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分钟，谟便感受到流失的力量再次充盈双手。
她松了口气。
实力永远是安全感的最大来源，谟第无数次这样想到。
紧接着，谟看向对面。
她犹豫片刻，低声嘱咐了身边小姑娘两句，又越过她自己划下的火痕，站到了三人面前。
“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拿人手短，谟的态度好了不少，甚至称得上礼貌：
“虽然不知道你们会用这个人情做什么，但我会完成它。”
“只是……”
谟犹豫片刻，还是道：
“如果你们要去打维利科技的话，我不会加入。”
闻言。
白发青年微微一笑，并不拆穿：“避嫌？”
谟无声以对，算是默认。
于是，白发青年一推他并不存在的眼镜，眯着眼重复了一遍：
“一共三个人，两个带不走的小朋友就算了，剩下一个……”
他笑了笑：“还不准备跟着我们打维利。”
谟想发作，又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加上她还打了人家给的药剂……谟这人情世故的一顿，瞬间让她失去了反驳的先机。
随后，谟用极其谴责的目光瞪着孟极，沉默数秒，才干巴巴道：
“反正维利不行。”
闻言，旁听的赤瞳青年抬头看了谟一眼。
Wind没出声，但目光已然带上了兔死狐悲的惆怅。
“好吧，那就不行。”
孟极没有步步紧逼，只是顺势确认了这个事实，假装自己已经“退了一步”。
下一秒，白发青年用最温和的语气，极其直白地提醒谟：
“但是这样的话，我感觉我们有点亏。”
孟极故作遗憾地叹息一声：
“三换一，换来的‘一’还和战术需求有冲突……”
白发青年摇了摇头，仿佛做好事还被极大辜负了一般。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Wind打了个寒战，连忙在孟极发难之前移开视线，手里乱七八糟地飞着风刃。
……果然，人在心虚的时候就会很忙。
路数收回视线。
好在谟并没有发觉一旁赤瞳青年的状态不对。
她只是眉心一皱，直觉事情并不简单。
但谟也分辨不出这个“不简单”究竟是“不简单”在哪里，所以干脆道：
“我不欠人情。”
谟补充道：
“只要你们不是打算让我摘星星摘月亮，其他顺手能帮的……我也会帮。”
要知道，以谟的战斗力和活动范围，她这个“人情”的质量绝非其他人可以比拟：
从战术的角度来看——
至少谟的“人情”，下限不会低于单切精英怪，上限更是不知道会有多高。
假如站在这里的是利，恐怕根本不会给孟极再讨价还价的余地。
然而下一秒。
始终不动声色的银发指挥官终于开口，第一句就让谟寒毛乍起。
“是，但还不够。”
路数平静仰头，语气窸窣平常，就像她是在参加什么拍卖活动，张口就是加码：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路数简明扼要地挑明谟的主要目的：
“你想救一个人，她在维利科技。”
“所以，你觉得我们会是敌对关系。”
既然孟极已经煞费苦心铺垫了一堆，作为指挥官，路数自然不会主动破坏这个无伤大雅的“误会”。
路数还记得，0209那边的Wind都没打过谟——何况现在她身边的这个家伙状态明显不对，所以就更加不好说了。
因此，路数刻意用“她”对利进行模糊指代，才接着道：
“但你也看到了，军团并不主观上排斥维利科技的人员加入。”
由指挥官本人说，本身就比其他人更加让听者信服。
而在Wind给出的三支药剂上，“盏”的签名还在瓶身上高高挂着。
——谟现在想反驳，都会显得有些无理取闹。
高大的女人攥紧手心，意识到、蓝塔的指挥官比她想象的要敏锐的多：
不错。
谟刚刚说“不打维利”的时候，心里其实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毕竟长久以来，她都把维利科技当做一生中最大的仇敌。
但……那是利啊。
谟知道利在维利科技里的地位有多高、作用有多大——
所以她不敢去赌作为对手的蓝塔……战术究竟覆盖到了多大的范围。
她只好先把自己摘离这个范围。
反正，她只负责救一个人就好了。
谟这样自私又放松地想着。
只救一个人，她还是相对有把握的。
而现在……
“您是什么意思？”
谟谨慎发问，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用了敬称，因为太过在意。
银发指挥官仰头看她，认真解释道：
“你可能不清楚，军团最近接手了维利的‘乌托邦’项目，现在正处于起步状态。”
这倒是实话。
术业有专攻，路数正琢磨着上哪给鱼聪整点人员打下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路数思考再三，觉得如果能从维利科技原班人马中“回收”几个识时务的俊杰，也是再好不过。
