与能力也没有什么好了解的。我很了解你,至少在魔术与经历上,对你还算是了解。”

    坦诚布公的,间桐剑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的情况呢,是你想要我手里的赤霄剑破开禁制,试试能不能逃出去。而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杀死你,以绝后患。”

    “追呢,我是永远也追不上你的,如伱所见,我的身体只有八岁。”

    “耗下去呢,我是耗得起,毕竟从者是我的,这里虽然是你的家,但却是我的地盘。”

    “所以,选择吧,间桐脏砚。是现在就死在我的手中,知道折磨你内心的答案,还是无意义的躲躲藏藏,像是待宰的猪一样,精疲力尽了再被杀死。”

    说完,间桐剑臣便仰头,看着不发一言的间桐脏砚。

    他说的话九真一假。

    从者确实是他的,地盘却不是他的。

    地盘是刘邦的,而刘邦并不听命于他。

    名义上是他的从者,其实连基础的合作关系都没有,间桐剑臣现在所依仗的一切,都如空中阁楼,看刘邦的心情。

    一直耗下去赢的也不一定是他。

    相比于大魔术师的间桐脏砚,间桐剑臣实在是没有把握,能够撑的更久。

    现在还好,距离吃完午饭过去还不到六個小时。

    可是时间越往后拖,对间桐剑臣的处境就愈发的不利。

    指望刘邦送吃的进来?

    别搞笑了,那个没有索求,坦然面对死亡的家伙,在没遇到感兴趣的事情之前,是绝不会好心泛滥的。

    在与间桐脏砚的困兽之斗中,他间桐剑臣能够放心依仗的,只有自己。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发现一剑没有斩杀间桐脏砚之时,会迅速红温的原因。

    靠着蝶魔术抓住的机会,只有那一次!

    那一次过后,这项招式已经不会对间桐脏砚起作用了。

    现在的间桐剑臣,对间桐脏砚,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直直的看着间桐剑臣,间桐脏砚一言不发,甚至连胸膛的起伏都没有,就像是一个站立着的死尸。

    呼~~

    初冬的寒风吹过,间桐脏砚身躯化作虫子,最终消失在间桐剑臣的眼前。

    让间桐脏砚坦然赴死,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上数万倍。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间桐剑臣微微叹气,气馁是有的,但不至于绝望。

    自己的从者要玩,他一个八岁的稚童,在堂堂的汉高祖面前,除了像泥捏的雕塑,还能做什么呢。

    左手握住赤霄的剑鞘,间桐剑臣用它朝自己的脸上拍了拍。

    因为抬手而浮现在视线里的令咒,让他悲从心来,不可断绝,有点想笑。

    制衡从者的令咒哟,你是如此的无用。

    看不见的前途光明呦~走不完的道路曲折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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