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大的声响,惊的杭景妍回过头来,此时,凌栖珵已经晕倒在地。

    她小心翼翼踮着脚跑过来看了看情况,蹲下来,假模假样地摇着他,焦急道:“凌栖珵,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晃了半天确认凌栖珵已经人事不知,她站起身,出门准备去找找她的好妹妹。

    临走关上门前,又看了眼静静躺着在地上的凌栖珵,撇了撇嘴,她这个好妹妹这药真猛。

    关上门,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人,她才当做无事发生般下楼去。

    楼下仍然热闹,她若无其事拿起一杯橙汁作为掩护,边走边四处寻找堂妹的身影。在不远处一众名媛小姐中锁定了她,此时杭景环正和几位大小姐寒暄攀关系。

    杭景妍端着橙汁悄无身息地靠近,想找个由头把堂妹支出来,不合时宜的谈论飘进了她耳朵。

    “你们听说了吗?凌家这次大张旗鼓的搞这寿宴,其实就是要跟杭家进一步确定关系,强强联合,本来杭家和凌家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关系更是坚固了,凌栖珵这朵高岭之花便宜给了杭景妍了,真是可惜。”

    “她杭景妍有什么本事,又作又闹的,以她的大小姐脾气,估计没几天凌少爷就厌烦了她。我敢打赌,他们结婚不到一年肯定会离婚。”

    “你们都不知道,凌栖珵出国前曾经有一位青梅竹马,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被抛弃了,伤心欲绝之下才远走他乡,一走就是七年,所以他怎么可能看的上杭景妍。不过是给父母做做样子罢了。”

    又见杭景环在这里,挑拨离间道:“你也不比你姐逊色,奈何是个老二,好事也轮不到你,可惜了你这姿色。”

    “我也觉得挺可惜的。”杭景妍在背后冷不丁的出声。

    几位千金大小姐被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激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紫,怒瞪着对面的杭景环,责怪看到了正主不提醒她们,这下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一直维持的名媛淑女人设崩坏。

    她们镇静下来又换上一副笑容,“景妍,都是我们嘴巴碎,你就当没听见,没听见。”

    杭景妍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们。对着堂妹道:“好妹妹,你可让姐姐我好找。”

    她拉着杭景环径直离去,留下那几位名媛面面相觑。难道真的要上演一场姐妹相杀?

    杭景妍把妹妹拉到一无人角落,告知她凌栖珵就在二楼左转的第二间房间,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狡黠一笑:“妹妹,姐姐看好你,好好干。”

    杭景环白了她一眼,推开姐姐搭在肩上的手,转身离开。

    眼见堂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她松了口气,找了个椅子放松地品着小酒吃着糕点,想着等下的惊喜场面,到时生米煮成熟饭,妹妹就会代替自己嫁给凌栖珵,既成全了她也成全了自己,简直双赢。

    心情大好的杭景妍不由吃多了,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找了个卫生间钻了进去。

    但她没想到这肚子这么跟自己过不去,来来回回跑了四五趟,整个人都虚脱了,站都站不稳,没办法只好到二楼找个房间休息一下。

    果然人不能办坏事,这报应来的太快了点。

    杭景妍记得,凌栖珵的收藏室是第二间,为了不撞破妹妹的好事,自己跑去了最里的一间。

    打开房门,里面一片漆黑,她也懒得打开灯,摸黑找到床,随便一趟拉开被子迷糊睡去。

    睡的正香之际,黑暗中有一双手横亘在她的胸前,耳边拂过细微的呼吸声,丝丝缕缕,带来丝丝痒意,耳边悄然爬上红晕,她吓的一动不动。

    这房间有人,她走错房间了。

    她暗暗懊恼,小心一点就好了,都怪自己大意,随便找个房间也不看清楚以为没人会出现在二楼。

    她往旁边看了看,身边的男子在熟睡中,呼吸清浅,便小心翼翼挪开横在身前的手臂,弓着身子,屏住呼吸,脚一点点从床上挪开,无声无息地落在地面,像做贼似的在黑暗中一步步往前挪。

    一步两步,门就在眼前了,再走一步,终于,碰到门把手了,她轻巧旋开,门外暖黄的灯光通过微开的门缝漏入房内,杭景妍露出一双狡黠大眼睛观察外面情况,正准备趁着人不知鬼不觉跑出去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却听见楼梯上想起了吵杂的脚步声,吓的她立马关上了房门。

    屋内瞬间恢复了黑暗,杭景妍靠在门后惊魂未定。

    这不会是来抓她的吧。

    这是谁要来陷害她?