毕竟。
如果她这一次把利的“伊甸计划”也一起端了……
那按照1001的说法，维利科技可就直接解散了。
想到这里，路数不由得心中一叹。
——她又不是什么没战硬打的人，虽然维利科技不是什么“良人”可久待之处，却也称得上一方荫蔽。
——它实打实在战火纷飞之中，保护了以零和、鱼聪为首的顶尖人才和高级技术员。
不论在哪个世界，培养一个高级人才，都是十分困难、事倍功半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维利科技能够垄断药剂领域这么久。
——换言之，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稀缺资源”。
而除此之外，那些出身维利科技的高级人才，还有一个难以忽视的共同点……
“孱弱”。
这个形容词路数曾经无比熟悉，所以她更加明白，维利科技的倾倒，才是混乱和血腥的开始。
她必须尽量避免这些——维利科技不是反抗军，军团完全可以用较为温和的手段接手一切——就像接手鱼聪的“乌托邦”那样。
好在，路数已经从孟极方才的试探中，大致明白了谟的思考模式。
于是眼下，指挥官省略思考过程，直接给出最终结论：
“所以。”
路数平静道：
“我可以帮你。”
闻言，谟的呼吸猛地一滞。
下一秒，路数似乎意识到这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又严谨打上补丁：
“当然，这也只是你的一个选择。”
她直白道：
“帮了你，你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只是概率也许会大一些。”
——对面的指挥官似乎根本不明白，她的“帮助”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事物。
谟向来凭直觉做事。
……但直觉不会让云端停止陨落，不会让维利科技留下乌托邦，更不会让利停止那个谁都不知道的疯狂计划。
因此。
谟定了定神，语气极其慎重地、慢慢地重复了一遍：
“所以，您的意思是……”
路数没有避开对方的视线，用惯常的漫不经心语气答道：
“我的意思是。”
“你用现在的筹码，来交换我的帮助——”
“可以，但还不够。”
……
视线回到地下一层。
坦白说，盏和海法跟着索兰走的时候，心里其实还是犯嘀咕的。
但很快，她们无暇顾及这一点了——
因为发生了一些更重要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明明是二十张一起叠好的！”
盏站在海法身边，面色凝重地看向海法的掌心，同时警惕地注意着周遭的环境。
——盏实在不明白，有什么东西能在完全不惊动她和海法两个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销毁”已经被整理好的通缉令。
海法也是面色一变，她飞快地将剩下的通缉令一分为三，递给盏和索兰，自己也开始清点起来。
“不对……不对……是少了！”
海法不敢置信地又点了一遍，再次确认这一事实。
在场三人，索兰是唯一一个还在状态的。
乞丐奶奶并不做声，只是不紧不慢地挑出两张通缉令，摊在掌心，又示意二人过来看：
两人定睛一看，发现那两张原本用狰狞红字大写着“谟”的通缉令，第一张糊成了一团，看不出写的什么……第二张更是干脆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惊悚极了。
然而，还没等她们对此提出疑问，就听索兰用意味深长的语气纠正她们：
“不是‘少了’。”
“是命运发生变化了。”
索兰无声笑了笑，又感慨道：
“在裁决眼皮底子下干这种事……真大胆啊。”
盏和海法错愕了两秒，赶紧询问索兰更多细节。
“这是你们长官给你们留的提示。”
索兰舒活了下筋骨，一副要干大事的样子：
“等她那边彻底结束的时候，你们手上的通缉令会全部消失。”
“看来，让你们去找通缉令的时候、她就应该已经准备做这事了——”
盏敏锐察觉了索兰没有明言的“前提条件”，有些不敢置信道：
“您的意思是……长官现在不在这个时空？”
海法却倏忽恍然，所有线索终于串联到了一起：
长官要她们“动作快”，竟然是这个意思！
如果是这样……那她们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在和时间赛跑！
海法来不及解释，拉起盏就往地上一层跑。
——她们得快点找到2队的人，必须有人马上前往光海区！
而索兰竟也跟了上来。
乞丐奶奶步履轻快，甚至还有闲心回答刚刚盏的问题：
“是的，小姑娘——”
“虽然不在一个时空，但她确实在与你们并肩作战！”
乞丐奶奶意气风发地爽朗大笑。
她大踏步向前，丝毫不见疲态，就像又把一切都甩到了身后。
……
与此同时，光明海的另一边。
【滴……身份码识别中……】
【验证通过。】
【实验室状态已更新，4号项目“伊甸计划”项目组组长，“利”，已确认关停4号项目。】
【……】
【距离实验室开启“自我销毁”模式，还有一小时，请相关人员有序撤离。】
在“伊甸计划”所处的实验室入口，机械门最中央凹下去的显示屏，此刻正反常地闪着“警告”的黄光——
黄光如同蛛网一般织向中心，又随着站内广播，传向四面八方。
“什么情况？利关停了‘伊甸’？她疯了吗？”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这些——这光明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赶紧撤啊！”
“船呢？潜艇呢？救生衣呢？都没了？那怎么跑？”
此刻的维利科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并且几乎没人能理解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五小时前，利说她今天要做对照组实验，等级SR。
四小时前，涡轮海的人撤回总部，向利汇报了他们几乎没有进展的通缉工作。
三小时前，新助理把整理好的光明海资料交给了利。
两小时前，羔羊教会致电维利科技，表示他们可以开展跨区联动，并主动负责了“午夜区”的战术任务。
而现在……
作为维利科技当前最高权限的拥有者，利关闭了她的实验室。
她宣布，所有人可以自行离开，而给出的理由是：
接下来，这里将会是两军交界的战场。
“等等——”
新任助理三步并做两步，迅速追上了利，上气不接下气：
“您、您准备去干什么？”
利整理好了一切，叠好的白大褂放在桌边，透明的护目镜也收进了盒里，她眺望着海面，似乎在算着时间，又像在等谁。
可等助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时，她又收回了目光，就像从未期待过一样。
利将黑色毛衣的高领往上拉了拉，礼貌而疏离地回应：
“我去死。”
“怎么，你要一起吗？”
她松了口气。
实力永远是安全感的最大来源，谟第无数次这样想到。
紧接着，谟看向对面。
她犹豫片刻，低声嘱咐了身边小姑娘两句，又越过她自己划下的火痕，站到了三人面前。
“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拿人手短，谟的态度好了不少，甚至称得上礼貌：
“虽然不知道你们会用这个人情做什么，但我会完成它。”
“只是……”
谟犹豫片刻，还是道：
“如果你们要去打维利科技的话，我不会加入。”
闻言。
白发青年微微一笑，并不拆穿：“避嫌？”
谟无声以对，算是默认。
于是，白发青年一推他并不存在的眼镜，眯着眼重复了一遍：
“一共三个人，两个带不走的小朋友就算了，剩下一个……”
他笑了笑：“还不准备跟着我们打维利。”
谟想发作，又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加上她还打了人家给的药剂……谟这人情世故的一顿，瞬间让她失去了反驳的先机。
随后，谟用极其谴责的目光瞪着孟极，沉默数秒，才干巴巴道：
“反正维利不行。”
闻言，旁听的赤瞳青年抬头看了谟一眼。
Wind没出声，但目光已然带上了兔死狐悲的惆怅。
“好吧，那就不行。”
孟极没有步步紧逼，只是顺势确认了这个事实，假装自己已经“退了一步”。
下一秒，白发青年用最温和的语气，极其直白地提醒谟：
“但是这样的话，我感觉我们有点亏。”
孟极故作遗憾地叹息一声：
“三换一，换来的‘一’还和战术需求有冲突……”
白发青年摇了摇头，仿佛做好事还被极大辜负了一般。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Wind打了个寒战，连忙在孟极发难之前移开视线，手里乱七八糟地飞着风刃。
……果然，人在心虚的时候就会很忙。
路数收回视线。
好在谟并没有发觉一旁赤瞳青年的状态不对。
她只是眉心一皱，直觉事情并不简单。
但谟也分辨不出这个“不简单”究竟是“不简单”在哪里，所以干脆道：
“我不欠人情。”
谟补充道：
“只要你们不是打算让我摘星星摘月亮，其他顺手能帮的……我也会帮。”
要知道，以谟的战斗力和活动范围，她这个“人情”的质量绝非其他人可以比拟：
从战术的角度来看——
至少谟的“人情”，下限不会低于单切精英怪，上限更是不知道会有多高。