    这时,脚步声停下,清脆的两声敲门声响起,却不是敲这间房间的门而是隔壁。没听见隔壁开门的声响,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尖叫,仿佛要刺痛耳膜。

    这时隔壁房门应声打开,杭景环扯着自己的衣领,慌忙夺门而出,在门外的父母面露惊讶,还来不及反应,身后跟着出来了凌家二公子,也是衣衫不整。

    如此景象,明眼人见了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杭二奶奶抱着女儿,哭泣不止。杭二老爷指着凌二少爷手指不住地颤抖:“你,你,你这个杀千刀的畜生。”

    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楼下的凌老爷,大家一窝蜂的涌上楼,此情此景让众人目瞪口呆,杭二小姐衣衫不整,发髻凌乱伏在母亲怀中哭泣,而杭二少爷也同样衣衫不整,吊儿郎当,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凌老爷见此情景,怒急攻心,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逆子,我要你有何用!”伴随着清脆的声响,红彤彤的巴掌印瞬间浮现在凌二少爷脸上。

    凌老爷训斥了儿子一番,缓一缓情绪,又对着杭二老爷一家道:“贤弟,你放心,逆子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我必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事已至此,杭二老爷不好撕破脸,只好道:“那我等着凌兄你的处理结果。”他礼节性地拱了拱手,带着妻女二人率先下楼。

    悄悄躲在门边偷听的杭景妍也震惊不已,她妹妹不是要跟凌栖珵生米煮成熟饭吗,怎么变成了凌二少爷?

    她疑惑的回身望向睡在床上的男人,难道是凌栖珵?他怎么会跑到这间房来?所以是自己指错了房间导致堂妹跑错?

    带着满腔的疑问,杭景妍趁着黑暗小心翼翼再度靠近床上昏睡的男人,想确认是不是凌栖珵。

    男人安静地躺在欧式雕花大床的一边,身上的西服外套也没脱,里面的衬衫随着无意识地翻滚变得凌乱,原先整整齐齐的领口也敞开来,上好的丝绸蚕丝被随意半披着。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披洒在他白皙的脸上,半明半昧,此时他紧抿着双唇,唇色如桃花红艳,仿佛在忍耐着什么,双眼颤抖,修长的睫毛在月光照耀下投下一弯阴影。

    杭景妍站在床边透过月光确认了是他,此时的她,颇有种无语问苍天的姿态。

    但苍天不会回答她,而她也深深感受到了苍天的戏弄。

    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什么叫做苍天绕过谁,什么叫做现世报?

    这就是。

    现在跑还有可能吗?

    听着楼下时不时的传出的狼嚎鬼叫,下面又是一场好戏。

    她如今是插着翅膀也难逃了,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水,给我水,好渴。”凌栖珵在床上翻滚,一边叫着一边扯着领口,挺直洁白的衬衫被折腾得皱巴巴的随意挂在身上。

    杭景妍坐在对面椅子上,想了想,叹了口气。如今他变成这样终究是自己的责任,良心的鞭挞让她起身从桌边倒了一杯水,端过去坐在床边,把水杯送到他唇边。

    清凉的触感袭来,让凌栖珵迷蒙的意识清醒了下,睁开眼,眼中的世界一片朦胧,看不清,有位女子的身影在晃动,影影绰绰。

    体内难以抑制的燥热袭来,控制不住自己行动,他双手一扯,一阵天旋地转,两人双双栽倒。

    杭景妍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倒在床上,他炙热的双唇迫不及待的附上,碾压,啃咬,吸允,在她脸颊耳边流连轻咬,让她泛起阵阵颤栗。

    透过伟岸的脊背,她望着窗外的皎月,晴朗夜空慢慢被乌云遮盖,转眼间遮天蔽日,天昏地暗,阳台的花草在一阵狂风暴雨中摇摆,雨时大时小,像有节律般,楼下的哭喊声也遥远的似乎是天外之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转动不了大脑,眼皮似有千斤重,闭上了眼睛,管它外面洪水滔天。

    第二天早晨,窗外的朝阳投过窗纱投射在女孩挺翘的睫毛上,杭景妍眨了眨眼睛,缓缓转醒。

    身上的刺痛和粘腻让她不适,她强趁着支起身,打量一圈房间,暗棕的色调,黑白的颜色的床单,墙上挂着几幅油画,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装饰,但屋内衣架的衣物明显告诉她,这是身边这男人的房间。

    杭景妍在心里暗嘲自己,计划为什么不周密,为什么他中了药还可以走动。

    思及此,她懊恼地棰床。

    嘣,一声,惊动了床一侧的男人,他动了动又昏睡过去。

    见他没有醒来,杭景妍松了口气。

    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趁着凌栖珵还没有醒来,她忍着酸痛蹑手蹑脚下床,穿好衣服,小心地开门,确认门外没有人,抓准时机逃了出去。

    随着关门声,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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