假如站在这里的是利，恐怕根本不会给孟极再讨价还价的余地。
然而下一秒。
始终不动声色的银发指挥官终于开口，第一句就让谟寒毛乍起。
“是，但还不够。”
路数平静仰头，语气窸窣平常，就像她是在参加什么拍卖活动，张口就是加码：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路数简明扼要地挑明谟的主要目的：
“你想救一个人，她在维利科技。”
“所以，你觉得我们会是敌对关系。”
既然孟极已经煞费苦心铺垫了一堆，作为指挥官，路数自然不会主动破坏这个无伤大雅的“误会”。
路数还记得，0209那边的Wind都没打过谟——何况现在她身边的这个家伙状态明显不对，所以就更加不好说了。
因此，路数刻意用“她”对利进行模糊指代，才接着道：
“但你也看到了，军团并不主观上排斥维利科技的人员加入。”
由指挥官本人说，本身就比其他人更加让听者信服。
而在Wind给出的三支药剂上，“盏”的签名还在瓶身上高高挂着。
——谟现在想反驳，都会显得有些无理取闹。
高大的女人攥紧手心，意识到、蓝塔的指挥官比她想象的要敏锐的多：
不错。
谟刚刚说“不打维利”的时候，心里其实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毕竟长久以来，她都把维利科技当做一生中最大的仇敌。
但……那是利啊。
谟知道利在维利科技里的地位有多高、作用有多大——
所以她不敢去赌作为对手的蓝塔……战术究竟覆盖到了多大的范围。
她只好先把自己摘离这个范围。
反正，她只负责救一个人就好了。
谟这样自私又放松地想着。
只救一个人，她还是相对有把握的。
而现在……
“您是什么意思？”
谟谨慎发问，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用了敬称，因为太过在意。
银发指挥官仰头看她，认真解释道：
“你可能不清楚，军团最近接手了维利的‘乌托邦’项目，现在正处于起步状态。”
这倒是实话。
术业有专攻，路数正琢磨着上哪给鱼聪整点人员打下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路数思考再三，觉得如果能从维利科技原班人马中“回收”几个识时务的俊杰，也是再好不过。
毕竟。
如果她这一次把利的“伊甸计划”也一起端了……
那按照1001的说法，维利科技可就直接解散了。
想到这里，路数不由得心中一叹。
——她又不是什么没战硬打的人，虽然维利科技不是什么“良人”可久待之处，却也称得上一方荫蔽。
——它实打实在战火纷飞之中，保护了以零和、鱼聪为首的顶尖人才和高级技术员。
不论在哪个世界，培养一个高级人才，都是十分困难、事倍功半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维利科技能够垄断药剂领域这么久。
——换言之，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稀缺资源”。
而除此之外，那些出身维利科技的高级人才，还有一个难以忽视的共同点……
“孱弱”。
这个形容词路数曾经无比熟悉，所以她更加明白，维利科技的倾倒，才是混乱和血腥的开始。
她必须尽量避免这些——维利科技不是反抗军，军团完全可以用较为温和的手段接手一切——就像接手鱼聪的“乌托邦”那样。
好在，路数已经从孟极方才的试探中，大致明白了谟的思考模式。
于是眼下，指挥官省略思考过程，直接给出最终结论：
“所以。”
路数平静道：
“我可以帮你。”
闻言，谟的呼吸猛地一滞。
下一秒，路数似乎意识到这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又严谨打上补丁：
“当然，这也只是你的一个选择。”
她直白道：
“帮了你，你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只是概率也许会大一些。”
——对面的指挥官似乎根本不明白，她的“帮助”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事物。
谟向来凭直觉做事。
……但直觉不会让云端停止陨落，不会让维利科技留下乌托邦，更不会让利停止那个谁都不知道的疯狂计划。
因此。
谟定了定神，语气极其慎重地、慢慢地重复了一遍：
“所以，您的意思是……”
路数没有避开对方的视线，用惯常的漫不经心语气答道：
“我的意思是。”
“你用现在的筹码，来交换我的帮助——”
“可以，但还不够。”
……
视线回到地下一层。
坦白说，盏和海法跟着索兰走的时候，心里其实还是犯嘀咕的。
但很快，她们无暇顾及这一点了——
因为发生了一些更重要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明明是二十张一起叠好的！”
盏站在海法身边，面色凝重地看向海法的掌心，同时警惕地注意着周遭的环境。
——盏实在不明白，有什么东西能在完全不惊动她和海法两个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销毁”已经被整理好的通缉令。
海法也是面色一变，她飞快地将剩下的通缉令一分为三，递给盏和索兰，自己也开始清点起来。
“不对……不对……是少了！”
海法不敢置信地又点了一遍，再次确认这一事实。
在场三人，索兰是唯一一个还在状态的。
乞丐奶奶并不做声，只是不紧不慢地挑出两张通缉令，摊在掌心，又示意二人过来看：
两人定睛一看，发现那两张原本用狰狞红字大写着“谟”的通缉令，第一张糊成了一团，看不出写的什么……第二张更是干脆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惊悚极了。
然而，还没等她们对此提出疑问，就听索兰用意味深长的语气纠正她们：
“不是‘少了’。”
“是命运发生变化了。”
索兰无声笑了笑，又感慨道：
“在裁决眼皮底子下干这种事……真大胆啊。”
盏和海法错愕了两秒，赶紧询问索兰更多细节。
“这是你们长官给你们留的提示。”
索兰舒活了下筋骨，一副要干大事的样子：
“等她那边彻底结束的时候，你们手上的通缉令会全部消失。”
“看来，让你们去找通缉令的时候、她就应该已经准备做这事了——”
盏敏锐察觉了索兰没有明言的“前提条件”，有些不敢置信道：
“您的意思是……长官现在不在这个时空？”
海法却倏忽恍然，所有线索终于串联到了一起：
长官要她们“动作快”，竟然是这个意思！
如果是这样……那她们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在和时间赛跑！
海法来不及解释，拉起盏就往地上一层跑。
——她们得快点找到2队的人，必须有人马上前往光海区！
而索兰竟也跟了上来。
乞丐奶奶步履轻快，甚至还有闲心回答刚刚盏的问题：
“是的，小姑娘——”
“虽然不在一个时空，但她确实在与你们并肩作战！”
乞丐奶奶意气风发地爽朗大笑。
她大踏步向前，丝毫不见疲态，就像又把一切都甩到了身后。
……
与此同时，光明海的另一边。
【滴……身份码识别中……】
【验证通过。】
【实验室状态已更新，4号项目“伊甸计划”项目组组长，“利”，已确认关停4号项目。】
【……】
【距离实验室开启“自我销毁”模式，还有一小时，请相关人员有序撤离。】
在“伊甸计划”所处的实验室入口，机械门最中央凹下去的显示屏，此刻正反常地闪着“警告”的黄光——
黄光如同蛛网一般织向中心，又随着站内广播，传向四面八方。
“什么情况？利关停了‘伊甸’？她疯了吗？”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这些——这光明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赶紧撤啊！”
“船呢？潜艇呢？救生衣呢？都没了？那怎么跑？”
此刻的维利科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并且几乎没人能理解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五小时前，利说她今天要做对照组实验，等级SR。
四小时前，涡轮海的人撤回总部，向利汇报了他们几乎没有进展的通缉工作。
三小时前，新助理把整理好的光明海资料交给了利。
两小时前，羔羊教会致电维利科技，表示他们可以开展跨区联动，并主动负责了“午夜区”的战术任务。
而现在……
作为维利科技当前最高权限的拥有者，利关闭了她的实验室。
她宣布，所有人可以自行离开，而给出的理由是：
接下来，这里将会是两军交界的战场。
“等等——”
新任助理三步并做两步，迅速追上了利，上气不接下气：
“您、您准备去干什么？”
利整理好了一切，叠好的白大褂放在桌边，透明的护目镜也收进了盒里，她眺望着海面，似乎在算着时间，又像在等谁。
可等助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时，她又收回了目光，就像从未期待过一样。
利将黑色毛衣的高领往上拉了拉，礼貌而疏离地回应：
“我去死。”
“怎么，你要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